【血食組】意外事故

　　塞梅爾維斯的公務用配件之一，是一個能夠裝入許多超過背包體積物品的神秘學背包。
　　通常情況下，她不用繳回，只有受損或是她需要被重點監視時必須上繳，而她轉化後的重點監視早就已經結束了，拿回了這個配件後，即使任務與任務之間有休假日，考慮到配件室的管理人員有可能在她需要出緊急任務時休假，只要她百分之百忠誠於基金會，她姑且不用繳回。
　　作為歷史維護小組，塞梅爾維斯時常接到長期任務，而她覺得如果基金會一開始就算出了大概的天數才稱為「長期任務」，代表其實確保了可以休息的時間。
　　她不喜歡的是那種沒有粗估任務時長的緊急任務。
　　緊急抓捕一個逃走並具有威脅性的特殊神秘學家，時間和場所都不確定，就怕漏了一眼都會被對方溜走，不全神貫注和緊密的團隊配合就完成不了任務，只要一天沒睡覺就能耗掉百分之七十的精神。
　　塞梅爾維斯在四天沒睡覺還要躲太陽的情況下完成了任務，回到基金會的時候走路已經有些不穩了。
　　她雖然也想詬病基金會那些紙質報告，但現在沒有精力，她只想快點回報完任務接著休假，於是她簡單回去交差後，感覺全身放鬆，終於可以回到自己的宿舍睡上一覺──

　　「噢……啊……！我可去你的──！」

　　她在基金會大門前的樓梯踩空了，讓她罵出髒話的不是自己跌倒，而是手邊的那個包先她一步往地面將內容物全部掉出，甚至驚慌得忘了自己能變成霧氣逃走，她就這麼跌了上去。
　　附近的人都聽到了塞梅爾維斯的這一聲大喊，但是大家確定事發地點後，只看到了一團阻礙視線的煙霧，塞梅爾維斯裝在背包裡的所有神秘學道具因為高度和速度，能碎的全碎了，破裂的藥水和危險道具全部混在了一起。
　　在煙霧散去以前，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人準備去拿袋鼠泡沫滅火噴劑，但這又不是火災，濃煙似乎還在慢慢散去，而煙霧裡慢慢有了一個深色的形狀出現。
　　正當大家準備警戒會出現的東西時，煙霧消失的最後，那裡站著一名衣服非常不合身的小女孩。

　　「……」

　　大人們湊近後所有人你一眼我一眼地互相看來看去，看到最後小女孩因為手足無措而哭了出來。

　　「嗚嗚……嗚哇哇哇……！」
　　「天啊，就是個普通的小女孩！你們看看你們做了什麼好事！」

　　圍觀的人有基金會職員和路人，職員們最先開始責備起了同僚，接著便有眼尖的基金會女職員發現了地上的東西和那套不合身的衣物，非常眼熟。

　　「這不是塞梅爾維斯調查員的隨身配件嗎？」
　　「哦！我有聽過她的謠言，確實……我好像在她接受任務跟回報任務的時候看過幾次，所以……？」

　　圍著的人只剩下了基金會職員，他們盯著這名被稱作是「塞梅爾維斯」的小女孩，害得小女孩只能抓緊自己寬鬆的衣服，努力忍住更多的哭聲。

　　「塞梅爾維斯調查員？」

　　女孩最後意識到了這些大人說的「塞梅爾維斯」是在說自己，她用淚汪汪的眼睛抬頭看了一圈圍著的人，然後害怕地搖了搖頭。
　　其中有人拿著對講機，蹲下來用兩指拎起了同樣灑到不少藥水的背包，檢查一定會有編號的位置──

　　「我確認一下編號……確實是塞梅爾維斯調查員的配件？」

　　透過和門內的職員聯繫，確認了編號以後，又有人拿出了鏡子，照不出這個小女孩，兩種證據都證明了這是塞梅爾維斯，他們瞬間就好辦事了。

　　「塞梅爾維斯調查員，應該是地上這些東西正好混成了某種讓身體變小的魔藥，我們將您送至拉普拉斯──」
　　「不是！不要！什麼塞梅爾維斯！嗚嗚嗚……！人家才不叫塞梅爾維斯！你們這群壞人……！」
　　「什麼……？」

　　「塞梅爾維斯」又一次大哭並且大喊，小孩子喊著有壞人，引起了路人的注意，這讓這群基金會職員又開始難辦了。

　　「還附帶記憶缺失的效果嗎？這該怎麼辦？先呼叫拉普拉斯的人過來吧。」

　　塞梅爾維斯變成了五歲的模樣，即使記憶缺失，但她絕對不是聽不懂人話，她感覺面前這些人就是在未經自己同意要對自己做些什麼。

　　「不要！你們走開……！都走開！不要碰我……！我要回家……！嗚、嗚……？」

　　記憶缺失的幼年塞梅爾維斯，在喊出了我要回家後，自己也愣了愣，她從未稱「孤兒院」為家，所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家。
　　在她錯愕的時候，有人打算抱起她──

　　「不要！不要碰我！走開……！走開！你們這群壞人！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塞梅爾維斯激烈地反抗了起來，她沒辦法掙脫就往抱她的人臉上亂打、亂抓，導致她被交給下一個人，而她也繼續掙扎。

　　「塞梅爾維斯調查員……！」
　　「我才不是塞梅爾維斯！壞人……！救命！有壞人……！嗚哇啊啊啊！」

　　而她使出她身為小孩的最大招數，直接在基金會門口大聲哭喊，惹來了更多人的注意，已經有民眾準備上前阻止，但一道黑影掠過，導致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塞梅爾維斯？」

　　幾乎是每天都在跟蹤塞梅爾維斯的瓦倫緹娜，在塞梅爾維斯去回報任務的期間跑去給一間不錯的餐廳訂位，回來準備邀請每次都會表情不悅卻還是答應她用餐的塞梅爾維斯，但她沒想到，這次看見了如此有趣的景象。

　　「……」

　　明明同樣對女孩說出了「塞梅爾維斯」這個幼童不認領的名字，塞梅爾維斯卻沒有對瓦倫緹娜大聲哭喊說她不是。
　　瓦倫緹娜刻意放出了血食怪的氣息，獨屬於她們身上，一模一樣的氣息，塞梅爾維斯正被這個危險又熟悉的氣息吸引著，瞪大眼睛看著瓦倫緹娜。
　　瓦倫緹娜的直覺很好，她感覺這時候應該要叫出──

　　「貝拉？我的乖乖？」
　　「……瓦倫緹娜！」
　　「哦？」

　　所有人都因為塞梅爾維斯喊出了名字而震驚，包括瓦倫緹娜，塞梅爾維斯立刻伸出手想要往瓦倫緹娜過去，她就順勢從基金會職員手上接過了塞梅爾維斯。

　　「噢……小可愛，妳受委屈了嗎？」
　　「嗚……」

　　瓦倫緹娜一抱住她就摸了摸她的背，她趕緊把臉整個埋入了瓦倫緹娜的肩膀，周圍還拿著鏡子的基金會職員看見鏡中畫面可不敢亂動。

　　「呵呵……既然記得我的名字，我想她會復原的，我就帶走了，剩下的你們自己處理吧。」

　　沒有人敢忤逆面前這位放出氣息壓制到了所有人的血食怪，於是塞梅爾維斯就被這麼帶走了。

□

　　「我可愛的貝拉，妳知道我是誰？」

　　瓦倫緹娜跟所有人抱孩子的模樣無異，抱著幼女塞梅爾維斯的臀部讓對方趴在自己上半身，她能一邊拍拍對方的背，塞梅爾維斯的小手抱著她的脖子，先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脖子後才回答。

　　「媽媽……？」

　　塞梅爾維斯其實不太確定，她也知道自己現在情況好像不太對，知道自己可能失憶了，但她還是這麼覺得。
　　即使這個回答在她心裡也很矛盾，她還記得自己住在孤兒院，孤兒的意思就是自己沒有父母，然而她又覺得自己確實知道瓦倫緹娜叫瓦倫緹娜，不是媽媽是誰？

　　「噢……怎麼認出來的？」

　　甚至瓦倫緹娜沒有否認這個答案，語調聽起來還變開心了。

　　「我們味道一樣……其他人沒有！而且我只記得妳！」
　　「呵呵……是的，我是世界上最不會傷害妳的人了。」

　　瓦倫緹娜決定不糾正塞梅爾維斯的答案，畢竟某種意義上她們確實成為了母女，她現在就是在想等塞梅爾維斯恢復後，這個記憶會不會消失，她可真是太期待好戲上場了。

　　「我的小寶貝，我們去換件衣服，媽媽帶妳去吃飯？」
　　「好……」

　　確實得到了同意，瓦倫緹娜笑著帶塞梅爾維斯走進了童裝店，給她換了件合身的衣服後，將原本沾到各種混合魔藥的套裝送洗了，約好了隔天下午取件，再帶著塞梅爾維斯來到了她去預約的那間餐廳。
　　即使瓦倫緹娜原先設想的是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每一次看著塞梅爾維斯一臉無奈，好像是被強迫來吃晚餐的感覺，卻會將面前盤子吃乾淨的模樣很有趣，但現在換成年幼的塞梅爾維斯坐在自己面前，一副很期待晚餐的模樣，她也覺得很可愛。

　　「貝拉，知道餐桌禮儀嗎？」
　　「當然！」

　　塞梅爾維斯端正地坐在兒童座椅上，瓦倫緹娜越看越覺得有意思，不知道她染上的是什麼效果的魔藥，但記憶感覺也不是回到五歲，而是錯亂了而已。
　　瓦倫緹娜欣賞著即使變成了五歲，用刀叉的模樣也和她熟悉的塞梅爾維斯沒有太大差異，唯獨把討厭的自己記成了媽媽，她一直忍著不要笑得太猖狂，用餐完畢後又抱起了衣服已經不會拖地的塞梅爾維斯，不打算放孩子自己一個人走。

　　「貝拉，知道家在哪裡嗎？」
　　「家……」

　　塞梅爾維斯在瓦倫緹娜身上歪頭，差點就要咬住大拇指來思考，但錯亂的記憶讓她整個人頓住，也就沒有動作。
　　她到剛剛都還有想到，自己住在孤兒院，而她沒有把孤兒院稱作家。
　　可是她有媽媽──瓦倫緹娜，她們沒有家嗎？她真的是孤兒嗎？什麼時候被領養了？她是不是只是忘記了自己被領養了？
　　其實瓦倫緹娜知道塞梅爾維斯的宿舍在哪裡，她又不是沒潛入過，甚至睡過了幾次，不過為了她想到的好戲，她並不打算回塞梅爾維斯的宿舍。

　　「妳忘記了，沒關係，我們今天去住最厲害的地方好不好？」

　　瓦倫緹娜很享受自己這種哄孩子卻不會被塞梅爾維斯白眼的語氣，還把抱在身上的塞梅爾維斯搖了搖。

　　「厲害的地方？」
　　「這裡最貴的酒店，床很軟、枕頭很軟、浴缸很大，妳還可以和媽媽一起泡澡。」
　　「……」

　　記憶混亂的塞梅爾維斯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她沒有拒絕，表現出了很正常的幼童反應──開心地抱緊了瓦倫緹娜的脖子，撒嬌一樣地說著「好」。

　　「噢……貝拉，怎麼會這麼可愛呢？」

　　瓦倫緹娜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她都開始後悔自己沒有在塞梅爾維斯的幼年時期就找到她、領養她，即使她也思考了，如果在塞梅爾維斯這麼小的時候就帶在身邊，是不是更難培養出戀愛情感？
　　不過她還有另一個方法，或許可以研究一下讓塞梅爾維斯變成記憶錯亂的幼兒的魔藥成分到底是什麼。
　　即使她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混在了一起變成如此，但她確信這個效果並非永恆，像血食怪一樣給人改變身體構造的情況可不多，更不是區區魔藥能辦到的，這或許只是一種神秘術現象，欺騙了人、也欺騙了自己。
　　所以，塞梅爾維斯會復原，而她要趁熱享用。

　　「我可愛的貝拉──」

　　她像是疼愛小孩一樣深深吻了塞梅爾維斯柔軟的臉頰，即使很想跟之前一樣偷襲她真正想要的嘴唇，她覺得自己還沒有變態到會對幼兒下手──不過二十歲的塞梅爾維斯跟五歲的塞梅爾維斯，對幾百歲的自己有差很多嗎？
　　瓦倫緹娜決定先不管這個道德問題，她猛親了一番孩子的臉頰，沒有換來塞梅爾維斯的無奈，而是一樣的親臉頰回禮。

　　「塞……貝拉，妳真是我的小乖乖。」

　　瓦倫緹娜的嘴角簡直要無法平復，她不是因為現在被親了臉頰很開心，而是想到塞梅爾維斯恢復後，想起自己做了什麼後的反應，她都要爆笑出來。
　　她還要再累積更多塞梅爾維斯會在恢復後不願意面對現實的光榮戰績。
　　就算塞梅爾維斯沒有變成幼童的記憶，那也不妨礙她現在享受，然後在塞梅爾維斯恢復的瞬間裝出她們親密過的模樣，反正不管是哪一種結局，對她都沒有任何損失。

□

　　瓦倫緹娜抱著塞梅爾維斯來到了她今天預約的酒店，為了簽名只好暫時放下塞梅爾維斯，小孩像是很沒安全感一樣，一被放到地上就抱住了她的大腿，不吵也不鬧地等著她。
　　雖然瓦倫緹娜對塞梅爾維斯的情感一直都不單純，但她確實不會對幼童有什麼非分之想，二十歲的塞梅爾維斯對她來說都只是個小寶貝了，五歲更是個嬰兒。
　　她確實只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抱住塞梅爾維斯，將人帶進了房間，吩咐孩子聽話，接著開始準備一起洗澡。
　　五歲的塞梅爾維斯乖巧地配合瓦倫緹娜幫自己脫衣服，走進可以在裡面翻滾好幾圈的浴室，就如同她現在的歲數該有的表現，在裡面興奮地什麼都要看看。

　　「貝拉，過來？」
　　「嗯！」

　　年幼的塞梅爾維斯光著身體乖乖地跑到瓦倫緹娜面前的椅子坐下，瓦倫緹娜不曉得自己還可以忍住多久不笑出來，她只能說幸好孩子還知道要背對自己坐下。
　　她握著蓮蓬頭就開始幫塞梅爾維斯洗澡，這些體驗對她來說也很新鮮，她從未有過血族，咬的人也不可能是幼兒──如果她真心想要透過繁衍以外的方式獲得自己的血族，那麼必然得感染成年人。
　　未成年尚未發育完全的身體，她想也不用想，根本撐不過轉化。
　　她喜歡照顧塞梅爾維斯，但直到今天為止她可沒有想過是這種帶小孩的照顧，更沒想到對方其實還挺喜歡被照顧的？
　　她不太確定因為魔藥造成的幼童化，呈現的是原先的個性還是心智年齡也跟著降低導致的天真無邪，不管是哪一種，她都越來越想見到原本的塞梅爾維斯了。

　　「好了，貝拉，妳能去浴缸裡等我嗎？不可以沉下去喔。」
　　「瓦倫緹娜，我不能也幫妳洗嗎？」
　　「嗯？」

　　被洗好的塞梅爾維斯歪頭困惑，明明覺得是「媽媽」卻不會真的叫「媽媽」，瓦倫緹娜覺得自己因為開心所以提起來的嘴角都要開始發痠了，她摸了摸塞梅爾維斯的頭，把孩子抱起來放進了浴缸。

　　「這樣比較快，我更想和妳泡澡。」
　　「好吧。」

　　小孩還有失望的表情，這才是瓦倫緹娜更常在塞梅爾維斯臉上看見的情緒，變成幼童的臉，越看越可愛。

　　「妳等等我吧。」

　　捏了捏塞梅爾維斯的臉頰，不會被推開也不會被抗拒，瓦倫緹娜還得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她努力忍耐的心情，然後就在趴在浴缸邊緣盯著她的塞梅爾維斯面前從頭到尾洗了一遍。
　　讓塞梅爾維斯等了一些時間，瓦倫緹娜進到浴缸時又一次打開了熱水加水加熱，她總覺得她必須這麼做，不全是為了她自己的體溫──反正她的直覺是最好的。
　　她的長髮在進到浴缸後散開在後方，她抱住了等她很久的塞梅爾維斯，孩子很開心地後背貼在她胸上，雙手在前方玩著手。

　　「瓦倫緹娜，水為什麼要打開？不浪費嗎……？」

　　塞梅爾維斯的年幼的記憶還在繼續交錯，在孤兒院的時候，不管什麼都不能浪費，可她其實不想因為自己問出了這句話就被關水，童年的壓抑讓她也有想要揮霍的心情。

　　「嗯……妳今天身上沾到了些東西，我想需要不斷用乾淨的水浸泡。」
　　「噢……？」

　　間接得到了不用關水的答案，年幼的塞梅爾維斯只是回頭表示疑惑，又被瓦倫緹娜摸了摸臉扳正，浴室開始因為源源不絕的熱水而造成了許多霧氣。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不該是熱水造成的蒸氣填滿了整間碩大的浴室──

　　「呵呵……」

　　瓦倫緹娜的笑聲已經快要無法壓抑，她能感受到自己懷裡抱住的不再是個五歲幼兒。

　　「……」

　　而被抱住的那人在霧氣散去後像是被石化了一樣一動也不敢動。

　　「貝拉，妳真是眨眼間就長大了呢，媽媽好欣慰。」
　　「……」

　　蒸氣在臉上造成的水滴從塞梅爾維斯的下顎落到了水面，她看著前方微微張嘴，內心爆出了一千八百種髒話，她是真的有一瞬間想要轉過去殺了瓦倫緹娜，但是這個思緒很快就被碰到胸部的手打斷了。

　　「妳……！」

　　她激動地拉開瓦倫緹娜的手，水面因為她的動作而產生波浪，往浴缸外流了不少水，但她又被反握住不能用手掙扎，整個人被夾在瓦倫緹娜懷中，連腳都不能動。

　　「叛逆期也來得真快。」
　　「妳……妳放、放開我……！」

　　塞梅爾維斯因為背後和水裡的肌膚造成的觸感而有些動搖，她覺得很熱，但一點都不想承認是從體內熱到外，而是不斷灌入浴缸的水太熱了。

　　「呵呵……妳不先感謝一下我嗎？」

　　她的雙手被慢慢放開了，卻完全沒能阻止瓦倫緹娜的手沿著她的腹部不斷向下潛入。

　　「妳、別……該死……該死……！瓦倫緹娜！妳這個天殺的變態……！啊……！」

　　塞梅爾維斯在半小時後還是像個孩子一樣被抱出了浴室，只是從抱在身上變成了橫抱而已。

□

　　瓦倫緹娜悠閒地側躺在床上用手壓著枕頭，另一手玩著背對她的塞梅爾維斯的頭髮。
　　塞梅爾維斯簡直是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她縮成了一團，甚至想不到任何能還手的辦法。

　　「放輕鬆，塞梅爾維斯，畢竟妳還得在這裡待到明天下午呢。」
　　「……什麼？我為什麼要聽妳的？」

　　今晚塞梅爾維斯確實是不想走了，不僅僅是這張床比她宿舍裡的好太多了，還有她懶得再走這麼一趟回去睡覺，她可以直接在這裡休息，但最大的問題是，她現在腰酸背痛，所以她根本動不了。
　　不過明天肯定可以離開──絕對不是下午。

　　「噢，妳有衣服穿嗎？」
　　「……」

　　而她就只是忽略了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

　　「我可是幫妳送洗了，妳記得吧？」
　　「去妳的……」

　　她連罵髒話都有些無力了。
　　一想到自己被瓦倫緹娜抱著在街上走來走去，自己還特別信任瓦倫緹娜，她都要瘋了。

　　「我會讓洗衣店送來的，但我們可是在晚上送去的，別這麼為難店家了。或是妳想穿剛剛買給妳的衣服也不是不行。」
　　「……妳給我閉嘴吧！」

　　塞梅爾維斯起身把枕頭往後砸了瓦倫緹娜，又繼續抱緊裹在自己身上的棉被。
　　然而她身上棉被的解法又如此簡單──把她轉過來。

　　「塞梅爾維斯，妳不知道肌肉痠痛怎麼緩解嗎？」
　　「唉……」

　　她身上沒衣服、只有棉被，自己的所有東西都落在了基金會門前，對著瓦倫緹娜靠近的臉，她只能無奈嘆氣，然後因為想起不久前浴室裡的經歷，下半身彷彿還有觸感殘留，耳朵熱得又要轉過去遮掩。
　　但她的腰痠背痛是魔藥導致的身體縮放造成的。

　　「不讓肌肉更適應妳不習慣的運動嗎？」

　　瓦倫緹娜的手指裝成了兩隻腳輕輕在塞梅爾維斯身上走過。

　　「走開，變態！」

　　塞梅爾維斯沒了枕頭，只能伸手往瓦倫緹娜的臉上拍，結果被舔了一口，她簡直要跳起來跑進浴室洗手，但又不想連最後的棉被都失去了。

　　「剛剛不是還挺開心的嗎？整個浴室裡只有妳的回音……」

　　塞梅爾維斯想起了瓦倫緹娜在自己動不了後刻意在她面前洗手指的那幕──

　　「***********！」
　　「哦，我可愛的貝拉，媽媽沒有教妳罵髒話吧？」
　　「啊──！真是要瘋了！妳就不能安靜一會嗎！？」

　　塞梅爾維斯朝著湊過來的臉大喊後放棄了抵抗，雙手摀住了自己的臉，她後悔了，最開始就該這麼做，才不用看見瓦倫緹娜的臉。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沒臉見人。

　　「讓我不說話有兩個辦法，一是妳堵住我的嘴唇，二是同意我用妳來堵住我的嘴唇，妳覺得呢？」

　　瓦倫緹娜的兩隻手指繼續在塞梅爾維斯身上走起路來，在她脖頸上原地踏步了幾下，又向胸前走去，再往下準備走入兩腿夾出來的縫隙──

　　「哦？」

　　塞梅爾維斯一個翻身將瓦倫緹娜壓在了下方，卷在她身上的棉被掉了下來，在她的臉靠近時，瓦倫緹娜確實對自己漏跳的心臟感到驚奇。

　　「……瓦倫緹娜。」

　　塞梅爾維斯當然沒有選擇用嘴堵住瓦倫緹娜的嘴，她刻意做了假動作，最後讓自己的脖子靠近對方冰冷的嘴唇。

　　「這樣妳滿意了吧？」
　　「呵……」

　　瓦倫緹娜撥開了塞梅爾維斯垂下來的髮絲，她按下塞梅爾維斯的背，讓自己的嘴唇能緊貼她最熟悉的那個位置。
　　既然自己的嘴已經被堵住，那麼，她想告知也沒辦法了，畢竟她很守信用，這樣就不會再說話了，她沒說──希望塞梅爾維斯不要後悔。
　　獵物把自己的脖子送上來，被吃乾抹淨也不該有怨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