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蘭和狗狗紗夜（十四）

　　只剩自己一個人在房間的時候，就會打開窗簾看看對面，因為紗夜前輩肯定也是一個人在家，不過其實很少看見她在莉莎的房間裡，聽說都在幫忙做家事。
　　畢竟是那個紗夜前輩啊。
　　相比之下我之前都不會幫忙，但也不覺得有什麼，因為也沒人叫我幫忙……
　　只是難得有了無限的人生，卻沒有什麼能做的事情，很浪費啊。
　　即使想整天在友希那的床上打滾，最後還是會好好爬起來做一點比較有意義的事情，例如打開友希那的電腦看看現代的音樂趨勢，趁她不在的時候作個曲子，不然就是關注一下花道的消息。
　　但果然還是好無聊啊。
　　哪裡都不能去的人生，究竟體驗過了幾次。
　　如果友希那在的話就無所謂，整天待在房間，還只有自己一個，真的非常空虛。
　　不過今天難得看見了紗夜前輩在房間，我就走到了陽台盯著在房間準備要彈吉他的她。
　　紗夜前輩很快就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她便放下吉他走來了陽台，走過來之前看見她稍微搖著尾巴，心情好像很好一樣。

　　「美竹小姐。」
　　「……是？」

　　只是明明是我一直盯著她害她走過來的，紗夜前輩卻一副也有話想跟我說的模樣。

　　「妳今後是怎麼打算的？」
　　「欸？今後？」

　　而且她突然就在陽台打開了根本不是能站著閒聊的話題。

　　「這次的人生跟以往那些不一樣，莉莎跟友希那小姐才十七歲。」

　　紗夜前輩一臉認真，但她完全不覺得這種話題在陽台聊很奇怪一樣。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其實也不是沒有想過，以前都給那些老人養，後期幾乎可以說是免費的看護師了，所以整天在家也挺有意義的，況且一次只是幾年的時間。
　　友希那才十七歲，高中二年級，這之後她還會二十歲、三十歲、四十歲，根據現在的醫療，恐怕還有可能活到一百二十歲，代表還有一百年……我今後打算怎麼辦？

　　「美竹小姐，我想上大學。」
　　「欸？啊……？呃……我們要怎麼上大學？」

　　還沒得出自己的結論，紗夜前輩就先告訴了我她的短期打算，但是我完全沒辦法樂觀看待她的決定。
　　我們又沒有戶籍，甚至沒有高中學歷。

　　「我們找一天去找魔女吧。」

　　都忘記有這個人了，要怎麼找她是一個問題，但感覺隨便呼喚她就會出現了。
　　比較有問題的是──

　　「拜託她也是可以……紗夜前輩有辦法外出啊？」
　　「為什麼沒辦法？」
　　「……！？」

　　才剛問完，紗夜前輩立刻就收回了她的耳朵和尾巴，變成了普通人的模樣，一臉正經地看著我。
　　……啊咧？

　　「……紗夜前輩的順其自然好快啊？」
　　「咳……這只是為了以後上大學的打算，所以……我跟莉莎要了眼淚。」
　　「喔？哦……這樣啊。」

　　原來不是親了啊？但是紗夜前輩怎麼有點心虛的感覺？除了臉紅還不太看我的眼睛。
　　算了，也不用管那麼多，反正紗夜前輩可以出門了──而且她還有莉莎做的衣服，跟我身上拿友希那父母舊衣服改的樣式差太多了，她根本可以現在就走出門。

　　「所以我們找一天去找魔女請她幫我們處理戶籍那些的問題吧。」
　　「欸……但是要弄成什麼樣的戶籍啊？今井紗夜？」
　　「……！」
　　「紗夜前輩？」

　　我單純只是覺得太習慣冰川紗夜這個名字了，今井紗夜有點不順口所以說出來試試看，紗夜前輩卻有點僵住了。

　　「……湊蘭……」

　　趁她愣住的時候我也試著給自己的名字冠上了姓氏，換我愣住了。
　　這樣我究竟是變成了友希那的家人還是──總覺得很不喜歡啊，我們一起出去被問名字的話，感覺就只是變成了她的妹妹一樣。

　　「遇到魔女再說吧！總之我是要跟莉莎一起考大學的，美竹小姐也可以考慮看看。」
　　「欸……好。」

　　紗夜前輩說完就離開了陽台，讓人搞不清楚我們為什麼要在陽台談這種事情。
　　不過……大學啊。
　　友希那有打算上大學嗎？她的成績好像沒有很好──這個應該不是重點，如果我要上大學的話，不是又要一筆支出嗎？誰要幫我付啊？友希那的父母？
　　紗夜前輩當初就是學校第一名，她根本不需要顧慮啊。
　　認真想一想，我也沒有特別想上大學吧……就算想上大學，當初也是想跟她們在一起而已吧。
　　反正還有一年，再慢慢試探友希那就好了。

　　一星期過去，終於來到了假日，給蘭買的能穿上街的衣服也寄到了，本來要跟莉莎她們一起出去的，有空的時間剛好錯開了，所以只有我帶著蘭上街購物。
　　不過也好，主要就只是帶蘭出來買些衣服的，如果跟莉莎一起出來的話，全部都會變成莉莎挑的，我也想看看蘭會怎麼挑衣服。
　　感覺她很久沒走出門，整身都散發出了忐忑不安的氣息，所以我從出門就一直牽著她的手試圖讓她安心，她把我握得很緊。
　　為了今天，我可是努力過的。
　　要讓她保持長時間都不會變回原樣，差一點就磨掉了我的理智，身體好像在渴求比接吻更親密的行為，但是蘭總是會在我快要不行的時候逃走，我是有點不高興，卻也覺得好像這樣才是正常的。

　　「友希那。」
　　「嗯？」

　　走去車站搭車之前，她特地停下腳步，伸出手指了一個方向。

　　「我以前住在那附近喔……應該吧。」
　　「……這樣啊。」

　　聽到的當下是有一點驚訝，可是不曉得蘭是什麼心情，所以也不多問。

　　「先買完東西，我們再去掃墓吧。」
　　「嗯。」

　　再次握緊了她的手，也感受到她握了回來，我就帶她去搭電車了。
　　一路上害怕我們的談話內容在別人耳裡很奇怪，所以一直保持沉默，直到我們抵達目的地為止。
　　我不知道蘭喜歡的穿衣風格，但肯定跟我不同類型，我讓她在我去上學的時候自己上網做功課，我只負責花錢帶她來逛街，她要去哪裡買衣服要自己決定。
　　於是蘭首先就帶我來到了連鎖青少年流行服飾的商店，我站在門口無言地看著她。

　　「怎、怎麼了啊？」

　　她發現我的表情變了，要是現在有尾巴的話肯定很動搖。

　　「沒什麼，我們進去吧。」

　　繼續假裝面無表情，我就跟在她後頭看她要挑什麼衣服。
　　我只是沒想到她的品味這麼大眾、一點都不怎麼樣而已，不過我也可能要求太高了，說不定她上一次自己決定時尚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所以也只能來這種跟流行的商店吧。
　　跟著她走了好幾家流行服飾店以後，至少她沒有挑奇形怪狀的衣服，可能也考慮到了價格，都買便宜的，但我有跟父親拿到專門給蘭購物的零用錢，結果她還是很顧慮。
　　如果外衣這麼省錢，那麼內衣我就不讓她省了。

　　「就買這家的內衣，一套的，看妳要挑幾套，不用在意價格，反正父親出得很樂意。」

　　帶她來到了比較大品牌的內衣商店，一邊跟她說一邊帶她進去。

　　「欸？」

　　然後又被她推了出來。

　　「……友希那不要跟著進來。」
　　「……為什麼？」

　　還以為她不要買，結果是不讓我進去，我感到有點困惑。

　　「我、我自己買！妳不要看！」

　　說著她就對我伸出了手，就像是在跟我要錢，但她確實是這個意思。

　　「這樣啊，那我去看我的。」

　　不自覺地提起了嘴角，把我的錢包交給了她，這樣說了之後她就同意讓我進去了。
　　明明一直以來都有看見我穿什麼內衣褲，卻不想讓我知道她要挑什麼款式嗎？
　　今天回家拆開來洗還不是會看到？所以我就不管她了。
　　不過她是想給我什麼驚喜嗎？
　　這還能給我什麼驚喜？
　　算了，到時候就知道了。

　　紗夜的床還是鋪在地上，但是那天之後她就跟我一起睡了。
　　醞釀了好幾個月的心情終於爆發，我是耍了一點詐，紗夜也沒有拒絕，或許她只是為了獲得體液所以不會反抗，不過我知道紗夜不是的。
　　那可是從小就說喜歡我的紗夜。

　　「……」

　　雖然表面才十八歲，但是看著已經變得如此成熟的她，晚上和她躺在一起都睡不著。
　　紗夜倒是很安心一樣，把我抱住後，呼吸就漸漸平穩了下來。
　　我看著她閉上的眼睛，若是張開，就是對我無限溫柔的眼神。
　　一直被盯著的話又會忍不住的，所以紗夜就好好睡覺吧。
　　想起那晚的事情就不禁讓人夾緊了雙腿，抱住紗夜的手也會下意識抽動一下。
　　被喜歡的人觸碰，就是那麼一回事吧？
　　只是──和紗夜說了我喜歡她，她倒是從小時候就說喜歡我，但我們是什麼關係呢？做那些事的主要目的是獲得體液還是為了獲得額外的什麼？開心？幸福？快感？
　　這之間，好像還少了什麼……

　　「莉莎？」

　　在漆黑的房間裡盯著紗夜的臉發呆，連她睜開眼睛我都沒發現，被她叫了名字才嚇了一跳。

　　「啊……欸……」

　　實在是找不到藉口跟她說為什麼我睜著眼睛看她，只好稍微轉過身變成平躺。

　　「睡不著？」
　　「嘛……不算是吧。」

　　我是刻意想事情所以沒有睡著的，應該不是想睡然後一直想事情才睡不著，反正是放假的第一晚，我也不著急。

　　「不過紗夜為什麼也醒來了呀？」

　　說起來她剛剛明明就是熟睡的，這麼短的時間又突然醒來才是睡眠狀態出了問題吧。

　　「那是……因為莉莎越抱越緊。」
　　「欸？啊……抱歉。」

　　結果是我害的，突然就湧出了一些罪惡感，只好又側過身去面對紗夜。
　　在黑夜裡，她的眼睛還是那麼明亮，不受一點汙染，正直地盯著我，好像我們兩個做一些特別的事，對她來說一點都不扭曲──是正常人做的事情。
　　撇開我們是什麼關係，我是女生，紗夜，也是女生呢。
　　即使在她幼年的時候就已經覺悟我們得相處很久很久，會一輩子跟我在一起，但是我當時想的是讓紗夜當我的人生伴侶嗎？

　　「莉、莉莎？」

　　一邊想著就一邊摸著紗夜的身體，大概是摸到了讓她很癢的地方，她不禁扭了一下。

　　「紗夜……」
　　「嗯？」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紗夜也發現我是要問問題的語氣。

　　「雖然說是要人類的體液妳們才能獲取魔力，可是有限定是主人的才可以？」
　　「這……」

　　如果當初帶走紗夜和蘭的是一對結婚還未生子的夫妻呢？總不可能發展成像我們這樣的關係吧……
　　魔女讓紗夜在我們家成長，可是好像沒有限制她一定得待在這裡……？不然她怎麼會想去上大學？

　　「這個問題……得到答案，對莉莎有什麼幫助嗎？」

　　然而紗夜卻沒有直率地回答我，讓我忽然不安了起來，也莫名地感到有點生氣，就這麼又轉過身去背對紗夜。

　　「……莉莎？」

　　不過我轉過去之後，紗夜倒是把我抱得更緊，臉都湊了過來，不曉得是沒有察覺到我的心情還是打算安慰我。

　　「……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是有什麼意義呢？」

　　接著紗夜就回答了我的問題。

　　「不知道啦……」

　　我也不知道有什麼意義呀。
　　我只是好奇她會不會像是飼主的小孩，如果周圍的人接受她的存在，就能夠在外面像個普通人生活？
　　那麼今井家的存在，就只是她的家長吧？

　　「我對其他人沒有興趣的，莉莎。」
　　「……」
　　「所以我也希望妳只對我有興趣……」
　　「……！」

　　心臟猛力地跳了一下，我沒有回答紗夜，只想在這時候假裝睡了過去。
　　閉上眼睛就是自己不斷砰砰砰的心跳，是忍不住的喜悅。
　　可是，終究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帶著蘭買完了一些需要的東西以後，我們先回到了家那邊的車站，才又去了花店，因為她以前就住在這附近的話，父母的墳墓也是在這附近的寺廟裡，她說她前幾次的人生沒有去過，不知道還在不在就是了。
　　雖然是回到了家附近，我們也沒有先回家，還好她沒有買太多東西，我跟她人手提一大袋就能應付了，所以還能再多抱個花束。
　　她買了以菊花為主的花束，算是最經典的掃墓用花了吧。
　　寺廟這些建築，如果一直都有傳下去並持續經營，只會建得越來越華麗，所以還不至於擔心她記憶裡的寺廟不見了，只擔心太久沒有人供奉、找不到後代，墳墓就擅自被移走了。
　　所幸，沒有發生這種事情。
　　說起來，我其實也很期待跟蘭一起去掃墓。
　　畢竟──

　　「啊，找到了，美竹家。」

　　就能知道她真正的名字了。
　　蘭一副不在意被我知道的模樣，找到父母親的墳墓後就快步走過去並蹲了下來把花放上去。
　　我也緩緩跟了上去，在她要站起來的時候我正好蹲了下來。

　　「……！」

　　這上面當然不可能只有蘭的父母，蘭死得比父母還早，所以他們是葬在一起的。
　　她的名字真的就叫做蘭，叫做「美竹蘭」，而且上面還寫了年份，這下我就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的人了。

　　「我去拿水來喔。」
　　「嗯。」

　　蘭也不管我盯著他們一家三口的墳墓看，站起來之後就去工具區那邊準備了，而我把我們的購物袋都放到旁邊，就靜靜地蹲在這裡不知道要做什麼。
　　雖然說蘭曾經死了，但她現在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從她的名字被刻在這裡的時候就已經重生了，所以感覺很奇妙。
　　她看見自己的名字在這裡，就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不過蘭去拿水跟抹布要來清理墓碑，我看這個墳墓也挺乾淨的，感覺一直都有人來整理的樣子。
　　說起來──
　　趁她還沒回來之前，我隨便拿出了手機打開瀏覽器，接著輸入了蘭的名字。
　　全日本絕對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叫做美竹蘭，更何況都是多久之前的人了，說不定也不流行網路新聞，所以搜尋結果沒出現什麼特別的資料，我也不覺得奇怪。
　　在這裡沒辦法細查，決定等有空的時候再搜尋關於她的事情，所以我換了個關鍵字，搜尋了「美竹」和「花道」，因為我還是不太明白她當初提到花道做什麼。

　　「啊。」

　　果不其然，這次就有理想的搜尋結果了。
　　花道有一派是美竹流，現在也還在持續中──而且本部就在這附近。

　　「我回來了。」
　　「嗯。」

　　聽見她的聲音，我趕緊收起手機，和蘭一起清洗了墳墓，簡單地拜了一下，接著就盯著蹲在墳前的她。

　　「來給自己掃墓，好好笑喔……」

　　她也知道啊。

　　「又不是真的被埋在下面，大家都只是刻了名字而已。」

　　東京缺乏的就是土地面積，所以下面並沒有埋東西，就只是刻有名字的墳墓罷了，蘭跟她父母的骨灰，可能都在那個「美竹」家吧。

　　「說的也是啊，來掃墓不知道都是來幹嘛的……」
　　「……」

　　大概是精神寄託？但是聽見蘭無奈的語氣，就覺得有點傷心。
　　我再次蹲在了她的旁邊，稍微貼著她的身體，看了一下墳墓上的美竹父母的名字，接著伸手拉住了她的領口。

　　「……！」

　　可能這麼做很不敬吧，但我在蘭的父母面前吻了她。

　　「也只能這樣告訴妳父母了。」
　　「友……」

　　蘭呆住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呆住了，明明今天出門也還親過的，不知道在害羞什麼。
　　輕輕靠到她肩上，再次面向墓碑，我伸手摸了墓碑上的「美竹蘭」。

　　「請把女兒交給我吧。」
　　「……！？」

　　雖然現在好像還沒有能力可以負責，但是我已經決定了。
　　我在家可以是蘭的主人、在外面假裝是她的姊姊，甚至以後給她弄出一個戶口，領養成我的女兒。
　　不過我想，這些都不是答案。

　　「蘭。」
　　「我……」
　　「和我談一輩子的戀愛吧。」

　　即使只有我的一輩子而已。

　　莉莎週末帶我上街去買了一堆東西，聽說美竹小姐也被友希那小姐帶去買了一堆東西，其實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錯開了，不過莉莎確實在我們去買東西的前一天，上了一整天的班。
　　所以買完東西後，又是一個星期的開始，莉莎又去上學了，而我現在擁有了各種外出的裝備，可以和隔壁的美竹小姐相約出門了。
　　雖然我是比較想要莉莎陪我一起去懷舊的，但是和美竹小姐又何妨呢？
　　姑且她也算是我的後輩吧？照顧她有什麼問題嗎？
　　所以星期一早上，我們兩人就一起出門了。
　　美竹小姐的衣服煥然一新，我自己的也是，終於有一種活在這世界的感覺了。

　　「紗夜前輩，要出來一整天，妳到底跟莉莎要了多少眼淚啊？」
　　「我有說我只有跟她拿眼淚嗎？」
　　「欸？」

　　和美竹小姐走在路上，她一開始就問了我這個問題，我倒是沒多想什麼就回答她了，於是她表現得驚訝。
　　上星期確實是……不是很想告訴她，所以才說了眼淚，但是我現在也沒有必要跟她說我到底用了什麼方法吧？只要讓她知道不是單純的眼淚就好了。

　　「倒是美竹小姐，要出來一整天想必得和友希那小姐親密個好幾分鐘甚至幾十分鐘吧？」
　　「我、我可是沒出門的話就把魔力存起來了！」

　　難得看見美竹小姐臉紅的模樣，講得多麼義正嚴詞，但我又何嘗不是這樣？

　　「再、再說了，我跟友希那是伴侶……！接吻接多久都不奇怪啊！」
　　「……欸？」

　　只是她的下一句話讓我不禁停下了腳步，有點震驚地盯著她仍然稍微泛紅的臉。

　　「欸？」

　　美竹小姐對我停下來又愣住比較驚訝，所以她也跟著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雖然我知道美竹小姐肯定是喜歡友希那小姐，反過來也是，就和我跟莉莎一樣，但是我沒想到她會說出「伴侶」這種關係。

　　「妳跟友希那小姐的關係……」
　　「就……就交往了啊。」

　　她別過了視線，不過並不是心虛，就是有點害羞而已。

　　「……交往？」

　　我有一點不明白。

　　「要不然紗夜前輩想跟莉莎成為什麼樣的關係啊？」

　　然而美竹小姐沒有理解我的意思，還反問了回來。

　　「我……」
　　「我們之前都是當寵物、還有點像是孫女……但是……紗夜前輩是在戀愛上喜歡莉莎的吧？」
　　「確實……是這樣。」

　　不曉得為什麼跟美竹小姐承認，倒是一點都不害羞。

　　「那、那還能是什麼關係啊？」
　　「確實也不能是其他的關係……」

　　想到我對莉莎做了什麼，臉頰就熱了起來。
　　我們那樣，還能是別的關係嗎？可是我沒辦法像美竹小姐那樣坦率地說出我和莉莎是「伴侶」，為什麼？因為我們從來沒討論過嗎？

　　「嘛……那個……友希那是口頭上要我跟她交往的……所以紗夜前輩想要順其自然地接吻甚至、咳、做其他事情的話，紗夜前輩也可以提出交往的要求……之後就很自然了吧？」

　　美竹小姐是我的後輩，所以她的語氣沒有很強硬，就真的是以後輩的角度在給我意見的感覺，非常誠懇。
　　不過身為前輩──

　　「是呢，謝謝妳的建議，不過我已經和莉莎有過性行為了，但是和她提出正式的交往也不錯，我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都是多虧了美竹小姐。」
　　「……」
　　「美竹小姐？」

　　總覺得她用一種看壞人的眼神看著我，接著就皺起了眉頭。

　　「所、所以……晚上我聽到的聲音是……」
　　「……」

　　於是我和美竹小姐就沒有再說話了，一路上都默默經過我們規劃的目的地，稍微懷念一下就又往下一個地方前進。
　　一邊想著下次不要再隨便找美竹小姐出門了，一邊想著今天晚上要好好提醒莉莎最好完全不要發出聲音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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