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夜莉莎】浪漫情懷

　　氷川紗夜和今井リサ交往了。
　　在發生這種事以前她是始料未及，但是一旦發生了，她便會一心一意、並且負責到底──擔任一個好的戀人角色。
　　就算曾經覺得自己與戀愛無緣，也不代表紗夜從來沒有接觸過關於戀愛的東西，例如童話故事、例如電影，例如古文上的經典，當然，最經典的還是身邊的父母。
　　至少她明白父母的職責就是照顧這個家、撫養她和日菜長大，但是在那之前，父母之間存在著愛情才會有這個結果。
　　再繼續往前推回，父母成為父母以前也只是戀人，同樣也是擁有愛情的關係，只要知道這點，她就大概知道了身為戀人究竟該實踐什麼。
　　關心、照顧，以及陪伴。
　　她並不是對リサ沒有任何感情就答應了交往，不如說她也感受到了心裡的波動才跟リサ成為了戀人──只在今井リサ身上才會有的情感，或者說是獨占慾。
　　她也喜歡リサ，想要觸碰リサ的心情當然也是有的，不管是牽手的時候、又或是突然被抱住的時候，跟害羞一起浮現的心情只有開心，所以她也會嘗試尋找機會擁抱リサ、由自己牽起她的手。
　　還有就是，戀人的小要求幾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例如紗夜去了那麼多次リサ的家一起做點心、也去了她房間叨擾，卻沒有邀請リサ來自己的家，被這麼說了以後，她便答應了這次換リサ來她們家裡。
　　還特地挑了父母不在、日菜也有工作的時候。
　　第一次來到氷川家的リサ當然是抱著有些緊張的心情，就算紗夜去過她的房間很多次，感覺終究不一樣，只是紗夜沒有告訴她家裡沒人的這件事。

　　「打擾了──」

　　被紗夜帶進門的リサ，用著和平常不太一樣的聲調向裡面打著招呼，害羞等著回應。

　　「我父母出門了，日菜今天也不在。」
　　「欸……？欸欸！？」

　　見到リサ這副好像在期待有人迎接的模樣，紗夜先對她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才告知她，換來了リサ的臉紅。
　　不過紗夜並沒有意識到リサ臉紅的原因，以為是打招呼結果裡面沒人才臉紅的。

　　「紗夜還挺……大膽的呢？」
　　「……？什麼意思？」

　　就算被リサ這樣說，紗夜仍然不會意識到リサ究竟在想什麼，又換來了リサ更深色的紅暈──畢竟知道自己誤會了別人，真的是很討厭會想歪的自己。

　　「哈哈哈哈！沒、沒事，我們快點開始做蛋糕吧！」

　　傻笑幾聲把這個話題帶過去，既然知道房子裡沒有其他人，見家長的緊張沒了，但還是有一點獨處的緊張，リサ趕緊把紗夜推了進去，急著尋找她們家的廚房。
　　知道紗夜沒有那個意思後，帶著尷尬的心情，リサ也不會想立刻就去參觀她的房間，只好裝做迫切想趕快開始製作蛋糕。
　　看著リサ跟平常不太一樣的反應，紗夜只是有點困惑，覺得リサ好像沒有把想說的話講出來，但是她不想說也不會逼問她，就帶她來到了廚房。
　　紗夜是自從認識了リサ以後才會開始製作這些小點心，所以氷川家廚房的用具沒有今井家那麼完善，再怎麼擅長料理，在沒來過的廚房，リサ也就沒有那麼熟練了。
　　但她們還是把今天應該會用到的道具都先挑了出來，花了一些時間準備所有的材料，最後リサ就像是活生生的食譜一樣帶著紗夜製作了起來。
　　這次用的食材裡有奶油，不如說不用到奶油是比較少數的情況，今天的環境比較特殊，リサ的心境也就特殊了起來，行為──也故意特殊了一下。
　　正常來說在製作點心上經驗老到的她，很少笨手笨腳的，所以她不禁想知道，如果自己有點小失誤，紗夜會有什麼反應──不過當然不是製作上的失誤。

　　「我來把奶油裝進擠花袋裡面，紗夜來負責擠裝扮的奶油嗎？這也是一項需要精密操作的步驟呢！」
　　「嗯，就拜託今井さん準備了。」

　　她們做的是一個水果派塔，但是並非由水果當作全部的裝飾，所以還要擠奶油。
　　趁著紗夜在放水果的時候，リサ拿了一個擠花袋在一旁把剛才打發的鮮奶油裝了進去，還特地多看了紗夜一眼，確認她很專注地在擺水果後，伸出手指輕輕撈起了沒有裝進去的剩餘奶油。
　　她在心裡偷笑著、也緊張著，將食指上的一坨奶油抹上了自己的嘴角，還弄得像是不小心一樣，然後把手指上的奶油舔掉假裝完全是無心的，綁好了擠花袋以後，她才出聲呼喚紗夜。

　　「紗夜──好囉！」
　　「我還沒擺好，等──」

　　說話都會認真看向對方眼睛的紗夜就算小心翼翼地擺著水果，也還是轉過頭看著リサ說話，但她沒有把話說完便停下了動作。

　　「嗯？怎麼了嗎？」

　　其實リサ心知肚明卻裝作不知情，她歪頭看著紗夜，而對方只是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真是的，今井さん，怎麼會沾到呢……？」

　　就在リサ聽見這句話，內心暗自感到開心的時候，她看見的是紗夜拿起了一旁的面紙往她的臉伸出手。

　　「我們做的奶油，好吃嗎？」

　　用面紙替リサ擦去奶油的同時，紗夜繼續用無奈但溫柔的表情詢問，也間接讓リサ明白紗夜也只是誤會自己偷吃了奶油。

　　「哈哈哈……怎麼會不好吃呢？」
　　「說的也是，不過再等我一下，我還沒擺好水果。」

　　雖然若無其實地回應了紗夜，リサ的內心有一點小失望，她還以為會上演什麼電視劇裡才有的劇情。
　　不過她也明白不會直接用手或是嘴巴的紗夜才是紗夜，不如說是她期待太多了。
　　嘴角被紗夜擦乾淨以後，她看著紗夜收拾掉那張面紙後就繼續努力擺放蛋糕上的水果，一個人傻傻地握著奶油站在一旁等待紗夜，也無心先去收拾環境。
　　等到紗夜把水果拚完以後，她才轉過頭接走リサ手上的擠花袋，一心一意只想好好完成這個蛋糕，而錯過了リサ的表情。
　　不過她的眼角還是瞥到了那麼一瞬間，所以在她開始擠鮮奶油後，內心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才停下手轉頭好好盯著リサ的臉。

　　「怎麼了嗎？」
　　「欸？」

　　或許是有點意外紗夜又轉回頭詢問自己，リサ的聲音聽起來帶著疑惑和驚訝。

　　「我做了什麼讓妳不開心的事了嗎？」
　　「欸？不……那個……」

　　リサ的表情在紗夜眼中說不上是開心也不是傷心，但是會讓她心裡覺得被扎了一針一樣，所以直截了當地問出口，只是被紗夜看穿後，リサ便慌了起來。

　　「看樣子是有嗎？如果有的話，可以直接告訴我的。」

　　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讓リサ露出這種表情的事，所以紗夜想好好搞清楚，用著一張非常認真的臉詢問她。
　　但是這樣發問以後，她看見リサ又紅起來的臉，就更是困惑了。

　　「不、不是不開心啦，那、那個……紗夜不可以笑我喔？」

　　リサ很快就露出了苦笑，揮揮手和紗夜表示是誤會，只是也暗示了她確實有原因。

　　「既然不是不開心的話怎麼會是那個表情……但我不會笑今井さん的任何理由的。」

　　紗夜卻只是越來越困惑而已，不過也還是打算認真聽她的解釋。
　　只是要リサ說出口，也還是要有一些勇氣，畢竟要是說了出來，就彷彿在告訴紗夜她隨時都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
　　所以リサ有點難為情地捏了捏衣角、撓了撓自己的臉頰，最後也是害羞得不敢盯著紗夜的眼睛開口，幾乎是看著紗夜的圍裙對她說出心裡所想的事。

　　「就是……有點期待紗夜用不同方式幫我擦掉奶油而已！」

　　大聲地把自己的想法喊了出來後，リサ的臉更紅了，而且再也不敢抬頭看紗夜，她就捉著圍裙稍微彎腰，錯過了紗夜愣住的模樣。

　　「不同的方式是指……？」

　　然而紗夜錯愕的理由也只是她腦裡想不到其他幫忙擦奶油的方式了，表情還是回到了困惑的模樣。

　　「欸？沒……沒什麼！紗夜，快點把奶油擠好吧！等一下還要拿去冰呢！」

　　「也是，先完成蛋糕再說了。」

　　發現紗夜根本沒有那些浪漫情懷以後，リサ趕緊改口，推著紗夜的肩膀催促她繼續，自己則是在紗夜的視線又回到蛋糕後，刻意退到後面不會被紗夜眼角瞥見的地方，拍了拍自己的臉。
　　──真是的，我都在想什麼啦……
　　明明リサ早在認識的初期就知道了紗夜肯定沒有什麼戀愛細胞，就連現在會交往，她都覺得是奇蹟了，大概就是這個現實讓她忘記了紗夜的個性，難為情的感覺一直無法消退。
　　不過這樣確實也讓リサ感到氣餒，她都無法想像紗夜會主動親吻自己了，想著──果然還是要由自己主動嗎？但是紗夜要是不喜歡的話怎麼辦？

　　「今井さん，好了，這樣就算完成了嗎？」

　　就在リサ一個人消解這些情緒的時候，紗夜便默默完成了蛋糕的最後裝飾，轉過頭呼喚リサ。

　　「哇……紗夜，做的真不錯，這樣就好了！到時候就可以跟家人一起吃了！」

　　一看見紗夜的臉，リサ便強迫自己恢復正常的表情，看到成品後也是老實地誇獎了她。

　　「嗯，明天再帶切好的去給今井さん。」

　　得到了リサ的讚美後，紗夜露出了有些靦腆的笑容，照著リサ的指令將做好的蛋糕立刻放到了冰箱。
　　她們今天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現做現吃，而是要讓紗夜做出能夠給家人品嘗的蛋糕，有剩的再分給リサ或是Roselia的大家，所以リサ並沒有過分想吃的慾望，不如說她整個過程下來在想的都只有一件事而已。
　　就連收拾用具的時候，リサ也在緊張著收完之後，是不是就會去紗夜的房間了？
　　帶著心浮氣躁的感覺，リサ和紗夜一起收拾完了廚房，沒事做了之後，她就用一張期待的表情盯著紗夜。

　　「那麼，蛋糕也做完了……今井さん，還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紗夜環視了變回整潔的廚房後，用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詢問了リサ，換來了リサ的眉開眼笑。

　　「紗夜覺得呢？」
　　「戀人的……」
　　「嗯嗯！？」
　　「戀人的假日……是看電影嗎？」
　　「……」

　　リサ滿心期待的回答卻完全沒有戳到她的點，讓她不禁保持著同一個表情就這麼僵住了。

　　「今井さん？」
　　「嘛……那也是滿好的，紗夜家裡有什麼電影能看嘛？」

　　只是リサ不想被紗夜知道她又因為無聊的期待而失望，所以裝作開心的模樣附和了紗夜的提議。

　　「我也只是提出一個常見的活動而已，今井さん是不是有什麼想做的？從剛剛就好像有什麼想說的……沒辦法直接告訴我嗎？」
　　「呃……」

　　紗夜本身也沒有很滿意自己的答案，她也看得出來リサ又在勉強了，但又不能責備她，只能想辦法讓リサ好好說出口。
　　其實リサ更想要的是紗夜的主動，就算不是在戀人行為上的主動也可以，她只是希望紗夜能有那麼一點意識到自己和其他朋友是不一樣的，不過這些都只是她的奢望而已，就跟紗夜說的一樣，她得好好告訴紗夜。

　　「就是……」
　　「就是？」
　　「可以去紗夜的房間嗎……？」

　　リサ並不怕被拒絕，只是覺得自己的真實想法被遲鈍的紗夜知道很難為情，所以又紅起了臉，然而這次，紗夜也跟著臉紅了。

　　「呃、欸，當然，可以，但是我的房間除了吉他應該就沒有會讓今井さん感到有趣的東西了。」
　　「才不會！」
　　「欸？」
　　「紗夜的一切……我都有興趣！」
　　「今、今井さん？」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紗夜的臉又是紅了一層，她知道自己是個很無聊的人，所以要是被戀人這麼說，就會高興得說不出話了。

　　「所以、吶、可以去紗夜的房間嗎？看看妳平常生活的地方……」

　　要紗夜主動提出來還是太難了，既然都已經說出來了，リサ就不再害羞了。

　　「我、我的房間在那裡，有興趣的話，今井さん待會也可以隨意看看我們家的每個地方……」

　　紗夜臉上的紅暈還沒退去，看起來有點慌張地向她做出手勢指著家裡的其他地方。

　　「嘛、那個就等我膩了紗夜的房間再說？」
　　「……我知道了，那我的房間就在那裡……」
　　「我知道啦，剛剛紗夜不就告訴我了嗎？哈哈哈！」

　　看見了紗夜這副模樣，リサ的心情完全好了起來，連笑聲都變回了爽朗的模樣，推著紗夜進到了她的房間。
　　因為最後踏進房間的是リサ，雖然不知道主人的習慣，她還是順手關上了門，不過關上門後就駐足在門口，不曉得該去哪裡好。

　　「那個……今井さん，要坐椅子嗎？」

　　回頭看見リサ還停在門口，紗夜便有點害羞地拉開了她的椅子對著リサ。

　　「椅子……呢。」

　　リサ先是看向了椅子，視線再慢慢飄到另一邊的床上，毫無自覺自己在呢喃。

　　「……？如果今井さん比較喜歡坐在床上的話，也可以坐在床上沒關係的。」

　　紗夜的視線跟著リサ飄了過去，覺得リサ應該是想坐床上，就毫無心機地釋出好意。

　　「紗夜也……一起？」
　　「如果要聊天的話，還是那樣比較近比較好，不過今井さん不是想好好看我的房間嗎？」
　　「說是這麼說……」

　　換リサ又開始害羞的時候，反而紗夜恢復了正常，對於兩個人都坐到床上好像沒有什麼遐想一樣。

　　「紗夜的房間太乾淨了，也沒有那麼多東西可以看呢。」

　　接著為了想趕快坐上床，リサ說著是事實又有點心虛的藉口一邊環視了一圈就慢慢靠近了紗夜。

　　「因為回家就是讀書或是練習吉他而已，讓妳覺得無聊了，真是對不起。」
　　「啊哈哈……」

　　看到紗夜對自己不過就是一句隨便的感想道歉，リサ又苦笑了起來並跟著她同時坐上了床。

　　「不是說紗夜的房間無聊啦……」

　　刻意坐在能夠肩碰肩的距離，剛才的紅暈又跑回了リサ的臉頰上，她吞吞吐吐地繼續開口。

　　「今、今井さん？」

　　大概是感受到リサ非常靠近、反應變怪了，紗夜開始有點不知所措，轉過頭看向她的臉卻也沒有退開。
　　畢竟那可是她的戀人，沒有什麼保持距離的必要。

　　「吶──紗夜，本來想說妳會不會也有那種想法的……」
　　「……哪種想法？」

　　身處在紗夜的房間裡、坐在紗夜的床上，又跟她靠在一起，這些都給了リサ無數的勇氣，都豁出去準備說出口了，紗夜卻還是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紗夜就不會……」
　　「嗯？」
　　「想跟我接吻嗎？」
　　「……！」

　　リサ盯著紗夜的眼睛說出了她憋了快一整天的話，用微微害羞的表情面對她，就看到了紗夜先是當機幾秒後才有點動搖地想別開視線，卻還是認真凝視了回來。
　　紗夜先是吞了一口口水，接著才準備開口，但是在那之前手卻先動了起來輕輕握住了她們靠在一起的那隻手。

　　「我……」

　　不曉得紗夜的答案是什麼，リサ又緊張了起來，甚至忘了呼吸，把全身上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雙耳，紅著臉與她對視。

　　「不是很清楚什麼時候進展才好……」
　　「欸？」

　　最後紗夜還是難為情地別過了頭，她知道自己沒有很懂戀愛，但是也嘗試去了解了，網路上的答案卻眾說紛紜。
　　有情侶交往第一天就到達了全壘打，也有人根本沒交往就發展成那種關係；清純一點的還有交往半年才會接吻，更進階的直到結婚才實行，所以紗夜根本不知道解答。
　　但這並不代表她完全不想和リサ發生那樣的關係，只是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也確定這個時候已經可以了。

　　「因為也不確定今井さん的心意……」
　　「等一下，紗夜，妳認真的嗎？」
　　「欸？接吻嗎？只要確認了今井さん的心意，我就願意──」
　　「我是說妳完全沒有察覺到我想接吻的心情嗎！？」
　　「……莫非是，擦掉奶油的其他方式？」
　　「吼──紗夜……真是的……」
　　「……對不起。」
　　「不、不用為了這點事道歉啦！啊啊……真是的。」

　　不禁為紗夜完全沒有運作的戀愛細胞感到無奈，リサ抬起了另一隻手扶著自己的額頭，但她最無奈的果然還是擅自期待紗夜會有浪漫情懷的自己。

　　「所以……要和我接吻嗎？今井さん。」
　　「吼……紗夜，要接吻的時候就直接來了啦……」

　　就算紗夜的態度很認真，リサ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下，只是這句話說完以後，兩人便陷入了沉默。
　　紗夜盯著リサ的雙眼，リサ也盯著她，彼此之間的氛圍越來越緊張，好像已經有一股熱氣圍繞在臉頰周邊，耳邊也開始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リサ眼裡最像是幻覺的便是紗夜的臉好像慢慢靠了過來。
　　於是リサ緩緩閉上了眼睛，靜待紗夜的靠近，自己也害羞地向前，感到紗夜的呼吸好像已經打到了臉上，好像全身的神經都聚集在嘴唇上，身為乙女的リサ就將嘗到她夢寐以求的滋味──

　　「姊姊！」
　　「「──！？」」
　　「果然有客人！而且還是リサ親，妳好呀──」

　　伴隨著開門聲和日菜的聲音，兩人嚇得都從床上跳了起來，甚至拉開了距離，リサ就這麼紅著臉抱住臉頰，完全不敢看向門口的日菜。

　　「……日菜，跟妳說過多少次了，進來要先敲門！」
　　「欸欸──！？」

　　紗夜更是氣得站了起來，臉上的紅色不曉得是因為害羞還是生氣，也不等リサ跟日菜打招呼，她便把日菜推了出去並再次關上門。
　　但是紗夜並沒有鎖上門，被推出去的日菜就在外面看著門，思索著紗夜已經多久沒有抗拒自己進到房間裡，以及究竟該不該敲敲門再進去一次，明明裡面的另一個人也是自己的朋友，就這麼離開真的好嗎──不過リサ剛剛也沒有看她，所以日菜最後抱著滿頭問號離開了紗夜的房間門前。
　　平息突如其來的風波以後，紗夜只是在門前轉過身看向還坐在床邊的リサ，リサ的表情則是害羞和無奈參雜。

　　「那個……今井さん，可以過來一下嗎？」
　　「欸……？」

　　紗夜放在背後的雙手就握在門把上，看起來也有點難為情地盯著リサ，讓她疑惑了一下。
　　不過リサ還是從床上站了起來，慢慢靠近了門邊的紗夜。

　　「……怎麼了嗎？」

　　走到紗夜面前後，リサ依然不太明白紗夜這麼做的用意，所以開口詢問了她，但是紗夜沒有回答，讓她又疑惑地稍微把頭歪向了一邊，正要伸起手指放到嘴唇前擺出更疑惑的姿勢時──

　　「──！？」

　　紗夜的手立刻從後面抽出，抓住了リサ剛好抬起來的手，リサ只覺得世界頓時天旋地轉，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的位置已經和紗夜交換了。

　　「紗、紗夜？」

　　紗夜的另一隻手就在リサ的背上，沒有讓她碰到門，但是這個舉動已經讓リサ停止了思考。

　　「因為我從來沒有鎖過門，鎖起來的話有點奇怪……」

　　紗夜先放開了抓住リサ手腕的那隻手，一邊開口，手心一邊緩緩碰上了門邊的牆壁，向前走了一步讓リサ輕輕靠上門。

　　「這樣的話，日菜要進來也打不開門的……」
　　「那、那個，紗夜……？」

　　リサ聽著紗夜好像在解釋為什麼這麼做的理由，卻完全沒有聽懂，只是一味地臉紅盯著逐漸靠近的紗夜。
　　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嘴唇，紗夜的手也顫抖了起來，本來平貼著牆的手又緩緩縮了起來，但是她還是順著氣氛閉上了眼，靠上了同樣也閉上眼的リサ。
　　柔軟的雙唇碰在了一起，那瞬間リサ屏住了呼吸，紗夜也忘記了呼吸，卻像遲來的觸電一樣，在幾秒後彼此迅速分開，滿臉通紅地看著彼此。

　　「紗夜……」

　　打破沉默的是リサ，她的手向前抱住了紗夜的腰，間接暗示了她，她還不想離開這裡。
　　雖然她想說的其實是──
　　原來紗夜還是有點浪漫細胞的嘛。
　　初吻就是壁咚。
　　或許也是上網學來的，但是都不重要了，這次由リサ吻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