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白】陽光之下

*只是想腦補白金的背景,完全捏造,不要當真
*血統的考究是在微博明日方舟超話上看見的,大家可以在超話搜"白金 血統"

  白金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了惡夢醒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了。
  惡夢,也不曉得是否能被稱為惡夢,再可怕的,都沒有現實可怕。
  她總是側躺窩成一團背靠著牆睡覺,睜開眼睛意識到自己還躺上床上,夢也就不算什麼了,只是就稍微睜開了眼睛看看遠處的地面,稍微嘆了一口氣後也沒有翻身,又保持同一個姿勢睡了過去。
  她覺得這些陰魂不散的過去也說不上惡夢吧,就只是個不太好的回憶罷了。
  即使,她也很想抹滅這些過去──

  「明明是黑天馬的家族,怎麼就生出了一隻白色的孩子,真是不祥啊。」

  這是她年幼時期最常聽見的話。
  白色,好似在她身上並沒有什麼純潔之意,倒不如說在大人眼裡好像每個人都心存恐懼,黑色是怎麼生出白色的?好像要把一切是非都顛倒了過來。
  但也不是沒有理由,只是這個理由至今未被承認。
  卡西米爾的貴族,無非各個都是騎士家族,同樣擁有天馬血統,她的祖先也曾經是名聲響亮的騎士。
  為了延續黑天馬的血統,她的祖父母讓她的父親和擁有同樣血統的遠房親戚的女庫蘭塔結婚並生下她,誰知道明明都是黑天馬卻生出了一隻白色黑天馬?
  起初他們還以為白金只是因為他父母的血源關係造成了異變,生出了白化症的孩子,但是白金並不懼怕陽光、沒有皮膚病,眼睛別說脆弱,甚至還擁有比父母更厲害的天馬雙瞳。
  只可惜了愛面子的大人並不想讓別人知道堂堂大貴族生出了一個異類,父親懷疑母親是在外有染,母親堅持自己的清白卻也不願意再多生一個來證明此事,她是害怕傷到白金、又害怕自己下一胎真的生出了如他們所願的孩子,反而讓別人以為白金真的是她在外面和其他男人亂來的孩子。
  沒人要去相信,這就只是隱性基因罷了。

  「妳不需要陽光。」

  不管是不是她父親的種,但凡是她母親生下的,她終究是黑天馬家的孩子,資質不會輸給其他庫蘭塔,不想讓她站在太陽底下,那就不要選擇太陽底下。
  即使無法像騎士那般獲得名利,無冑盟──騎士殺手,不管怎麼說,要成為某種職業的殺手,都得比目標更厲害才能殺了對方,他們讓年幼的白金接受了家族代代相傳的騎士訓練,卻是讓她成為了刺客。
  畢竟,他們也看不慣現在的卡西米爾騎士,乾脆毀掉罷了。
  就是為了恢復騎士的榮譽和光輝,她的家族才花了這麼一個苦心再次結合黑天馬,或許生下白色的黑天馬剛剛好吧。
  可他們最後又害怕了,怕了白金的天賦和資質,害怕白金反過來殺了他們,把她逐出了家門,甚至塞了一筆錢給無冑盟,讓他們永遠別讓白金回來。
  事到如今,白金真想不明白,怎麼有騎士家族的父母把小孩推向了騎士殺手一途,而且就算這麼做了,也不至於成為她反目成仇的原因。
  她倒覺得孩童時期接受的教育挺好的,就是因為現在的卡西米爾很無聊,那些掛著「騎士」之稱的商品,早就死不足惜。
  即使她接下第一個任務,殺掉第一個目標的時候──

  「嗚……」

  也沒有忘卻該有的情感。
  明明用的武器是弓箭,雙手上卻有殺人的觸感,第一次殺人,她甚至尚未成年,即使現在覺得無所謂了,也還是忘不了那天回家後的感覺,整夜不敢關燈,害怕閉上眼就是目標死前猙獰的面容,而那人明明只是個無辜的、不想當小丑的騎士,所以她很害怕。
  即使殺了第二個人、第三個人,好些日子都忘不了第一個人的面貌。
  然而她最後終究還是成為了習慣殺害無辜的無情刺客。
  她起初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前一任白金的小隊裡,後來漸漸明白──白金上面的玄鐵和青金,除了是能力上的差異以外,還有一個地方和她的隊長相差甚遠。
  那就是她們白金隊,會把目標的名字永遠記著,甚至是目標相關的人。
  看似很理所當然,早該在任務結束就忘掉了,可前一任白金教她的卻是這些都要記牢,一方面是為了情報,另一方面──是要她別忘了殺人不是理所當然。
  是啊,前一任白金,有著玄鐵和青金都沒有的情感。
  所以他不會想到,未來有一天,他終究是死在了同事手下。

  「唉……」

  白金沒有熟睡,她又因為一場夢醒了過來,從前的人生就是這麼無趣,導致她的大腦裡只有這些訊息,反反覆覆夢見在無冑盟的事情。
  至少這些都還不算真正討厭的。
  她想換個姿勢,卻不想翻身讓自己的背後無依無靠,這讓她有點想怪罪給某個人。
  那個人剛好出了任務,而自己被留在了羅德島。
  所以她只好稍微在床上來回翻滾了幾遍讓自己的身體別因為同一個姿勢感到痠痛,最後又恢復了原本的姿勢,再次入睡。
  她真正討厭的是夢到明明是戀人的那個人──

  「我看過不久,上頭就會派下暗殺她的指令了吧。」
  「啊……臨光家的大女兒嗎……」

  那是前任白金還在的時候,白金成為無冑盟成員已經滿了一年,當下正值騎士競技大賽,他們也就這種時期最忙了,要負責處理那些在聯合商會眼裡看起來在「搗亂」的人,像是不合作的騎士、又或者是試圖脫離掌控的其他商會成員。
  然而在這個時期需要除掉的目標,還不至於動用到玄鐵、青金和白金前三位,所以當時的白金,也就順便遠遠觀望罷了。
  為了隨時能夠解決派下來的任務,待在卡西米爾裡閒著沒事的無冑盟成員也都得關注這場比賽、研究每一位出場者的弱點和技能,方便應付每一種有可能的暗殺任務。
  白金小隊一直沒有接到任務,騎士競賽也沒有什麼好看的,所以她最後也只能一直關注本賽季的亮點,瑪嘉烈‧臨光了。
  已經殺慣「騎士」的她,是在這時候感到了違和。
  只要報名了騎士競技,她還以為,沒有一個不是傻子。
  從前的騎士是誓死捍衛君王的存在,現今的騎士卻是只要會廝殺就能獲得騎士之名,而廝殺的對象還是另一個想成為騎士的人──又或者是,只想賺錢的人。
  沒有人是為了卡西米爾而戰。
  也或許是家族的緣故,這些概念在她心裡根深蒂固。
  在無冑盟待了一年了,她發現這些人根本沒有資格背負騎士之名,殺了也不可惜,終究只是各種企業底下的棋子、或是一種用來賺錢的偶像,卡西米爾若是和鄰國有衝突,去往前線的,也沒有這些騎士。
  但是臨光就很不一樣。
  在被採訪的時候說出了讓眾多企業和許多騎士只會笑掉大牙的發言──說什麼奪回騎士該有的榮耀。
  在騎士競技場的賭徒,也有不少人嘲笑這種想法,可是卻因為她的能力又讚賞她,畢竟瑪嘉烈能帶給這些人勝利。

  「瑪嘉烈……」

  最後一場比賽結束,臨光奪冠,台上傳出了眾人的歡呼聲,每場比賽都看得入迷的她,也差點跟著喊出了臨光的名字。
  那一刻,她覺得陽光多麼美好。

  「……我不需要陽光。」

  但她不會承認的,曾經的她確實也和大半的卡西米爾人民一樣,尊敬著臨光,只可惜臨光患了礦石病,被逐出了卡西米爾。
  她也覺得挺好的,只要臨光不回來,那麼無冑盟或許就都不需要殺了耀騎士。
  即使幾年後,她還是回來了,臨光的任務,甚至被指派給了青金兩人,她正覺得可惜──誰知道青金兩人不僅失敗,這個任務,最後還落到了自己頭上。
  落到自己頭上就算了──

  「……!」

  一發現自己夢見了這段過去,白金一睜開眼睛就氣得把枕頭往地上丟了過去。
  表面上,她想營造出是臨光先喜歡她的假象,然而實際上卻是她在五年前第一次見到臨光的時候,就喜歡對方了。
  她氣的是自己的頭腦偏偏要不斷提醒自己這件事。
  今晚真是難眠──總算是又換了姿勢平躺的白金,已經沒有什麼睡意了,她就盯著漆黑的天花板,數著自己是第幾晚這麼難睡了。
  第六天了吧,臨光出任務第六天了。
  以前也不見得一直做這些夢,她覺得真煩。
  但也就這麼剛好,她總是下意識抖動的耳朵不禁豎直了,因為她聽見了有點不該屬於深夜的騷動。
  不是可怕的、也不是難過的,那是聽起來有點開心的聲音,是臨光她們回來了。
  白金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可她想了想,自己好像不該表現得這麼激動,所以又躺了回去,就擺著和平時一樣的姿勢,望著遠處的地面,背後的尾巴卻沒有藏住心情不斷晃動。
  只是尾巴很快就停下來了,剛睡醒的腦袋讓她忘了臨光根本不會在這時候來到她房間,更別說她們的房間還在不同區域,她期待個什麼?
  她聽見了外頭的腳步聲,那是其他幹員的聲音,當然沒有聽見臨光的往這裡走,可是臨光不找她,有道理嗎?
  所以她懷疑臨光在這時候跑去做了更擾人的事情──洗澡。
  白金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從床上爬了起來,她身上的臨光睡衣就這麼滑落了半個肩頭,她沒有去開燈,默默走到了門前確認腳步聲一個一個遠離或是消失,才緩緩打開了房間門,偷偷摸摸地溜到了臨光房間前,剛睡醒熱呼呼的耳朵貼上了冰涼的門,就為了確認臨光在不在裡面,不過她還是猜對了,臨光先跑去洗澡了。
  畢竟每次出任務都穿那身盔甲,好歹也是個出身貴族相當有教養的女人,回來不先洗澡?
  所以白金就趁著臨光還沒回來的時候,溜進了她的房間。
  她直接爬上了臨光的床,沒有要留位置給臨光的意思,大字形趴在中間,把臉別到了背對門的那一邊,本來是想耍臨光的,誰知道才趴沒幾分鐘就睡著了,而且這次還是熟睡,以至於她被臨光叫醒的時候,一臉茫然。

  「……白金。」

  從床上翻身的白金對已經洗好澡,頭髮還有點濕氣的臨光眨了眨眼,發現她穿著運動服,好像一臉有話想說又沒說出來。

  「嗯……?打擾美少女睡覺會遭天譴喔。」

  不管臨光想說什麼,白金只覺得自己既然都熟睡了,沒能第一時間戲弄臨光,那又何必刻意把她叫起來。

  「我找我的睡衣找了好久。」
  「哦……妳想說這個嗎?我剛好穿來了,很貼心吧?」

  穿了六天臨光的睡衣,白金已經習慣了所以忘了,也可能她剛剛是故意裝傻的。

  「……」

  臨光不想去多想,卻又覺得白金這句話的意思好像在說「我給妳穿來了,妳幫我脫下來再穿上去吧」又或者是不需要再穿上去,總之就是要脫了她的衣服。
  也那麼多天沒見了,她覺得白金可能真的是這個意思吧,沉默著走向了床邊,但她沒料到正要彎腰去碰白金的時候,對方會先抱過來。
  還以為白金想她了,又有誰知道白金是開始搔癢她。

  「妳不怕癢,真無趣。」

  白金還覺得自己手指很靈活了,怎麼就沒見臨光有任何反應,只是筆直地盯著她,特別是她突然露出了一個微笑,讓人有點不爽。
  在她表達不滿之前,臨光卻又直接抱住了她。

  「我回來了。」

  剛洗完澡暖呼呼的身體包覆住了白金,本來握拳想調皮一下的,下一秒卻只是乖乖地給臨光抱著。
  又再下一秒,她也伸手抱緊了臨光,把臉都埋進了她的衣服裡。

  「那可真是歡迎回來哦。」

  在臨光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揚起了嘴角,白金就這樣靠在她身上不動了。
  穿著臨光的衣服、躺在臨光的床上,可還是臨光本人最讓她安心。
  甩著尾巴被臨光抱起來又放回了床上,白金倒是沒有什麼睡意,就撐著臉頰看著正要躺好的臨光。

  「怎麼了嗎?」

  臨光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拉起了棉被蓋到兩人身上,讓尾巴伸出了棉被,同樣側過身看向了白金的臉,卻沒等她回答就先閉上了眼。

  「就想多看幾眼囉。」
  「嗯。」

  臨光還是閉著眼,應聲聽起來也已經快睡著了,白金看著又笑了一下,隨後把手放下去環住了臨光的脖子,整個人靠了過去。
  明明是黑夜,傳過來的溫暖卻像是中午在屋頂曬太陽的感覺。
  即使到了今天,白金也還是會說一樣的話。

  「我不需要陽光。」

  只是後面多了一句話,即使不會說出口。
  ──但我要妳。

END.

雖然腦了一下過去
但白金好像是過去再怎麼有問題,現在也不太會在意的感覺了吧(?)
只在乎現在過得有不有趣,過去的一切與我無關的概念(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