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食組】悶氣

*6千,不知道是甜的還是酸的

  從那天離開了秘密安全屋後,塞梅爾維斯還遭受了瓦倫緹娜一段時間的騷擾,她想盡辦法擺脫,卻又不是真的一定要把瓦倫緹娜趕走才行。
  任務結束後瓦倫緹娜總是會從背後冒出來問她要不要去吃飯,她在任務結束後薪水還沒入帳前,對「我買單」這句話實在是沒有抵抗力。
  所以她跟瓦倫緹娜吃過幾次飯。
  有點半自願又有點被騙去高級旅館睡了幾次。
  她承認,她確實也有利益可圖,但是她可不想要在明知是陷阱的情況下一直跳進去,至少不是現在,她可以跟瓦倫緹娜相處,只是不是她剛得到新生,還沒享受到的現在。
  所以她想到了一個可以長時間擺脫瓦倫緹娜卻又不是真的和對方失聯的辦法。
  塞梅爾維斯只不過是提了一嘴讓瓦倫緹娜回去開酒館,她沒想到對方還真的回去開了。
  瓦倫緹娜因為要顧酒館,確實不再時常纏著她,不過她想這可能是因為羅蕾萊知道這個消息後也會再去酒館光顧,本來就是摯友的兩人又可以玩在一起,自然減少了對她的騷擾。
  想到這裡,她覺得羅蕾萊又一次成為了她的救命恩人。
  不過只要塞梅爾維斯一接近維也納,瓦倫緹娜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她身邊,邀請她用餐、喝一杯酒,沒有住宿處的話就一起住──最後一點她是很想拒絕掉的,奈何瓦倫緹娜帶她去住的永遠比基金會公費住的旅館好太多了。
  要不是她每次都成功抵擋了瓦倫緹娜的毛手毛腳,確定瓦倫緹娜真的不會未經同意更進一步,她後面也不會繼續答應。
  她覺得瓦倫緹娜恐怕就是覺得自己的反應好玩吧?總要對她動手一下。
  有時候她確實會因為瓦倫緹娜的靠近感到動搖,心臟彷彿不是她的,她怎麼會對這種人動心?
  她把這種不該有的心情歸因於成年人有成年人的慾望,而她確實也是成年人了,對沒做過卻明明白白的事感到害羞是理所當然的吧?
  總之,她還是很矜持,她絕對不會讓瓦倫緹娜得逞──然而想從對方那裡得到的好處當然要全拿。

  「嗯……?」

  她又一次來到了維也納,瓦倫緹娜卻沒像之前幾次那樣突然出現在她背後邀請她,導致抱著想見對方──想得到好處──的心情才來到維也納的她,有些納悶。
  她甚至都在逐漸往酒館靠近了,既然這麼明顯表示就是要來找瓦倫緹娜,對方為什麼沒有來迎接她?她以為瓦倫緹娜對自己有意思,就更該在自己主動的時候大方示好,但竟然會相反?
  要不是她在能看見酒館的距離就發現外面沒有站著平常的守衛,她都要以為自己被欲擒故縱了。
  成為了血食怪後她的視力很好,她也立刻就發現了門口貼著一張告示,不過她還是得走到門前才能看清楚。

  『暫停營業,O月O日至X月X日』
  「什麼?」

  她不是訝異瓦倫緹娜也有休息的日子,但是這休息的日子,竟然不是來找她的嗎?還是她們錯過了?

  「……」

  塞梅爾維斯站在門口,對自己有這樣的心情感到一陣無語。
  她為什麼要這樣在意瓦倫緹娜?她只是把瓦倫緹娜當成羅蕾萊的摯友去相處而已,所以也不能對別人太壞不是嗎?

  「唉……」

  但她來都來了,還是主動走到酒館前的,酒館沒開就是有資格失望。
  不過她可不會因為酒館沒開就不進去,她現在已經是血食怪了,有瓦倫緹娜多次示範給她看的入侵,她現在也能輕鬆溜進上鎖的房子。
  於是她進到了酒館裡,沒有光線依舊不妨礙血食怪的視力,她又立刻看見吧台上有一張紙,她走過去看──

  『親愛的塞梅爾維斯,如果妳正好在我和羅蕾萊去法國看展的這幾天來拜訪了,那真是太遺憾了。我沒辦法邀請妳共進晚餐、也沒辦法邀請妳和我享受高級酒店,但是我可以借妳使用酒館二樓的臥室,房間裡擺著我推薦給妳喝的酒。愛妳的瓦倫緹娜。』
  「……」

  又一次讓她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吐槽才好。
  究竟是居然預測她會在這時候來拜訪並偷溜進酒館所以留了一張紙條?還是對自己表現得那麼有意思卻只問羅蕾萊去不去看展?雖然她確實沒有欣賞藝術的眼光就是了。
  最後是,就這麼直接寫著「愛她」嗎?
  她看了這張紙條反而不高興了。

  「嘴上說說……」

  或者說是筆下撇撇。
  她根本看不出瓦倫緹娜的誠意,她直到現在才知道瓦倫緹娜和羅蕾萊一起去看展,就是最好的證據。
  但給她的好處還是要拿的,她即刻上了二樓,即使門也上鎖,她都能進到酒館了,還需解鎖嗎?這裡甚至沒有瓦倫緹娜用來抵擋同樣是血食怪入侵的神秘術,所以她溜進了臥室。
  瓦倫緹娜還給她準備好了睡袍、新的盥洗用品,像是在酒店一樣,而桌上擺著一瓶酒和一個杯子,即使能看出來這就是為了她一個人準備的,這瞬間她都覺得不如兩個杯子。
  塞梅爾維斯拿下了帽子並解開斗篷掛起來,就如同這間不開燈的屋子,她覺得自己的心情似乎也連帶著灰暗了起來,坐到床邊感到有些煩悶。
  她這次明明就是為了見瓦倫緹娜才來到維也納,卻沒見上,這是什麼意思?
  不高興。
  塞梅爾維斯越來越不高興了。
  但她再怎麼不高興,瓦倫緹娜也不會突然從旁邊出現,因為跟羅蕾萊去看展並不是騙人的。
  這裡到下面的公告寫的日期結束前,都不會有瓦倫緹娜的身影。

  「真是該死……」

  那她要吃什麼才行?
  當然,她知道自己不僅僅是為了免費的幾餐而鬱悶,而是她又突然覺得自己在瓦倫緹娜心裡也沒那麼重要,只是喜歡看自己的反應罷了。
  她知道瓦倫緹娜喜歡她,而她也沒有完全推開,就是因為她覺得她們之間還需要更多信任和忠誠,沒辦法讓自己安心的話,她為什麼要談這場必賠的戀愛?
  她以為瓦倫緹娜的每次靠近,都會讓自己增加一些安全感,所以她現在有點失望。

  「唉……」

  塞梅爾維斯也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是真的動心了,結果主動卻換來了錯過。
  瓦倫緹娜要是知道她傷心是會覺得很有趣還是難過?

  「……」

  她光是想想都不禁抿起嘴唇,如果是前者的話,她都想走到樓下去砸幾瓶酒了。
  酒也是無辜的,她放棄了這個念頭。
  但她依然要下樓,在吧台翻箱倒櫃,要翻出些能吃的東西,她懶得再走出去覓食了。
  這裡當然有一些搭配紅酒的冷食,也有麵包,看著自己找出來的食物,塞梅爾維斯頓時想念起了瓦倫緹娜帶她去的那些餐廳,至少現在覺得對方那些日子確實是對自己好的──跟今天對比。
  她沒辦法在這裡曠工到瓦倫緹娜和羅蕾萊回來,羅蕾萊還不一定有基金會分派的工作,但她可是歷史維護小組的其中一名隊長,身分完全不一樣,又想到大概就是因為這樣,瓦倫緹娜邀請的是羅蕾萊而不是自己吧。

  「……妳可真該死。」

  使自己如此心煩意亂。

  「我都來了……!」

  塞梅爾維斯氣憤地在吧台啃完了她找到的食物,再次看到桌上的那張紙,她忍不住揉了揉,然後丟回了原位。
  她回到二樓去洗了個澡,換上瓦倫緹娜給她準備的長度過於合身的睡袍,心情越來越陰鬱,打開了桌上的那瓶酒,倒了一杯就一口猛灌。
  她不得不承認,她還真希望瓦倫緹娜突然回來看見她這副模樣,然後好好賠償她。
  只是不管往門口望了多久,那人都沒有惡作劇似地出現。
  一口氣下肚的那杯酒,從胃直到往後腦發熱,再到眼睛,就這麼讓她哭了出來。

  「我討厭妳……」

  瓦倫緹娜先前累積的一切,在這瞬間變得如此微不足道,而本人還不知情。
  塞梅爾維斯放下酒杯,搖搖晃晃地起身後直接撲向了那張滿是瓦倫緹娜氣味的床,她在床上挪了挪,將枕頭拉到懷裡,就這麼蜷在床中間睡了過去。
  但即使是血食怪,塞梅爾維斯還是在早晨睜眼了,畢竟她也和成為血食怪之前一樣,夜晚入睡。
  睜眼後感受到眼皮的疲倦,眨了眨眼還有哭過才有的感覺,她對這一刻的自己無話可說。
  瓦倫緹娜當然跟日期寫的一樣沒有回來,明明她們不是那種關係、先前也沒有過這次見面的約定,但她就是很不高興。
  意識到了自己平常才是吊著人心的一方,反被吊著的時候簡直脆弱無比──即使不是瓦倫緹娜策畫過的。
  不過塞梅爾維斯沒有要檢討的意思,她終於想主動的時候她們錯過了,沒有這個機會就是沒有,運氣也是緣分的一種,或許就是在她終於心軟的時候,命運告訴她不該和瓦倫緹娜牽扯。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沒有打算把任何一件物品歸位,她去洗漱後換回了衣服,沒有再多待任何一秒,她離開了。
  就算今天沒有派發任務,她也要追著基金會職員給她塞一個任務。
  沒有比工作更能忘掉瓦倫緹娜的事情了。

  瓦倫緹娜愉快地和羅蕾萊從法國回來了,她買了不少東西,還有些想帶給塞梅爾維斯,只是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會再出現,也有想過讓羅蕾萊帶回基金會轉交,不過塞梅爾維斯的所屬也不同,說不定在維也納遇到對方的機率更高,而且她也更想親手交給自己喜歡的人。
  所以她將羅蕾萊送到基金會門口後,自己就帶著一堆紀念品回到了酒館。

  「嗯?」

  她還不用進去,就能聞到她喜歡的味道了。
  這讓她有些興奮,塞梅爾維斯來過這裡──但顯然打開門後看見的並不是她理想中的畫面。

  「哦……這是……」

  那張紙被揉成了一團,這是塞梅爾維斯來過的證據之一。
  她先把自己帶回來的東西都放在其中一張桌上,趕緊上了樓看看,那裡殘留的氣味是最濃烈的。

  「嗯……?」

  開了卻只喝了一些的酒瓶、沒有清洗的酒杯,丟在地上的睡袍,凌亂的床鋪,她和塞梅爾維斯在酒店蓋棉被純聊天過幾次──當然只是她沒得逞,她不記得對方的習慣有這麼差。
  但房間裡確實只有塞梅爾維斯殘留的味道,沒有第二個人,更何況她上鎖的酒館也只有塞梅爾維斯能入侵了。
  瓦倫緹娜花了幾分鐘思考這個情況,在她還沒想到正解時,她還有些開心地抱緊塞梅爾維斯穿過的睡袍聞幾口,接著她才意識到了床鋪亂只是因為枕頭亂丟,但棉被的痕跡表明了一切。
  塞梅爾維斯沒有躺進去,就只是躺在上面。
  開過的酒瓶消失的量只夠一杯,棉被殘留的痕跡是蜷縮在中間的躺姿,枕頭為什麼在地上,上面沒有留下任何一根頭髮,但是有紅酒沾到的痕跡,只能是塞梅爾維斯抱緊枕頭不小心留下的吻,她忍不住吻了上去。

  「……」

  放開後她愣了幾秒,不是對自己的行為有什麼意見,而是她好像知道塞梅爾維斯怎麼了。

  「噢,這可怎麼辦呢?」

  她的小貓咪不高興了,而且是非常不高興,甚至有可能再也不想見到自己。
  她才剛回到酒館,又再次來到了基金會,申請和不知道已經去了哪裡的羅蕾萊會面,等羅蕾萊被找來了以後,她再讓羅蕾萊問問塞梅爾維斯的下落,即使多此一舉,卻是最有效的辦法。
  塞梅爾維斯出任務去了,不過並不知道結束的日期,就算知道地點也不好貿然前往,瓦倫緹娜知道這時候打擾她的任務並不是什麼好主意。
  所以瓦倫緹娜只能在維也納等,即使塞梅爾維斯有可能不回維也納分部了,那她也還有羅蕾萊可以通風報信,反正羅蕾萊在維也納。
  她沒有告訴羅蕾萊發生了什麼,但是對方和她約定了如果塞梅爾維斯回來了,會去酒館找她,她就只能先離開了。
  瓦倫緹娜回到酒館才發現小貓還偷吃了點作為老闆本來就會好好清點庫存的食物,她發現自己有點失算了,那些不是給塞梅爾維斯留的,她就該在出門的日子裡每天都給餐廳預約,讓餐廳隨時預留位置和餐點給塞梅爾維斯。
  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她居然還讓她的寶貝餓肚子了。

  「呵呵……」

  她覺得塞梅爾維斯生起氣來的模樣也挺可愛的,生了悶氣就喪失了生活自主能力,用所有的行動來埋怨她。
  當然,她其實更沒想到塞梅爾維斯真的會在她和羅蕾萊去看展的期間來找自己,因為從前根本就沒有過,都是她主動現身在塞梅爾維斯身邊,把人帶到了酒館。
  那麼是不是那幾次,她不去找塞梅爾維斯,對方最後也會來到這間酒館?
  她不確定,但她不後悔主動找上塞梅爾維斯,就是有些後悔沒有給喜歡的人準備得更周全。

  「妳可真是……每次都讓我更驚喜。」

  她怕等到塞梅爾維斯再次來到維也納之前,她就忍不住去給整個歐洲佈下神秘術,隨時掌握小血食怪的行蹤了。

  塞梅爾維斯確實是有些猶豫要不要回到維也納分部去回報任務,因為她可以去總部回報,畢竟又不是真的在奧地利執行的任務,她那天就是找了個能不能立刻出發、時間又長的任務,所以自然把任務範圍擴大了。
  但如果接任務和回報任務還會算到分部成員的業績,她也不是這麼想為難替她找了任務的職員,只好硬著頭皮回去了。
  而她幾乎就是在一腳剛踏入維也納──

  「……!」

  就突然被一個黑影從前方抱住了。
  由於是熟悉的味道,導致她的反射神經根本沒有發揮作用,那股安心令她忘了反抗。

  「塞梅爾維斯。」
  「……」

  但是耳邊聽到這個聲音,她就想起了不久前的苦悶,她可還沒有發洩呢。

  「妳待會願意和我回酒館嗎?」

  瓦倫緹娜在她耳邊輕聲細語,她不禁想轉頭避開,可她除了轉頭,就沒有其他反抗了,她甚至無力抬起手。

  「嗯?我的寶貝,我需要妳的同意。」

  瓦倫緹娜說著就親了她的臉頰,她差點想開口吐槽這是有經過同意的嗎?但她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感覺從臉頰傳到了心口,有什麼癢癢的。

  「……我先去回報任務。」

  她終究還是開口回答了,久違跟瓦倫緹娜說上話,她感覺臉頰都酸酸的。

  「我在門口等妳。」

  不再是以往那些調戲的語氣,她被瓦倫緹娜過分溫柔的聲調給弄得雙頰都熱了,這才伸手推開了對方。
  她沒能抬頭直視瓦倫緹娜的雙眼,微微垂著頭要繞過對方走掉,卻被從後面握住手,但沒有被拉住,她繼續走,任憑瓦倫緹娜扣進她的指縫裡。
  她在那天就看清了自己的內心,倒也無法否認自己想更進一步的心情,氣更是不會消,所以她在基金會門口用力甩開瓦倫緹娜的手,頭也不回就走進去了。
  即使知道被塞梅爾維斯看到或許會惹對方更生氣,瓦倫緹娜還是忍不住看著塞梅爾維斯慢慢消失的背影,難掩笑容,等到她聽見塞梅爾維斯的腳步聲,她又要假裝鎮靜。
  她攬過走出基金會門口卻想故意繞過自己的塞梅爾維斯,對方一臉寫著不情願,終於看了自己一眼還是因為想瞪她。

  「那牽手?」

  她放開了塞梅爾維斯的腰,要順勢牽手的時候卻被縮回手,表情上寫著的不滿越來越多。
  因為塞梅爾維斯回報完了任務,她終於有時間生氣了。

  「我可以自己走。」
  「但我一秒都不想和妳分開,塞梅爾維斯。」
  「……」

  塞梅爾維斯雙手抱胸藏著自己的手,她只能又瞪過去一眼,用視線殺死溫柔卻沒有半點誠意的話。

  「妳更想在只有我們兩人的空間聽我道歉吧,嗯?」
  「唉……」

  那倒是。
  塞梅爾維斯繼續往酒館的方向走,走起路也就不自覺鬆開了手,接著再次被瓦倫緹娜得逞。
  她不討厭瓦倫緹娜五指扣上來的感覺,隔著手套感受不到對方的體溫,卻有另一種觸感透過神經傳遞到全身,令她渾身不自在──是她不願意承認的幸福。
  塞梅爾維斯在能看見酒館的距離時又看見了熟悉的公告,走到門前,又是停業的公告,還是無限期暫停營業,直到老闆找回她的貓。

  「妳什麼時候養貓了?倒不如寫得明明白白說直到成功哄塞梅爾維斯小姐開心。」
  「哦……我想我從今天開始養了。」

  瓦倫緹娜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真的不知道塞梅爾維斯賭氣的時候這麼可愛。
  她們依舊沒有經過正常程序開門,兩人都化作了黑影溜進去,從黑影恢復原本姿態的瞬間,塞梅爾維斯又被瓦倫緹娜抱住了。

  「噢,我的寶貝,抱歉留妳自己一個人在維也納。」
  「……」

  瓦倫緹娜蹭著她的脖頸,一點都不正經地說著。

  「塞梅爾維斯,抱歉我沒有立刻回來找妳。」
  「……」

  明明這是瓦倫緹娜辦不到的事情,但她的一點小任性造成的委屈,確實被說中了,她忍不住就抓住了瓦倫緹娜的斗篷。
  她覺得瓦倫緹娜還有其他要道歉的事情──即使在她們沒有任何關係前,對方根本沒做錯,但她面對瓦倫緹娜,就忍不住想把所有事情都怪給對方。
  可她還沒聽見,就下意識順著瓦倫緹娜的動作側過頭,鼻尖擦過臉頰的時候她情不自禁閉上眼,嘴唇被覆蓋的同時她扯緊了瓦倫緹娜的斗篷。
  又甜又酸又痛,主要是痛在眼睛和鼻子,她只是想在瓦倫緹娜心裡──唯一一個人心裡重要一點。

  「唔……」

  她當然一點都不會接吻,連氣都不敢吐,很快就因為閉氣過久而掙扎,自己向後退開了臉。

  「哦……抱歉沒有先得到妳的同意。」

  塞梅爾維斯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她不知道瓦倫緹娜先在是在說哪件事的同意,跟羅蕾萊去旅行?還是這個吻?

  「塞梅爾維斯,我是妳的,我心裡只有妳,每次見到妳我都想抱緊妳、把臉埋在妳脖子上,我想要妳,我也想咬妳,我想在妳身上留下我的痕跡,也想要妳體內有我的血。」
  「……妳能別越說越變態嗎?」

  她其實並不是不樂意聽到那些話,但未免太超前了。

  「我是怕妳不喜歡聽到太單調的──妳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

  但她也沒能立刻說好,有些不安地看向了別處,她們之間的信任只因為這幾句道歉就建立好了嗎?

  「我也怕我得不到回答。」
  「……!」

  她能感覺到瓦倫緹娜把她抱得更緊了一點。

  「我也會受傷,塞梅爾維斯。所以我選擇了即使妳推開我也不會傷到任何人的作法。」

  像是一些能夠輕易掙脫的肢體接觸,一些可以預測對方會有什麼反應的玩笑,把自己表現得太有餘裕,只因為她知道塞梅爾維斯還不會接受她,所以不讓對方心裡有更多負擔。

  「然而就算妳拒絕了我,我也不顧心痛與妳說第二次、第三次……因為只有我才知道時間比誰都更冷酷無情。」

  她慢慢放開了瓦倫緹娜的斗篷,像是要進到虎穴一般小心翼翼,在斗篷裡輕輕碰上瓦倫緹娜的上衣,再往前抱住。
  她其實覺得瓦倫緹娜現在也在開玩笑,或許對方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真心,但她有。
  她希望自己每次來到維也納都有人迎接她,假裝怕她肚子餓其實是想來一場浪漫的約會,其實是想晚上有人可以抱著睡,熟睡得連夢都不再做,她已經習慣了。
  其實她也還想再親第二次,甚至咬住瓦倫緹娜的嘴唇,她都能想像出那甘甜的味道。
  慾望勝過了她的所有考量嗎?

  「如果妳覺得我們有一天還是會分開,那為什麼不早點享受呢?塞梅爾維斯。」
  「唉……」

  竟然是這句話說服了她。

  「我肯定是找不到第二個像妳這樣的人了。」

  她悠長的生命還沒有開始,但她已經有了這樣的預感。

  「我的直覺也是這麼和我說的。」

  她再次順著瓦倫緹娜的動作側過頭,第二次被堵上嘴唇的這次她知道怎麼呼吸了,但幾分鐘後,又立刻會有她不知道的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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