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夜燐子莉莎】時間之牢（三十三）

85 紗夜

　　為了不讓休息的一天被莉莎姊姊和燐子姊姊逮著，雖然有點對不起想和友希那小姐相處的蘭小姐，我特地一大早就去邀請她出門了。
　　當然……我去敲的是友希那小姐的門，還好她們沒有因為我敲門而不耐煩。
　　友希那小姐看起來非常放心我和蘭小姐一起出門了……或許是因為她說會在遠處守著我們吧？至少不會擔心我和蘭小姐之間有什麼了，不過蘭小姐的這個計策，是否還會影響到燐子姊姊跟莉莎姊姊呢？
　　我……還是不想去思考這件事。
　　總之我們成功在她們兩人不知情的時候做了上街的約定，一吃完早餐就假裝成非常自然而然的模樣出門了，或許還是暴露了，因為我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我今天和蘭小姐去騎馬，馬是租來的，說是騎馬，也沒有讓馬跑起來，只是在貴族們喜愛的社交森林裡讓馬走來走去，人騎在上面聊天而已，至少比坐在同一個地方喝茶好多了。
　　說實話，很久沒有騎馬了，不過騎馬的技能在國破家亡之前就已經掌握了，我想蘭小姐應該比我還會騎馬吧？
　　有友希那小姐在遠處盯著我們，而我們也都有佩劍的情況下，倒是不擔心在森林裡遇到刺客，畢竟我們都能對付魔獸了……今天還特地拜託了友希那小姐，要是莉莎姊姊和燐子姊姊也來了的話，請她務必告訴我，我想要躲她們。
　　兩人都沒有過問我原因，蘭小姐的話肯定是覺得待會聊天就能知道原因了，友希那小姐應該只是單純沒興趣而已，即使這幾年來沒有跟她單獨相處過，也知道了她是個對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的魔女……
　　我們騎著馬稍微走進了森林中心後，附近沒什麼人，我想應該可以開口了，卻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起。

　　「唉……就是要我問啊，所以，最近在我沒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

　　所幸蘭小姐還是會看臉色的，她開口詢問後，我就知道怎麼接下去了。

　　「是發生了一些事情……那個，蘭小姐，戀人之間會做的事情，妳應該都跟友希那小姐做過了吧？」
　　「哈？哈……！？妳怎麼能面不改色地問這種問題啊！」
　　「……我問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蘭小姐激動了起來，我不知道我哪裡說錯了，我想我的措辭應該沒有問題才是。

　　「哈……真是的，不愧是能跟我坦白同時喜歡兩個人的妳啊……是啦，能做的都做過了……房間應該有用隔音魔法的，我以為妳什麼都沒聽到。」
　　「……我確實是什麼都沒聽到，有什麼聲音嗎？」
　　「沒、沒有……！」

　　蘭小姐看起來有點慌張，可能我真的問錯了什麼，騎手情緒不安定的話馬匹也會受影響的，我就不繼續追著問她和友希那小姐之間的事情了，畢竟我找她出來是想請她聽我的煩惱。

　　「蘭小姐，之前問過我怎麼能確定她們也都喜歡我不是嗎？」
　　「……這個開頭怎麼聽起來有點不好的預感啊。」
　　「不好的預感？」
　　「不……沒什麼，我是指我的精神狀態。」
　　「是嗎？」

　　雖然我不太明白她在說些什麼，但不好的預感跟我沒有關係的話，我就繼續說下去了，等我問完之後如果她的狀態不好，我再看情況決定行程吧。

　　「我有了能告訴妳的證據，也是讓我更動搖的事情……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

　　我都還沒說出口，怎麼蘭小姐的表情已經有點像是吃的苦味的東西了，明明我記得她吃最苦的藥草也能面不改色。
　　不過她沒阻止我開口，所以我吞下了口水後就繼續說了下去。

　　「那個……莉莎姊姊來找我一起洗澡，控制我的手摸了她的重要部位……當、當然我立刻就抽走了。」
　　「……雖然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那，妳的燐子姊姊呢？」

　　還好蘭小姐並沒有對莉莎姊姊做的事情多問些什麼，因為我也沒有多的可以說了，只是她的表情有點奇怪。

　　「燐子姊姊……吻了我。」
　　「哈……這個還正常點啊。」

　　她的表情變回了我能認為是「無奈」的模樣，說實話，我也很無奈。

　　「之前還是不太確定的，現在已經能夠確定了，變成了這樣，我該怎麼辦才好？」
　　「我說，妳應該只是隨便問問的吧？也不可能我叫妳做什麼妳就做什麼吧？」
　　「……是呢。」

　　蘭小姐不必也不需要帶入我的立場來思考這個問題，讓不會碰到這種情況的人來想像的話，會對她現在的心情很失禮吧？

　　「還是那個問題啊……難道在妳心裡，對兩個人的感情真的是一樣的？放在天秤上也不會傾斜的？」

　　不過她並沒有就這麼結束話題，只是她問的問題，我也不是沒有想過。

　　「我……」

　　我的感情真的沒有偏袒過任何一方嗎？
　　我還能清晰回憶起被燐子姊姊救的那一天，第二天我就找不到她了，面前變成了陌生人，我是有點害怕的，即使後來也知道莉莎姊姊是好人，那一瞬間的心情確實偏袒過吧。
　　但那並不是現在的感情，那時候的偏袒也扯不上戀愛，只是小孩子的安全感而已。
　　我沒有在莉莎姊姊從時間之牢裡出來的時候想要快點見到燐子姊姊，也沒有在燐子姊姊在外面的時候想著要快點見到莉莎姊姊，已經把每天只能見到一個人當習慣了。
　　在聽見莉莎姊姊被關進時間之牢的原因後，我是有點動搖的，她和人類的女性談了戀愛，最後犯了禁忌……如果不知道那個人是自己的前世，我可能還會覺得莉莎姊姊曾經愛過一個人愛到願意觸犯禁忌，那麼她還能再愛上別人嗎？
　　現在的莉莎姊姊喜歡的是我，還是我身上有前世的影子呢？
　　或許我曾經偏向過燐子姊姊的，直到不久前得知了我從未聽過的情報。
　　莉莎姊姊說燐子姊姊活得比她和友希那小姐都還久，我無法認為這是「幾年」或是「幾十年」就能說是久，至少對她們魔女來說……不超過一百年都不算久吧？
　　再來是燐子姊姊原來也有談過戀愛……我並不是想要求幾百歲的魔女想跟我談戀愛必須沒有經驗，而是她曾經的表現顯得她像在說謊，刻意瞞著什麼似的。
　　是啊……最近的燐子姊姊，變得非常奇怪，在我和她們一起生活的這七年裡，即使是燐子姊姊幫助莉莎姊姊脫離一半的時間之牢，也不曾感覺到她們之間有地位之分。
　　現在卻能明顯地感受到燐子姊姊在大家之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的感情沒有偏袒她們任何一方，即使我確實喜歡她們，意識到以後我也沒有想過我選擇其中一方後，我就會快樂。
　　我害怕莉莎姊姊的這份情感，我怕她只是把我當成替代品了，即使是前世，也是我完全不知道的人。
　　我也害怕燐子姊姊的這份情感，好歹我能說莉莎姊姊的背景是各個魔女都知道的，就連我都知道了不少，而我卻好像從未了解過燐子姊姊。
　　莉莎姊姊那天說了「我知道妳知道的」，我也同意，背後的意思讓我感覺我沒有不知道的事情了，不過我知道的事情，反而成了我的阻礙。
　　但是對燐子姊姊，我知道的事情，漸漸又變成了無知。
　　所以我一直做不出選擇。

　　「妳知道莉莎姊姊之前犯下的禁忌吧？」
　　「……在魔女之王的城堡待那麼久，我沒問過友希那我都知道了啊。」

　　確實，解除詛咒的關鍵跟友希那小姐也有一點關係，蘭小姐不可能不知道的吧。

　　「妳也有聽說那個人是我的前世吧？」
　　「是聽說了，不過跟紗夜沒有關係啊……啊。」
　　「看來妳發現我的問題了。」

　　蘭小姐剛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又突然變得有點尷尬，她對我苦笑了一下。

　　「難道妳覺得莉莎姊姊喜歡妳只是因為妳身上有前世的影子？」
　　「我……我知道不一定全是因為前世，只是莉莎姊姊取回記憶了，她曾經為了那麼愛的人不惜犯下禁忌卻得來那種結果，喜歡我會不會只是因為遺憾？但我無法彌補她的遺憾，即使那是我、也不是我啊。」
　　「妳都沒問過就覺得她遺憾啊……」
　　「我……」

　　蘭小姐說得對，我根本沒有坐下來和莉莎姊姊談過關於前世的事情，不愧是未來要成為國王的人，說話毫不留情。

　　「紗夜，我覺得啊……」

　　她的馬比我的馬往前多走了幾步，我讓我的馬趕緊跟上，又一次跟她並排，不過她轉過來看我的表情並不太好。

　　「妳只是一直在找藉口逃避吧？妳真的有想要解決嗎？想解決就不是來找我啊……」
　　「……」

　　她的話又戳痛了我的心，確實，我只是一直在逃避而已，一點都不想面對這個難題，想著自己作為青澀的人類，不想被幾百歲的魔女們玩弄在手心，所以盡量避開她們，以為這些逃避的時間可以想出解答？根本不可能，一切都只是拖延的藉口罷了。

　　「我明天找友希那去別的地方，後天就會回來繼續我們的功績計畫，妳去把事情解決了吧，如果妳未來要當我的左右手，這點事都處理不了還要增加我的困擾的話，我也信任不了妳啊。」
　　「……妳說得對，抱歉。」

　　她們兩人離開的話，我就沒有可以逃避的地方了，不能像今天這樣拉著蘭小姐出來當擋箭牌，然而蘭小姐也不可能永遠都在，我逃得過一天，不代表我能逃過十天。
　　問題放在那裡就只會一直存在而已，不會因為時間消失的。

　　「謝謝妳，蘭小姐，不……或許我該開始稱呼妳為殿下了嗎？」
　　「什麼啊，妳這人真麻煩啊，隨便啦……」

　　她的表情好像非常不情願，還踢了一腳馬，瞬間就跟我拉開了距離，我想還是以後再改口吧。
　　我沒有追上去，我看著前方她的馬匹走路的模樣，想到我要去面對那兩人了，心臟就開始不安穩了起來……心跳真的是能根據心情改變的呢。
　　前幾天是因為身體很疲勞，不想面對這些事情，這幾天又有什麼藉口？什麼都沒有不是嗎？
　　她們都急著對我出手了，我也該好好面對了。
　　明天……但願明天能把一切的事情都解決。

86

　　紗夜前一天跟蘭出門，我和燐子其實都心知肚明，就是躲著我們嘛，所以有友希那跟著就好了，我們也沒有去跟蹤她們。
　　不過隔天換蘭和友希那出門，突然就又剩下我們三個了，怎麼才突然覺得有點緊張呢？
　　好像有什麼結果就要公布了似的……紗夜在吃完早餐後，就問了我們可不可以談談。
　　我和燐子互相看了一眼再看了紗夜，確定她是讓我們兩個人同時都在嗎？至少她沒有請我們其中的誰離開這裡，我們便一起選擇坐在紗夜的對面看她。

　　「上一次這樣的時候還是紗夜給人生做規劃的時候呢，這次是什麼呢？」

　　其實也不是多久之前，就是紗夜跟我們說要來這個城鎮而已，而我也是故意問的，明明已經知道她會想找我們說些什麼……

　　「那個……我就開門見山地問了，莉莎姊姊和燐子姊姊都喜歡我吧？我是說，戀愛方面的……」
　　「……」

　　雖然是我和燐子也互相知道的事情，但是在紗夜面前被她親口詢問，感覺還是有點尷尬，因為她的表情好像不是很開心呀。

　　「是這樣呢……我們彼此也是知情的……」

　　燐子率先回答了紗夜，我也點了點頭，只是紗夜皺起了眉頭。

　　「……我能把我想問的事情都問清楚再跟妳們說之後的打算嗎？」
　　「聽起來好像有點狡猾，不過應該是可以的吧？燐子呢？」

　　燐子也點了點頭，紗夜看著鬆了一口氣，即使聽起來很像紗夜已經有了答案，還要等到最後才告訴我們……真是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折磨人了呢？

　　「那我先問莉莎姊姊……那個，妳對我的前世……也就是害妳犯了禁忌的人，現在是怎麼想的？」
　　「欸、」

　　沒想到紗夜會選擇先問我，而且問的是這個呀……我能說我對那個人很失望嗎？這樣不就是對紗夜的前世很失望？說好聽的或是不好聽的，感覺都會影響到紗夜的看法呢。
　　但是，我也沒辦法騙她。

　　「嗯……紗夜知道禁忌魔法失敗的原因是什麼嗎？就是心意不對等呢，所以魔法失敗的瞬間，我對她只剩下失望了，如果紗夜覺得我是因為那個人的存在才喜歡妳的話，我並不想再見到那個人了，我喜歡的只是紗夜喔？」

　　現在應該可以說了吧？紗夜已經知道我和燐子都喜歡她了，親口說出我喜歡紗夜也不算打破跟燐子的約定了吧？
　　紗夜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麼，希望這是讓她滿意的回答──

　　「……那麼，我和她像嗎？燐子姊姊也認識我的前世吧？」

　　她又突然抬頭繼續詢問前世，這次甚至牽扯了燐子進來，這又該怎麼說呢？像……是有一點的吧？否定的話，燐子會揭穿的。
　　真是的，不能只有我在紗夜心裡扣分呀……

　　「燐子跟紗夜的前世真的是非常熟呢，紗夜想知道嗎？」
　　「莉莎小姐……」

　　燐子只是叫了我的名字，她並沒有打算阻止我，就算我今天不說，總有一天紗夜也會知道的吧？關於我們的各種糾葛，不過僅限於紗夜的上一世，沒有要跟她說我也不知道的那一世。

　　「……那也是我想問燐子姊姊的，燐子姊姊從我們離開魔女集會後，就變得很奇怪，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卻又還是燐子姊姊……是不是，瞞了我很多事情？」
　　「啊哈哈……」

　　原來紗夜有察覺到呀，我看了一眼燐子，她並沒有動搖，而是笑著對紗夜點了頭。

　　「那麼紗夜想知道的……就趁今天全部都說給妳聽吧……剛剛莉莎小姐想說的事情……就繼續說下去吧……」

　　燐子允許我把她的……醜聞？說出來了，那麼我就要說了，說到底，因為有這件事，其實我和燐子應該要互相討厭，卻還是朋友呀……真是神秘的緣分呢。

　　「紗夜，禁忌魔法失敗的原因，是因為妳的前世跟我在一起的同時，想著該怎麼跟燐子在一起……所以我們的心意不對等，那麼，現在的紗夜會跟她一樣嗎？」
　　「……什麼？」

　　第一次把事實告訴了她，她好像非常吃驚，眼睛都瞪大了，沒有想過前世死去的原因也是感情問題吧？明明不久前，這副身體是擁有三世記憶的人，才是那個告知了我事實的人。

　　「……燐子姊姊也喜歡我的前世嗎？莉莎姊姊說過的有經驗，也是跟我的前世嗎？怎麼會……」
　　「不是……我沒有跟妳的前世在一起過……但確實喜歡那個人……」
　　「……」

　　燐子的否定讓紗夜看起來有點混亂，其實我和燐子才是不知道紗夜心意的人吧？她現在喜歡的是誰呢？剛剛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難道這世也是我和燐子都喜歡嗎？又跟那個人一樣了嗎？
　　原來我們兩人約定要等到紗夜做出選擇，是根本等不到的呢。

　　「紗夜，妳喜歡我們嗎？」

　　所以我只好自己開口問了，不是問她喜歡誰，而是問她是不是都喜歡，一般很少人會這樣問吧，從自己口中問出來也覺得有點彆扭了……我們還一直以為是紗夜沒開竅或是她不打算喜歡魔女，看來是我們想多了呀。

　　「我……是……我喜歡……喜歡妳們……我喜歡燐子姊姊也喜歡莉莎姊姊，但是我……」

　　她低下了頭，她沒有看著我或燐子的臉說，得到她的回答，我的心臟也像是漏跳了一拍，感覺有點挫折。

　　「前世也這樣嗎……那還真是……哈哈……」

　　她低著頭不曉得是在冷笑還是苦笑，不過伸手摀住了臉，看起來有點崩潰。

　　「我……莉莎姊姊、燐子姊姊，我……」

　　她聲音聽著都要有哭腔了，不過又好好忍住了，她放開手看了我們一眼後，又一次摀住了臉，垂著頭繼續開口──

　　「我不可能開心地跟妳們任何一個人在一起……我……害怕失去妳們任何一個人，我不想看見妳們因為我而傷心的模樣……抱歉，我可能只是想知道妳們為什麼偏偏要喜歡我……我不能和妳們在一起……」
　　「……」

　　這個問題，我有時候也想問自己呀。
　　為什麼偏偏要喜歡紗夜呢？
　　無法克制地深深吐了一口氣，就像要窒息了一樣，轉過頭的時候發現燐子也看著自己，是呀，剛剛得到的回答是我們都被甩了吧？而我和燐子怎麼可能笑著說那紗夜就同時跟我們在一起，什麼的？
　　這種結果是不可能有的，如果紗夜是我的，那就是我的，不會讓她同時愛著燐子，如果她愛的是燐子又要同情我，我會很難過的，所以我們反而讓紗夜為難了嗎？
　　一樣的事情是很容易拿來比較的，就算今天我跟燐子真的能接受我們同時跟紗夜在一起，誰不會害怕明天紗夜就更愛對方多一點呢？
　　事到如今，想起了那個擁有三世記憶的紗夜說的話，她就是做不了選擇，才逃避了不是嗎？我們竟然相信她說「冰川紗夜」能做出選擇？擁有成熟思維的那個三世綜合體都做不出來了，我們為什麼要期望面前的她呢？
　　然而我和燐子又怎麼可能接受什麼都不做，就只是待在紗夜身邊呢？
　　根本沒有那麼無私的人。
　　我就該一直在時間之牢裡，不要再遇到紗夜……這份感情讓我喜歡的人困擾了呀。
　　時間能夠解決一切的吧？

　　「燐子，把我關回時間之牢吧，時間總會過去的……」
　　「不行！」
　　「欸？」

　　喪氣地開口後，第一次聽到燐子這麼強而有力的拒絕，我愣了一下，不是紗夜而是燐子的反對……

　　「要也是讓紗夜離開我們……不是我們離開紗夜……紗夜已經說了……我們要她而她不要我們……就該是她離開我們……」
　　「……燐子？」
　　「燐、燐子姊姊……？」

　　燐子說得很像要把紗夜趕走，這我是完全沒有想到的，連我都慌張了起來，就算失戀了也不打算傷害一個孩子呀。

　　「不是的……只是說離開這個家和我們分開……紗夜可以和友希那小姐跟蘭一起去完全妳們制定的計畫……而我和莉莎小姐不和紗夜走……看看我們是不是真的那麼需要紗夜……當然紗夜也隨時可以回來的……」
　　「這樣……呀。」

　　我明白了燐子的意思，現在的紗夜是無法做出選擇的……可能以後也無法做出選擇，燐子也不想要對手直接棄權吧？那樣紗夜怎麼可能毫不擔心我就跟她在一起呢？
　　所以，不是我和燐子離開紗夜，而是紗夜先離開我們，如果沒有紗夜的生活我們也沒有問題的話……那麼紗夜也不用做出選擇了是嗎？
　　那不就是，讓紗夜徒留遺憾了嗎？明明和我們都是互相喜歡的，卻未曾在一起過，而我們已經都和紗夜的前世跟前前世在一起過了，品嘗過那份甜蜜了。
　　然而現在的我也不能接受紗夜選擇我和燐子以外的人，總有一天她嘗到的那份甜蜜不是我們給她的，想想就很心痛呀……是我的想法太幼稚了吧。

　　「……我明白了。」

　　只是紗夜本人卻接受了這個提議。

　　「……到最後也不知道燐子姊姊瞞著我什麼呢。」
　　「紗夜要繼續問下去的話會告訴妳的……是妳自己把現在當成是最後了……因為知道也不會影響結果了吧……？」

　　她看起來有點失落，抬頭對我們苦笑了一下，何止是我們失戀了呢？

　　「是……即使全部知道了，我也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所以……在我離開前，有什麼事情可以讓妳們不要那麼傷心嗎……？」
　　「……」

　　傷心，不如說是讓紗夜變成這樣，我很傷心呢。
　　我想燐子也是同樣的想法吧？讓紗夜為難、猶豫，甚至要做這種殘酷的選擇，最後留下遺憾的只有紗夜一個人。
　　所以不如說，是我不想給紗夜留下遺憾……我和燐子又互看了一眼，沒辦法呀，這個人也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也不想讓她傷心。

　　「那麼……我們猜拳吧，燐子，決定先後順序？」
　　「啊……我明白了……」

　　沒有跟燐子說是什麼的先後順序，她也明白了呢。
　　我和她猜了拳，她贏了，我輸了，所以她先──

　　「紗夜，我們各留給妳一天的時間，做一些讓我們不那麼傷心的事，這樣好嗎？」
　　「……妳們已經決定了，我能說不好嗎？」
　　「啊哈哈……」

　　紗夜看起來沒有怨言，比較像是在吐槽我們都猜拳了還問她。

　　「那麼，我就去和友希那聯絡，明天紗夜和燐子在家，後天我和紗夜在家囉？」
　　「嗯……就這麼辦吧……」

　　留一天的時間給紗夜和燐子獨處，她們會做些什麼呢？
　　反正，我已經決定後天我要做些什麼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