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夜燐子莉莎】時間之牢（三十二）

83 紗夜

　　那天之後，莉莎姊姊和燐子姊姊就沒有再對我做些什麼了。
　　雖然擾亂了我後來幾天的心緒，但是一直到千聖大人通知我們結果為止，兩人都沒有再讓我為難了。

　　『那麼……我已經統計出結果了，只是妳們能先說妳們討伐了幾隻嗎？』

　　千聖大人如預計的日期，在最後一天的夜晚通知了燐子姊姊，接著我們所有人就聚在了飯桌前，只有這裡聚集這麼多人比較不顯得那麼擁擠。
　　由於魔獸一直被我們殺掉又沒有補充，後面三天剷除的數字其實是越來越少的，不過我和蘭小姐加起來還是有個不錯的數字……至少比千聖大人預估的還多。

　　「總共一百七十六隻。」

　　如果能準確是這個數字的話──

　　『呵呵，這樣呀……總共消失了一百七十七隻，或許多出來的一隻是其他地方的人類剷除的也說不一定，或是魔獸也有衰老的可能？總之，光看這個結果，已經能驗證我們的假說了吧？』
　　「確實，有是有這種巧合的呢，或是其實有一隻魔獸是兩隻魔獸合體之類的……不過數字準確到這樣，那恐怕只能相信了吧？」

　　兩位魔女都這麼說了，沒有開口的我們也都紛紛點頭，目標的第一步達成了。
　　這種工作不能委託魔女去做，必須要由人類來做才能立下功績，下一步就是要找哪裡有這種委託，當然沒有委託而是由蘭小姐直接帶頭的話，也就不需要找其他有權有勢的人了。

　　「接下來還能請千聖大人繼續觀測嗎？也有可能這次只是巧合……」

　　然而我們還是不能只相信一次的測量，要是魔獸只是這次沒有補上而已的話呢？

　　『當然，這是我的工作，不過既然妳們拜託我的話我就會更嚴謹一點的。』

　　千聖大人很輕快地答應了，而我們也沒有後續事項要報告，道別後就結束了此次聯絡。
　　畢竟也是和魔獸廝殺的一天，不用從鏡子看，也能知道我和蘭小姐的疲倦肯定都寫在臉上了，回到家後就不想再撐下去了，我們也早早回到了各自的房間，決定明天醒來後再討論明天起的計畫。
　　明天開始嗎……有些還不想面對的事情該怎麼辦？
　　明明……好像能和喜歡的人做任何事情，我卻想逃到沒有她們的地方了，不是永遠的，就是幾天罷了。
　　一直沒有能夠讓我靜下來的地方，不管去哪裡都有她們在我身邊，我知道這樣很自私，但我想我需要去只有我一個人的地方，確認我究竟會比較思念誰……
　　或許實驗都還沒做就已經有答案了吧。
　　我能夠不思念她們任何一個人嗎？

　　「哈……」

　　後面幾天都是回房間後躺上床就睡了，一點都不想思考，知道明天不需要早起後，就開始胡思亂想了呢……
　　我忍不住輕輕撫上嘴唇，摸的是我嘴唇的觸感，指腹卻是其他感覺，變成這樣的話也只能再嘆一口氣，然後手向上拿枕頭摀住自己的臉。
　　我想跟她們做些什麼？
　　能做些什麼？
　　說起來我該去問問蘭小姐了吧，她和友希那小姐的關係變化，應該有新的心得才是，那麼……一切都明天再說吧。

84 千聖

　　「千聖大人！既然驗證了魔獸的其中一個假說！是不是也該幫我驗證了呢！」
　　「……」

　　確認小紗夜她們的實驗成功後，小日菜纏著我的攻勢比以前都還要更激烈了。
　　似乎再也不怕我會生氣、會直接用魔法將她轟出的我書房，只要我不說些什麼，她就會纏到我受不了。

　　「我身為魔女，但並不是人類們想像中的魔女，我並不殺人的好嗎？小日菜。」
　　「欸──！又不是說真的會死……」

　　看她那天真的模樣，我扶著額搖了搖頭，明明她不是魔女，為什麼這麼相信自己的假說不會影響性命呢？
　　是一個完全沒有使用過也不知道魔力是什麼感覺的人類呀。

　　「妳讓我和其他魔女商量一下……」
　　「跟其他魔女？千聖大人不是魔女之王嗎？難道還有其他魔女可以解答！？」
　　「那是當然，我們每個魔女鑽研的方向都不同，魔女之王只是魔力量最大的而已，不過魔力越多能做的事情也就越多……總之，先讓我聯絡一下其他魔女，等我確認安全無虞再說呢。」
　　「這幾天千聖大人就沒想過姊姊她們的假說是真的呀！明明求妳好幾次了，偏偏到現在才跟我說要聯絡……」
　　「……」

　　我想她也不是現在才發現我的推託，不過難得看見她像一隻落水狗一樣露出傷心的模樣，對小日菜來說，求知就是一切嗎？

　　「很快的，不會拖上那麼多天了，但是，如果結果是危險的，妳就要答應我不能再提起這件事了可以嗎？」
　　「千聖大人聯絡的時候我也能在一邊嗎？要是千聖大人騙我怎麼辦！」
　　「唉……妳這……」

　　我真的沒有打算騙她，我是打算詢問一下小燐子的，也不是不能答應她在旁邊聽，不過這樣就會被小日菜發現我之前說的上一任魔女之王，其實就是小燐子……她應該不會洩漏給小紗夜吧？我感覺她們好像都還不知道。

　　「我可以答應妳，但是妳也答應我，有些內容要對小紗夜保密喔？」
　　「欸？對姊姊保密？有不能給姊姊知道的事情呀……沒問題！如果只是不要說出去的話！」
　　「那麼，我們等到明天晚上聯絡對方吧，畢竟要夜深人靜、身邊又沒人呢。」

　　和小日菜做了約定後，她就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我的書房，剩我一個人的時候，我便忍不住開始沉思。
　　她拜託我的事情……問問小燐子的話應該不難，但是小燐子做過的事情跟她拜託我的事情，可是天差地別呀。
　　小燐子只是給人類的靈魂做了標記……全世界的人類嗎？現在想想才覺得不愧是活了有三千年的魔女，魔力量足以做到這種事情呢。
　　然而小日菜要我做的事情跟魔力量沒有什麼關係，她問我能不能讓靈魂可視化，如果魔女能看見魔力波動，對我們來說，靈魂也是能夠看見的，或是不用視覺，反正就是能夠感受到那種存在……在人體內。
　　不在生物體內的靈魂，有這種東西存在嗎？
　　應該說成為生物的靈魂後就會定型，生物死後就會回歸自然，所以也變成了隨波逐流的形狀，不曉得該不該繼續稱呼為靈魂，好比我們使用魔法消耗的魔力回歸於自然中，該不該稱呼離開我們並且不能繼續使用的魔力為魔力呢？
　　總之，我是能夠看見的，或許稍微努力一下，也能夠讓人類看見吧？
　　不過這只是第一個步驟，她想要讓靈魂可視化的原因，是因為她想讓魔獸傷害她的靈魂……怎麼有這麼瘋狂的人類呢？
　　她發現肉體傷害完全沒有效果──她屢試不爽，就短短幾天的事情，是想著每天和小紗夜聯絡，小紗夜不會看見腳是嗎？還讓魔獸把自己的腳傷到都見骨頭了。
　　那天我是有點生氣的，想著只給她治療一半，剩下的讓她哀號半個月吧？看她還敢不敢這麼做……卻是我先心軟呢。
　　畢竟我不想聽她哀號半個月，而且她還要幫我做事情，不方便行走的話，苦的不是我自己嗎？
　　她痛過了一次之後，已經發現肉身是無效的了，轉而開始想讓魔獸傷害靈魂……完全沒有經歷過的她甚至給我提了一個假說──魔獸殺死人類女性就能讓對方變成魔女，肯定是因為死亡的瞬間靈魂離開身體並觸碰到了魔獸，不然沒有其他方法可以讓靈魂離開身體……
　　我也不是不想去相信，只是怎麼聽都不太正常不是嗎？
　　讓我把她的靈魂可視化並被魔獸攻擊，先不說傷害的程度，靈魂要是受傷了……我也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呀。
　　雖然是我曾經給她的課題，但是我沒有想要她為了成為魔女這麼努力呢。
　　我有預感，如果是小日菜這樣的人成為魔女，那麼有些事情將被顛覆吧……

　　「唉……」

　　而我卻也沒有阻止她成為魔女的藉口。
　　先別說她能不能成為魔女了，如果這是她的願望，我也沒辦法因為一句「這是不可能的」來阻止她，只要她沒有把自己想到的所有辦法嘗試完，她是不會停止的呀。
　　事實上，我希望小日菜變成魔女嗎？
　　……答案是肯定的。
　　所以要更謹慎才行呀。
　　這個問題也一直在我心頭盤旋，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想要私下聯絡小燐子就是因為不想被小紗夜發現呢。
　　或許我還是有那麼一點冷血的，也是因為私心，不想被小日菜的親人發現小日菜為了成為魔女──而這件事也是我所希望的──正在虐待自己的身體，小紗夜要是提了讓小日菜離開這裡，在她身邊的……真正的魔女之王，完全能威脅到我。
　　不過我可以直接跟小燐子說，因為我相信她並不在乎小日菜的身體，活過那麼長的歲月，應該很少有事情能夠動搖她了。
　　所以我要等到只有小燐子一個人的時候。
　　晚上十一點，應該不會太晚吧？明明我也活那麼久了，卻對一天的時間這麼焦急，當然還有比我更急的人，這樣就能看出我和人類的差別了。
　　小日菜從吃飽飯後就一直在我書房等著了。

　　「千聖大人！快點！快點！」

　　她看見我來到書房，非常激動地把我拉過去坐著，水晶球都已經幫我擺好了。

　　「嗯……但如果聯絡不到的話，又要改時間呢。」

　　當然我也希望能夠直接聯絡到，小燐子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我立刻就觸動了水晶球，接著我又意識到了一件事，白金燐子可是魔女之王──

　　「哇！？呀！？千、千聖大人！欸、欸！」
　　「……小燐子。」

　　水晶球沒有出現小燐子的臉，而是她本人直接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呢……？」

　　小日菜躲在更矮的我背後，小燐子或許是對這副光景笑了，總之她並沒有因為我深夜打擾就不高興真是太好了。

　　「不愧是小燐子呢……呵呵，感覺妳已經明白是只能和妳說的事情了。」
　　「是的……所以不如直接來這裡……」

　　明明可以其他時間聯絡，卻準時晚上十一點找她一個人，真正的魔女之王如果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那麼就是在裝傻了呢。

　　「欸？姊姊的燐子姊姊是擅長這方面的嗎？所以千聖大人才跟我說不能跟姊姊說呀……」
　　「關於這件事……小日菜。」

　　小日菜也明白了我讓她不能說的原因之一，不過我想，如果是小日菜要解決問題，似乎就不用再瞞著她了，看了一眼小燐子，她對我點了點頭。

　　「小燐子就是前代魔女之王呢，活了要四千年的……最偉大的魔女。」
　　「欸？嗯？欸……欸！比千聖大人更厲害的魔女之王！？這真是太嚕了！」

　　她很快就理解了，但是突然表現出一副對小燐子更有興趣的模樣，甚至還湊過去捉住了小燐子的手，這讓我們都有點難堪。

　　「咳咳……小日菜。」

　　我拉了一下小日菜的領子讓她回來我身邊，有那麼一瞬間，內心的什麼動搖了。
　　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厲害的魔女後，就再也沒有過不安和警戒的心情，現在卻因為小日菜對比我更厲害的魔女表示興趣後，心情很不是滋味。

　　「日菜太踰矩的話我會消除記憶的……」
　　「欸！？」
　　「呵呵……還有這招呢。」

　　小燐子似乎也明白了我的顧慮，一瞬間就消除了我的不安，果然還是要說那句──真不愧是魔女之王呢。

　　「那麼，開始進入正題吧。」

　　我們一起坐了下來，簡單地給小燐子上了宵夜後就開始進入了主題，即使是小日菜的要求，還是由我來向她做解釋了。
　　我把小日菜正在研究如何活著成為魔女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小燐子，而這次的重點就是想讓魔獸試著傷害人類的靈魂，想知道這件事會怎麼威脅到人類的性命。

　　「原來如此……是這個方向呢……之前沒有想過……我想是沒有問題的……妳們自己也說了……覺得成為魔女的關鍵就是人類死亡的瞬間消散的靈魂被魔獸觸碰到了……可是這個靈魂仍舊平安來到了下一個身體甚至是成為了魔女……我想靈魂應該是沒有受傷的……或許就只要靈魂被魔獸碰到呢？」

　　小燐子慢慢說完之後，我又開始不安了起來，看了一眼小日菜，果然是非常佩服的模樣，人都要激動地站起來拍桌了──

　　「哇！哇……不愧是魔女之王，只是要怎麼讓活人的靈魂被碰到呀！可視化之後，靈魂也還是跟肉體密不可分吧？」
　　「確實是這樣……」

　　不過她糾結的還是問題的本身，我便鬆了一口氣……為什麼會這麼動搖呢？覺得小日菜會對我失去興趣是嗎？
　　是呢……現在的我有什麼能跟小燐子比較？

　　「千聖……？」
　　「……」

　　其實我沒有恍神，被小燐子呼喚了以後不敢看向她的眼睛，我想這瞬間我的表情有點失態，但是我又立刻抬頭露出了微笑。

　　「日菜……想要成為魔女是因為想待在千聖身邊吧……？」
　　「……！」

　　然而我沒想到下一秒她避開我的視線卻問了小日菜這個問題。

　　「嘿嘿，也可以這麼說哦！」
　　「……！？」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小日菜的決心仍然沒有改變，不會因為小燐子身分的暴露……只有我一個人動搖了嗎？

　　「魔女有一個禁術……只要雙方的心意是對等的……就能成功的那個魔法……我想妳們應該是知道的……」
　　「我以為這個魔法是妳絕對不會提的呢，小燐子。」

　　她是在說小莉莎犯下的錯誤，竟然和我提這個魔法嗎？

　　「不是要說讓妳們去嘗試……只是想說跟魔法有關的事情……只要失敗了都和那種魔法一樣可怕……日菜想做的事情……不僅有可能陪伴不了千聖……甚至就直接死亡了……這樣妳也願意嗎？」
　　「……」

　　小日菜難得沒有直接應聲，不過她為什麼還是笑著面對小燐子呢？

　　「哈哈，雖然這樣很不負責任，但是身邊有兩位魔女之王，妳們不能確保我的平安嗎？」
　　「呵呵……完全沒有退縮的意思呢……」
　　「唉……小日菜。」

　　聽起來是不會改變決心，不過也等於她只想依靠我們──對我們百分之百信賴呀。

　　「城堡裡有抓來的魔獸是嗎……？」
　　「嗯，難道小燐子要現在直接開始了？」
　　「先去執行比坐在這裡想像還好呢……」
　　「真的嗎！？太好了！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小日菜又激動地跳了起來，一副要當響導的態度，但是這座城堡的原主人可是小燐子呀，她笑了一下後就從我們面前消失了。
　　作為現任城堡主人，我當然知道小燐子又移動到魔獸的房間了，在日菜疑惑的時候，我笑著什麼也不說就離開了書房。
　　我們來到日菜用來做實驗的房間後，一進門就連我都愣住了，是我沒有見過的景象──被我關著的魔獸，身上有並不密集但數不清的淡金色光點。

　　「這是……？」
　　「我想也能讓魔獸的靈魂可視化就試試看了……妳們能站到旁邊嗎……？」

　　雖然想問魔獸也是有靈魂的嗎？而且竟然這麼簡單就辦到了嗎？我和小日菜只能先聽小燐子的指令站到旁邊，隔著一片玻璃就是被我們關著的魔獸。

　　「日菜……」
　　「……！」
　　「哇！」

　　她只是一伸手，甚至沒有碰到小日菜，我就看見了小日菜的「靈魂」，跟魔獸的身體有了一樣的變化，是白色的光點，而且分布的程度比魔獸還要鬆散太多了。

　　「以及……千聖……」
　　「哈……！」

　　感受到小燐子對我使用魔法的同時，魔女本身的防禦機制啟動了，這波電流太過強烈，我不禁顫抖了一下，接著就看見了我的身體也冒出了光芒──

　　「果然……是這樣呢……」
　　「這……」

　　我的光芒和魔獸是同一種顏色的，我看著自己的手掌，與其說光點，不如說是一整片光，偶有幾處還能看見是光點聚集而成的。
　　接著，小燐子也對自己的身體用了一樣的魔法──

　　「哇！」
　　「……！？」

　　她就像全身都散發著光芒，找不到點的存在，然後又立刻消失了，我想不用問也知道這是因為太礙眼了呢，她立刻解除了我和她的魔法，不過小日菜和魔獸的光點依舊沒有消失。

　　「看來……千聖明白的吧……？」
　　「有點明白了呢……對魔女來說，靈魂就是魔力量吧？」

　　她對我點了點頭，旁邊的小日菜還在研究自己身上的光點，完全沒有在看小燐子準備做些什麼。

　　「或許……是用感染的……」

　　她的手按在隔離魔獸的玻璃牆上，我不知道她正在對魔獸做些什麼，不過魔獸身上的光點開始移動了，真是……對任何人來說，幾千年的差距都是很遙遠的呢。

　　「我想我知道了……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日菜真的是很聰明的孩子呢……」
　　「這樣呀……」

　　她的手放了下來，沒有跟我說她知道了什麼，魔獸和小日菜身上的光點也消失了，只是看她的動作，並沒有要我們回去書房討論的感覺。

　　「好厲害！剛剛那是什麼！我的靈魂嗎！？」
　　「是……要用妳的靈魂來做實驗了……妳們真的能接受嗎？」

　　甚至在這裡詢問，就是不給我們猶豫的空間吧？因為她知道小日菜絕對不會拒絕的。

　　「當然！我相信千聖大人和姊姊的燐子姊姊！」

　　明明有些不安，卻又因為小日菜這麼稱呼小燐子而確定她知道小燐子是不會待在自己身邊而感到安心，我真是，也幼稚起來了呢。

　　「呵呵……這樣呀……那麼千聖呢？」
　　「呵呵……我該說我也相信小燐子嗎？」
　　「那麼……就相信我吧……」

　　她很有自信地對我們笑了，小日菜和魔獸身上的光點又再次浮出，而我們看著魔獸身上的金色光點脫離身體並穿透玻璃牆，最後碰到了小日菜的白色光點。
　　然而變化並沒有發生。

　　「這樣就可以了……要等上很多天的……七天後我再來找妳們……有什麼問題都可以隨時聯絡我……」
　　「欸？」
　　「這、這樣呀……」

　　光點再次消失、小燐子也消失了。
　　就是這麼簡單的實驗而已嗎？
　　但是……小日菜仍然完好如初地站在我身邊，這樣就好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