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夜燐子莉莎】時間之牢（二十八）

73 紗夜

　　決定了未來的目標，過了一晚後，總覺得神清氣爽，接下來就是要把我的目標告訴莉莎姊姊和燐子姊姊了。
　　即使我在蘭小姐離開我的房間後，我也想過，如果討伐魔獸又要讓人知曉的話，大概得是王國或是城鎮的委託才行，必須是有人因為魔獸而遇到了困難，我去討伐才有意義。
　　然而做給人看是一件事，能不能真的讓魔獸消失又是另一回事了。
　　畢竟之前生活的那座山，因為有魔獸的「門」，所以數量從來沒有減少過，明明莉莎姊姊在那裡持續討伐了十幾二十年……是不是其他沒有門的地方，魔獸被剷除了以後，也還是會從有門的地方出來呢？所以我想知道的是，能夠讓魔獸徹底消失、別人覺得我立功的方法。
　　明明莉莎姊姊和燐子姊姊也沒有繼續待在時間之牢裡了，她們不再有能夠休息一整天的時間，但我想也沒有需要做的事情……卻還是願意早起甚至和我一起享用早餐。
　　我想，我找到的這個目標，也能成為她們可以做的事情吧？因為我想不出來，燐子姊姊和莉莎姊姊這之後沒有「解除詛咒」的目標了，那麼除了在這裡陪我生活，她們還有能做的事嗎？
　　所以我們三人一起坐好開始吃早餐後，我就提了出來。

　　「那個……我找到我要做的事情了。」
　　「哦哦？」
　　「是什麼呢……？」

　　看著她們露出期待的模樣，我不禁又多喝了一口水，才接下去說。

　　「我想討伐魔獸來獲取功績……所以，那個……我還是需要妳們的協助。」
　　「欸？獲取功績？」
　　「這樣啊……紗夜有什麼顧慮呢……？和我們說說吧……？」

　　面前是疑惑的莉莎姊姊和好像已經知道的燐子姊姊，我怎麼覺得昨天的對話被偷聽了？不過我還是要說出來。

　　「莉莎姊姊不是跟我說過，魔獸不管殺了多少，就會再出現多少隻嗎？」
　　「我是這麼說過……啊！是在說如果去討伐的話，魔獸根本就沒有減少，也算不上功績了是吧？」
　　「是的……除此之外，要有功績的話，一定要是別人的委託，委託人肯定是想在有魔獸出現的地方做些什麼，所以如果魔獸還會再次出現，那就沒有意義了。」
　　「嗯……確實是一個問題呢。」

　　我把我的疑慮說出來之後，莉莎姊姊稍微陷入了思考的模樣，燐子姊姊倒是靜靜地望著我和莉莎姊姊。
　　我想，也有可能是因為燐子姊姊對魔獸這一塊不熟，所以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吧。

　　「不過很奇怪呢，魔女的數量減少了，代表能跟魔獸正面對抗的人也減少了，卻不再聽見什麼魔獸造成的災害……」
　　「我想其中一個原因是人類已經知道避著魔獸棲息的區域來擴建領土……別的因素……感覺需要探討一下……」

　　這是我無法在這裡討論就能得出結果的事情，如果是兩位魔女的話還有可能，而我只是一個人類，所以我也沒有自以為是地說一些我的幻想。
　　真的要說的話，我想請教一下魔女之王……

　　「魔女之王會知道得比較詳細嗎？」

　　只是我提出來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兩人都頓了一下，甚至是互看了一下。

　　「說不定呢……因為每個魔女在這麼悠久的時間裡……研究的方向也是不一樣的……不如問問看吧……」
　　「啊哈哈，是這樣的話，那晚一點我們就聯絡千聖大人吧？」
　　「好的，麻煩姊姊們了。」

　　列出來想要知道的事情──魔獸的數量會不會減少、魔獸要怎麼徹底剷除、有門的地方是哪些地區。
　　既然訂下了目標，那麼就要一步一步去實現呢。

74 千聖

　　快中午的時候，我又收到了來自小莉莎她們的聯絡，前幾天不是剛聯絡過嗎？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該直接給小日菜一個可以跟小紗夜直接通信的水晶球了。
　　不過小莉莎是真的找我而不是找小日菜的樣子。
　　她和我提了關於魔獸的事情，真是意外。

　　「魔獸的事情呀……其實小燐子之前跟我說了魔女是怎麼來的，所以我也告訴了得意門生讓她去研究研究呢。」
　　『哦？日菜嗎？』

　　小日菜可謂難得一見的天才，即使她沒有魔力無法用魔法來解決事情，但只靠思考和鑽研卻能點出別人想不到的方向，所以我讓她去研究了魔獸和魔女之間的關係。
　　當然……魔獸是我抓回來的，不然小日菜要去哪裡研究魔獸呢？

　　「不過妳們是想了解什麼方面呢？」
　　『嗯……千聖大人一直在天上吧？是不是比較方便觀察呢？會冒出魔獸的門呀，想知道魔獸到底能不能減少數量之類的吧？』
　　「這樣啊……」

　　確實，魔女之王有這座浮空城堡的職責之一……小燐子雖然也沒說吧，上空能夠更快地觀測那些會出現魔獸的門。
　　我不可能沒有在觀察魔獸，魔獸要是因為魔女的人為因素而大肆破壞城鎮或是攻擊人類，對誰來說是好事呢？
　　魔獸就跟動物一樣，出現在哪裡就以什麼維生，不管是獵食其他動物又或是吃草或是樹木甚至是只有喝水維生的……唯一的共通點只有見到人類就絕對會攻擊。
　　我當上魔女之王的時間不過幾十年而已，不過幾十年也已經足夠理解大部分的魔獸知識了，如果有想要理解的魔女，也都是這麼理解的──有門的地方才會生出魔獸，只是牠們要以那個地方的東西維生，所以數量太多的話，確實是會遷徙的。
　　要說有沒有變化……如果說魔獸的數量是十萬隻，少了一千隻算不算有變化呢？

　　「怎麼說呢，這幾年是減少了……類似一百隻裡少了一隻的感覺，如果按照這種減少的速度，確實會完全消亡吧？」
　　『欸？真的減少了嗎？在沒有門的地方嗎？』
　　「我想是的吧。」

　　有聽說小莉莎在山上修練就是討伐魔獸，只是魔獸並不是消失了一隻後就立刻從門裡冒出新的一隻，所以我也不可能是每天觀測，不過我能說減少的數量確實沒有在下一次門開的時間補回來呢。

　　『千聖大人知道確切的減少數量嗎？』
　　「難道小莉莎還有記錄自己殺了多少隻魔獸嗎？」

　　我不意外她會這麼問我，畢竟這些年來，我想剷除了最多魔獸的就是小莉莎了。

　　『嘛……我是沒有，不過另一個人有呢。』
　　「欸？」

　　發出疑惑的時候，也同時想到了可能的人選，似乎有稍微提過這件事……小紗夜會跟小莉莎一起討伐魔獸的樣子。

　　『雖然也不是殺了多麼厲害的魔獸，最弱的魔獸紗夜都能自己對付了……如果說只有我在的日子紗夜會跟我一起去討伐更厲害的魔獸，那麼一年一百八十天左右，也不是說每天只殺了一隻，不過對人類來說是很值得記錄的數字不是嗎？』
　　「原來如此……我想，大概就減少了一千隻左右吧。」
　　『哈哈！』
　　「小莉莎？」

　　報上了數量之後，小莉莎突然笑了起來，那一瞬間我也想到了，難道真的吻合嗎？

　　『雖然是加上了弱小的魔獸撐起來的數字，但是紗夜確實有討伐超過一千隻呢！因為她說小隻的不算，一直自謙不願意承認，哈哈！』
　　「……這樣呀，如果是這樣的話，又有了新的研究方向呢。」

　　根據她的說法，我想我們不用明說也都已經各自明白了，因為有小燐子給我們的線索──魔女是前世被魔獸殺了的女性轉世而生，一直以來除了魔女之外，沒有人類能夠對付魔獸的。
　　即使有──那些厲害的騎士，他們除了命令以外也不會想去對付的。
　　因為無法從魔獸身上取下有益於人類社會的任何東西，皮毛也不行，魔獸死了就會慢慢消散的，就算在消散之前從牠們身上取下任何東西，也會在本體消失的時候一起消失。
　　也就只有濺出來的血會消失得比較慢而已吧？
　　所以對人類來說，如果在沒有報酬的前提下去討伐這種和動物無法比擬的獵物，又不能讓牠們數量減少的話，根本就是白費工夫呢。
　　只是就這樣口頭談論，我想無法直接斷言消失的魔獸是因為被沒有魔力的人類討伐了。

　　「小莉莎，六天後是大部分的門會冒出魔獸的日子，有時候會提早、有時候會延遲，不過肯定是最近這段時間，能不能這段時間請小紗夜討伐至少一百隻以上呢？」
　　『欸、欸？幾天內一百隻嗎！？』
　　「弱小的魔獸可以的吧？」
　　『紗夜的話，嘛……』

　　如果想要斷言，那就必須有這個數量才行，如果只是幾隻、十幾隻，這讓人怎麼感覺得出來呢？

　　「要小紗夜親手剷除，不能有小莉莎的魔力沾到喔？」
　　『我知道了！我們試試！』

　　確認了需要做的事情後，我們就結束了聯絡。
　　如果真的是因為沒有魔力的人類討伐魔獸而減少魔獸的數量……那麼，這個世界，就是在慢慢恢復原樣吧。

75 紗夜

　　「一百隻！？哈！？開玩笑吧！？」
　　「不，不是開玩笑的。」

　　莉莎姊姊把跟千聖大人談論的經過告訴了我，讓我這陣子去討伐一百隻魔獸，我也把這件事告訴了蘭小姐。
　　原因是我希望她也一起討伐……蘭小姐不會手無縛雞之力吧？我們不是一起練過劍嗎？未來的王沒有自衛能力的話，那又怎麼能擁護魔女呢？

　　「我怎麼覺得蘭一起去的話會降低效率呢？」
　　「什麼！？」

　　我想莉莎姊姊說這句話並沒有惡意，因為我也會擔心蘭小姐，就會一直注意她的情況，確實有可能降低我的效率……不過蘭小姐好像被激怒了。

　　「去就去！不就是最弱小的魔獸嗎！先說好了啊！只能是弱小的魔獸！我又不是騎士志願，所以我的對手是弱小的魔獸也沒人敢說話吧！」
　　「當然……因為弱小的魔獸也算數，我只是希望能盡可能增加數字，蘭小姐要是願意大量討伐弱小的魔獸，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不如說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這麼說的，希望她幫忙討伐我一揮劍就能處理掉的弱小魔獸，而我去處理要花上至少三分鐘的魔獸，這樣才能提高效率，她好像覺得我們很瞧不起她。
　　我知道她跟友希那小姐在一起沒有時常接受劍術訓練，才會這麼分配的，並不是瞧不起她。

　　「反正，我們在旁邊看著，雖然說不讓我們出手，但並不是遇到危險的時候也不出手不是嗎？」
　　「就是這樣，友希那！反正殺掉小魔獸對我們來說易如反掌，小魔獸的數量也是最多的，所以要是因為蘭遇到危險而被我們殺掉幾隻，還可以再繼續挑戰呀。」

　　友希那小姐也同意了，蘭小姐也沒有其他怨言了，接下來的問題就找出魔獸的棲息地──明明一起生活的七年都沒見過燐子姊姊討伐魔獸，卻是她去尋找魔獸，真奇怪呢。

　　『咚！』
　　「哇啊！？」

　　才剛想到燐子姊姊，她就突然出現在家裡，雙腳踏上地板的聲音讓轉過去看的蘭小姐嚇得叫了出來。
　　其實我也嚇到了，燐子姊姊憑空出現是什麼魔法……？

　　「燐子回來了呀，那麼就是找到了？」
　　「是的……現在就能立刻移動……還是要明天呢……？」

　　現在不過下午兩點左右，怎麼能放棄剩下的時間？所以我立刻就說了現在，蘭小姐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但我想她還是同意的。

　　「那麼我們分兩批過去吧……很快的……幾秒的事……」

　　燐子姊姊首先對我和莉莎姊姊伸出了手，我想起來了，這就是那時瞬間移動到這棟新家的魔法，而我和莉莎姊姊一握上她的手，眼睛都還沒閉上，瞬間就被帶到了陌生的環境──

　　「這真是……身為魔女也習慣不了呢，哈哈……」

　　我點了點頭，魔女都習慣不了的話，我這個人類就更不用說了，不過燐子姊姊沒說什麼，她只是笑了一下，接著由她放開了我們的手，眨眼的事，她又消失了。
　　或許是蘭小姐沒有立刻握住燐子姊姊的手，回去的燐子姊姊沒有在幾秒內出現在我們面前，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才突然從旁邊現身……明明就幾秒前還在想蘭小姐在友希那小姐面前不會爽快地握住其他人的手，我看見她們握著手出現在我面前，我卻有點不是滋味。
　　只是下一幕，看見了蘭小姐本來和燐子姊姊握住的手，跑去握住了友希那小姐的另一隻手。
　　我不知道怎麼了，我也走過去握住了燐子姊姊剛剛被蘭小姐握住的手，而我就盯著我們握在一起的手。

　　「紗夜……？」
　　「……」

　　大概愣了幾秒，我才意識到燐子姊姊呼喚了我，我有點難為情地迅速放開了她。

　　「難道我還會搶妳的燐子姊姊啊？」

　　蘭小姐還握著友希那小姐的雙手，轉過來對我露出了嘲笑般的表情。

　　「不、不是這樣的……那，那我們快點去找魔獸吧，先確認一下蘭小姐能不能對付最弱小的魔獸。」
　　「不要用諷刺我來逃避問題啊！？」
　　「不，我並沒有在諷刺妳。」
　　「那妳別逃避問題啊？」
　　「……」

　　都說了我還沒有整理好心情，蘭小姐究竟想讓我在兩人面前說出什麼？我假裝沒聽見，握著腰間的劍柄就別過了頭。

　　「啊哈哈……那，燐子，應該還能感應到魔獸的位置吧……？」
　　「是的……最弱的話……就在這邊……」

　　她們並沒有在意我和蘭小姐爭執的內容，讓人有點尷尬，燐子姊姊也立刻朝某個方向走了起來，我們全部都跟著她。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難道燐子姊姊是這裡最厲害的魔女嗎？說起來她們不曉得是開玩笑還是事實……燐子姊姊真的活了超過千年嗎？
　　如果回去後有和她獨處的時間，我也想問問看。
　　我們沒有走太遠，燐子姊姊的腳步就停了下來，轉頭向我們點頭示意，接著三位魔女走到了我們身後，因為魔獸會想避開魔女。
　　我和蘭小姐就站在前方，即使是最弱小的魔獸也有野豬那樣蠻力，魔女身上有防禦魔法，我想她們這個瞬間並沒有用在我和蘭小姐身上，所以我直接拔出劍做出準備架勢，蘭小姐也拔了出來。
　　就在前方的草叢後，我能感覺到──

　　「咻！」
　　「哇啊！？」
　　『唰──！』

　　魔獸突然衝了出來，蘭小姐雖然大叫了一聲，我本來想上前致命一擊，只是蘭小姐的劍還是先我一步攻擊到了對方，魔獸的血灑了出來。
　　魔獸是倒地了，但四肢還在抽搐，並沒有立刻死亡，我揮了揮劍讓蘭小姐再過去給牠一擊，魔獸就發出了悲鳴。

　　「就、就這點程度，我還是可以的，所以紗夜妳們就趕快去妳說的比較強的魔獸的地方啦。」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莉莎姊姊、燐子姊姊。」

　　我想有友希那小姐在，我也不用擔心，所以轉頭呼喚了兩人，喊出燐子姊姊的名字時，我頓了一下，我沒見過她對付魔獸，平時體力又不好，是不是該把她跟友希那小姐留在一起呢？
　　然而燐子姊姊似乎想帶路，她又走在了最前面。

　　「……！」

　　走個兩步，她的手往旁邊張開，突然就變出了許久沒見的掃帚。
　　明明……之前為了藏掃帚，還要特地找個地方，現在連物品都能瞬間移動了嗎？

　　「我們飛過去吧……」

　　她總共變出了兩支掃帚，一支給了莉莎姊姊，但是問題來了。
　　如果她們不開口，我該乘坐誰的掃帚才好？

　　「紗夜……」

　　在我猶豫的時候，燐子姊姊先開了口，我還不禁看了一眼莉莎姊姊，她也笑著對我點了點頭。

　　「燐子可是比我厲害的喔？」
　　「欸……」

　　好像在跟我說，乘坐燐子姊姊的掃帚會比較安全，所以我就坐上了燐子姊姊的掃帚，事到如今，卻不敢輕易從背後抱住她了。
　　我相信燐子姊姊的魔法，就這一次，我握著掃帚末端不碰燐子姊姊，相信我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掉下去，而她們突然就快速向前飛，我最後決定閉上眼睛──

　　『吼嗄嗄嗄──！』
　　「……！」

　　不過幾秒的時間，就聽見了高級魔獸的吼聲，我嚇得睜開了眼睛，掃帚停了，面前是駭人的巨型魔獸，我正想跳下掃帚準備和牠交戰──

　　『砰！』
　　「欸？」

　　面前傳出了爆炸聲，魔獸也像物體落入水中濺出的水花，炸開之後就不見了，我才後知後覺發現燐子姊姊的手指對著剛剛魔獸的位置。

　　「不是這隻……紗夜要對付的是比蘭小姐難但又能立刻清除的魔獸……」
　　「……」

　　她說得有點平淡，掃帚突然又換了方向飛過去，接著遇到的是比剛剛的體型還小了一倍的中型魔獸，我雖然跳下了掃帚準備迎擊，腦裡卻無法集中精神。
　　燐子姊姊到底是什麼人……？
　　莉莎姊姊也未曾那樣殺過魔獸，她竟然……

　　「紗夜！」
　　「……！」

　　朝我撲過來的第二隻魔獸被莉莎姊姊的魔法彈開了，我嚇了一跳，握住劍的雙手莫名顫抖了起來。

　　「紗夜？還是要再小一點的魔獸？」
　　「不、不用的……抱歉。」

　　嘴巴沒有經過思考先一步回答了莉莎姊姊，但我卻沒有繼續向前走找下一隻魔獸，我突然有點不舒服。

　　「魔獸……」

　　再往前走一步，我突然無力地跪了下來。

　　「紗夜！？」
　　「紗夜……？」

　　她們立刻湊到了我身邊，看著她們的臉，我感到有點暈眩，即使我也立刻就好了，站起來覺得自己流了身冷汗，她們各自握著我的一隻手。

　　「不，我沒事了……」

　　莫名冒出來的不適感就又這麼消失了，我確定我可以再去討伐魔獸，只是內心一直有一個奇怪的聲音。
　　看著她們的臉，那道聲音就不斷重複──

　　『……成為魔女的方法是……』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