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CP/過渡回】大奧（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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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過去了，紗夜成為將軍後的評價也漸漸出來了一些，而燐子也準備生產了。
　　紗夜已經給孩子取好了名字，就叫「來世」，為了燐子的待產，大奧的關注幾乎都放在她身上了，而這幾個月過去，日菜也反反覆覆回到將軍城又離開去完成紗夜交代她的任務。
　　時間過得很快，沒遇上什麼大事，立刻就迎來了燐子的生產，孩子也平安無事出生了，接著大奧又要為了剛生完的燐子和新生兒忙一段時間。
　　第一個孩子的出生，紗夜當然除了工作和看孩子就沒有其他心思了，第一個月她每晚都來燐子的房間，只要聽見孩子哭了就很緊張想知道孩子怎麼了，然後她就會看見燐子默默爬起來的沉著對應，自己在一邊窮緊張。

　　「紗夜……這樣妳會睡不好的……我還能在其他時間補眠……」

　　當然，燐子也有提醒過紗夜，她要是在這裡睡覺就睡半夜被嬰兒吵醒，紗夜覺得她應該也要分擔燐子的辛苦──

　　「白天有其他人會幫我照顧的……」

　　但是燐子的白天因為有女工們，她還挺輕鬆的，基本上不是她在帶孩子。

　　「我……我除了這種時間，就沒有機會遇到妳們兩人了。」

　　紗夜只是想見見燐子和她的孩子而已，她看著燐子把孩子抱在懷裡哺乳，忍不住去坐在燐子後面抱住燐子給對方當靠墊，像是害怕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傷到孩子似的，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想要摸對方的臉頰。
　　輕輕摸上了以後，她又有點害怕地收回了手，最後是抱住了燐子的腰，兩人都是深夜被吵醒的，但她卻因為擔心，一點都沒有睡意，下顎靠在燐子的肩上，倒是聽見了燐子快要睡著的呼吸聲。
　　她不知道這之後會變成什麼樣，但她知道就算已經沒辦法給日菜做好榜樣了，好歹也要給孩子當個好榜樣。
　　把將軍該做的事情做好，做不好的事情不讓小孩子知道──想到自己已經用會做錯事的前提在思考，她不禁在燐子肩上輕嘆了一口氣。
　　要把事情做好，那就是要給這個孩子鋪路，那麼又為什麼要鋪路？
　　因為她不想生個孩子就只是為了有繼承人，一想到這樣小的嬰兒以後要繼承將軍的位置、面對她這一年來可能有遇到的問題，不曉得能夠比自己優秀還是享有權力跟金錢就開始敗壞，不過一個月大的嬰兒，她就看著來世暗自苦惱。

　　「唉……」

　　她也閉上了眼睛，又想到了大奧裡還有個肚子也有模有樣的千聖。
　　這讓她心情有點複雜。
　　她終究沒對千聖有那麼多的愛，對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有點糾結，明明沒有相愛過，未來還要一起養育孩子，能給孩子帶來正常的家庭觀嗎？
　　她理想的是兩個相愛的人一起生下孩子並撫養長大，她以後該怎麼面對千聖生下來的孩子？她可沒辦法裝出很愛千聖的樣子，要是那個孩子給燐子撫養的話，她覺得自己會很愛的，不過不可能不是嗎？
　　就像這種事情，莫非長大後繼承將軍的冰川來世也要遇到？她覺得真是太差勁了，將軍城裡的生活都是些什麼？她不禁又嘆氣了。

　　「唉……」
　　「怎麼了……？嘆氣第三次了……」
　　「……沒什麼的，吵醒妳了？」
　　「這樣是不會真的睡著的……」

　　燐子向後把體重都交給了紗夜，這次才真正一副要躺在她懷裡睡覺的感覺，不過她正在哺乳，她可沒有很適應這種感覺。

　　「未來的路還很長呢……不要這麼早就嘆氣了……」
　　「……嗯。」

　　不是跟紗夜說嘆氣的話幸福會跑掉，而是給紗夜一種未來更辛苦的感覺，紗夜也只是無奈地應了一聲。
　　是啊，她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辛苦？
　　辛苦完了以後，又要讓自己的孩子辛苦？
　　她一年前就這麼想了，如今孩子生下來了，她也仍然這麼想。
　　假如冰川來世、或是千聖肚子裡的孩子都不適合當將軍呢？她難道就不能像冰川領地一樣，叫日菜讓位給她覺得不錯的羽澤家，將軍之位也不能讓給真正合適的人，而不是看血緣嗎？
　　她們又不是天皇。
　　幕府都換好幾代了，這種制度，又何嘗不可？

　　「唉……」
　　「又在嘆氣呢……」
　　「就讓我在今晚把它嘆完吧。」
　　「呵呵……」

　　紗夜想，把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以後，或許能來改變一下將軍傳承的制度？
　　再怎麼說，如果不傳血緣──她可不知道，哪些一直想掌握實權的大臣們是不是會樂壞了呢，誰不同意她呢？

50

　　冰川日菜代理將軍去了各個領地巡視並解決報告上來的問題、以及調查未呈報上來的問題，解決了不少貪汙的地方領主。
　　就像是在為了紗夜未說出口的「傳賢不傳子」做準備，她罷免了一些領主，讓新的家族取而代之，當然也有不少反彈，那麼她就以將軍的權限鎮壓，不然她掌管武力做什麼？。
　　不過日菜很快就遇到了紗夜不知道的問題。

　　「日菜大人，一直被將軍使喚，您沒有任何怨言嗎？」
　　「哈哈！你怎麼覺得我會有怨言呀？例如？」
　　「……她讓妳把壞事做盡了，那些被妳處理掉的人只會恨妳，而不會恨將軍。」
　　「嗯──是喔？」

　　日菜沒有理解，那不是將軍下令讓她做的嗎？所以那些人不應該也知道是將軍的主意，而她只是動手的嗎？

　　「那些不是將軍大人處理不來的事情嗎？任誰都看得出來，將軍大人心軟，換成她來，她能解決這些糾紛嗎？」
　　「……哈哈，是在汙辱我姊姊嗎？」
　　「家人是家人，但是國家是國家啊！」
　　「嗯哼……」

　　日菜其實並不想聽這位老臣的諫言，不過她想看看紗夜身邊的人究竟能謀反到什麼程度，而且還不害怕她去告訴紗夜，她可真是感興趣。

　　「日菜大人，您就沒有想過，您更適合當將軍嗎？」
　　「這種話我聽過太多次囉？但你們為什麼這麼覺得？而且你們想扶持我當將軍的話，難道打算殺了我姊姊？哈哈……你就不怕，我先殺了你？」

　　日菜靠近了對方，她腰間的刀都已經要出鞘，當然，她確實只是做做樣子。

　　「不、不……！日菜大人的話，肯定能想出好辦法不是嗎？處決將軍這種話，可不是我們說出口的啊！」
　　「啊哈……我就當你沒跟我說過這些話，要不然，我真的要拔刀了喔？」
　　「……大人英明！」

　　日菜趕走了給她諫言的臣子，但她確實有了些想法，不過不會是她成為將軍。
　　她解決了這個領地的事情後，她又返回了將軍城，即刻稟報給了紗夜，只是本意並不是想將那位打算謀反的臣子判刑。

　　「這樣啊……」

　　紗夜聽了也沒有多吃驚，因為她本來就有預料過了，有人會對她的行為感到不滿，畢竟誰不喜歡坐在權力的位置上又稍微富裕呢？
　　而她處決這些貪汙的人，又加強了紀律，讓原本逍遙的老臣們都失去了一些勢力，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有錢花，而紗夜的財庫對一般老百姓開放，稍微──也只是稍微改善了貧富差距。
　　要做到沒有任何一個人貪心是不可能的。

　　「日菜，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要把將軍之為傳給合適的人，但或許不是妳、也不是我的孩子……」
　　「哦？」

　　日菜沒想到，紗夜的孩子出生了以後，不再跟她說「妳比較適合將軍」，這讓她有點意外。

　　「不過這樣會被覺得我很自私吧？我不想擔這個重任、也不想讓我的家人辛苦，我就將責任丟給了別人……」
　　「哈哈，所以呀，姊姊，以前的將軍們，也懂得如何享受呀。」

　　所以才會那麼糜爛。

　　「話是那麼說……」

　　日菜覺得正因為紗夜是將軍，所以她才可以附屬在紗夜身邊然後離開出生的地方去各個領地，而且不管去到哪裡待遇都很好，如果沒有將軍這個名義，她肯定像個遊民罷了。
　　不過她想到了一件事。

　　「話說，姊姊，以前不也沒有將軍的嗎？」
　　「……」

　　紗夜無聲地盯著日菜，因為她確實也想過，以前可沒有什麼幕府，是有人奪走了天皇的權力，然而現在的天皇也不像是能治理國家的模樣，不斷傳承給長男，不管有沒有那個資格，全靠血緣坐上的位置，她更不相信這樣的人可以把國家治理好了。
　　只是，她們這裡有一個擁有皇室血脈又很有天賦的人。

　　「如果不是讓我推翻姊姊當將軍……而是我們推翻現在的天皇讓小千聖當天皇呢？」
　　「荒謬……」

　　紗夜的嘴自然而然就這麼回應了，但她的心臟卻加快了速度。

　　「將軍本來就是天皇的附屬，就算小千聖當天皇，姊姊也還能是將軍吧？」
　　「太荒謬了……」

　　紗夜明明就想過，但她卻不敢輕易承認日菜的想法，她知道，日菜想的肯定都是最好的，然而只是聽起來美好，實際做起來呢？
　　她不是還沒試過嗎？

　　「日菜，千聖不久後也要出產了，先別提這種事了吧。」

　　雖然是藉口，也不一定是藉口，她只是覺得似乎沒有時間思考這種事情，如果真的要做，那也得是長久的規劃。

　　「是呀，『先』別提呢。」

　　而日菜也有聽懂。
　　只不過是這陣子別提而已。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