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CP/過渡回】大奧（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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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紗夜固定了千聖可以來議政的時間後，千聖也告知了燐子和莉莎自己不在的時間，至於她在的時候偶爾燐子也會離開大奧，紗夜讓兩人輪流來議政，不過自從時間固定後她就會讓兩人在晚膳前回到大奧。
　　一方面是讓老臣們覺得正室和側室沒有那麼干涉政事，也是為了讓兩人在大奧能夠有時間交換情報並討論。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個月──

　　「哈……」

　　在兩人同時都在大奧用午膳的日子，一直以來都很端莊的千聖拿著飯碗，發出了讓燐子和莉莎都不禁吃驚地看向她的聲音。
　　但那也不是多大的聲音。

　　「千聖姊姊……？」

　　只是有點不符合千聖形象的聲音而已。

　　「哈……嘔……！」
　　「千聖大人……！？」

　　千聖摀住嘴突然站起來的瞬間莉莎也站了起來，她們立刻就跑出了用膳所，千聖跪在走廊邊緣對著下面的土地差點就吐出了些什麼東西。

　　「……」

　　因為有身孕所以沒有那麼快動起來的燐子看了一眼用膳所裡的女工，她第一時間差點問出口說是誰那麼大膽敢給千聖下毒──然後才意識到不是這回事。
　　她自己之前不是也這樣嗎？

　　「千聖姊姊……」

　　所以她遲了一些走出用膳所，看看在走廊上臉色不太好的千聖。

　　「真是失態呢……竟然沒管理好自己的身體狀況……嘔、哈……怎麼會這樣呢？」

　　千聖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就只是苦笑地面對前來關心她的莉莎和燐子，不過燐子和莉莎互看了一眼，雖然燐子只經驗過一次、莉莎沒有經驗而是在遊廓裡看多了，但她們都知道千聖可能怎麼了。

　　「千聖姊姊……妳是不是有身孕了……？」
　　「……什麼？」

　　千聖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月事沒來她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但她不知道燐子是怎麼知道的，所以有點吃驚。

　　「那個……如果是的話……就是初期症狀……」

　　根據千聖的反應燐子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猜對了，因為如果對了的話她的心情又有點複雜，她越說越不願意看向千聖。

　　「哎呀……那我還真不知道呢。」

　　千聖大概知道燐子的心情，不過她心裡有不一樣的想法，調整好了身體後就站起來靠近燐子。

　　「……我確實是懷孕了呢，燐子。」

　　千聖從前方抱住了燐子的腰，臉沒有碰到她的肩膀，但是貼著她的耳朵說。

　　「但不是冰川紗夜的。」
　　「欸、」

　　只有燐子聽得到的音量，燐子吃驚的時候千聖已經退開，然後握住了旁邊還擔心著的莉莎的手。

　　「我今天吃不下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欸……好……慢走……」

　　燐子呆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千聖和扶著她走的莉莎漸漸遠去，依稀覺得自己聽見了莉莎說待會就回來繼續用膳，恍惚之間，才發現自己已經坐回位置上了。
　　她的筷子拿在手上，她沒有意識到自己有沒有在夾菜，在女工們都退到遠處而只有自己一個人的用膳所裡，她的思緒不停在回想剛剛那句話。
　　千聖懷孕了，但孩子不是紗夜的？大奧裡還有能讓千聖懷孕的人嗎？絕對不是只能用手指的她和莉莎辦到的，所以她不知道，千聖怎麼會如此肯定，而且要是真的這樣的話──紗夜知道了怎麼辦？
　　因為千聖的行為不知所措又呆滯了幾秒後，她猛然抬頭──

　　「日菜……！」

　　她嚇得放下了筷子，她想起了前陣子日菜來的時候跟千聖感情不錯，而那段時間紗夜確實沒有去找千聖，不過她也不知道紗夜到底什麼時候去找過千聖，有收買女工的是千聖又不是她，她也不太需要透過女工知道這些消息。
　　紗夜想去找誰就去找誰，她並不想讓自己太在意。
　　但她一想到如果真的是日菜的孩子，她臉色都發青了，她沒想過千聖會這麼大膽，甚至是日菜，那個對紗夜的愛有時候能超過自己的冰川日菜？竟然在紗夜的大奧裡對正室下手了？她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可能，卻又沒有其他可能了。

　　「千聖姊姊……」

　　她又一次拿起了筷子，喃喃著千聖的名字，她實在是有太多不明白了。
　　例如相處下來知道千聖這麼聰明，千聖怎麼會做出讓紗夜懷疑甚至轟動整個將軍城的事情呢？
　　除非，紗夜確實在日菜之後跟千聖行過房了。
　　那又是什麼時候的事呢？紗夜去好好理解過千聖之後，兩人也變成了會在規定時間外行房的關係了嗎？她沒想到，事到如今知道這件事還能這麼受打擊。
　　但她不知道，讓她心情受到影響的究竟是紗夜還是千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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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紗夜得知千聖懷孕了以後，她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也因為千聖的身體有其他負擔了、莉莎又沒有資格來議政，再過幾個月，燐子和千聖就沒辦法來幫忙治國了，她寄信去催促了日菜趕緊來到將軍城。
　　只是那個沒有受過教育所以沒辦法參與國事的莉莎要是再這麼下去的話說不定要被其他重臣批評了。
　　當然，她其實不想要那麼多孩子，不過又不放心讓被關在遊廓那麼多年的莉莎試著來參與政事，就算莉莎碰巧能解決一兩個問題，光是讓莉莎一起到正殿討論，她不曉得莉莎得承受多少別人的異樣眼光。
　　那是跟千聖和燐子都比不上的。
　　關於莉莎的身分究竟有多麼不適合。
　　紗夜沒辦法，她想要改變幕府，卻又無法完全剷除那些意見和她相左的人，她不是暴君，有些既有的規則和傳統觀念，在人們心裡根深柢固，不是她來當幾個月將軍就能立刻改善的。
　　例如就連本來沒想要那麼多孩子的她都開始思考，是不是讓莉莎也生下孩子並好好撫養長大，就能改變莉莎的形象了？
　　大奧裡納了一個空有臉和身材卻沒能生下子嗣的人，那可是會被指責浪費國帑，她不就是為了減少開銷才把大奧削減成這樣的嗎？結果還像以前的將軍一樣把別人認為「沒用」的人放在大奧裡，那根本讓她前功盡棄。

　　「欸、將軍大人……」

　　紗夜很慶幸，她來找莉莎的時候沒有再看見有其他人在她房裡了，只是莉莎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坐在門口等她了，甚至對紗夜的來訪很吃驚。

　　「……莉莎小姐。」

　　紗夜只是來找莉莎談話的，為了不讓莉莎誤會，她立刻就坐到了桌子前並阻止了莉莎沏茶。
　　她對於國事的壓力已經沒有那麼大了，所以也不會只是為了發洩才來見莉莎，一直盯著莉莎也沒有想著那種事，但她還是讓莉莎過來坐在她旁邊。

　　「將軍大人，怎麼了呢？」

　　這時候沒有稱呼名字，紗夜也知道莉莎分得一清二楚，只是她卻要提起相關話題。

　　「……妳能生孩子嗎？」
　　「……」

　　莉莎也沒想過紗夜會劈頭就這麼問，她愣了一下，背後瞬間就發涼了，她至今未被觸及的秘密，就要告訴紗夜了嗎？

　　「妳在遊廓的時候……算了，我不想知道那麼多。」
　　「將軍大人……」

　　紗夜問一問就避開了視線，除了看見千聖對莉莎出手的畫面之外，她實在是不想去想像莉莎還跟誰有過關係，這讓她有點頭痛。

　　「我……」

　　那也是莉莎不願意想起來的回憶，即使還有人的遭遇比她慘，但她們遊女也不必要內部比慘，對她們任何一個人來說都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
　　至少莉莎是因為用藥所以沒有遭遇更慘的事情。

　　「沒辦法懷孕……」

　　所以她誠實告訴紗夜了。

　　「……什麼？」

　　這不是紗夜最不想聽見的答案，卻也不是想聽見的。

　　「我喝了很多藥，所以……」

　　莉莎不打算說完也不想解釋是喝了什麼，就只是簡單告知紗夜她是沒辦法懷孕的。

　　「妳……被迫服毒？」

　　紗夜瞪大眼睛盯著莉莎，她實在是沒辦法把所謂的「藥」想成好的，她看著莉莎的身體，她有點生氣，過這麼多月了，莉莎沒告訴她這不是健康的身體？然後她還就這麼放著不管了？

　　「不管能不能懷孕，我明天傳喚奧醫師過來！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沒有最開始就說出來？妳不會告訴我，妳的性命甚至沒有幾年了吧！？」

　　紗夜激動地抓住了莉莎的肩膀，莉莎又一次感到錯愕，她沒想過紗夜擔心的是自己的身體還健不健康，趕緊握住了紗夜的手讓她冷靜下來。

　　「很、很健康的！將軍大人！只是這裡沒有作用了而已……我……我沒有來月事的，僅僅只是這樣。」

　　莉莎的手放上了自己的肚子，但她也有點虧欠，進了大奧還沒有主動告知紗夜這件事，她不就成了將軍養的笑話？

　　「……哈。」

　　紗夜的手收了回去，甚至是跟莉莎拉開了距離，她沒想過，這麼久了，她竟然還是對莉莎一無所知？她知道的不過是莉莎的出身和逃離遊廓的原因，其他就不知道了不是嗎？
　　當然，之前跟莉莎做過約定了，她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請莉莎離開的。
　　然而她現在對自己有點生氣，她剛剛竟然還跟莉莎說了「我不想知道那麼多」？一邊覺得不懂莉莎，但是不願意面對現實的又是誰？

　　「……我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事情嗎？」

　　她對自己生氣，卻不禁用了生氣的口吻詢問莉莎，這讓莉莎有點受傷。
　　莉莎腦裡浮現了許多畫面，卻只是那些翻雲覆雨的畫面，她和紗夜深交過了嗎？紗夜甚至不如燐子和千聖，怎麼只有自己要掏出一切呢？因為身分不同嗎？

　　「那麼紗夜呢？我又知道妳的什麼了呢……」
　　「……」

　　紗夜的嘴微微張開，她被問傻了，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多自私，以為當初幫莉莎解決她父親和遊廓的事、和燐子稍微恢復從前、跟千聖少了點隔閡，一切都要走上正軌了，但好像都只是她的自我滿足而已。
　　可她又不能像戀人一樣抱住莉莎說對不起，她沒辦法接受自己這麼做，所以她只是站了起來。
　　她不要把莉莎當發洩的對象、不要莉莎繼續沉淪在性慾裡，她也知道莉莎跟她玩的各種花樣，只是希望她不要拋棄自己而已，當然，她不會拋棄。
　　但她對莉莎也只是喜歡而已，不是那種吵了架後會想緊緊抱住哄著說不要生氣的對象，甚至是莉莎生不了孩子、參加不了政事，實際上──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用處，最多就是待在大奧可以不讓燐子感到無聊和寂寞，那麼她和莉莎有什麼必要互相理解嗎？
　　至少紗夜現在想不透。
　　如果莉莎也能參加議政就另當別論了。
　　她承認，她就是自私，她怎麼會想只是買一個花瓶來欣賞？她已經醒悟了，她也不想沉迷於莉莎。

　　「莉莎小姐……我會給妳指派老師，我希望妳和燐子跟千聖擁有一半的學識，我會……偶爾來陪妳學習的。」
　　「……紗夜？」

　　莉莎不明白，話題怎麼就跳到這裡了，果然是因為她不能生孩子是嗎？

　　「會來陪妳學習的。」
　　「……好。」

　　她現在知道了，千聖不再是被冷落的正室，那麼她這個一無所有的人，現在已經不夠格待在紗夜身邊了，而紗夜希望她有資格。
　　至少，這要花上一些時間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