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CP/過渡回】大奧（二十四）

43

　　看著千聖寫著滿臉的尷尬，紗夜和她分開，端正地坐好後擺出了嚴肅的表情。

　　「還是妳想要我懲罰妳，讓妳無法再和她們做那種事了？」
　　「哈……」

　　她沒有瘋，只是按照燐子和莉莎的交代對千聖好一點而已，所以沒有像以前那樣兇她。
　　她雖然因為得知了燐子也和千聖做那種事而徹底消除了罪惡感，可她心裡的不平衡並沒有消失。
　　自從當上了將軍以後，她把最純真的自己忘了，享有了權力、地位，她本來不願意那麼想，但是不把自己當成厲害的人，一直自謙、不把自己當一回事，她又要怎麼指揮大軍？
　　所以潛移默化的，她覺得其他人不該跟她擁有一樣的權力，例如能夠在將軍城擁有三妻四妾的，除了她以外不能有別人了。
　　大奧裡的正室和側室們因為欲求不滿就交纏在一起成何體統？要是傳出去了的話那可全是她的錯，連自家的大奧都管不了，又怎麼能管得了人民？
　　要是真的傳出去了，人們又會怎麼想？難道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嗎？沒錯，之前完全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紗夜從現在開始要交給她們其他事情，所以她只是溫柔地警告千聖。
　　如果用溫柔不行，她其實也沒心力去管了。
　　她確實就是不夠格當將軍，家裡的事都管不好。

　　「燐子有身孕……莉莎小姐好不容易脫離了那種環境，為什麼不能讓她正常一點？」
　　「冰川紗夜，妳現在是在訓我？那個把莉莎帶回來之後不管白天黑夜也去找她行房的冰川紗夜在訓我？」
　　「……我已經沒有那麼做了。」

　　紗夜避開了視線，她確實沒辦法反駁，不過她們要拿紗夜之前做過的事來責備她的話，她就會越來越想放棄將軍這個位置了。

　　「哈……冰川紗夜，妳管好妳自己吧。」

　　還輪不到妳來管我──千聖拉起了棉被，既然紗夜沒有要躺進來她可要自己躺好了。
　　然而誰知道她剛蓋好棉被，紗夜又默默開口──

　　「……大奧之後還會多一個人的。」
　　「妳說什麼？」

　　她猛地掀開了棉被坐起來盯著紗夜，她實在是沒想到這個人怎麼敢說出這種話？

　　「別誤會了……是日菜，我要讓她來這裡，所以還請妳掌握好分寸，千聖。」
　　「哦……那我可真是非常歡迎她呢。」

　　千聖笑了一下又躺回去，這對她來說可是再好不過的消息，只是紗夜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掌握好分寸？最開始是誰沒有分寸的？雖然她也不會跟紗夜說就是了。
　　她蓋好了棉被，閉上眼不打算繼續理會紗夜，不去管紗夜想做什麼，但是感受到棉被從旁邊被掀開的話，她倒是有點不滿。

　　「妳做什麼？」
　　「難道妳覺得我現在去睡其他人的房間比較合理嗎？」
　　「呵呵……妳還有什麼形象？隨便妳吧。」

　　千聖就差反駁一句不知道是誰每次在規定的日期行房後總是急急忙忙跑去其他人的房間，她其實還比較習慣那樣了。
　　只是第二次被紗夜抱著睡，千聖總覺得心情有點微妙。

44

　　日菜花了三個月辦好了紗夜之前交代她的事情，她回到領地去交接工作，將領主之位讓給新興的羽澤家，不過給對方掛上的是代理領主，否則對一直都是冰川家左右手的白金家不公平。
　　能夠讓出領主之位，日菜當然非常高興，她可不想被束縛在一個位置上，而且她卸下工作後也不是要去將軍城當將軍，能在她最喜歡的姊姊還有燐子身邊她可是非常高興的。
　　這三個月裡，她已經感受到國家在漸漸變好了，當然她不會因此掃興，要是紗夜靠自己就能治理得很好，那麼就代表她去將軍城沒事做、可以很悠哉了，不過並不是那麼好。
　　能夠感受到漸漸變好是因為原本有一些地方很差，要提升一個極差的地方讓人能覺得稍微變好是很容易的，紗夜上任不過半年的時間，沒辦法那麼快全部改善到「極佳」。
　　各地皆有領主管理，她首先要拿下的就是好吃懶做的領主，為了讓他們下台，才半年的時間，她能掌握的證據也有限，確實是弄倒了幾個人，然而被其他同樣隱瞞了什麼的領主察覺後，就會開始反抗紗夜，她甚至在調查這些不滿的地方貴族是不是在背後策畫著什麼。
　　紗夜沒辦法輕易離開將軍城太久，所以她就是需要一個可以信任又能迅速辦好事情的人，而這個人還要不討厭到處去──日菜是唯一一個符合條件的人了。

　　「日菜。」
　　「姊姊！」

　　日菜再次回到了將軍城，看見紗夜便高興地抱了上去，那一瞬間紗夜感到相當放鬆，雖然她是想讓位給日菜的，但是把重擔直接交給日菜也太不負責任了，所以她最後才會決定只讓日菜到處去幫她辦事。

　　「啊，這不是公主大人嗎？」
　　「呵呵……」

　　不是在大奧裡面見到，而是在將軍迎接她的正殿裡，日菜沒有特別疑惑，就是有點驚奇而已。

　　「……日菜，她是我的正室，請稱呼夫人。」
　　「哦、哦……？」

　　她沒想到會被紗夜糾正，不過雙眼卻看著千聖，千聖依舊擺著一張看不透的笑臉，然後她才注意到千聖摸著肚子。

　　「啊，我是不是要說聲恭喜呀？」
　　「呵呵……」

　　千聖從剛剛就沒有說話只是發出笑聲而已，紗夜並不覺得奇怪，不過日菜似乎有點明白了。
　　那肚子裡的孩子可不一定是紗夜的。

　　「日菜，先去休息吧，長途旅程辛苦了。」
　　「哦，好呀，我還想見見小燐子和莉莎……小姐呢？」

　　日菜說出莉莎的名字時稍微觀察了一下紗夜的神色，沒有跟剛剛稱千聖為公主的時候一樣變化，她似乎也明白了。
　　千聖雖然還沒生下孩子，但是懷孕了，當然就算沒懷孕也是正室，至於所有人都期望順利生產的燐子也算是側室了，那麼稱呼沒有改變的莉莎呢？

　　「那我先進去大奧囉？千聖夫人不一起回……這樣好彆扭呀，既然是姊姊的正室，我不能叫得親暱一點嗎？」
　　「……如果妳們感情好？」

　　紗夜看了一眼千聖，千聖只是保持那張笑臉瞥過來看了一眼後就又笑著凝視日菜。

　　「好啊，妳想怎麼叫呢？我這輩子還沒被其他人親暱地叫過呢……呵呵，不要誤會，我指的是我也沒有那樣的朋友呢。」

　　紗夜確實以為千聖在諷刺她的稱呼不算親暱，不過很快就知道是在指朋友之間的暱稱、稍微改變名字的那種叫法，得到允許後，日菜露出了有點開心的表情。

　　「小千聖？」
　　「……！」
　　「……哎呀。」

　　紗夜沒想到日菜會直接叫得這麼親暱，就連千聖也不禁打開扇子遮住了嘴。
　　之前千聖也沒有親暱地叫過日菜，她一直都是直呼日菜的全名，就像她不想叫紗夜的名字一樣。
　　只是在她心裡，這兩個人可不能比。

　　「那麼我就叫妳小日菜吧，呵呵……看來我們能當很好的『朋友』呢。」
　　「嗯嗯！」

　　紗夜有點訝異，千聖這麼快就接受了，只是她或許更訝異就連日菜都跟千聖處得這麼好，當然千聖強調了朋友，所以她沒有懷疑過日菜之前來訪的那段時間，她們是不是也有什麼。
　　那可是她的妹妹，她絕對不會懷疑的。

　　「所以小千聖要跟我一起進大奧嗎？姊姊該不會是讓小千聖一起處理政務了吧？」
　　「……確實是這樣，千聖出身皇室，也非常在乎百姓們，妳回去的這段時間，千聖和燐子都有來參與議政。」
　　「哦……那真是太好了呢！姊姊總算想開了呀。」
　　「她們非常賢能。」

　　千聖的扇子還沒有收起來，聽紗夜誇她也不錯，她扇子下遮住的是她真實的笑容，不過日菜的問題沒有被回答。

　　「我和小日菜一起回去大奧吧，將軍大人。」
　　「行吧……妳也辛苦了。」

　　紗夜看著兩人離開正殿，自己稍作休息後就又繼續上工了。
　　日菜來了她很放心，她卻未曾想過這些安心都只存在於她不知道事實而已。

　　「小千聖，跟姊姊變好了嗎？」

　　回去大奧的路上，日菜當然壓抑不住好奇心，她當初對千聖動手的原因是因為紗夜看起來不喜歡千聖，所以她想幫忙紗夜有不用再和千聖行房的理由。
　　只是如果紗夜也喜歡千聖了的話，那麼她就會像對燐子那樣對千聖。

　　「我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呢？」

　　變好了嗎？千聖也不知道，紗夜是為了做給別人看的？還是因為燐子和莉莎的請求才展示溫柔給她的？至少這段時間來，她們比較著重在處理政務上面，也免不了有一些意見相左，但確實沒有最開始認識那樣令她火大。

　　「妳後來跟姊姊做了？」
　　「呵呵……妳真是不挑時間和地點呢。」

　　她們走的長廊越走越沒人，不過千聖還是有點不喜歡日菜這麼直接。
　　千聖拿著扇子一開一合，她沒回答、日菜也沒追問，只是這不是不回答的意思，她們最後走進了大奧，那裡才是真正沒有其他人的走廊。

　　「冰川日菜。」

　　千聖叫了她的名字後停下了腳步，這讓日菜有點失望地回過頭。

　　「欸？剛剛不是還叫我小日菜的嘛……」

　　只是她轉過來發現千聖的笑容不太對，她便對千聖眨了眨眼。

　　「這不是冰川紗夜的孩子。」

　　她摸了摸還沒有很明顯的肚子，笑容有那麼一瞬間可以用陰險來形容。

　　「但我開始後悔這不是她的孩子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