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CP/過渡回】大奧（十一）

19

　　紗夜收到通知的時候並沒有立刻折返將軍城，她猶豫了一下，她覺得她就是手頭沒事而且想出來透氣，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接下來的人生，順便回家探望父母，預計會比更晚還要回到將軍城。
　　她在家鄉停留了兩天才回去，是因為她覺得放日菜在將軍城也不會出什麼大亂子，她看了家鄉的情況，日菜打理得很好，甚至繁榮了起來，所以她根本不擔心日菜去她不在的將軍城會發生什麼。
　　沒錯──她一直都很信任自己的妹妹，甚至在回到將軍城後聽見日菜這幾天住在大奧裡她也未曾懷疑過。
　　而且她不在的話反而大奧裡是最安全的，因為只有想謀殺將軍的人才會想埋伏在大奧，而她正好不在。
　　所以日菜要待在將軍城的這幾天，她也不會進到大奧，她不會因為幾日沒有發洩就不耐煩，日菜在這裡的時候，她才會有那種要做榜樣的心情，收斂了她差點糜爛起來的性生活。
　　冰川家的領地治理得很好，紗夜也不會逼日菜趕緊回去，那裡還有她們的父母、輔佐的白金家，以及日菜新找提拔的羽澤家，她視察了兩天覺得沒有什麼特別的問題，領主不在還有其他能幹的下屬，她對她妹妹放心多了。
　　於是就很安心地留日菜在這裡多陪她幾天。
　　她很久沒有去找燐子了，沒有心靈上的慰藉，正好這時候能和她永遠都相信的妹妹討論一些國事。
　　因為日菜天賦異稟，一些紗夜糾結的事情也很快就找到方法了，她們閒聊的時間就多過了工作的時間。

　　「姊姊，大奧裡的第三個人是誰呀？」

　　日菜在紗夜不在的那兩天並未去探索剩下的房間，在大奧午膳的時候也只見到了燐子，兩人見面就只顧著談家鄉的事情了，千聖也因為覺得很有趣所以她們聊得很歡樂，就一直忘了第三人。
　　到了紗夜空閒的時候她才想起要問這件事。

　　「……是莉莎小姐。」

　　紗夜沒有看著日菜的眼睛回答，畢竟她也沒想到自己的妹妹會好奇自己的配偶「們」，她不知道大奧用膳的情況，她只覺得日菜應該見過了，只是沒有說上話？那怎麼可能？也不是沒可能，她相信自己的妹妹還有點分寸，不該在大奧和其他女人聊天。
　　也或許是看了千聖的眼色？反正她動搖的原因只有自己必須老實告訴日菜自己做了什麼事，榜樣立刻就要下台了。

　　「所以姊姊，是愛上了燐子以外的人嗎？」
　　「……」

　　紗夜知道日菜很敏銳，不過這個問題，她明明想否定的，卻沒能立刻說出口。

　　「哦……是什麼樣的人呢？」

　　紗夜沒回答，她就當紗夜默認了，不過她是不可能譴責紗夜的，不管紗夜做什麼她都會覺得是對的。

　　「是……很有魅力的人。」

　　紗夜也沒有再解釋她沒有愛上莉莎，因為那對日菜來說或許不重要，不過要她形容莉莎，她突然不知道如何描述關於莉莎的一切，她似乎根本就還不了解莉莎？

　　「哦？有什麼比燐子還厲害的地方？」
　　「……」

　　她沒想到日菜的問題這麼尖銳，比燐子厲害的地方，那也就只有一個地方了。

　　「姊姊，在哪裡遇到她的呀？」

　　不過日菜沒有繼續追問，她感覺日菜或許察覺了才換了個問題、又或是單純疑問太多而趕快問了下一個問題。

　　「街上……我視察的時候。」

　　只是她越說越心虛了。

　　「姊姊是那種在路上看到不錯的人就會帶回家的類型？」
　　「不……當時為了救她。」

　　甚至多給了一些錢封遊廓主人的口，紗夜難得威脅了對方，說要是有人知道是將軍買下莉莎的，他的命就不保了。

　　「救？在姊姊治理的將軍城還有人在街上需要求救？莫非……是從遊廓跑出來的人呀？」
　　「日菜……妳的思考能力，難道不該由妳來繼承將軍嗎？」

　　紗夜真是服了自己的妹妹，沒幾句話就把自己不敢坦承的事情全部猜出來了，不知道是被誘導的、還是巧合而已？

　　「哈哈！要是我繼承將軍的話，肯定不會像姊姊這麼精明改制的呢！大奧肯定會留著，每天跟不同人……」
　　「……日菜！」

　　紗夜覺得自己被嘲諷了，她急著想堵住日菜的嘴，不過日菜只是笑了一下。

　　「姊姊喜歡那個莉莎小姐，但是不了解她呢……也要我這麼去和她聊一下天嗎？嘿嘿……我最喜歡認識新朋友了！」
　　「……」

　　紗夜不曾懷疑自己的妹妹，所以她也不會去想這些話背後的意思，單純相信了日菜想要幫忙挖莉莎的底細，即使她之前都挖過了，但關於今井莉莎這個人，她除了背景，就沒有了解的東西了。
　　例如她在遊廓時，是否有愛上過其他人──留在將軍城，真的只是如她那天所說的，想做她的莉莎？
　　她也覺得她該醒醒腦了，被一個原先沒有身分地位的遊女弄得神魂顛倒、忘了自己的妻子，只剩滿腹的罪惡感。

　　「那妳去認識她吧。」

　　紗夜妥協了，正好她最近也還不想見到她們任何一個人，她需要清靜一下，不過她會找時間去見燐子的。

20

　　日菜從紗夜回來之後白天都跟紗夜待在一起，她能進大奧的時間也就只有晚上了，她現在已經知道莉莎的房間在哪裡，剛回大奧，她連自己的房間都沒去，就一路直奔了大奧城裡最後一間房。
　　她走過最後一個彎，就能在筆直的走廊上看見末端亮著的房間，房間門沒有關上，她想莉莎大概是在等紗夜，不過她也沒想著自己會讓莉莎失望。
　　她沒有任何緊張的情緒，只有無盡的好奇心，但也沒有加快腳步，就是很平常地走了過去，出現在門口望著裡面，而裡面正好有人看向了來訪的她。

　　「將軍大人……？」

　　日菜已經見怪不怪了，知道莉莎的身分後，更是不覺得奇怪了，她是這裡最無法掌握情報的人，肯定沒有人跟她說將軍的雙胞胎妹妹來訪了。
　　每次看見別人疑惑的表情，她都挺幸災樂禍的，就等著別人一臉驚訝地認出她不是紗夜，然後嚇得要防身，只是莉莎沒有直接開口說她不是紗夜，而是走過來靠近了她。

　　「妳說，紗夜讓妳來這裡，是打算和我撇清關係了嗎？哈哈……」

　　莉莎知道日菜絕對不是女工，但她只能這麼認為了。

　　「嗯──妳覺得呢？初次見面，莉莎小姐，我叫冰川日菜。」

　　日菜沒有直接回答莉莎，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莉莎會這麼問，然後就覺得還有很多可以挖出來的情報，所以先和莉莎打了招呼。

　　「日菜大人，妳好，是將軍大人的……妹妹嗎？」

　　莉莎就站在門口，這是試圖阻止日菜繼續往內走，有些警惕地再反問了回去。

　　「為什麼覺得是妹妹呢？」

　　不過日菜不在乎莉莎的任何心思，只是單純好奇她為什麼能立刻就判斷出是妹妹。

　　「因為比將軍大人矮？」
　　「……哈哈！」

　　但沒想到是這麼簡單的理由。

　　「是雙胞胎妹妹沒錯哦！不介意讓我在這裡喝一杯茶吧？莉莎小姐。」
　　「當然，如果只是一杯茶。」

　　莉莎正式邀請日菜進了房間，為了不被日菜逮住，她立刻就到一邊去沏茶，而日菜倒是趁著莉莎背對她的時候稍微偷看了一下房間。
　　這一整個房間彷彿就是為了點綴莉莎才這麼樸素，只有她一個人不管做什麼都有一種豪華感，日菜看著她優雅沏茶，倒也沒覺得遊女是低賤的人，畢竟為了在遊廓裡生存，她們可得不斷精進自己招攬客人的能力，而在躺上床之前，那些客人又不是被她們上床的能力吸引。

　　「日菜大人，小心燙。」

　　莉莎花了一些時間沏好茶，放了一杯到日菜面前，她就保持距離坐了下來，甚至是衣服都穿得更整齊了一點。

　　「嗯哼……」

　　日菜拿起了茶杯，她打量著莉莎，她確定完全跟千聖不一樣，感覺得出來紗夜有對莉莎好，就更能比較出紗夜究竟是怎麼對待千聖的了，才會讓神聖的皇女來者不拒。

　　「妳為什麼在這裡？」
　　「什麼？」

　　日菜聞了茶水的味道又放了下來，她確定茶很香，只是真的很燙，然後丟給了莉莎一頭霧水的問題。

　　「莉莎小姐呀，妳為什麼在將軍的大奧裡呢？」
　　「將軍大人讓我留在這裡……」
　　「哈哈！」

　　日菜站了起來，莉莎震了一下，但她卻只能看著日菜筆直靠過來然後將自己逼到牆上，明明日菜笑著，那不是笑裡藏刀、僅僅只是像是惡魔在微笑。

　　「妳想要什麼呢？想逃出遊廓……難道不是老套的……有誰在那裡和妳做了約定，結果那個人遲遲不來，所以妳跑了出來？哈哈……妳喜歡我姊姊？我姊姊當然值得被喜歡，但只是妳順便的對吧？」
　　「……！」

　　莉莎被震懾得一動也不敢動，日菜雖然貼近她但完全沒有碰到她的身體，她的雙手碰著地面，卻又偷偷握住了自己的衣服，漸漸下拉──

　　「莉莎小姐，不行喔。」

　　日菜注意到莉莎想要露出來誘惑自己，她卻先一步伸手拉住了莉莎的領子讓她不能得逞，然後再退了幾步跟莉莎拉開距離。

　　「我奉將軍之命來和妳聊天，等我們聊完再看情況？」

　　日菜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她再次拿起了茶杯，吹了幾次上面的白煙，已經準備喝茶了。

　　「……妳真是，和將軍大人完全不一樣呢。」

　　莉莎的背上流下了冷汗，她也挪回了自己的位置，兩人就這麼對視。
　　還不曉得這裡究竟誰才是最深藏不露的那一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