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女遊戲的詐欺路線（六）

16

　　我們沒有待到茶會結束就離開了，畢竟地位本來就比較高的侯爵家小姐，隨時都能離開伯爵家。
　　我和美竹同學在回家的馬車上，莫名保持了一路沉默，我有在思考的事情，但我想她應該也不是單純的發呆。
　　她不久前誇我有魅力，我還有點恍神，沒想到被她誇獎會這麼開心，在這之前她誇我都是因為她不知道我不是艾諾雪，現在就是真心的了吧？
　　美竹同學在現實可不會說這種話呢。
　　當然，我也不是一直在想這種事，我在想我們已經按照遊戲劇情遇到了公爵和大魔法師，然而我卻沒有在見到公爵的那天邀請騎士長一起參加宴會，所以在那時候會出現的騎士長也自然沒出現──我感覺騎士長大概是最不必要的角色了，只要沒有打算去訓練場找他，就不會隨便碰遇到，現在想來當初不該選騎士長的，一點情報價值都沒有呢。
　　剩下的一個人就是王子了，我和美竹同學玩的路線都不是攻略王子，所以也只有在王國宴會的時候才會遇到，那麼又是怎麼攀上的……？
　　現在想想這些女角色真是厲害呢，隨隨便便都能被有權有勢的男人喜歡，明明感覺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艾諾雪雖然聰明，但是為了除掉伊莉梅也讓她的名聲跌到了谷底，給人一種只會仗勢欺人的印象，反而忽略了她身為侯爵家大小姐從小到大學習過的東西。
　　至於伊莉梅雖然心地善良，但腦袋不太靈光的樣子，更重要的是外貌並沒有贏過艾諾雪，她後來跟任何一個角色結婚後，唯一能贏過艾諾雪的就只有侯爵之位了，在這之前僅以善良作為優點，我覺得那些男性看的更像是她很好欺負、使喚……
　　這款遊戲……這麼想來，難道不是從一開始就主打艾諾雪和伊莉梅的戀愛故事嗎？因為在正常路線裡，很多事情都太沒有意義也太不合理了呢。
　　總之，最短期的目標就是在不久後的王國宴會盡量避免與王子接觸，長期目標是讓霍蒙侯爵家的所有人發現艾諾雪和伊莉梅奇怪的感情。
　　我進到遊戲裡取代了艾諾雪卻沒有艾諾雪的任何記憶，我想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我不是真的她，所以我不知道人脈到底有多少，至少為了最後跟伊莉梅公開戀情，我想別人的支持也是必要的，避開這些男主角，要多結交一些貴族小姐的朋友。
　　還好侯爵的地位僅次於王室分家的公爵，要掌握其她貴族勢力並不難……誰能想到前幾天的自己還是個高中生，現在卻要去計算這些貴族間的勾心鬥角？

　　「唉……」
　　「湊學姊？」

　　下意識嘆了一口氣，美竹同學立刻就注意到我了，我只好對她搖搖頭表示沒什麼事。
　　只是覺得「回家」的路還很遠呢，但還好我不是一個人。

　　「對了，湊學姊……」
　　「嗯？」

　　美竹同學的態度正常多了，不再是剛剛在茶會上那尷尬的模樣，我也就沒那麼在意了。

　　「能用艾諾雪的名義，把我的房間換到妳隔壁嗎？這樣就會方便多了吧……」
　　「啊……」

　　我沒有想過房間是可以這樣換的，一直以為預設的系統設定是不能變更的呢，我想我可以試試。

　　「回去之後我試試看吧。」
　　「那就太好了。」

　　她笑了一下，而我盯著她沒有看向我的臉，忍不住又想對她說些奇怪的話──

　　「要不然乾脆提議住一間呢？」
　　「……欸？」

　　看見她愣住的模樣令人愉快，但是並沒有看見她臉紅。

　　「那個是之後的事吧？先讓我搬到隔壁再說……」

　　而且她接著用一副要我別開玩笑的表情很正經地說了這句話，突然覺得有點失望呢。

　　「說得也是，先搬到隔壁吧。」

　　不過不是回去後馬上搬，我想應該要明天早上下令比較合理，於是我們又一路沉默到回家為止。
　　今天晚上我就沒有讓美竹同學過來我的房間睡了，既然都要搬到隔壁，我本來想說就別讓她今天也為了跟我同一間房還要犧牲一些睡眠，甚至是冒著凌晨的冷風回自己房間，結果到了晚上躺好床，才發現今天沒有跟美竹同學躺在一起的話，似乎又有一點不安了。
　　今天早上還能一睜眼就確認美竹同學沒有消失，但是明天早上我就沒辦法立刻確認了。
　　那麼該換我去她房間嗎？
　　睡一覺醒來就會見到的……急什麼呢？即使我這麼想的時候，有點像是在烏鴉嘴就是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預感早上醒來就能見到美竹同學了呢。

17

　　湊學姊在茶會結束後回到家裡，也沒有再讓我跟昨天一樣讓我去她房間待到早上，本來覺得我們暫時分開一下也是好的，結果到了洗完澡躺上床後，才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閉上眼後腦裡浮現的都是湊學姊今天在茶會上的表現，我不是擔心慢慢想不起現實世界的記憶，我還記得很清楚，就只是湊學姊突然開始佔據了我閉上眼之後的思緒。
　　但是睜開眼沒有看見她，是比我現實家中還要更空曠一點的房間、一個我熟悉的東西都沒有，瞬間就覺得很不安。
　　早上活動的時候都不害怕，到了晚上要睡的時候就會害怕她明天還在不在、我們能不能一起回去，這麼想著我就忍不住離開房間想要走到湊學姊的房門前。
　　然而我只是從房間踏出了幾步後，我又默默走回了自己房間。

　　「嗚……」

　　晚上的走廊沒有侍女陪在身邊的話好可怕啊，所以我一回房間就用跑的跳上了床，把自己裹在棉被裡。
　　侯爵家這麼大的缺點就是晚上像一座空城，侍女和管家們都回去自己的房間或是住處休息了，害得我不禁想像真正的城堡，但應該隨時有人守著吧？不像這裡只是個侯爵家，侯爵上面還有公爵……想著這些我竟然睡著了。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清晨了。

　　「哈……」

　　打了個呵欠，房間裡已經沒有那麼黑了，只是頭腦清楚了一點後還是不太安心，完全不知道睜開眼的世界有沒有變了，湊學姊是不是還在？
　　雖然說要搬到湊學姊隔壁房間，沒有在同一個空間果然還是會不安吧……不能一睜眼就感到安心，要是到時候房間打通一扇門就好了。
　　根據空氣的感覺，應該還沒到我得起床的時間，但是我睜開眼後就睡不著了，因為實在是太擔心了，而且想到今天的行程是學習，就有點難受，這些知識等到我們回到現實世界後又有什麼用啊？
　　學習遊戲世界裡的歷史跟社交圈還有流行……只有禮儀跟舞蹈那些課程是有用的吧？不過這裡的環境要是類似以前的歐洲，大概還能幫到一點歷史成績吧……
　　又在想這些無所謂的事情了，既然睡不著我就從床上下來了，就這短短的幾天而已，每天早上都有人服侍，說實話根本適應不了，就算肯定會被覺得很奇怪，我想要自己試著穿衣服。
　　以前的人有手有腳為什麼還要別人幫忙穿衣服啊……真是的。
　　昨天去茶會之前也是侍女們在幫忙換衣服就是了，但那是為了節省時間就罷了，每天早上要穿的衣服還要別人打理……湊學姊不會已經接受了吧？

　　「哈……」

　　怎麼一直在想湊學姊啊？
　　只是因為我很擔心她還在不在吧？跟我在不在意她完全沒關係，這裡可是只有我們兩人來自不同世界，要是少了任何一人都會很難受的，我多想她一點也沒關係吧？

　　「湊學姊……」

　　真討厭啊，什麼禮儀、制度，為什麼我不能換好衣服就去湊學姊的房間找她？
　　這裡什麼都沒有，沒有手機可以滑、房間裡沒有隨意放著紙筆，唯一有的就是富家小姐的衣服與珠寶，要不是還有湊學姊，都不知道我怎麼能受得了？

　　「不管了！」

　　不親眼確認湊學姊還在不在，我根本就坐立難安，換好衣服後我立刻就離開了房間，走廊上已經有一些在搬運東西的傭人了，我就一路走到了湊學姊的房門前。

　　『叩叩』

　　雖然敲了門，但我沒有說我是誰，我也沒有聽見裡面有聲音，即使有點不禮貌，我就是直接開了門。

　　「……」

　　開門探頭進來後，才發現我明明都敲門了，那個人還在床上睡得很熟，只是我放心了，看過去就是湊學姊的銀紫色長髮。
　　關上了門之後，我悄悄走到了床邊，跟昨天看見的湊學姊不一樣，她今天是好好平躺的，非常沉穩地呼著吸，不知道為什麼有一股魔力讓我想要坐上床，我便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邊，因為床很大，也不用擔心影響到她。

　　「……」

　　看起來真的是熟睡，跟昨天有氣勢的湊學姊不一樣……好像……有點可愛。

　　「……！」

　　等我意識到的時候，我伸出來的食指竟然差點就要碰到湊學姊的臉頰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伸出了手想碰她，但是縮回去的話也太掃興了，我還是默默再往前一點戳到了湊學姊的臉頰，意外的好軟啊……

　　「呼……」

　　她稍微發出了一點聲音，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我又多戳了幾下同一個位置，她才慢慢睜開眼。

　　「……嗯？」

　　湊學姊的視線很快就朝我這邊瞥過來了，看起來還有點恍神，然後她眨了眨眼，眼皮看起來很沉。

　　「美竹……同學……」
　　「嗯。」

　　能聽見她這麼叫我，我就更安心了，只是她好像還是一臉疑惑。

　　「為什麼在我房間……我們昨晚……？」

　　她要是這麼問我就忍不住連腳都坐上床了，還是這張床舒服啊，不愧是侯爵家第一大小姐的房間。

　　「我剛剛來的啊。」

　　她又眨了眨眼，忍不住想多看幾眼，這樣的湊學姊好可愛啊。

　　「這樣啊……想我了？」
　　「哈……哈！？」

　　不小心就激動地跳下床了。

　　「還是我睡過頭了……？」

　　她就這麼輕鬆帶過了剛剛那句話，好像還是半夢半醒說著的一樣，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撥了撥頭髮後又繼續無神地盯著我。

　　「沒、沒有啊，我太早醒來……」

　　是不是就當作湊學姊剛剛什麼都沒說就好了？她感覺根本沒有睡醒，盯著我發呆了幾秒。

　　「妳自己換好了衣服？」
　　「是啊，還沒到蜜拉的上班時間吧。」

　　我又坐回了床上，湊學姊摀著臉打了一個呵欠，看眼睛的感覺好像終於醒了，她就從另一邊掀開了棉被準備下床。
　　她站起來了以後，我倒是沒有跟著下床，因為坐在這裡很舒服，我就盯著她的背影，一直盯到她突然停住轉過來的時候我才急著看向別處。

　　「那妳來幫我換衣服嗎？」
　　「……哈？」

　　然後她就冒出了這句話，我知道一定是開玩笑的所以就只是有點不悅地應了聲。

　　「艾諾雪的衣服比較麻煩了點，跟伊莉梅比起來。」
　　「……妳現在是在挖苦我？」

　　雖然我也知道這種事實，但是在我面前笑著說，好像就是在說我穿的衣服比不上她，真是突然就跟伊莉梅共情了。

　　「不……是真的在請妳協助我，妳都換好衣服了。」

　　湊學姊去打開了衣櫃，像是隨便選了一件一樣，拿出來就掛在了一旁，我往衣櫃裡看了眼，確實都是比伊莉梅還要華麗一點啦……但是這樣的衣服給湊學姊穿，也沒有什麼不好，因為我也很想看。

　　「好……不對，等等，我幫妳換衣服？」

　　我一邊答應一邊下床，腳踏上地毯的時候又覺得好像不太對勁，剛剛我換衣服是光著身體的……

　　「嗯？」
　　「湊學姊！？」

　　而她竟然已經開始脫睡衣了──！

　　「妳、妳怎麼就脫了啊──！」
　　「……妳有什麼好害羞的？」
　　「為什麼我不能害羞啊！？」
　　「沒有遮攔的人明明就是我。」
　　「……」

　　她說得真對，又不是我脫給她看，但我就是害羞還能怎麼樣啊！？

　　「侍女都看過的身體了。」
　　「……」

　　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突然覺得有點不服氣，是啊，是別人都看過的身體了，竟然不是我第一個看到……什麼的，如果我現在不多看一眼，那些虛構人物，看到的次數就多了我好多次。

　　「哈……」

　　我還是走到了湊學姊旁邊，她背對著我，用剛剛脫下來的睡衣遮著胸口面對鏡子，我拿下了她剛剛選的衣服，準備幫她穿上。

　　「湊學姊怎麼能適應每天都有人幫忙穿衣服啊……」

　　想起了我剛剛起床的時候很在意的事情，順口就問了出來。
　　湊學姊沒有立刻回答我，我看了一眼鏡子，她就盯著鏡子裡的我，我才看見她緩緩張開了嘴唇。

　　「……所以我不是在請妳幫我穿嗎？」
　　「欸？」

　　她用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盯著我，我沒有立刻明白，因為就算是我幫她，也是「別人」幫忙穿衣服啊，就不尷尬的嗎？

　　「這些我一個人穿不上，又不想要別人幫我穿，那麼只能我也早點起床請美竹同學幫我穿了不是嗎？」
　　「哈……好像是這樣……」

　　但還是沒有解開我的疑惑──

　　「美竹同學並不是什麼別人。」
　　「……！」

　　我剛給湊學姊背後打好結，她穿上了艾諾雪的衣服，我看著鏡中的她，又突然有魄力了起來，我終於忍不住看向其他地方了。
　　她接著沒說什麼，就是自己去拿了梳子梳理頭髮，隨意挑了些首飾戴在身上，然後突然靠近我。

　　「艾諾雪的東西不管怎麼搭都很合呢。」
　　「……！」

　　她說著就把一個項鍊掛了上來，那瞬間她的臉就在咫尺之處，而我不禁屏住了呼吸。
　　明明剛剛都看過裸體了，現在只不過是身體很靠近而以，到底在害羞什麼……但是，明明才剛起床，也沒有抹香水什麼的，湊學姊好香啊，好想就這樣，伸手抱住──

　　『叩叩』
　　「……！」
　　「艾諾雪大小姐，早安，我是克萊。」

　　跟剛剛的我不一樣，湊學姊的侍女在外面敲門後報了名號，那瞬間我退了開來，不過湊學姊已經幫我繫好項鍊了。

　　「請進。」

　　湊學姊應聲了以後，房門就立刻被打開，克萊進來沒有先看我們，而是很迅速地轉身將門關上，接著才轉過來準備面對湊學姊。

　　「大小……欸？啊，艾諾雪大小姐、伊莉梅二小姐，早安……嗯？」

　　她大概是習慣性地先看向了床，然後就立刻看過來這邊，很冷靜連我都打了招呼，然後她終於察覺了異樣。

　　「小姐們，衣服換好了？」
　　「嗯……是的。」

　　克萊的表情沒有太過驚訝，甚至只是靜靜站在一旁，好像有點明白她為什麼是艾諾雪的侍女了。

　　「那麼我去告知廚房兩位小姐今天會早一些用餐？」
　　「說的也是呢……那麼，克萊，還有另一件事。」
　　「什麼？」

　　湊學姊一邊握住了我的手，一邊看向克萊，但我感覺克萊的視線完全沒有變。

　　「麻煩通知下人們將伊莉梅的房間搬到我隔壁。」
　　「……隔壁，是嗎？」
　　「嗯。」

　　她也對這個決定沒有太過吃驚，停頓了一下感覺就像在思考搬到隔壁可不可行，她的行為舉止都很優雅，感覺自從進門後都沒有任何一點晃動。

　　「我明白了，那麼我先下去吩咐，稍後再過來。」
　　「嗯。」

　　幾句對話就解決了早上要處理的事情，房間又剩下了我和湊學姊，我不禁看了一眼她握住的手，但她沒有看過來，非常自然而然地放開了，讓人有點失落。

　　「這下什麼都有著落了吧。」

　　放下後她才轉過來對我笑了一下，看臉已經是徹底清醒的模樣，把剛剛的失落拋到一邊，我有一件事忘了告訴她。

　　「……湊學姊。」
　　「什麼？」

　　都是因為她沒告訴我她會這麼早說──

　　「妳不能叫他們給我們房間多打一扇門嗎？」
　　「……」

　　她突然變成了面無表情，沉默地凝視著我。

　　「陽台是通的，美竹同學。」
　　「……」

　　那瞬間我只覺得羞恥得想要從陽台跳出去了。

18

　　今天沒有什麼特殊行程，即使艾諾雪以前把該學的都學完了，畢竟學無止盡……這句話對現在的我來說有一點痛苦呢。
　　不只要在沒有基礎的情況下學習、還要學習更進階的知識，我都已經跟克萊說我失憶了，她還是堅持艾諾雪的頭腦很好，肯定能立刻就學會的。
　　所以沒有行程的時候，我和美竹同學就在家裡學習。
　　學習的時間正好讓侯爵府的下人們幫忙把伊莉梅的房間搬到我隔壁，而且需要看起來像是隨時都能入住的模樣，辛苦了她們一天，我和美竹同學午餐被催促著吃，我覺得撐到晚餐時間的我們也差不多辛苦了吧。
　　晚餐過後還有一堂課，接著才能夠自由，這就是大小姐的生活了嗎？
　　或許是「失憶的大小姐」的生活。
　　至少我們回房間要洗漱的時候，伊莉梅的房間確實已經被完美地搬到我隔壁了。
　　洗完澡後，侍女們就下班了。
　　美竹同學今天提出想要打通一扇門的時候，本來想捉弄她一下是有多麼想見我？結果在瑣碎的事情都處理完了以後，卻是我先從陽台走到了她房間。

　　「哇！？」
　　「啊……」

　　就在她房間和陽台的出入口跟她對撞了一下。

　　「湊、湊學姊……什麼啊，不該是我去妳房間嗎？」
　　「是這樣沒錯，我不能看一下妳的新房間？」
　　「還是比不上艾諾雪的啦……」

　　明明就是艾諾雪隔壁的房間，規模應該差不多，但確實是比不上艾諾雪，畢竟一天的布置怎麼能贏過多年來的個人嗜好？即使那也不是我的嗜好就是了。
　　所以繞了一圈，沒什麼有趣的東西，我就決定回我房間了。

　　「要過來了嗎？」
　　「……嗯。」

　　我們沒有在陽台坐著看夜景，一回我的房間就是直接坐上了床，畢竟沒有地方比這裡舒服，而且今天一整天都在學習，我想美竹同學應該也跟我一樣累才是。

　　「今天還只是第一天……」

　　躺上床後，忍不住呢喃了起來，今天才只是伊莉梅把房間搬過來的第一天，還不能證明我們的感情有多好，得讓侍女看見我們睡一起了，但是因為房間搬過來，姊妹感情好晚上聊天睡一起反而更正常了。
　　那麼得讓她們看見很多次，甚至要是抱在一起睡就更好了呢。

　　「湊學姊，晚上什麼都不能做，不無聊嗎？」

　　我盯著美竹同學想這些失禮的事情時，她突然開口的表情過於正常，我反而有點心虛了。

　　「是呢……昨天妳沒有來，我也意識到了，所以我今天特地要了紙筆留在房間。」

　　正好我看向克萊給我留紙筆的方向，避開了美竹同學的視線。

　　「啊……！」
　　「呵呵……妳想到了嗎？」

　　接著我就走下了床，她也跟著我一起走過來，我們這次拿著紙筆坐上了房間裡喝下午茶用的桌椅。

　　「要和我一起作詞嗎？美竹同學。」
　　「……當然。」

　　或許下次去街上該去找找有沒有什麼樂器了呢。
　　不曉得在這裡流逝的日子又是現實世界中的幾日，我當然希望全部都只是一場夢，回到現實的時候，就是我和美竹同學去試玩遊戲的那天夜晚……要是我們真的因為跑進了遊戲而從現實裡消失了，我不敢想像那種後果。
　　而且，太不科學了呢。
　　即使這裡看起來很真實，也終究能說是一場夢，因為現在沒有人能夠證明是不是真的。
　　不過如果流逝的時光和現實是一樣的……也就只能這樣了。
　　跟美竹同學在這個奇怪的世界裡，一起多做幾首曲罷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