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冰火的臨界點（十二）

第十二章《一波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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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燐子知道的，除非擁有一顆更好的頭腦，否則能力提升是沒有捷徑的，所以那些妄想著抄近路的人得到報應也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捷徑並非真的沒有，就跟他們為什麼會得到報應一樣，這個拍立得相片──青葉摩卡做出來的東西──就是讓平常擁有充足休息的頭腦，為了運算而減少休息造成過勞罷了。
　　不過人生在世，也並非真的沒有萬中選一的天才，如果說電腦花不到一秒就可以計算出結果，只花兩秒就計算出複雜結果的人類絕對不會被歸類在弱者，歸根究柢，靠的還是頭腦的靈活度。
　　摩卡所製作的相片並不是故意讓別人陷入昏睡的，那是無法消去的副作用，只有原本頭腦就足夠好的人才能夠成功，所以燐子再怎麼寫出防止昏睡的防毒軟體，她也不可能真正啟動另一個效果。
　　跟蘭和友希那說了她要研究一下，實際上是沒有得出其他結果的，而她也終於體會了那些知道副作用還願意使用相片的人的想法──說不定自己就是頭腦能夠承受的那個聰明人。
　　她有點躍躍欲試，反正自己是能夠「復原」的，甚至可以設定自動復原的程式，不需要有任何人幫忙。
　　風紀委員的工作跟平常一樣結束了，得到了莉莎和紗夜的報告，晚上她也和平常一樣，跟紗夜一起回到她們的宿舍後，又要面對千聖，她不曉得是不是錯覺，宿舍的空氣比平常都還要沉重，她姑且只當作是因為她晚上想要「做壞事」才有那種錯覺的。
　　她打算在睡前啟動下午沒有成功發動的程式代碼，然後不管有沒有成功，都設定了十分鐘後要復原，如果成功了，可以復原後再次執行就好了，就算失敗了，因為是在睡覺時間的昏睡，也不會有任何人發現。
　　她以往不會帶著平板一起上床睡覺的，但是今天例外，她只慶幸沒有人發現這點小變化，在最後一個上床的花音關燈之後，同樣是下鋪的她躲在棉被裡打開了平板並解除了那段程式碼的限制，接著──嘗試閉眼入睡。

　　「……」

　　閉眼後在一片漆黑裡度過了安靜的幾分鐘，但是什麼都沒發生，甚至沒有變得更想睡，反而還突然精神了起來。

　　「……」

　　燐子睜開了眼，本該同樣和閉眼差不多黑的房間，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好像看到了什麼……』

　　她起初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變化，不過是真的有變化，所以她默默坐了起來，只能往另一個同樣在下舖的花音，然後她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睛。

　　『欸……那是……』

　　燐子用不著開燈，頭腦開始適應的她也總算意識到了頭腦發生了什麼變化，她鎖定的東西──數據就直接鋪開在她的視野之中。
　　她不再看花音，她轉而看向她的棉被，她雙手握著邊緣放在膝蓋上，浮出來的是棉被的數據，而數據開始發生了變化──她想要它發生變化。
　　棉被脫線了。

　　『……！』

　　她想的就是讓交織成棉被的毛線分開，而她只用大腦就改動了數據，還成功了。

　　『我……』

　　在吃驚的時候又把數據改了回來，她的棉被又恢復了原樣，她在內心也說不出話，只是嚥下了口水。
　　現在不用平板也能隨意掃瞄出別人的數據了，提升能力哪有這麼簡單，她想說不定只是幾分鐘的效果而已，她怎麼能錯過？所以立刻看向了千聖的床位打算讀取她的數據──在那之前，她覺得不對，她還不知道自己能力提升後會不會有什麼異變，所以她又先看向了自己的同伴，紗夜。
　　如果這樣掃瞄數據，別人有任何感覺的話，是紗夜也沒有問題，至少紗夜事後能夠接受理由。
　　然而燐子在掃瞄完紗夜的時候，愣在了床上。

　　『千聖同學她……』

　　她發現了她給紗夜安裝的「防千聖」軟體裡多了幾條指令。
　　那是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甚至能知道千聖是什麼時候又對紗夜使用能力的，代表她們今晚回到宿舍之前，千聖早就發現了能力對紗夜無效，但是什麼都沒發生，像是正在被千聖盤算什麼，她害怕地將棉被拉了起來裹住自己的肩膀，很想現在就去告訴紗夜已經破功了，但是現在說又有什麼用？
　　不過紗夜對數據讀取沒有反應，她猶豫著要不要看向千聖的床位，她的能力沒辦法被分類到大範疇底下，硬要說的話，改數據的行為也很像心靈掌控系，她不曉得會不會被千聖發現，如果會被發現，她就得做些預防──先假裝躺好睡著了。
　　等寢室內不再有翻身的聲音，她才戰戰兢兢地睜眼瞄向千聖的床位，先是讀取到了床鋪的資訊，再從床舖的資訊找到了上面的千聖，然後掃瞄──

　　「……！」

　　確認掃瞄完成的瞬間她還是很緊張，甚至是不小心屏住呼吸用力閉上了眼睛再次假裝睡覺。
　　所幸房間裡沒有其他動靜。
　　但是燐子發現了，提升的能力唯一的缺陷──她需要儲存裝置。
　　還有一件事，雖然十分鐘後她的復原設定正常啟動了，她卻失眠了──整夜都想著千聖已經知道她們騙她了。

59

　　日菜當然不是回到前一天的午休時間，因為那時候她們所有人都一起在屋頂吃飯，跳回那個時候分明是自找麻煩，所以她是跳回了過去的自己帶著蘭和友希那等人回到重點培育的校區後，她才出現在屋頂，然後趕緊走下樓梯抓住了準備跟巴她們一起回教室的摩卡。

　　「日菜學姊，忘東西了──？」

　　摩卡被日菜抓回了屋頂上，她就像是完全不擔心上課遲到一樣，用很悠閒的語氣問了日菜。

　　「嗯，大概是忘了小摩卡？」
　　「欸？」

　　開玩笑後得到的是另一個開玩笑兼調戲的回答，摩卡眨了眨眼，只是她並沒有那麼容易動搖。
　　摩卡一次擺出了開玩笑的時候才會有的表情，手習慣性地遮在嘴巴前，雙眼微瞇故意做出看透了一切的眼神。

　　「這是從未來跳回來的日菜學姊吧──確定嗎？現在跟我說些什麼的話，未來會改變呢，大家都不會記得了──」
　　「小摩卡，我想改變的不是過去哦，而且最多就是變成了小摩卡今天上課遲到吧？嘛，也不是不能送妳回到不會遲到的時間的說。」

　　透過摩卡剛剛那幾句話，日菜已經確定摩卡知道她的意圖了，而她的優先對象還是紗夜，所以沒有什麼要站在摩卡這邊的意思。

　　「日菜學姊也是喜歡作弊的人呢──」
　　「哈哈！雖然我不那麼做，但是別人看起來覺得是作弊的話就當作我在作弊吧！」

　　日菜覺得自己只不過有效運用了能力罷了，所以面對這個爽朗的個性，摩卡的表情並沒有變。

　　「日菜學姊，要問什麼呢？」
　　「嗯……小摩卡明天去哪啦？肯定計畫好了吧？」

　　日菜沒有從最開始的事情問，這讓摩卡稍微歪了頭。

　　「欸……小摩卡明天……大概只是單純回家參加葬禮吧……」
　　「欸！？」
　　「有年邁的親戚壽終正寢啦……是每年都會給小摩卡紅包的親切老奶奶呢，明天是告別式喔。」

　　摩卡雖然一副在開玩笑的表情，但是日菜明白，語氣跟剛剛真的在開玩笑的時候不一樣，摩卡是認真的。
　　她就是真的回家了，而且理由讓其他朋友難以開口，所以大家才會只說「摩卡回家了」。

　　「什麼嘛！還以為妳被抓走了！」
　　「欸欸？小摩卡嗎──誰都抓不走喔？」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下，然後看著對方的眼睛，沒過幾秒又同時笑了出來，於是日菜就用雙手搭上了摩卡的肩膀。

　　「那，就是小摩卡明天不在學校，也沒有在外面亂晃囉？我可以安心地等小摩卡回學校吧？」

　　日菜笑著，但是摩卡總覺得她從日菜的語氣裡聽見了一點威脅，很像是跟別人學的。

　　「可以哦……不過日菜學姊想來接小摩卡也不是不行喔？」

　　摩卡抬起一隻手握住了日菜的手腕，不過並不是要把她的手移開，就是很自然地想這麼做而已。

　　「我現在就去，所以小摩卡回去上課吧！」
　　「欸欸……」

　　過去的摩卡在日菜突然消失的瞬間感到了錯愕──但是日菜原本時間的摩卡，倒是有了見到日菜也不意外的心理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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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擔心千聖知道她的能力被解除後正在盤算什麼而失眠了整夜的燐子，在這間寢室第一個鬧鐘響起的時候嚇了一大跳，那是紗夜的鬧鐘，大家都習慣了，燐子本來也習慣了的，所以她又漸漸冷靜了下來，接著就會聽見紗夜從床上坐起來的聲音，再聽見因為她要下床所以木板發出的聲音。
　　不過並不只一個人下床的聲音。
　　下鋪的她轉頭看了眼──然後又一次嚇得要忘了呼吸。
　　千聖難得跟著紗夜的鬧鐘一起醒來並下床了，而且今天還是週六，根本不用早起上課，風紀委員的工作也沒那麼早，兩人卻幾乎是同時踩到了地板，由於在她們眼裡，燐子、彩和花音還在睡覺，所以兩人並沒有道早，只是點了點頭。
　　別說燐子了，紗夜本人現在也因為千聖同時下床而徹底清醒了。
　　只有千聖跟她一起起床的話，代表也是她和千聖一起去盥洗，更是代表她和千聖兩人獨處──畢竟她起得很早，還是假日，大概不會有其他住宿生。
　　她雖然想向燐子發出求救信號，想想也不太對，只是多了一個可能會露出破綻的人，所以只好硬著頭皮接受了這個現況，拿著毛巾和千聖一同前往宿舍的共用盥洗室。
　　離開房間後她們也沒有說話，因為在走廊講話會吵到其他寢室還在睡覺的人，紗夜本想著能夠這樣逃過一劫，誰知道終於走到洗手台前正準備拿出牙刷的時候，千聖說話了──

　　「希望今天不會增加受害者跟成功提升能力又搗亂的人呢。」
　　「……但願如此，新聞昨天報出了日菜，我想原本打算搗亂的人或許就會收斂了。」

　　不過不是什麼敏感的話題，所以紗夜也很正經地回答了。

　　「小日菜的能力明明沒有什麼攻擊性，大家可真是害怕呢。」
　　「我想那是因為超能力者的排名也不是裝飾用的。」
　　「但是最近成為超能力者的美竹蘭，不是因為時間順序被排在第六名嗎？這樣大家還會相信排名依據是能力嗎？」
　　「……」

　　已經開始刷牙的紗夜沒有為了回答而停下，她不太明白，千聖問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做什麼。
　　沒有得到回答，終於把頭髮都盤好的千聖也開始刷牙，一直到兩人都放下了牙刷接著準備洗臉的時候，千聖又開口了。

　　「小日菜的能力要是拿來做壞事大概也很便利呢。」
　　「……」

　　紗夜知道千聖還在試探她，但是剛起床的頭腦讓她沒有立刻找到合適的話回應，只好裝作若無其事地從對面的鏡子看了一眼千聖。

　　「日菜她……如果做壞事的話，我會盡風紀委員的義務的，雖然她的能力要是改變了過去，我們無從得知，或許有點困難吧。」

　　千聖對著鏡子笑了一下，紗夜覺得自己是完美回答了，不過她當然不知道千聖心裡在想些什麼。

　　『說得好聽，分明知道我和小日菜跟小彩都是一夥的，為什麼不去問最容易說溜嘴的小彩？只問了我在做什麼，對自己的妹妹可包容了，沒有小日菜我怎麼能對美竹蘭出手呢？對我有什麼仇嗎？』

　　千聖表面笑著，一邊洗臉一邊在內心如珠串似地抱怨了紗夜，用毛巾擦乾臉的時候又更是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希望小紗夜能說到做到呢。」
　　「……能力所及的話，我會的。」
　　「嗯哼？」
　　「……」

　　看著千聖一大早就神清氣爽地露出微笑並率先離開共用盥洗室，紗夜全身起了雞皮疙瘩，雙手按上了洗手台，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看著水槽。

　　『白鷺同學給我施加的能力不是不能去懷疑她們不好的一面嗎？糟了……』

　　雖然她不知道千聖已經知道能力對她沒用了，所以並不在意剛剛的回答露出了破綻，但她還是因為自己露餡而開始心驚膽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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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菜和摩卡談話完之後，並不是立刻回到原本的時間，因為她不知道摩卡的家，只好跳回可能的時間，看看摩卡什麼時候離開學校的，再一路尾隨她──她根本就不介意多花一點時間，似乎是覺得跟蹤比上課有趣多了。
　　摩卡是前一晚就離開了學校，告別式是早上到午飯結束，請了一天的假，隔天又是周末，她可以星期日再回學校，難得回到了只屬於自己的環境，她當然是打算在房間悠閒度過的，就躺在床上看看漫畫。
　　不過此時此刻的她已經有了昨天和日菜交談的記憶，所以她在床邊多了一個人的時候，雖然「哇」了一聲，也不是真的嚇到的樣子。

　　「小摩卡，現在有空了吧？」
　　「到回學校之前都有空哦──」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像是要逗日菜笑一樣把漫畫放在了頭上。

　　「那麼我就不浪費時間了，小摩卡為什麼要散布相片？雖然跟我沒關係，但是當風紀委員的姊姊很困擾！」

　　日菜這麼說是想表達如果紗夜不是風紀委員，她根本不會在意摩卡這麼做，所以摩卡把漫畫從頭上拿下來並搔了搔自己的臉。

　　「嘛……那小摩卡也不拐彎抹角了，就像日菜學姊是為了姊姊，我也是為了我喜歡的人們喔──」
　　「喔？小蘭她們嗎？」
　　「嗯嗯……我這麼做是為了讓大家能夠不要遭遇任何危險……小摩卡也想保護大家呢。」
　　「唔？不過好像也是耶，這個相片的功能好像也不會威脅到小蘭她們。」

　　日菜其實是有聽沒有懂，所以她擅自去把摩卡的椅子拉了過來，她就坐在床邊盯著坐在床上的摩卡，不打算再插話了。

　　「小摩卡覺得學園都市不該存在喔……我想我們的父母即使是這麼想的，也還是因為如果不把我們送來，學園都市出來的人很容易傷害我們，所以才把我們送來的吧──」

　　看著日菜在椅子上縮起膝蓋，摩卡也下意識縮起了膝蓋，兩人都抱著小腿互看著對方。

　　「像日菜學姊一樣，有人一接受能力開發就得到了超能力……說起來我騙了日菜學姊哦，小摩卡其實也跟日菜學姊一樣。」
　　「欸？」
　　「但是我小時候覺得那些大人都不是好心的，感覺找到有用的能力就會一輩子被追蹤……所以小摩卡想盡辦法讓他們無法測量我真正的能力──不是畫畫唷，是改變規則的說。」
　　「啊……多少有感受到不是小摩卡給我看的那個圖畫本呢！」

　　摩卡解釋過後，日菜的表情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再怎麼說她都是學園都市頭腦運算能力第一的人。

　　「抱著不想要學園都市存在的想法，又不能讓蘭她們因為學園都市的毀滅遭遇危險──但是天才小摩卡怎麼樣都沒想到的是蘭也會成為超能力者，還被各方注目……真的是處境越來越危險呢。」

　　同為超能力者卻沒有感受到來自外界威脅的日菜還是繼續安靜聽摩卡說，因為她也覺得蘭很危險──她跟友希那的能力都是能夠不傷害人就逃脫危險的，但是蘭的火卻是只能將任何東西燃燒殆盡，代表她若是遭遇了危險，她只能傷害別人，學園都市並沒有這樣教導能力者，所以必定會給蘭帶來心理上的負擔。

　　「蘭在成為超能力者的時候，被一直注意著學園都市動向的某幾個國家盯上了……日菜學姊是知道的吧？能力者就是會被拿來當作軍事武器，能力劃分的依據才會是軍隊──」
　　「唔……我也不能否認呢。」

　　自從日菜加入了暗部組織以後，她自己早已深切體會到這一點。

　　「蘭的破壞力很強的吧──」
　　「就是說呀，明明是火，也可以不用生火，要不是沒有實驗場，說不定小蘭能夠直接消滅一座城市呢！」
　　「真可怕呢──」

　　摩卡的附和雖然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不過她也是打從心底贊同日菜的說法，唯一不讓她們覺得嚴重的，就是因為蘭不會那麼做。

　　「所以我想到了……讓學園都市功能喪失的辦法就是奪走大多數人的能力，只要學園都市不會對其他國家構成威脅，蘭也就不會被盯上了啦……」
　　「唔……好像是很有道理啦，但是小摩卡，是在幫『其他國家』做事嗎？」
　　「嘿嘿……那是他們以為喔？這樣我也才能得到他們的資訊哇。」
　　「哦……」

　　日菜一副像是理解摩卡了的語氣，但是她並沒有接受。

　　「小摩卡今天不回學校就會少發放一天了吧？」
　　「其實也發完了的說。」
　　「所以現在把小摩卡抓起來也沒辦法減輕姊姊的工作呀？」
　　「好像是哦──」

　　雖然摩卡有稍微對日菜感到抱歉，但是她覺得這本來就是風紀委員不管怎麼奔波都無法解決的事情，是他們自找麻煩，她才不同情。

　　「好吧，不過──」
　　「嗯？」

　　日菜妥協了，因為已經不會再增加紗夜的工作了，只是她的語氣開始有點吊人胃口。

　　「小摩卡真的覺得這件事完全不會給小蘭帶來影響嗎？」

62

　　蘭和友希那等了一天，但是日菜一直沒有回到學校，對於她的這種失蹤，校方也是拿她沒有任何辦法，畢竟沒有人能夠找回日菜，再說了，她的成績一直都是校排第一，除了人身安危以外，學校真的沒有其他能夠擔心日菜的地方。
　　今天是週六了，除非去日菜的房間門口堵她，否則蘭也不知道在學校哪裡還能遇見她，畢竟日菜是個那麼不喜歡重點培育校區的人。
　　而且她今天必須要去研究機構進行訓練，友希那也一樣，沒辦法去風紀委員第39支部看看燐子的情況，各方面來說都讓人很焦躁。
　　只是她又無可奈何，她的能力就只有燒而已，既不能找到日菜又不能讓自己擁有分身，所以她還是只能乖乖前往研究機構進行今天的訓練。
　　友希那沒有跟她一起出門，雖然早餐是一起在宿舍食堂吃的，她也從來沒等過友希那，就一個人離開了宿舍。
　　今天是她第一次感到後悔。

　　「快逃啊──！」

　　她不過才從學校出發走了兩條街，街上就傳來了讓人會失去冷靜的尖叫聲，要不是因為有超能力者的自豪，否則她確實會在毫不知情的狀況下跟人群一起逃跑。
　　蘭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就看著路人都是從哪裡逃跑的，接著找到了事發地點，雖然平時不這麼做，但她立刻在自己身上開了個熱量屏障，如果有任何東西侵犯──會立刻化為灰燼。
　　因為讓所有路人尖叫又逃跑的當事人，像是颶風一樣從遠處慢慢捲過來，它掀起了路面所有石磚、或是龍捲風碰到的任何東西，接著強風又將那些東西擊飛出去，甚至因為路徑捲起了一、兩棟矮建築。

　　「我的天啊……」

　　蘭沒有露出厭惡的表情而是大事不妙的感覺，那是因為她看得見那個當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自己發動能力正在破壞街道，而是失控了被捲入自己的能力暴走中。
　　也就是說，那個人或許並沒有惡意。

　　「欸……怎麼辦……？」

　　然而，蘭就只是佇足在原地，她看著逐漸接近的龍捲風，身為新晉超能力者，她卻沒有任何可以攔下對方的辦法。
　　她的能力就只有燒而已。
　　那麼能把風燒了嗎？自古以來火和風就是相輔相成的，面對龍捲風，雖然不至於讓超能力者的火熄滅，但只會讓火越來越烈，她當然什麼也不能做──除非把當事人燒了。

　　「我……」

　　沒想到是透過這種危機感受到了自己的無能，她算什麼超能力者？連一般市民遇到危機的時候她都只能幫倒忙。

　　「所以說啊……」

　　她感受到了無奈，她就站在原地看著龍捲風快要捲到自己面前了，心裡卻滿是對學園都市的抱怨──

　　「用軍事能力劃分等級什麼的……」

　　她知道她站在這裡即使碰到了龍捲風也不會受傷，所以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成為會逃跑的超能力者，她簡直要笑不出來了。

　　「很可笑吧？」
　　「欸？」

　　然而身邊突然多了熟悉的聲音，還有熟悉的手，她就看著友希那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抬起手面對那道龍捲風。

　　「……！」

　　連同空氣，造成龍捲風的當事人瞬間被冰凍，但不至於下一秒就掉到地面化作碎片，友希那立刻解開了冰凍又做了溜滑梯，早就陷入無意識狀態的當事人就這麼溜到了地面然後一動也不動。
　　剛剛的騷動彷彿都是假的一樣。

　　「這種情況，即使是離這裡最近的風紀委員……莉莎也沒辦法解決的。」

　　友希那轉頭盯著還在對面前情況錯愕的蘭，她也不是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湊學姊……」

　　蘭解除了身上的屏障，看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風紀委員和警備隊紛紛湧進案發現場，她就像是要嘲諷自己一樣突然露出了微笑。

　　「我的能力究竟是為了什麼啊……」

　　這不在友希那平常要思考的範圍，所以她只是對蘭歪了頭，接著露出了真正的微笑。

　　「為了我，不也挺好的嗎？」
　　「……」

　　雖然這麼說，友希那率先邁出了步伐離開了蘭的AIM擴散力場，把愣住的蘭留在原地，然後她就會聽見後方傳來了要抗議一樣的「哈！？」跟「啊！？」一直交錯，不過她聲音並沒有跟上來，她也沒有回過頭。
　　蘭在終於冷靜了一點後，紅著臉走了起來，沒有為了追上友希那而加快腳步，而是看著那個越來越遠的背影開始嘀咕。

　　「誰要為了妳啦……真是的……」

　　即使她沒發現這確實是她的能力，唯一帶給別人好處的地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