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冰火的臨界點（十）

第十章《緩慢接近》
48

　　被莉莎拜託了要跟蹤友希那來確認她究竟是在哪裡撿到相片的，蘭覺得辦不太到，因為首先，她從來就不做這種小人之事，所以沒有跟蹤的經驗；再來唯獨她和友希那兩人，因為AIM擴散力場的關係，不會跟蹤的她如果怕距離太遠弄丟友希那而靠近，是絕對沒辦法躲開彼此的注意力的。
　　所以雖然答應了莉莎，蘭並不想去跟蹤友希那，她決定不如直接在友希那真的帶了相片回來後再逼問就行了。
　　至於友希那獲得相片的方式，當然也不是用「撿」的，她當然會直接去找當初給她相片的摩卡。
　　然而，平常會跟蘭還有日菜一起去普通校區找她們吃飯的友希那，並沒有和蘭的青梅竹馬們交換聯絡方式，找起來並不簡單。
　　直接在普通校區放學的時候在門口堵人也太明顯了，更何況她還是超能力者排行第二的人，於是她只能選擇和那天同一個時間去到了那個地點，即使不保證隔天摩卡也還是會出現在那裡。
　　但是摩卡就像是知道友希那會再來一樣，早就坐在那個位置上玩著腿上的野貓，看起來就真的是在等人一樣。
　　即使友希那心裡的重點已經轉移了。

　　「貓咪……」

　　友希那用著和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的速度湊到了摩卡的面前彎下腰來，眼睛閃閃發光地盯著她腿上的貓咪。

　　「哎呀……湊學姊喜歡貓嗎？」
　　「……」

　　完全沒聽到摩卡在說話，友希那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摩卡腿上還緩緩甩著尾巴的貓身上。

　　「哈囉，湊學姊──？」
　　「哈……！」

　　視線裡摩卡的手晃了幾次後友希那才回過神，並且裝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神情退了幾步。

　　「真巧呢，青葉同學，今天也在這裡啊。」
　　「莫非小摩卡我掌握了湊學姊的弱點──？」
　　「……」

　　不想承認的友希那避開了視線，卻還是情不自禁看向了她腿上的貓。

　　「青葉同學今天是故意在這裡等我的吧？」

　　在摩卡調戲之前，友希那先開口詢問了，目光完全不從貓咪身上轉移地坐到了摩卡旁邊。

　　「看來湊學姊心裡很有底呢。」

　　故意在友希那露出渴望眼神的時候，摩卡伸手摸了摸腿上的貓。

　　「今天有帶嗎？」
　　「湊學姊，說得好像是什麼可怕的交易耶──」
　　「……今天有帶偶像們的相片嗎？」

　　友希那自己也這麼覺得，所以立刻改口了，理所當然地就看見了摩卡的微笑。

　　「湊學姊沒有把我拱出來呢──」
　　「青葉同學如果那樣希望的話我也不是不行。」
　　「那還是免了吧──」
　　「嗯。」

　　結束了根本沒有意義的對話，摩卡在友希那的注意力又被貓咪奪走之前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了三張相片。

　　「加上之前的，買一送一喔。」
　　「……還真體貼。」

　　友希那立刻凍住了三張相片放到旁邊，接著掏出了她的手機，摩卡起初還以為她要拍貓咪，然而發現她的視線是向著自己的，她愣了一下。

　　「為了方便找人可以交換一下聯絡方式嗎？」
　　「欸──明明可以透過蘭的說？」
　　「這樣省去了和美竹同學解釋的精力和時間。」
　　「明明小摩卡就是想看蘭對湊學姊慌張的模樣……嘛，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了說。」

　　摩卡也接著掏出了手機和友希那交換了聯絡方式，不過不意外地在下一秒她就看見友希那打開了相機。

　　「湊學姊看起來很喜歡貓卻完全不摸貓的呢。」
　　「……雖然一直以來都是這種不幸的狀態，現在好像美竹同學在旁邊的話我就能摸貓了吧。」
　　「哦……反過來，如果湊學姊在身邊的話，蘭也能碰花了吧。」
　　「花？」

　　聽到了自己心裡跟蘭不太有關聯的東西，友希那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但是摩卡並沒有回答她，而是試圖站起來並且讓腿上的貓跳了下去。

　　「不過這次買一送一是之後不打算再給湊學姊啦……小摩卡我的好心也是有限度的呢。」
　　「這樣啊。」

　　友希那並沒有覺得摩卡說的不對，倒是她伸手就能讓摩卡給她東西，她也有點過意不去，只是她有一點在意的地方──

　　「妳是站在美竹同學那邊的吧？」
　　「那是當然啦……小摩卡無時無刻，都是站在大家那邊的喔？」

　　友希那知道摩卡所指的「大家」分別是哪些人，至於有沒有包含自己，她並不想知道也不打算問，看著貓跑掉、摩卡揮了揮手就打算離開，她依然坐在長椅上看著摩卡消失的方向。
　　足足過了三分鐘，她也不是在等那隻貓跑回來，就坐在長椅上什麼也不做過了三分鐘，她才緩緩開口──

　　「所以，美竹同學，都看到了吧。」

　　友希那對著空無一物的前方開口，但她並不是在對前方說話的。

　　「……」

　　友希那背後的草叢發出了一點聲響，蘭不是從一開始就待在那裡的，而是摩卡離去後才緩緩移動到了友希那的背後，只為了確認她到底從摩卡手中拿到了什麼，而那個「什麼」就放在友希那腳邊。
　　明明想著不要跟蹤友希那，出於好奇心她還是跟來了，但是她並沒有偷聽她們說了些甚麼，就是一直到了剛剛才終於走過來讓友希那發現她的存在，而確認了友希那腳邊的東西後，她有點不敢相信。
　　她還以為友希那只是巧遇摩卡而已，甚至看著像是為了玩貓才坐下來的，沒想到一切都顛覆了她的想像。

　　「這是開玩笑嗎？」

　　蘭還不清楚來龍去脈，只是覺得友希那問這種問題好像在誘導她誤會一樣，所以不禁開口確認了。

　　「看美竹同學怎麼想了，反正我遵守約定拿到了其他的相片，我要回宿舍了。」

　　友希那跟上次一樣將三張被她冰凍的相片放到了背包裡，甚至沒有回過頭看蘭一眼就打算離開了。

　　「欸……等、等等啊……」

　　友希那沒有回頭，這讓蘭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冰系能力者」的冷，雖然友希那沒有任何意思，她也不小心誤會成了友希那對跟蹤有點生氣，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就是不敢走到友希那的旁邊。
　　至於友希那這邊，只是誤會了蘭因為事實而錯亂，所以走得比較慢在思考而已。

49

　　透過燐子假解除了千聖的能力，要對千聖說謊、甚至是演戲，這讓為人正直的紗夜並不好受，但是她早就已經不是什麼正直的人了──至少從她決定跟蹤千聖的時候開始，她就不再是了。
　　紗夜內心掙扎了以後，還是接受了燐子的提議，從今天開始裝成被千聖用了能力限制的模樣，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友好和千聖相處，只是，要裝到什麼時候？
　　先去搞清楚為什麼千聖要對蘭動手，再來呢？揭發她們所做的惡行嗎？用什麼證據？用紗夜這種非法搜索的證據？
　　去思考這些之前，她覺得最重要的果然是得先讓自己在看見千聖的時候不要皺眉頭，千聖的能力根本沒作用的事情曝光了的話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反而她看燐子好像一點都不怕被千聖發現一樣，也或許是平常看起來就是有點緊張的感覺，所以不覺得燐子有特別的反應，甚至事情開始由她主導起來了。

　　「我們回來了……」

　　回宿舍的時候也是難得由她走在前頭打開房間的門先打招呼，紗夜才跟上也說了一樣的話，宿舍內的三個人也像平常一樣迎接她們。
　　走回自己座位放東西的紗夜在腦海裡確認了剛剛的畫面──千聖、花音以及彩三個人就坐在沙發上喝茶聊天，這也都跟平常一樣，比起晚歸的風紀委員，她們早就都完成了作業和複習，所以在睡前很悠閒。
　　紗夜和燐子則是得趕著去洗澡，紗夜第一次這麼喜歡趕著去洗澡的時間，還能給她一點緩衝再接觸千聖。
　　然而其實也不是只有千聖一個人的事情，她明明也有看見彩、也知道彩是暗部的其中一人，卻只對千聖抱有奇怪的感覺──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彩並沒有對蘭做什麼、更沒有對她和燐子施展能力，日菜也是。
　　而且她也不曉得千聖自以為解決了這件事之後，還有沒有和日菜以及彩告知她和燐子已經知道真相了──她們推測，大概沒有，所以在和彩的接觸上，並沒有什麼心機。
　　她們洗澡回來以後坐在位置上擦了擦頭髮並吹乾，幾乎是到了兩人把東西都收好，開始打算學習以後，房間的氛圍忽然變了。

　　「小燐子、小紗夜。」

　　從沙發那邊傳來了千聖呼喚的聲音，紗夜嚇到了，但是她在內心慶幸自己的身體沒有抖一下，於是她擺出了好奇的表情看過去。

　　「怎麼了嗎？」
　　「沒什麼呢……妳們兩人今天的表情看起來更可怕了，是事情越來越嚴重了嗎？如果有什麼我們能幫上忙的地方──」

　　紗夜在千聖問到一半的時候看了燐子一眼，燐子其實並沒有從紗夜的眼神讀懂她要做什麼，只是下意識點了點頭。

　　「不……其實已經有了進展。」
　　「哦？那真是太好了，那麼妳們怎麼還是很困擾的感覺呢？」

　　紗夜又看了燐子一眼，這次燐子讀懂了，紗夜只是想問燐子，千聖是不是在試探她們？
　　燐子又點了點頭，於是接著換她開口──

　　「因為……往很不好的方面發展了呢……」
　　「欸……我們方便問嗎？不方便的話就……」

　　接話的人是花音，不只是千聖，大家都很好奇這次事件的發展，而且對於整天都在校園的花音來說，新知總是來自四名室友。
　　除去千聖和彩是暗部人員的事實，紗夜和燐子也不是第一次分享風紀委員的情報給室友了，她們也知道這三人其實守口如瓶，所以這次也沒有拒絕的打算。

　　「沒關係的……就是那個拍立得的底片……吸引低能力者們使用的原因是它有機率提升能力……」
　　「欸……」

　　聽見燐子的回答，三人都露出了錯愕的表情，紗夜並沒有錯過，即使千聖是童星出身，但是彩並不是，那是裝不出來的「第一次聽說」的表情，所以她安心了。

　　「怎麼就不想想影響能力強度的原因是什麼呢……果然是低能力者才想抄近路嗎？」

　　而且在千聖的狠毒發言之後，紗夜更確定她們跟這件事無關了。

　　「就是有太多人有那樣的想法，所以這件事有點棘手……」

　　她也終於放心地和千聖對話了。

　　「畢竟在學園都市就是用能力來評斷一個人的呀……真的很棘手呢，為了那麼渺小的機率造成多數人昏迷，抱歉，打擾小燐子和小紗夜的學習了呢，學習也是提升能力的方法之一，學習完了我們再來聊天吧？」
　　「好的……」
　　「只是說一點話，並不打擾的，不過確實得好好學習。」

　　紗夜徹底冷靜下來了，還自然而然對千聖露出了笑容，卻在轉回來面對書桌背對她們的時候，像是自我厭惡一樣表情立刻崩了下來。

　　『究竟在做什麼……』

　　她感覺得出來千聖剛剛都是假關心，但她想如果不是對自己的能力沒有自信，千聖也不必那麼做，而千聖是不可能沒有自信的，她和燐子又不是無法控制的超能力者。
　　那麼是真的在關心嗎？就算只是單純好奇事件的發展也比假關心都好多了。

　　「啊……」

　　同樣轉回來看著桌面的燐子像是想到了什麼發出了聲音，不過她立刻裝出了很害羞的樣子低下頭，讓其他人不要來關心她。
　　她只是想到了──自己做的防毒軟體，如果不配合平板解析數據，是不會察覺千聖後來還有沒有對自己使用能力的，要是千聖為了試探又偷偷限制了無關緊要的事情卻發現沒能成功的話？
　　她覺得千聖應該不至於吧。
　　至少在毫不知情的花音面前，不會對室友使用能力的吧？
　　她坐在位置上搖了搖頭，雖然知道千聖和彩的身分了，但是這樣去懷疑「朋友」，她也開始不好受了。
　　那就更別說把千聖寫進報告裡了。

50

　　回到房間後，友希那一直沒有說話，其實平常也是這樣，蘭卻覺得有點不自在，就看著她去洗澡、出來保養，沒看什麼書就躺上床，確定她們之間真的無話可說以後才換她去洗澡──不然友希那洗澡的溫度讓浴室的蒸氣太熱了。
　　她還什麼都沒有問友希那，所以也不想去思考摩卡的事情，因為也有可能只是摩卡低能力者的身分，嘴上說著沒有其實被分到了那些相片，然後轉交給友希那的。
　　至少摩卡沒有使用，這點讓她很安心。
　　洗完澡出來後，她看友希那蓋著棉被平躺又閉眼的模樣，好像已經睡著了，忍不住靠過去多看了一眼，她也想過友希那要是突然睜眼的話很討厭，不過友希那並沒有，她不知道是在她又離開後，友希那才緩緩睜眼的。
　　即使友希那只是單純疑惑平常都不會這樣看她的蘭怎麼突然來看了？
　　聽見蘭拉開椅子坐下的聲音後，她翻身看向了另一張床的方向，直直望過去是牆壁，並不會看見蘭，不過蘭也注意到友希那翻身了。

　　「……湊學姊。」
　　「嗯？」

　　因為被呼喚了，友希那非常自然地應了聲。

　　「沒有在生氣吧……」
　　「……我？」
　　「欸？」

　　蘭憋了好久才終於問出口的，但是沒想到友希那會這麼回應。

　　「那個……我跟蹤妳。」
　　「……想也知道是莉莎拜託的，而且我不會發現嗎？沒有什麼好生氣的。」

　　即使不知道蘭為什麼會這樣問，友希那還是如實回答了蘭。

　　「那湊學姊為什麼……」
　　「怎麼了？」

　　友希那從床上爬了起來，才發現蘭一直都是背對床鋪說話的，現在也沒有轉過來。

　　「沒、沒什麼，就覺得妳為什麼都不說話了。」
　　「……我，看起來像是話多的人嗎？不過如果是從剛剛到現在，只是完全沒在想事情。」
　　「……」

　　得到答案以後，蘭徹底無言了，終於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友希那，兩人終於對到眼的同時，房間的氣氛又變了。

　　「……所以湊學姊為什麼是從摩卡那裡拿到相片的？」

　　不想錯過談話的時機，蘭就直接切入了正題。
　　友希那猶豫了一下，視線甚至不自覺地朝其他地方飄移，她想著自己也沒和摩卡約定好不能告訴蘭，更何況她都問過了摩卡是不是蘭這邊的人，只是她不想應付知道事實之後蘭的反應──她也想到了，不回答的話可能更煩人吧。

　　「她說是她在發放的。」
　　「……哈？」
　　「我說她說是她在發放的。」
　　「啊……哈？」

　　得到了兩次一樣的反應，友希那才確定蘭並不是沒有聽清楚，然而這就變成了她不是很想應付的反應。

　　「算了，其實我也不是真的很了解，因為不想管所以沒有多問什麼，妳不如直接去問她本人。」

　　所以友希那選擇了消極，雖然她說的也是實話，她根本沒有詳細問過摩卡，也不能就因為她的一句話斷定所有相片都是她發放的。

　　「……那可是摩卡耶。」
　　「……妳不相信嗎？反正妳跟她很熟，比起聽我說，還是自己問比較好不是嗎？」
　　「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那可是摩卡耶？不會好好回答我的。」
　　「……是這樣的朋友？」

　　友希那終於聽懂了蘭的意思，說是她去問都比蘭去問還要有可能問出東西來，只是她很意外蘭竟然這麼輕易相信了。

　　「湊學姊就不在意嗎？」
　　「我對她為什麼要發放這個沒什麼興趣，但是我對她為什麼能做到有點興趣。」
　　「……那為什麼不好好問清楚啊？啊……被貓咪引走注意力了啊？」
　　「……」

　　友希那失算了，她立刻別過了頭，剛剛完全沒想到蘭還會注意到貓咪的事情。

　　「明天把這三張交給莉莎之後，再看看吧。」

　　友希那抬頭看了一眼蘭之後又一次移開了視線，因為她有點後悔，她怎麼就說出了這種話？明明根本就不想管事情的。

　　「嗯。」

　　不過蘭沒有多要求什麼，她就放心了。

51

　　青葉摩卡，能力被開發當初，就被評斷為了創造能力，可以將畫出來的東西實現的能力，但是此能力被研究人員們判斷是有限制的，如果畫出來的東西不符合力學、邏輯，就只是垃圾一件；如果是用另一種眼光看待，也只是生出了一件藝術品。
　　而繪畫終究是有限的，只能畫出表面的東西，生出了有表皮的實體物品，內在卻空無一物，沒有什麼泛用性，所以致使至終都是低能力者。
　　──這是大人們的判斷。
　　所有的能力都是使用者用盡全力施放出來以後，研究人員們才得以判斷使用者達到了什麼階段，用儀器測量大腦的話僅僅只是一個預估數值，如果不懂能力的使用方式，被預估還有開發空間也沒有任何用處。
　　摩卡的能力既沒有進步過也沒有退步過，從一開始就被判斷為那是沒有成長空間的能力，但是，他們錯了。
　　那只是摩卡表現給他們看的而已。
　　自己擁有什麼樣的能力，自己當然是最清楚的了。
　　摩卡的能力不是繪圖讓物體再現，而是她只要拿起筆，不管是形象還是文字，一切都能實體化。
　　打個比方，她要畫一顆橘子，在大人們眼中她的能力只能生出空有外型而沒有內在的橘子，但她若是在形體生出之前在旁邊寫上備註的文字──裡面是由什麼構成的，她確實可以生出一顆真正的橘子，前提是她必須理解所有的構造。
　　她的能力從一開始就能這麼做，所以不管用儀器測量幾次她的大腦，都沒有進步、也沒有退步，能讓她的能力有變化的只有後來學習到的知識。
　　她的能力不是生成實體，沒有畫圖而單純只用文字的時候，甚至能改變規則。
　　一切都是她的理想世界(the Creator)。
　　青葉摩卡，低能力者──這是她改變的規則，她讓所有儀器和研究人員都無法得知她真正的能力，她不喜歡受人注目，更不想用這個能力幫助她不認識的人，她只想過自己的生活。
　　青葉摩卡和冰川日菜一樣，從能力被開發之初──就是超能力者，用心起來甚至能排在日菜之上，只可惜不會發生，因為她和日菜不一樣，一個是腦內演算，另一個不管怎麼樣都必須寫出來，能力發動的時間就有差異了。
　　這樣的摩卡，待在不會讓她的能力進步的學園都市，也有點無趣了，就跟日菜一模一樣。
　　所以她自己找了點樂子。

　　「代號Pain，妳的新任務。」

　　她改變了規則讓自己得以加入國外的間諜組織。

　　「削弱學園都市，不能讓它們再蠻橫下去了。」
　　「了解──」

　　時間在千聖任務失敗的隔天。

52

　　「大事不好了……今井同學……」

　　比燐子和紗夜都還要晚到風紀委員支部的莉莎，一進門就聽見了燐子慌張的聲音，她趕緊把帶著相片的友希那跟蘭一起拉了進來。

　　「剛來就收到了報告，有一名低能力者成功提升能力成為強能力者了。」
　　「欸欸……？」

　　聽見紗夜的補充，莉莎的反應有點微妙，她不太確定這個真的算是「大事不好」嗎？
　　不過她很快就想到哪裡不好了。

　　「他成功的消息擴散了嗎！？」
　　「是的……消息開始傳給強能力者以上的人了……即使他們應該是沒辦法使用這個拍立得相片的……」
　　「嗚哇……就只是單純會造成讓我們覺得麻煩的騷動呀。」
　　「是的，所以我們要出去管理秩序了，今井同學，帶來的相片就請湊同學和美竹同學跟白金同學一起在這裡研究吧。」

　　完全沒有要給剛到的莉莎休息的打算，紗夜已經走到了門邊表示她要走了，害得莉莎急忙跟了上去，就只能和友希那她們揮揮手。
　　被留下來的燐子、友希那和蘭互相看了幾眼，誰也沒說話，三人都不是擅長說話的類型，但是反過來，這三人處在一起幾乎就是不說話也能溝通，所以看見友希那把相片拿過來，燐子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接過相片後，燐子就立刻一邊拿著她的平板再次給相片進行數據分析，為了確認是不是每一張的數據都一模一樣。
　　畢竟只是小東西，像是文件掃描，燐子三分鐘就完成了三張的數據分析，在莉莎和紗夜離開後，她們三人之間才有了第一句話──

　　「只有圖片不一樣……其他都是一樣的……那麼……」
　　「白金學姊要試試看我說的東西了嗎？」

　　蘭說的東西就是她上次說的，如果燐子寫出了可以防止能力被奪走以及昏睡的代碼，那麼強能力者的她是不是能夠使用剩下的那一個功能？

　　「……等一下……我做個備份……」

　　燐子似乎打算嘗試，所以起身去拿了另一台平板過來，一台在她的腳上，另一台放在桌面上。

　　「燐子的能力如果強化了，會變成什麼樣？」

　　看著燐子不斷在操作，友希那好奇了起來，就她的感覺而言，燐子已經很厲害了，如果繼續提升的話，豈不是自走型電腦了？

　　「雖然這個或許可以讓低能力者變成強能力者……但是強能力者頂多再變成大能力者吧……或許可以不透過平板來確認、修改數據……說到底能力的強化……就是頭腦的開發呢……被突然飛躍性地開發……也難怪會陷入昏睡了……」
　　「……啊，是這種說法嗎？那麼白金學姊還是當作我沒有說過吧……感覺還是很危險。」

　　意識到事情不是那麼單純以後，蘭是打算阻止燐子的，但是──

　　「沒關係的……我把我的數據備份好之後……這一台平板與我連結……若是出了什麼問題……只要有人來這裡按下復原的按鈕就可以了……」
　　「……燐子的能力要是能泛用的話，肯定對社會很有貢獻吧。」

　　友希那發自內心這麼想了，燐子只是稍微紅著臉垂下了頭繼續設定她的平板，接著亮出了她剛剛說的「復原按鈕」給兩人看，就把那台平板放到了腳邊。

　　「那麼我先寫一下只會成功提升能力的保護程式……」

　　風紀委員第39支部又沉默了起來，畫面就是兩個人盯著燐子寫程式，只有牆上的時鐘發出了秒針行走的喀噠聲。

53

　　得到了關於拍立得相片的完整情報後，千聖和彩就當作閒話來到研究機構分享給了日菜。

　　「欸欸──好像有聽說又好像沒有聽說，這類資訊難道不是我們第一手得到嗎？那麼大規模呢。」

　　日菜確實是有聽說的，就是友希那拜託她才確認有沒有昏睡的那次，不過她沒放在心上。

　　「我也覺得，這種情報難道不是我們會先知道嗎？即使是別的暗部做的，也會為了讓我們避開所以告知我們才對……」
　　「不過好像有地方很可疑的說……」
　　「欸欸？小彩竟然會說這種話？什麼地方呀！」

　　連千聖跟日菜一起都擺出了一副很意外的臉，讓彩有點覺得被欺負了，不過她還是繼續開口──

　　「散播這個相片的人們都是怎麼鎖定低能力者的呀……」
　　「哦……上頭給了他們資料？不過好像不可能呢。」
　　「說得也是耶，就算是其他勢力做的，又要怎麼拿到學園都市的人口資料呢？」

　　三人陷入了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思考，但是日菜很快就放棄了。

　　「嘛嘛，不重要，重要的是姊姊現在為了這件事很困擾吧？有什麼辦法能幫幫她呢……」
　　「我們也沒有見過相片實體，要不然先去搞到一張吧？」
　　「那麼又要從哪裡找到相片呢……」

　　彩雖然問出了這句話，皺眉頭的只有她和千聖，日菜倒是很快就想到了。

　　「新聞都沒公布……不過小千聖和小彩有聽姊姊說過發生在哪裡嗎？我跳回去跟蹤那些人看看，嘿嘿。」
　　「嗯……小燐子跟小紗夜負責的第39支部，範圍應該是……這部分？第一次聽說應該是那一天……小日菜跳回去之後先跟蹤小紗夜怎麼樣？確定她們去了哪裡以後，再往前跟蹤受害者吧？」
　　「哦哦，小千聖，真是嚕的主意耶！」

　　日菜拍了拍千聖的雙肩，還給她比出了拇指，千聖本來想再說些什麼的，但是日菜已經消失了。
　　不到一分鐘又出現了。

　　「我回來啦！」
　　「……小日菜的能力，果然很作弊呢。」

　　日菜不是只消失了一分鐘，在正常人的一分鐘裡，她先是在千聖指定的日期跟蹤了紗夜確認了案發現場、受害者，又再往前跳回去跟蹤受害者看她是什麼時候拿到相片的，過程大概一個半小時，但是她的習慣是不想讓大家覺得她消失太久，所以她選擇跳回自己消失的一分鐘後。
　　當然，她就會比正常人多度過一個半小時，體力也多消耗了一個半小時，這都是她的選擇。

　　「嗯……不管體驗幾次都好可怕……那麼小日菜有拿到了嗎？」
　　「因為拿走那個受害者的相片會改變事實，所以沒有拿呢，倒是知道了是誰在發的……唔，給我一天的時間去確認一下吧？」
　　「小日菜竟然會說這種話？」

　　千聖指並不是日菜害怕改變事實，而是她沒想到日菜竟然也需要「時間」去確認。

　　「畢竟……好像看到熟人了說。」
　　「欸欸，哪一個組織的？」
　　「不是那方面的熟人的說。」
　　「欸？」

　　千聖跟彩覺得很難得，大概是第一次看見了日菜的苦笑，但她們永遠都不會知道日菜究竟在想什麼。
　　即使日菜僅僅只是撞見了青葉摩卡發相片的現場。

TBC.

摩卡的代號是法文的麵包不是英文的痛苦喔(?)
本來想直接打pan，想想日文的麵包就是法文來的所以乾脆用法文原文…
但是要解釋成痛苦也不是不行?(X

這個月看看能不能集中更新寫完了，想去做別的事情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