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冰火的臨界點（五）

第五章《蛛絲馬跡》
25

　　千聖其實有點緊張，她限制了蘭的能力，要是剛好當天就遇到了能力測驗和需要使用能力的事情，超能力者的能力忽然下降，不管怎麼說都會成為新聞，除非對方或是羽丘學校理事的自尊心很高，不願意把這件事公開──至少就算公開了，她覺得應該也不會有人追蹤到自己。
　　不過她更擔心的是沒有變成新聞，好像她任務失敗了一樣，對方其實有能力破解她的施壓，那即將成為她首次的任務失敗。
　　連在學校的時候都難得增加了滑手機的次數，千聖一整天都在看著學園都市的新聞，只是她想看的和她不想看到的新聞都沒有，就這麼過了一天，放學後跟平常一樣來到了研究機構，得知研究員們都在忙著給日菜做實驗，跟她一起來的彩也去做了能力提升，就她一個人待在休息室裡喝茶。

　　「嗚嗚……」

　　只是茶才喝不到半杯，門就被一邊哀號的日菜推開了。

　　「小日菜？這麼快就結束了？」
　　「就是說啊，小千──啊。」

　　跟著日菜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研究員，本來想和千聖抱怨的日菜就自覺性地閉上了嘴，再怎麼樣她也不想在連熟人都算不上的研究員面前說出剛剛的感想。

　　「有任務嗎？」

　　看見研究員進到休息室，千聖也只會這麼想，而研究員也對她點了頭。

　　「現在就可以執行的任務，對象就是觀測者。」
　　「欸？」

　　但是研究員的回答讓千聖和日菜同時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我們判斷……日菜同學大概不會乖乖聽我們的話不使用能力一個星期，這個時間是我們經過計算決定的，非常重要，所以要請施壓者限制她使用能力。」
　　「……」

　　千聖和日菜互相看了一眼，直到日菜先吐舌頭別過視線後，千聖就又無奈地看向了研究員。

　　「她在剛剛的實驗裡超負荷了。」
　　「這樣啊……」

　　千聖其實很意外，只是並沒有把情緒表現出來，自從她和日菜成為了同一個研究機構的成員後，她沒有聽說過日菜還有超負荷這種可能。
　　既然從來沒有過，發生了的話就是很嚴重，所以她也沒有打算違背這個命令。

　　「我知道了，小日菜，就一個星期不使用能力而已，還可以吧？」
　　「……哈哈，計畫泡湯了呀。」
　　「看吧，果然有打算偷偷使用能力。」

　　連不會和她們閒談的研究員都掌握了日菜的個性，千聖又無奈地笑了一下，不過日菜倒是乖乖地坐到了千聖旁邊──即使千聖不用這麼近也能發動能力就是了。
　　她張開手心面向了日菜，照著研究員的吩咐完全限制日菜一個星期，即使對方不是同樣的精神感知系能力者，千聖也不知道都市學園地第一名究竟能不能中自己的能力，她其實有點緊張，畢竟要是真的可以的話──那自己不就是最強的嗎？

　　「哦，真的不能用了耶！」
　　「哈哈……」

　　所以在施展能力後幾秒，聽見日菜這樣的感想，她就放心了。
　　只是有點奇怪就是了，這份奇怪的感覺也讓她受挫了。

　　「果然還是有差異的吧……」
　　「什麼什麼？」

　　千聖的喃喃自語也沒逃過日菜的耳朵，不過她對日菜搖了搖頭。
　　施壓者的能力是限制別人不要做什麼──所以對方不應該會有想做那件事的想法，然而日菜被限制後卻還想著嘗試發動能力，才知道自己真的不能使用。
　　所以如果超能力者都是這樣的話，她覺得美竹蘭已經在尋找解決辦法了。

　　「……！」

　　就在這個擔心的瞬間，她感受到自己的能力被消除了。
　　不是面前的日菜，她沒有一直施壓的對象，所以也只有凌晨施展的那一次能力了──蘭身上的限制被解除了。

　　「小千聖？」
　　「哎呀……這可傷腦筋了呢。」
　　「嗯？」

　　千聖看著面前的日菜剛被自己限制了能力、又被研究員告知了日菜現在是超負荷的狀態，要再請日菜幫忙已經不可能了。
　　雖然她更想知道的是蘭究竟怎麼解除限制的。
　　然而沒有一件事情比她即將面臨任務失敗還要重要。

26

　　莉莎是風紀委員之外，也是羽丘重點培育校區的學生，所以蘭離開了風紀委員第39支部後，在校內也可以由莉莎負責，更何況是能夠用能力迅速趕到她身邊的人，紗夜和燐子在上學期間也比較放心。
　　紗夜明明打從心底不想懷疑千聖的，在風紀委員的工作結束並回到宿舍後，看見千聖就莫名有了一點心虛的感覺，非常想詢問她認不認識美竹蘭。
　　不過她更想看看蘭身上的問題被解決了以後，千聖有沒有焦慮，雖然她不明白如果真的是千聖的話，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回來之前，她就已經再次和燐子表示過不會去懷疑千聖，所以兩人也沒有對此做什麼計畫，不會去套千聖的話，但是也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千聖。
　　即使如此，這種毛躁感還是讓紗夜忍不住想要跟千聖多說點話以確認她是完全清白的。

　　「白鷺同學。」
　　「嗯？」

　　千聖正在看書，紗夜並沒有因此就不打擾她。

　　「日菜今天有沒有添亂？」
　　「欸……？」

　　紗夜並不是第一次這麼問，不過千聖也知道今天被限制使用能力的事情，日菜應該不會告訴紗夜，那麼就是今天和紗夜的例行聯絡讓人懷疑才會被問的，所以她裝作困惑卻思考了起來該怎麼幫日菜打掩護。

　　「呵呵，小日菜傳了什麼嗎？」

　　裝傻過後也繼續裝作不知情，千聖擺出了和平時無異的笑容應對了紗夜。

　　「今天只傳了嚕嚕嚕過來。」
　　「哎呀……那還真是顯而易見的裝傻呢？」

　　雖然兩人都知道日菜的「嚕」應該是各種正向意義，但是既然紗夜也覺得奇怪的話，知道實情的千聖也就不演了。

　　「所以果然有什麼事情的吧？」
　　「這個嗎……研究機構今天更新了小日菜的實驗設備，不小心就讓她超負荷了，被研究員命令一個星期不能使用能力呢，不過小日菜會不會遵守就是另一回事了，小紗夜可以說說她，只是不要說我說的哦？」
　　「原來是這樣啊……」

　　千聖把日菜的能力已經被自己限制住的事實隱瞞了，她並沒有想過紗夜有可能知道蘭的事情，單純不想把自己的能力誇大──她的程度還沒有到可以壓制超能力者。
　　而且她不希望自己的能力是日菜多嘗試幾次就會破解的，至少現在的她還不想知道這種事情，而且日菜要是使用能力真的對健康有安危，所以順便讓紗夜禁止日菜使用能力。

　　「千千萬萬要阻止小日菜使用能力呢，聽說今天都流出鼻血了，很危險的。」
　　「我知道了，謝謝妳的提醒，不如我就說是丸山同學說的吧？」
　　「欸欸欸！？我有聽到哦！小千聖、小紗夜！而且我做完實驗的時候明明沒有人跟我說！」

　　書桌就在千聖旁邊的彩立刻跳了起來，然後自己說出口後才發現事情奇怪的地方，又從緊張的表情變成了傻笑。

　　「是吧？小彩不知道，所以小紗夜就算這麼說了，小日菜怎麼可能會真的當真呢？」
　　「嗯，抱歉，丸山同學，我剛剛也只是開玩笑的。」
　　「欸欸──！」

　　原本因為千聖說的那句話又安心的彩，聽見紗夜這麼說，她不禁驚訝地叫了出來。
　　畢竟都當了一年的室友，她沒有見過紗夜開玩笑，而跟著笑了出來的千聖也僅僅以為只是紗夜突然多了點幽默感。
　　說著不懷疑千聖，紗夜保持著笑臉回到了她的座位，終於背對了兩人後，又變回了嚴肅的表情──關於為什麼同屬一個研究機構，只有彩不知道日菜的能力這一個星期都不能使用了，而知道的千聖還正好是能夠使用能力限制日菜的人。

27

　　好險只用不到一天就解決了問題，隔天蘭又正常回去上課的時候，卻發現班上的人都距離她兩公尺。

　　「美竹同學不是急性腸胃炎嗎？要戴口罩啊！」
　　「欸……啊，說……說得也是。」

　　尷尬地回應班上另外九個同學後，蘭在心裡責怪起了友希那，甚至只好又來回走了一次去宿舍拿口罩。
　　然而上完一堂普通的學術課之後，下一堂她又被迫和大家分開，來到了只有她和友希那兩人的教室。
　　學校給她們安排的課程比較詭異，她們得看著前方的大螢幕，明明都在校內卻非得透過遠距教學，這堂是英文，為了不會害友希那重複學習，教的都是每周更新的英語雜誌內容。
　　不過這堂課的重點並不是老師教了什麼，而是她們必須在一邊聽課一邊做題目的情況下，將這間教室保持在二十五度並且濕度在百分之六十以下。
　　上課期間不能進行交流、不能看對方，只能盯著直播教學的老師和兩側顯示的教室溫度以及濕度。
　　友希那不會放水，因為她是冰系能力者，一使用的話溫度就只會是零下，所以要負責調整的是蘭，然而又要為了不會全部被蘭燒光，友希那也要持續製冰，溫度誤差當然是允許的，讓她們能夠整整五十分鐘的一堂課合作無間，是一個學期的目標，所以她們還得熬很久。
　　每次這堂課一結束，蘭就會非常無力地趴在桌面上，然後友希那頭也不回地就移動去下一堂課的教室了。
　　只是今天友希那沒有立刻離開，就坐在位置上盯著趴下來的蘭。

　　「做、做什麼啊？」

　　開學以來從來沒有在這間教室被友希那這樣盯著，蘭都不自在了起來。

　　「最近要盯著妳不是嗎？」
　　「……」

　　雖然蘭想吐槽第一堂課丟下自己先離開宿舍的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要盯著自己，但是她更想吐槽──

　　「這種說法怎麼好像做壞事的是我啊？」
　　「讓人擔心確實是壞事吧。」

　　友希那笑了一下，看了眼時鐘後她就拿著課本和講義站了起來。

　　「我要去上課了，自己注意點吧。」

　　說要盯著蘭又把蘭自己一個人丟在了教室裡，外面沒有老師、面前的直播螢幕也已經切掉了，友希那就這麼離開教室並消失在走廊上。

　　「……慢走。」

　　一直到沒看見友希那的身影後蘭才喃喃地開了口。
　　說實話蘭並不怎麼擔心學校裡有人會危害她，因為她自己想了想還是不太可能，她覺得恐怕是在她移動到研究機構的途中遇到的，所以在學校裡反而一點都不警戒。
　　說到底，為什麼自己成為超能力者後會被盯上──她更不明白這點，因為友希那表現出來的態度好像是她不曾被打擾一樣。
　　又在教室多待了一分鐘後蘭才站起來離開教室，下一堂課的教室就在隔壁的隔壁而已，所以她才總是比較晚離開。
　　下一堂上課鐘響之前，手機傳來了震動，她好奇地拿起來看了一眼。
　　是日菜傳來的訊息──

　　『小蘭的腸胃炎好得真快呀！不過抱歉啦，因為實驗超負荷，這一個星期被研究員命令不可以隨便使用能力，中午就不能帶妳們過去一般校舍吃飯囉！也幫我跟小摩卡她們說一聲！』

　　一看見腸胃炎三個字她又拉下了臉，心裡又在責罵都是友希那的錯，只是看完後面她就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本來成為重點培育生就是已經做好了不能和摩卡她們吃午餐的心理準備才接受的，多虧了日菜的我行我素，她們平常才又能在中午的時候相見。
　　簡短地傳一句「我明白了」後，蘭覺得對面校舍的四個人肯定昨天也因為自己沒去吃午餐知道了腸胃炎的事，只好整段轉傳給她們就收起了手機。
　　上課鐘聲響的時候，她就一邊想著日菜還挺厲害的，平常帶自己和友希那過去能夠安全著地外，偶爾還會突然消失順便把莉莎也帶過去，雖然本來屬於青梅竹馬們的空間都沒了，當初會聚在一起就是因為大家知道她怕寂寞而已，她有自知之明的。
　　不過她才知道，原來學園都市第一名的日菜也有不能使用能力的時候。

28

　　沒了日菜這個幫手，千聖隔天就真的陷入了苦惱。
　　她不能出現在蘭的面前或附近，也不能被蘭知道有自己的存在，除了透過日菜的能力方便移動以外，還有什麼辦法能夠限制蘭的能力？
　　更何況她和日菜以及彩本來就是搭檔，千聖很少自己跑到目標前面使用能力，她知道上層肯定也明白合作關係的，但是她想委託方也沒料到她有任務失敗的時候吧？
　　一開始是成功了，只是不曾想過除了精神感知系能力者外，還有人可以破解她的能力，她覺得如果蘭是自力解開的話，那麼就算她再次去給蘭設限，也沒有用了，而這就是超能力者，大能力者的她想踰矩果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很苦惱，該不該誠實報告上去自己任務失敗了？

　　「唉……」
　　「欸？小千聖怎麼了嗎？好難得在嘆氣呢……」

　　日菜被限制一星期後，來研究機構的也就只有千聖和彩了。

　　「小彩，怎麼辦呢？我任務第一次失敗了。」
　　「欸欸！？什麼時候出的任務呀！」

　　同屬暗部組織PasPale，彩當然會訝異自己竟然被排除在外。

　　「是只有委託我的任務，不過我也請了小日菜幫忙，現在小日菜不能使用能力了，我的能力不知道為什麼被解除了，要再去靠近對方也很難了呢……」

　　千聖雖然沒有很詳細但也沒有說得太簡單，至少彩立刻就知道了來龍去脈。

　　「原來是這樣嗎？唔……沒有小日菜的話確實很麻煩呢，我的能力有辦法派上用場嗎？」

　　彩也跟著露出了困擾的表情，只是她比較不擅長放棄，即使不是她的任務。
　　屬於同一個研究機構底下直屬的暗部組織PasPale的成員，彩也有被申請能力的名字，她是逢場作夢(Daydreamer)，能力只能在睡著的時候發動，所以是強能力者，可以進入別人的夢境也能帶別人進入夢境，夢境裡造成的損傷等同現實，她有權決定對方會不會認為這是一場夢。

　　「小彩的能力……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遠距離的話，很麻煩吧？」
　　「我想試試看！只要知道座標的話！」
　　「呵呵，小彩很積極呢，那我和小日菜要個座標吧。」

　　畢竟是自己的搭檔之一，千聖沒有懷疑彩，為了確保日菜現在身邊沒有其他人會看見聊天訊息，她選擇直接打電話過去。

　　「小日菜，現在在哪裡？」
　　『欸──小千聖，妳聽我說，他們怎麼可以這麼過分！還跟學校說了要暫時限制我的能力！害我放學後也被留下來補習──！一點都不嚕！』

　　手機傳出來的聲音立刻就讓千聖把手機拉離耳邊，明明沒有切擴音，彩也都聽見了。

　　「啊……這樣啊，看來是在學校呢？」
　　『嗚嗚，小千聖來學校幫我限制一下這些老師怎麼樣？』
　　「我好像也進不去羽丘呢？這個先放一邊，小日菜，把美竹同學的座標傳給小彩可以嗎？」
　　『哦……可以呀，話說小千聖到底是出什……啊，先掛電話吧？』
　　「我知道了。」

　　千聖聽也知道日菜差點就在有其他人在的環境說出了「任務」，替她捏了一把冷汗，也立刻掛斷了電話。
　　掛掉電話後，PasPale的群組立刻傳來了日菜的訊息，彩也一起拿出了手機看看日菜傳了什麼。

　　『小千聖的任務難道是讓小蘭得腸胃炎？這個任務好奇怪喔，而且人家一天就好了，難道是鎖定了腸胃嗎？哈哈哈哈！然後座標是下面這個──』

　　千聖看著這句話愣了許久，彩因為本來就不知道任務內容和對象，她先記下了座標，才看見了愣住的千聖。

　　「小千聖？」
　　「欸……也不至於得腸胃炎吧……」

　　千聖因為日菜的話思考了自己限制別人的能力會讓別人身體出問題嗎？只是她忍不住說出口後，又想到了別的可能性。

　　『小日菜，也就是說，美竹同學昨天請假囉？』
　　『對啊，友希那還一起請假照顧小蘭，而且友希那完全沒事耶！所以是小千聖的任務吧？』
　　『這個任務還挺惡趣味的吧？』

　　千聖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日菜，也表現得很像是那麼一回事，不過看著聊天視窗的這句話和千聖真正的表情，旁邊的彩不禁都露出了害怕的模樣。

　　「……小千聖？」
　　「小彩，我的任務是壓制新的超能力者──美竹蘭的能力，讓她只保持在大能力者的程度，我是凌晨和小日菜一起去執行的，只是當事人在放學後一小時內就破解了我的能力呢。」

　　千聖這次直接把任務內容告訴了彩，雖然她也習慣了暗部做的都是些不可見人的任務，不過根據剛剛的對話，她也知道了這次的目標是日菜認識的人，她感到有些吃驚。

　　「欸……是羽丘重點培育校區的學生吧？跟小日菜同一個校區又同一個宿舍……剛剛說到了友希那在照顧她嗎？那個使用冰的超能力者第二名對吧？她不是小紗夜和小燐子風紀委員同個支部裡的另一人的好朋友嗎？都是那位風紀委員帶給我們宿舍甜點的說……」

　　彩也知道學園都市新的超能力者是美竹蘭，不過她並沒有什麼興趣，只是圍繞在蘭身邊的人，她意外地發現都是熟人。

　　「沒辦法，小彩，這是任務呢……啊，小彩？妳剛剛……說什麼？」

　　千聖因為當時也猶豫過要不要請日菜幫忙，覺得很無奈的時候，她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欸？我說大家都是好朋友呀……」
　　「嗯，妳是這麼說的……誰跟誰是好朋友？」
　　「小日菜跟超能力者第二名的友希那？然後跟小紗夜和小燐子同一個支部的小莉莎？小莉莎和友希那聽說是青梅竹馬的樣子，所以我記得小紗夜和小燐子也跟友希那認識的說，小日菜又說友希那負責照顧那個美竹同學……唔，應該是這樣的關係吧？」
　　「……」

　　千聖有點吃驚地盯著彩，這讓彩有點慌張。

　　「放學時間後一小時內解除的……那拿不準是有不知道能力的風紀委員解除的，至少小燐子和小紗夜以及應該是穿透能力的小莉莎是不可能的吧？」
　　「欸欸？原來還有這個可能呀……不愧是小千聖呢！不過這樣的話還要再去試一次嗎？」

　　剛剛還想著晚上可以出任務的彩，突然也不太抱希望了，她覺得自己可以成功，只是如果之後千聖的能力又被解除，這樣是徒勞的。

　　「不用了，小彩……如果是風紀委員做的，他們可能正在想辦法查出美竹同學不能使用能力的原因，有機會被追查到我，看小紗夜和小燐子昨天的反應，應該還沒想到我的能力，但只是遲早的事，所以我想我這次得承認失敗呢。」
　　「說得也是呢，如果讓小紗夜跟小燐子發現就不好了……」

　　明明是暗部之一，彩其實也不太想要千聖執行這個任務，因為她們也沒有碰過目標是熟人、熟人身邊的人的情況。

　　「雖然有點不甘心，我去報告了。」
　　「嗯，等一下一起回宿舍吧！」
　　「好，在這裡等我一下呢。」

　　千聖還是果斷承認了任務的失敗。

29

　　保護──也說不上是什麼保護──了蘭一個星期，完全沒有發生異狀、也沒有見到可疑人物，紗夜本來想告訴大家可能是因為限制被解除了，對面也警戒了起來才不輕易靠近，這一個星期可能是故意讓她們放鬆的，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並沒有讓她們繼續保護蘭的餘力了。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六起了，六個都是低能力者(LEVEL1)，查無原因的昏睡，然而大腦並沒有損傷。」
　　「哎呀呀……感覺棘手的事情要發生了呢。」

　　在風紀委員第39支部的負責範圍裡，獲得了一名中學校的學生無故缺勤又聯絡不上的通報，放學後透過莉莎的能力穿透進了該名學生在外的獨居套房，發現被通報人就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睡覺，起初還以為人死了的莉莎叫得紗夜跟燐子都嚇到了。
　　三人呼叫救護車將人送醫後，透過風紀委員的系統回報才發現這是今天第六起昏睡事件了，共通點是皆為低能力者。
　　由於回報系統上顯示前五項的檢查結果都是大腦沒有任何損傷，雖然可以透過燐子的數據化能力更進一步的檢查，但是沒有獲得對方的同意，她不會擅自侵犯對方的隱私，這讓紗夜跟莉莎有點頭痛，如果可以讓燐子分析的話，事情就簡單多了。
　　所以她們選擇另一項雖然也算是探索別人的隱私卻又不犯法的搜查行為──檢查房間。

　　「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呢──還好是個女孩子，應該不會太責怪我們的吧？」
　　「雖然我知道今井同學指的『奇怪東西』是在說造成昏睡的原因，但是被當事人聽見的話，會不開心的吧。」
　　「欸──難道還可以指其他的東西嗎？真是的，紗夜想太多囉？」
　　「……」
　　「……那個？燐子？」

　　自己說完話後，看見旁邊的燐子扭扭捏捏的，本來是開玩笑的莉莎，也不禁紅了臉。

　　「不是的……真的有奇怪的東西……」

　　因為被指名了，燐子轉頭看見莉莎的表情，得知自己被誤會了，她趕緊揮了揮手解釋。
　　畢竟要搜索房間的話，最派得上用場的還是只有燐子的數據化能力了，第一個發現問題的肯定也只有她。
　　雖然發現的並不是跟事件有關聯的物品。

　　「哦……是什麼？唔！」

　　所以莉莎湊過去看的時候，吃驚卻又沒能壓抑住吃驚的聲音，然後她在紗夜也發出疑惑的聲音之前，她趕緊幫房間的主人藏起了這個物品。

　　「今井同學？」
　　「哎呀……紗夜，沒什麼哦，不是可疑物品，是當事人的某種嗜好而已，不要太在意。」

　　燐子也在一旁對紗夜猛烈地點了點頭，紗夜還沒看過燐子這麼激動過，所以她反而更懷疑了。

　　「……如果是這個年紀不能擁有的東西，我想我們還是得通報一下的。」
　　「才不是啦！只是兩個女生談戀愛的漫畫而已啦──！吼！紗夜心裡的奇怪東西果然是未成年不能看的東西嗎！？真是看錯妳了！」
　　「……」

　　房間裡的空氣沉默了好幾秒，然後三人紛紛紅了臉，紗夜默默退回了她原本在搜索的位置，莉莎也默默轉了回去，燐子也默默往旁邊移了一點去分析別的東西。
　　就在房間的氣氛即將悶死人的時候──

　　「啊……」
　　「怎、怎麼了！？」

　　想讓大家都忘記剛剛那件事的莉莎立刻就大聲靠過去了燐子的旁邊。

　　「這個底片……怪怪的……」

　　燐子一手拿著類似於拍立得底片的相片，同時另一手拿著的平板異常跑出了許多紅色數據。

　　「……要說怪，也很奇怪呢，感覺已經是從拍立得相機裡印出來的，卻是全黑的，但是白金同學手裡的平板恐怕才是最有力的證據了。」

　　靠過來的紗夜和兩人一起盯著燐子的平板，數據已經跑完了，但是佔據了整個畫面的，只有一個連不會寫程式的紗夜跟莉莎都認得出來的單字。

　　「Error」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