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夜千聖】Teacher Teacher

01

　　我們學校的某位物理老師，就和她教的物理一樣，只有固定答案，不知變通。
　　明明給人一絲不苟的感覺，還以為她的課會是最無聊的，那天無意間知道學生們暗地裡的投票，沒想到最受歡迎的老師竟然是她。
　　相處一年了，我都不知道冰川紗夜那樣死板的課也能是最受歡迎的，遠遠勝過了我的歷史課！我明明想盡辦法讓學生們能夠把歷史記下來，覺得教學方法很多元，甚至讓她們上課看大河劇，竟然輸給了一個笑話都不會講的冰川紗夜！
　　第二名是小莉莎的英文課還能理解……不，不能理解，我以為她會是第一名，因為帶了個婚戒嗎？
　　可惜這些學生們只是投了票，都沒有寫原因，也不知道這個投票的真實性，再怎麼說發現的原因都是在收回來的歷史作業裡看見某位粗心學生夾在裡面的傳單。
　　要是去找這位學生追究，會顯得我很在意一樣，所以我打算之後開始觀察小紗夜，她究竟是哪裡比我還要有人氣了？
　　要說臉……我也很有自信，說身材，只是比她矮了一點──身材肯定不準的吧？我認為身材比例最好的小莉莎都是第二名了。
　　畢竟我們是老師，怎麼樣都不會遇到同一堂課，於是我就試著在下課時間多多接觸小紗夜，想知道學生們究竟是用什麼眼光看待她的。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這樣而已。

02

　　因為是同時期進來的教師，位置還滿近的，說起來會跑到教師辦公室找小紗夜問問題的學生確實是與日俱增，不過我也有我的學生，其實沒有怎麼在意，不如說常常有學生跑進來，旁邊的小莉莎也是常常被包圍，太過習以為常就沒有去關心了。
　　為了觀察小紗夜，我開始會偷偷往她的座位瞄過去，有學生來的時候就靠著椅背假裝是在跟電腦螢幕拉開距離打字，其實是在偷看旁邊的小紗夜。
　　我看了很多次，這些學生沒有人敢一個人來的，幾乎都是兩人成行，三個四個也有，不過都只有其中一個人問問題，另一個人很專注地看著小紗夜而不是聽她解題。
　　這個看著學生習題簿認真講解的臉……確實……很好看呢。
　　眼神裡充滿了她的認真，是真心想要給學生講懂，等到她們都離開了以後，小紗夜會露出有點無奈的表情然後輕輕嘆氣，她剛剛那麼認真，其實是不太擅長應付學生的嗎？覺得有點意外就忍不住開口跟她搭話了。

　　「小紗夜其實很不擅長應付學生？」

　　我不是要挑釁她，其實我也不太擅長，面對學生一直都不是真實的自己，所以就只是萌生了同伴的感覺。

　　「嗯？啊……並不是那樣。」

　　她先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問她，後來又想通了，於是就反駁了我。
　　依舊是那張無奈的模樣，而且真的很煩惱的感覺，都皺起了眉頭，用有點無助的眼神盯著我說──

　　「我只是覺得為什麼她們上課沒聽懂，是不是表示我教得不太好，但是上課的時候又沒有人說她們沒聽懂，怎麼會這樣……」
　　「……」

　　因為這個煩惱實在是太過認真了，我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盯著小紗夜困擾的臉睜大雙眼。
　　我真是對她說不出第二個形容詞了，除了認真以外……還能說什麼？或許有點可愛吧。

　　「我想不是那樣的。」

　　不過小紗夜是真的對這件事感到很困擾，還是我提起的話題，必須好好回應她才行。

　　「那些孩子只是想找機會接近小紗夜唷。」

　　不曉得就這樣把實話說出來，小紗夜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找機會接近我？什麼意思？是覺得我太嚴肅了嗎？身為教師不能夠讓學生過於敬畏造成她們學習的壓力……也不能太親近導致她們過於鬆懈，只當了一年的老師，果然還是經驗不足呢。」
　　「……」

　　然而小紗夜根本沒有聽懂我說的話，又一次向我展現了她的認真，我張開嘴卻沒能第一時間和她說些什麼。
　　只覺得這個人也太可愛了吧。
　　我想我開始明白為什麼小紗夜是人氣教師第一名了……我倒要好好反省為什麼我連第三名都沒有，我想應該是因為沒有誠實對待學生吧。
　　一直都是努力「扮演」教師。

　　「我看來問歷史問題的學生就很少，果然還是我教得不好吧。」
　　「所以說，不是這樣的啦！哈哈哈哈哈，小紗夜真是……」

　　沒能忍住就在小紗夜面前卸下了面具，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這個人怎麼就麼死板呢？

　　「白鷺老師……？原來也是會這樣笑的呢，看來我連跟同事的距離，都沒有抓好。」
　　「才沒這回……嗯，或許有吧。」

　　想到了其實我也刻意和人保持著距離，所以附和了她，忽然也覺得很抱歉呢。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成為同事的第二年，還請白鷺老師請多多指教。」
　　「……」

　　小紗夜被我附和了以後就伸出手要和我握手一樣，認真說了句如果是別人說的話，就會很像單純的客套，但她卻不是，所以我愣了一下。

　　「嗯，請多多指教呢。」

　　伸手握上了她，被反握住的瞬間我有點動搖地轉移了視線。
　　她的手大了我不少，比我還暖的溫度從指腹傳了過來，心臟不爭氣地多跳了幾下，不過我還是有穩住我的表情。
　　紗夜老師，我也有問題想問了。
　　──人的距離，要怎麼縮短呢。

03

　　我可是歷史老師，人類從古至今的錯誤我都熟記在腦裡，所以我是不會犯錯的──真想說出這種話，但我們學的歷史跟我們的生活根本沒有什麼關係吧。
　　這也是孩子們不太愛學習歷史的原因，因為過都過去了。
　　說到歷史上親近人物的例子，不是傳教就是潛入當間諜呢，一點參考價值都沒有，就算有也不會被我拿來用吧。
　　靠近小紗夜哪需要什麼技術呢？

　　「小紗夜，我們一起去上課吧？」

　　第一步，知道她哪一節上哪一堂課，順路的話邀請她一起去教室就行了。

　　「好。」

　　所以我就這樣名正言順地走在小紗夜的旁邊一起離開了辦公室，雖然就我們兩個同期搞好關係有點對不起第三個人，但是小莉莎好像和新老師小摩卡處得挺不錯的──也就只有她被叫去指導新人呢。
　　那天之後，我還是沒有向小紗夜解釋為什麼學生們會一直來問她問題，我反而是讓她看了大家的考試成績，基本上沒有考不好的人，她就鬆了一口氣，也沒有繼續擔心是不是自己教不好了，我只能多說一句──學生們上課可能有點分心吧──結果她又說那她以後會更注意的。
　　其實我在這麼說之前，不覺得小紗夜上課的時候學生們會分心，但是她聽見我這麼說之後，要是上課期間開始會好好注意每一個同學，我想她們才要分心了。
　　剛剛的沉默，紗夜老師和我對上眼了──什麼的。
　　明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想到這些學生會這樣，心裡就毛毛躁躁的。

　　「那，小紗夜，下課見囉。」
　　「嗯，待會見。」

　　走到了我們各自要上課的教室後，就簡單道別分開了。
　　然而在我走進了教室後，竟然意外有學生圍了上來，之前大家都會在我走進教室的同時就乖乖坐好的。

　　「千聖老師、千聖老師，第一次看見妳跟紗夜老師走在一起！」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眉毛不小心抽了一下，我趕緊保持了一張笑臉。

　　「是這樣嗎？只是妳們之前沒看過吧？再怎麼說都跟妳們一樣相處了一年了囉？」

　　雖然真的是第一次，怎麼了？這些學生平常都在觀察老師的嗎？應該說，都在觀察小紗夜的嗎？

　　「我們還以為妳跟紗夜老師會合不來啊──」
　　「……怎麼會呢？」

　　這些學生也真是敢說呢，但是我之前也是這麼認為的，她們真是觀察入微，優秀的觀察力可以好好放在讀書上嗎？

　　「就是，吶──？」
　　「吶──」

　　兩個、三個學生都一副不用講就能明白的模樣，真是讓人有點不爽呢。

　　「就是感覺會因為紗夜老師太死板所以沒話講嘛！千聖老師跟莉莎老師都很會變通，不過莉莎老師感覺跟誰都處得來，千聖老師是可以少一事就少一事的感覺……」
　　「我說，妳們，分析這些是要做什麼呢？」

　　因為被說中了，我盡量保持不會嚇走學生的笑容，問問我覺得真的有點不必要的分析是為了什麼。

　　「只、只是想了解老師們嘛！哈哈哈哈！」

　　然後她們就這樣打發我，迅速地逃回座位上了。
　　真是的，也不是男女老師，怎麼還會被分析這種東西呢？
　　女生就是挺無聊的對吧？

04

　　女生就是挺無聊的──為了讓學生們知道我和小紗夜究竟有多好，我每堂課要和她一起離開辦公室，下課要一起回來，中午要一起吃飯，放學後要一起下班。

　　「小紗夜，不加班不加班，在規定的時間把份內工作做完是基本哦。」

　　下班時間一到，我就朝旁邊挽住了小紗夜的手阻撓她繼續工作，她有點困擾地看了我一眼，但我知道這句話對小紗夜可是很有用的，本來就不該加班。
　　所以小紗夜就嘆了口氣把面前的工作收了起來，我把她的手臂放開讓她收拾東西，自己已經拎著包站起來了。

　　「白鷺老師的效率一直都很好呢。」
　　「那是當然。」

　　論工作態度，我可不覺得我會輸給小紗夜呢，雖然我不是不知道小紗夜為什麼會延誤──因為來找她的學生太多了。
　　等到小紗夜收好，我又一次挽住了她的手臂，光明正大地在其他同事又或是路過的學生面前高調了起來，我是覺得有點故意了，但還想更故意，讓她的手臂貼在我的胸部上。
　　小紗夜甚至連「白鷺老師，妳貼太緊了」這種話都沒說，我看她就只是稍微紅著臉和我一起走出辦公室，不過住的方向不一樣，本來應該要在校門口就分道揚鑣了，但是小紗夜都會陪我過一個紅綠燈再往回走，這不是我沒有放開她的手哦。
　　這樣好幾天下來，其實我是想著讓學生們放棄對小紗夜的不純動機，結果沒想到，她們好像本來就沒有這些動機，我甚至發現她們比較喜歡議論我和小紗夜的關係。
　　雖然我做得這麼故意，但我們不就是同事嗎？還是兩名女老師。
　　正當我在納悶為什麼學生們可以有這些奇怪的想像時──我看見了小莉莎和小摩卡的相處。

　　「莉莎姊，啊──」
　　「什、什麼啦，摩卡。」
　　「啊──」
　　「真是的，我自己會吃飯喔？」
　　「啊──」
　　「好吧，僅此一次喔？」

　　因為位置就在旁邊而已，打情罵俏的聲音都傳到我這裡了。
　　我有點訝異地偷瞄了一眼，竟然讓我看見了小莉莎臉紅的模樣，這還真是大發現呢。
　　我知道小莉莎戴婚戒是戴假的，但是沒想到她也會擺出那種宛如戀愛中少女的表情，而且對象還是一個後輩、是一個女老師。
　　……也沒有什麼不行的吧？
　　哦，就是因為這樣，就是因為看見的人也都會這樣想，所以也開始會好奇我和小紗夜的關係性呢。
　　只是因為很好奇當初小紗夜的高人氣是怎麼來的，我才想去了解她，就這麼單純而已吧？
　　順帶的，因為和紗夜走在一起，學生們開始對我抱有比較多興趣，感覺上課大家會比較專注……是我的錯覺吧？
　　來辦公室問我問題的人也變多了，這些學生們真是好懂，不過我已經不知道是想打聽我的情報還是小紗夜的情報了。
　　雖然學生問問題的時候就很認真在問問題的感覺呢。
　　……但是課業的問題都問完了以後，就問了奇怪的問題。

　　「紗夜老師和千聖老師是什麼關係呀？」

　　因為不是問我，我只能有點錯愕地豎起了耳朵。

　　「什麼意思？我和白鷺老師還能是同事以外的關係嗎？」

　　不愧是那個小紗夜，面對學生的提問，她的答案完全沒有猶豫。
　　然而她無意的答案，我竟然有點動搖了，想轉過去反駁些什麼，卻動彈不得。

　　「欸──真的完全沒有什麼嗎？」
　　「我聽不懂妳們的問題，題目解出來了就回教室去了吧。」
　　「是──」

　　這些學生怎麼能這麼無畏地問出這種問題？要不是因為小紗夜聽不懂，肯定不會給她們好臉色不是嗎？
　　難怪不是來問我，但是就這麼明目張膽地在我旁邊的位置問……不就是想讓我聽見嗎？
　　學生們離開後，小紗夜轉回來面對她的桌子，什麼也沒和我說，一股莫名的煩躁感就開始在我胸口擴散了。
　　只是同事，是呢，只是同事罷了。
　　當初被說的也只是「成為同事的第二年，請多指教」，又不是成為了朋友，也沒有下班後的交集，除了同事就沒有其他的關係了。
　　事到如今，才想捫心自問，我這些日子來一直在學校黏著小紗夜，究竟想做什麼呢？
　　這種心情真討厭，那不就好像我──

　　「不是吧……」
　　「白鷺老師？」

　　下意識就脫口而出，小紗夜這次倒是挺快來關心我，讓我不自覺地伸手摀住了嘴巴，這樣反而更糟糕了。

　　「沒、沒什麼，我在自言自語而已喔。」

　　趕緊放開了手對小紗夜笑了笑，我真的是在自言自語，也沒說謊呢。

　　「但是白鷺老師剛剛的語氣聽起來有點令人擔心。」
　　「……」

　　小紗夜皺起了眉頭，是真的擔心我，怎麼這樣？為什麼偏偏這種時候又──心跳加快了。
　　我對這樣的自己很不爽、不愉快，早知如此，就不要接近小紗夜了，更何況，接近了以後還只是個同事。

　　「小紗夜用不著這麼關心一個只是同事的人喔。」

　　對她擺出了我最擅長的微笑，既然我們的關係還不足以深入交流，那就不要來關心我。
　　看著她有些錯愕地瞪大眼並微微張開口，有點滿意卻又有點失落，繼續待在這裡讓人有點心煩，我就拿起了我的保溫瓶假裝要去裝水，立刻離開了座位。
　　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小紗夜跟過來了。
　　教師辦公室的飲水機在角落，我走到飲水機面前後，有點尷尬。
　　……保溫瓶裡的水還是滿的，要裝的話勢必得先倒掉一些，不過這樣很沒意義，不就會被發現我是找理由離開位置的嗎？

　　「做什麼？」

　　所以我反而把氣出在了空手走到飲水機旁邊的小紗夜身上。
　　面對我這樣無情的質問，小紗夜本來是平常那張面無表情，有些無奈地對我笑了一下並開口。

　　「學生們最近一直在私下議論。」
　　「什麼？」

　　我雙手握著保溫瓶，也對她回以一個不失禮儀的笑容。

　　「一直在說我和白鷺老師是情侶，但我不想讓學生們就這麼得逞了。」
　　「……」

　　我沒想到會從小紗夜口中聽見「情侶」這個名詞，也沒想到是對著我說的，更沒想到她也會話中有話。

　　「我也怕這些謠言讓白鷺老師不開心了。」

　　我看著小紗夜伸手去摸了摸後頸，毫不掩飾她的難為情，而我漸漸地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才好了。

　　「被學生這麼說的話確實有點不開心……」

　　我握緊了保溫瓶，真的是相當不愉快。
　　小紗夜的表情忽然有種受到打擊的感覺，果然又誤會我了，真是死板的人。

　　「這、這樣啊，那我、我會好好和白鷺老師保持──」
　　「不是這個意思。」

　　我一隻手放開了保溫瓶，去捉住了她剛剛在摸後頸的手，防止她就這麼從我眼前消失。
　　我不爽的原因是，學生都能看得這麼透徹了，為什麼當事人什麼表示都沒有？就連我都是剛剛才發現我自己……

　　「小紗夜剛剛說的學生得逞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把她的手用力地往我這邊拉了一下，她就只能稍微前進一步靠近我，我讓她比我高出許多的身高在辦公室裡擋住我的身體。
　　站近一點就得抬頭看著她，真是不開心。
　　彷彿下一秒就要被吻了一樣，我在她的陰影下對她眨了眨眼，她的眼神有點動搖，看起來真可愛，完全把目光別了過去以後，小紗夜才開口。

　　「我……不想讓她們聽見她們想聽的答案。」

　　明明就是預期的走向，心跳聲卻已經來到耳邊了，我揚起嘴角對她笑著，再把她拉近了一點。

　　「哦……所以是什麼樣的答案呢？」

　　小紗夜甚至只要稍微縮起脖子向下，我們就會吻到了，但她卻是拉長了脖子稍微抬起頭避開我。

　　「……想說我還沒被白鷺老師追到──唔哈！？」

　　我狠狠給小紗夜踩了一腳，然後我就離開了角落的茶水間，氣憤地走回了位置上。
　　冰川紗夜，妳也會開玩笑了啊。

　　「……！？」

　　走回位置之前忽然被人從背後緊緊抱住，雖然知道是誰，但是這樣也太過大膽了，我嚇得想立刻抽身離開她的懷抱。

　　「還有……我也還沒開始追白鷺老師。」

　　她稍微變低沉的聲音貼著我的耳朵，是只有我能聽見的音量，我頓時全身發麻，差點弄掉了手中的保溫瓶。
　　但她這是什麼意思，還沒開始追我！確實是這樣！
　　所以我又狠狠給她踩了一腳！

　　「白、白鷺老師！？」
　　「哼！」

　　氣得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拿了待會上課要用的課本用力在桌上敲了敲，眼角瞥見她戰戰兢兢走回了位置，紅著臉坐了下來，然後就彎腰躺在腿上去摸了腳。

　　「冰川老師。」

　　我這麼叫她的時候，我看見她很用力地抖了一下，畢竟我沒這麼叫過她，她看起來有點害怕，都寫在她抬頭面對我的表情上了。

　　「我有一個很簡單的物理問題，一直怕被笑所以沒有問出口呢。」
　　「是、是什麼？」

　　我掛著我的招牌微笑面對她，剛剛被我踩了兩下，又被我這麼叫，小紗夜平時的英氣都沒有了，想到學生們不會看見她這麼可愛的模樣，我心情都好了。

　　「人的距離，要怎麼縮短呢？」

　　笑瞇瞇地問出口後，我就拿著課本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故意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冰川老師不親自為我講解，我是不會搞懂的哦。」

05

　　冰川紗夜過幾天擺著一張很凝重的臉遞了一些資料給我。
　　當她開口告訴我──

　　「白鷺老師，果然到這個年紀是已經不會長高了。」

　　我差點就讓她變成歷史人物了。

END.

不過紗夜在那疊資料裡夾了一張她們根本用不著的結婚證書(畢竟不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