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夜燐子】分手一星期

01

　　那是個對任何人來說都算是風和日麗的午後吧。
　　我和白金同學約在了一間座位與座位間隔較為寬敞的咖啡廳，和其他客人的距離感，是會讓她安心又喜歡的地方。
　　白金同學不太喜歡出門約會，我也不太喜歡，她的不喜歡是本身就不太喜歡上街、更何況是人多的地方，約會勝地一般都是那樣，水族館、動物園、電影院，甚至只是去百貨公司買東西。
　　我不清楚約會還能去哪裡，那些地點是上網找的，既然被這麼推薦了，也想著要去的，只是我不喜歡的是，不想要白金同學沐浴在他人的視線下。
　　然而今天是白金同學邀我出來的，我很意外她約在了咖啡廳，不是網路咖啡廳，還是一間室內光線相當明亮、氣氛有點高級的地方。
　　她就像個普通女孩子，點了鬆餅和一杯飲料，想著要讓她吃到不同的東西，所以我隨便點了一個分量足夠的。
　　直到用餐完畢之前，白金同學很難得一直在和我聊一些日常瑣碎小事，她的眼睛和嘴巴都是那副有點開心的模樣，微微彎著，我看了也覺得很開心，果然很喜歡她。
　　她喝下了馬克杯裡的最後一口，我盯著她拿起餐巾紙優雅擦拭嘴角，抿了抿唇後終於和我對上了視線，我才意識到，今天，她一直沒有看著我的眼睛。
　　我以為是因為她很認真在用餐。

　　「冰川同學……」

　　所以忽然和她目光交接、又被叫了名字，內心像是預料到了什麼一般，不太舒服地震了一下。

　　「我們……分手吧……」
　　「……」

　　我甚至不敢想信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聽清楚她說了什麼，但是在我終於確定她說的是什麼後，白金同學已經從位置上離開了。
　　我記得她是掛著嘴角微微揚起的一張表情離開的，只是眼睛已經沒有繼續看著我了。
　　她把她那份餐點的錢留在了桌上，用著和平常一樣的步伐，沒有低著頭、也沒有任何異常的感覺，離開了咖啡廳。
　　而我卻只能愣愣地坐在原地。
　　來不及回答她、也來不及站起來抓住她，只有一股寒氣不斷從背脊朝全身襲來。
　　分手……？
　　我不明白，我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是不是因為我們即將迎接高中三年最重要的一場考試？但是說要考的大學，不是一起討論過的嗎？
　　就算和白金同學交往了，我的成績也沒因此跌落過，白金同學更沒有，所以我不明白。
　　不明白。
　　或許我，做錯了什麼吧。

02

　　我們交往的一年，是沒有過什麼爭執的。
　　或許有些保護過度了，但是我喜歡她，所以我不想看見她開心以外的表情，只有一個時候例外，就是在Roselia的時候。
　　遇到挫折所以皺眉是理所當然，演奏不好所以被湊同學說教也是自作自受，只要改過並努力提升自己就好了，如果什麼都能被原諒，我們的表演是不會變更好的。
　　事到如今回想一下，還是我們對彼此太過客氣了？客氣得不像戀人，總是小心翼翼對待彼此，害怕自己沒有包裝過的行為，其實她不喜歡。
　　我也有任性的時候，想擁抱她、想吻她，想和她索求更多，白金同學不曾拒絕，還是她只是不懂得拒絕？我不曉得……但她確實不怎麼主動過，如果那些不算的話？應該算的吧──用眼神告訴我，她想做什麼。
　　我以為我對她的情感，有好好傳達給她。
　　但是她為了在今天對我說出這句話，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我也不知道。
　　明明只要去到學校就是同一間教室的同學、學生會的夥伴，放學後甚至還是樂團成員，白金同學和我提的這個分手，也不是告訴我她只想和我當朋友。
　　一天過了，我卻連一封訊息也沒有發給她。
　　坐在書桌前盯著手機，打開和她的聊天視窗，我就只是盯著，點了一下對話框後跳出鍵盤，又按了返回鍵收起來，就這樣重複了好幾次。
　　要說什麼？
　　我總是這樣，沒辦法在該挽回的時間點挽回任何事情，總是在最好的時機過了以後，像個笨蛋一樣煩惱。
　　翻了一下我們的聊天記錄，我竟然沒看見任何一句「我喜歡妳」。
　　我們的對話究竟都是什麼？課業、樂團、遊戲、稍微親密一點的問候，就沒了。

　　「我喜歡妳。」

　　事到如今，才在我們的聊天視窗裡留下這句話，會不會太晚了？
　　本來以為不會收到回覆的，在訊息顯示已讀的那瞬間，我慌得想把手機丟到遠處，卻只敢立刻把螢幕關上，但是收到訊息讓螢幕又自動亮了起來。

　　『請別這樣』

　　甚至沒有她常用的表情符號，就只是一句對我的請求。
　　我就看了那幾秒，沒有被我碰到的螢幕又立即變黑了。

　　「……」

　　彷彿連我的心陷入了黑暗之中。
　　原來……她是認真的。
　　欸……？
　　下意識打開了手機螢幕，還是那句話，但我點開了。
　　點開了卻看不清那句話，事到如今才真正意識到我們之間怎麼了。
　　經過一些波折才確認的關係，竟然是這麼輕易就被放手的東西，原來交往了這麼久，我根本沒有去了解白金同學。
　　這就是答案了吧。
　　我只想著要看見她開心的面貌。
　　即使淚水會從自己的眼角緩緩掉落。

03

　　昨晚試著對眼睛進行了一些處理，早上還是只能帶著些微腫起來的眼皮前往學校。
　　我想到了去到白金同學家的每一晚、還有她來到我房間的夜晚，如果從背後抱著她，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她會緩緩向後挪與我的身體緊貼，接著和我的手疊合。
　　她將烏黑的長髮撥到了前方，我貼著她的後頸，等到呼吸頻率漸漸和她同步，也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喜歡她就在我身邊的感覺。
　　如果是和她面對面抱著，我有點不知所措。
　　白金同學即使因為我而臉紅，好像也沒有真正慌亂的時候，就是有點靦腆的感覺，用那副令人心跳不已的瞳孔盯著我，我會忍不住吻上她。
　　我可以當作──她面對我的時候，就是想要我嗎？
　　等到她微微喘著氣，不敢看著我的時候，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她纖細柔軟的手會來握住我，我怕我的臉比她還要紅。
　　等到她的呼吸再次恢復平緩，我又一次將她擁入懷中，告訴她我喜歡她，就會聽見她有點開心的應聲，細小又微弱，卻很開心。
　　說著等到我們上了大學，一起住在外面，就能夠天天相擁入眠了。
　　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那些彷彿泡沫一般，一顆一顆破裂並消失，我才意識到那些美好是不真實的。
　　以為我又不小心哭出來的時候，伸出手發現是突然下了雨，站在校門口檢查儀容的我急急忙忙拿了旁邊預備的傘撐開，她就像是計算好一般，正好從我面前經過，混在了其他為了躲雨而朝教學大樓跑的學生裡，她用雙手摀著頭頂，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只是因為要躲雨罷了，不要淋到雨了。
　　下雨了，主任說今天就放過同學，所以提早結束了風紀的工作。
　　本來以為會有點陰鬱的心情，因為看見了她經過周末還是有好好來上學，忽然放鬆了不少。
　　比班上所有同學都還晚回到教室的我，習慣性地在門口就朝她的座位看去，她卻沒有往常的那個默契，抬頭看我，而是低頭翻著手裡的書。
　　我不知道，我們究竟怎麼了。
　　即使白金同學在網路上比較會說話，我也不想只隔著一支手機或是一台電腦和她談這件事，所以忍到了周末過去，但是只要一想到她是認真對我說出「分手吧」，我就有點難過。
　　我不想影響她又影響自己，是不會在下課時間去找她的。
　　午休時間卻也沒有勇氣靠近她，我看她拿著便當離開了教室，我覺得是跑去了學生會辦公室，而我只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我有想到，說不定她是想去那裡等我，猶豫了好幾分鐘，我最後還是拿著餐盒前往了學生會辦公室。
　　習慣性敲了敲門後，緊張地打開了門，卻不是預期的畫面，裡面空無一人。
　　我把餐盒放到了桌上，刻意踩出腳步聲靠近了被書架隔起來的小空間，是白金同學最喜歡的地方，然而她並不在那裡。
　　學生會辦公室裡空無一人。
　　我不曉得她還會去哪裡，一點頭緒也沒有，只能放任自己的心情繼續沮喪，我挑了她最喜歡的位置坐了下來，一個人吃著自己的午餐。
　　母親今天在便當裡放了紅蘿蔔。

04

　　綿綿細雨一直持續到了放學，早上的風紀是我值的班，所以放學的不是。
　　但我還是得來學生會處理事務，她也來了，還有其他人，不說話也不會被其他人覺得奇怪，因為白金同學話本來就不多，大家都埋頭處理自己的份內工作。
　　我忍不住往她那裡偷瞄幾眼，彷彿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樣，還是那張好看的臉。
　　這樣就好了，不希望她有其他我不知道的表情。
　　學生會的學妹們處理完份內工作後就先行離開了辦公室，剩下了我和她，即使從這裡離開了，待會也還有Roselia的團練，所以沒有什麼好逃避的。
　　但是我們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外面的雨聲聽起來又大了一點，想起今天早上的她是用雙手遮著頭頂跑進學校的，雖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路程很短所以沒有立刻拿出傘，還是忍不住想問，才終於打破了沉默。

　　「妳有帶傘嗎？」

　　白金同學沒有因為我突然開口而嚇到，只是緩緩抬起頭看向了我這裡，有點迷茫的眼神又立刻飄移到了旁邊，她對我搖了搖頭。

　　「和我一起撐吧。」

　　看見她點頭，我鬆了一口氣。
　　在我們成為戀人之前，也只是普通的同學、樂團的夥伴，然後慢慢成為了朋友，這些關係，總不會跟著消失吧？
　　更何況，我們還什麼都沒有說。
　　學生會的工作結束了以後，我去關上了窗戶，她和往常一樣去檢查有沒有失物，要走回座位拿書包的時候，我卻不是先拿起書包，而是再也壓抑不住，去捉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拉進了懷裡。

　　「……！」

　　只是過了一個假日。
　　抱她的感覺會什麼像是觸電一般，從指尖開始痛到了其他神經。
　　說著分手，她也沒有把我推開，只是一動也不動。
　　我加快的心跳不是因為喜歡她所以跳得熱烈，而是害怕了起來。

　　「白金同學……」

　　她說了分手，我卻只是更喜歡她了，喜歡得心痛。
　　她沒有回應我，也沒有動作，身體像是那麼無力地靠在我身上，我緩緩抬起隱隱刺痛的指尖去碰到了她的臉頰，將她的臉扳到了合適的位置。
　　為什麼沒有躲開？
　　──問出口之前已經吻上了她的嘴唇。

　　「……」

　　然後胸口的疼痛就這麼擴散了開來。
　　彷彿親的是對我不再有任何感情的她，只是因為逆來順受，不想掙扎，連眼睛都沒有閉上。
　　雖然不知道原因，也還沒搞清楚原因，我選擇先說了那句話。

　　「不要離開我，不行嗎？」

　　她才終於抬起手爬到了我的肩膀上，然後輕輕推開了我。

　　「冰川同學……不可以……這麼喜歡我……」
　　「……欸？」

　　她也不是回答我不行，卻是說了另一件事不行，即使能理解古文、題目、作答的方法，偏偏就是無法理解她。

　　「是因為要準備考大學嗎……？」

　　問出口才發現自己很愚蠢，如果是這樣的話，白金同學為什麼不要直接說，而是提分手？
　　她對我搖了搖頭，手還按在我的肩上怕我又緊緊抱住她一樣，本來以為不會回答我，所幸她告訴了我。

　　「……這樣的……冰川同學……不可以……」

　　即使我聽不太懂。
　　我根本不明白我是哪裡不可以了，明明她就在我面前，在我伸手可得的地方，也還能吻她，所以我不管她想和我拉開距離，我又一次按住了她的頭，堵住了她的雙唇。

　　「……唔、」

　　白金同學說分手，我並沒有說，更沒有答應。
　　直到她狠下心來咬了我的舌頭。
　　放開她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要哭了。
　　那個不怎麼會哭的白金同學，一副我欺負她的模樣，不像是在看戀人的模樣，而是看著壞人的模樣。
　　我才想哭。

　　「冰川同學……太喜歡……我了……」
　　「……」

　　是我沒有想過的答案。

　　「不能……圍著我轉……」

　　她本來要哭的雙眼，淚水又退了回去，只留我一個人覺得眼眶痛。

　　「那麼……堅強的……冰川同學……都因為我……會哭了……」

　　白金同學沒有看著我的眼睛，她微微垂下了頭，視線或許是落在我的領結上，但是她的手伸上來輕輕碰到了我的眼角。
　　因為以為她要幫我接住眼淚，還是沒能忍住。

　　「……我從來就不覺得自己堅強。」

　　從來就沒有。
　　白金同學才是我認為最堅強的人。

　　「妳不能……這麼……喜歡我……」

　　她說的話，又陷入了迴圈，只想讓我別那麼喜歡她。
　　她是否沒想過，在我聽來卻只是──她沒那麼喜歡我。

　　「……我知道了、知道了。」

　　握住她的手腕讓她的手指離開我的臉，我沒能繼續看著她的臉，和她分開了。
　　我去拿起了自己的書包、吉他，還有直傘，吞口水才讓人發現喉嚨好痛，等到她走了過來我才打開門。
　　她還是和我一起撐傘離開了學校，我忍不住勾住她的腰，讓她靠過來一點，她又沒有抗拒了。
　　白金同學或許察覺到了我的心情，所以特地讓我把今天當成最後一天。

05

　　我算是明白她為什麼要和我分手了。
　　我看著她卻沒能把她看得透徹，而她連我的內心深處都窺探過了。
　　和她交往了以後，她變成了我內心天平最有份量的那個人，難道錯了嗎？
　　我的世界圍著她轉，也錯了嗎？
　　或許是錯了吧……
　　夜深人靜而她卻不在身邊的時候，總是想著她所以有點失眠，明明去了學校就能見到的，而且也確認過關係，卻還是那麼不安。
　　我確實是太喜歡白金同學了。
　　那麼她難道是在說，我只要沒那麼喜歡她，我們就能復合嗎？
　　如果我沒那麼喜歡她，我……為什麼還要跟她交往？
　　白金同學，或許真的沒那麼喜歡我吧，寧願和我分開──逼著自己接受這個事實，我試著讓自己沉住氣，換個角度想，或許她想要我給她的是「自由」？但我又……奪走過嗎？
　　果然還是不明白吧。
　　可能她只是，膩了吧。
　　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如果有一方無法再持續了，那就是這種結局了。
　　我還是很喜歡她，所以我會聽她的。

06

　　我們變回了普通同學、學生會同事、樂團夥伴，不再有以往那些過於親密的交集，也不會刻意去打擾她，她當然也不會來打擾我，從來就不曾。
　　生活像是缺了點什麼，感覺內心被掏空了一半。
　　我還是想著她，想著我能牽起她的手、擁抱她、親吻她，觸碰她的身體，和她又度過一個微熱的夜晚。
　　我根本就辦不到不去喜歡她。
　　一個星期即將過去，我又懦弱了起來，想著除非從她嘴裡聽見她不喜歡我了，否則我再也無法放下。

　　「冰、冰川同學……？」

　　不用看見我的假日，她肯定在打開門後看見是我而很害怕吧。
　　白金同學沒有讓我離開，她退了一步讓我走進屋子裡，然後我就擅自來到了她的房間。
　　我站在她的電腦旁邊盯著她默默走進來，有點膽怯地關上了門，於是我走了過去把門鎖了起來，門和我之間，還有一個她。
　　我放開了手把，雙手在她背後還住了她，她沒有避開我的吻所以我親了上去。
　　不是最後一次那樣，一動也不動，她的唇瓣緩緩和我摩擦了起來，偷偷睜開眼看見的是閉著眼的她。
　　所以我又毫不猶豫地伸出了舌頭，只不過一個星期沒聽見的聲音，讓耳朵立刻麻了起來。
　　但是指尖的神經還是有點疼痛，越是把她抱緊就越是抽痛，身體熱得很不舒服。
　　我放開了她又立刻吻了上去，她的手總算纏住了我的脖子，這讓人有點不高興，所以我又放開了她。

　　「妳喜歡我嗎？」

　　我將她拉離了門前靠近床邊，激情熱吻以後，最痛的還是我的眼眶。
　　白金同學看了我的眼睛，她沒有回答我。

　　「我喜歡妳，我根本沒辦法不喜歡妳。」

　　我最後的理性是沒有把她壓到床上，就只是按住她的雙肩，而她還是什麼也沒說。

　　「我的世界……圍著妳轉又有什麼不好？」

　　妳不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嗎？

　　「妳說話啊……燐子。」

　　我還是把她壓到了床上，她只是握住了我的手背，然後把我拉了下來，讓我躺在她身邊。
　　說好上了大學要一起住的，不會實現了嗎？
　　曾經幻想著每天都能和她面對面說早安、晚安，我出門了、路上小心，偶爾和她一起下廚，哪裡也不用去，就在屬於我們的小窩約會。
　　是啊，戀愛使我思考的只剩下這些事情。

　　「如果冰川同學……接受的話……那就好……」
　　「欸？」

　　她終於說話了，只是我又聽不懂了，是接受哪一件事？

　　「我變成冰川同學的……軟肋……」

　　我的手指被她拉到了嘴唇邊，我忍不住將臉直接湊了過去。

　　「那不是，最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難道我就不是她的嗎？

　　「是的哦……」

　　彷彿她是回答了我心裡的那個問題，我愣了一下，只是把臉貼上了她的額頭，沒有吻她。

　　「妳還要和我一起考大學嗎？」
　　「嗯……」
　　「還會想和我一起住嗎？」
　　「嗯……」
　　「還喜歡我嗎？」
　　「嗯。」

　　比剛剛都還肯定的語氣，令我不禁對她眨了眨眼，她笑了。

　　「那妳……還要和我交往嗎？」

　　我才意識到了在分手狀態下，我一直在強吻她，有點不好意思地退開，把臉埋在她的棉被裡，也是害怕聽到答案。

　　「如果冰川同學不害怕……有一天……我們迷失了……」
　　「……」

　　我緩緩把頭轉了回來，白金同學對著我笑的眼神，總是像帶了點迷茫的感覺。

　　「那就一起迷失吧。」

　　我們之中總有一個人，會帶著對方回來的。
　　得到了本來就不該有任何迷惘的答案，我安心地鬆了一口氣，對她笑了一下後就覺得很委屈地哭了出來。
　　就是這麼哭笑不得。
　　我的戀人只是因為我太喜歡她了，所以要和我分手。
　　那還不是因為我發現她太喜歡我了，我才想更喜歡她。

　　「冰川同學……哭的樣子……不太喜歡……」
　　「……」
　　「但是很可愛……」

　　我以後會克制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