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卡莉莎】Belong To You

01

　　「銘謝惠顧──」

　　幫店裡的最後一個客人結完帳之後，我看了一下螢幕上的時間，已經超過十五分鐘了，摩卡的休息時間應該結束了，不過她還沒有出來，不曉得是沒注意時間還是怎麼了，畢竟是新人，一不小心就會忘掉呢。
　　姑且休息室裡看得見店裡的所有監控螢幕，也覺得應該暫時不會再有客人進來吧……我就趕緊走進了休息室打算叫她，不過沒有把門關上，這樣才聽得見客人進來的聲音。
　　雖然讓摩卡多休息一點也沒關係，休息時間可是有暫停計算時數的，我想摩卡應該更願意站在櫃台發呆多賺一點錢也不會在沒客人的時候打卡休息去發呆吧？
　　但是當我打開休息室的門的時候，看見的那一幕令我全身的神經都在命令自己放輕一點，我就下意識偷偷摸摸地溜了進來。
　　摩卡趴在桌上睡覺呢，她的側臉露在外面，臉邊的頭髮稍微蓋住了她的半張臉，看著她身體的起伏，呼吸很均勻，明明只是十五分鐘的休息，怎麼就睡得這麼香甜呢？
　　害得我都不忍心叫醒她了。
　　可是──
　　醒著的時候就是愛睡的臉，現在真的睡著了，怎麼會變得這麼可愛呢？
　　我悄悄地靠近摩卡，想戳戳看她看起來跟嬰兒一樣柔嫩的臉蛋，卻在手快碰到的時候因為嚇到所以整個人像是被石化了一樣。

　　「莉莎姊……」

　　摩卡軟綿綿的聲音叫著我的名字，真的嚇到人了，但是她並沒有睜開眼睛，呼吸也還很均勻，是夢話？
　　除了不忍心把這樣的她叫醒來，也還想聽聽看她會不會說別的夢話，我吞了口口水，輕輕碰到了她的臉頰，將她細細的髮絲掀了起來緩緩放到耳後，再仔細凝視著她精緻的臉蛋。
　　……果然很可愛呢。
　　大概就像那些看見小嬰兒會想親一口的大人們一樣，我的心裡也萌生了這個念頭，彎下腰緩緩靠近、再靠近之後，卻發現自己的心跳幾乎在耳膜裡遮住了所有聲音，就是那一瞬間才發現自己究竟想著要做什麼，卻也不是害羞、不是罪惡感，只是忽然又平淡了下來。

　　「摩卡。」

　　我在她耳邊輕輕呼喚了她的名字，她整個人才震了一下，我也收回了自己的手，看著她一邊揉眼睛一邊從桌上爬起來。

　　「休息時間過囉。」
　　「啊……對不起……」

　　真的像是剛睡醒，我沒有說的話都沒想到她是在哪裡睡覺的，立刻擺出了真的很抱歉的表情並站了起來。

　　「沒關係，去打卡上班吧！」
　　「好唷。」

　　摩卡打卡了以後，換我打卡休息，看她出去並關上門後，我就留在裡面休息。
　　以防萬一先用手機設定了鬧鈴，然後就坐上了摩卡剛剛坐的位置，她剛剛趴過的桌面也還溫溫的，我用了同一個姿勢趴上去，頭就壓在右手手臂上，左手緩緩從桌邊伸了上來，摸了摸自己已經被吃到沒有剩下唇膏觸感的嘴唇。
　　果然還是想親下去呢，雖然只是想親親她柔軟的臉頰而已。
　　所以稍微幻想了一下，之後摩卡也在休息時間睡著的話──但終究只是幻想呢，這次之後，摩卡每一次進到休息時間都有像我一樣設鬧鈴，再也沒有超過休息時間也沒有走出來的小失誤了，畢竟是工作啊。
　　就只是，有那麼一點點覺得可惜而已呢。

02

　　所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有些事情，習慣了以後，就不曾去想過「為什麼」了，好像一切都變得那麼理所當然。
　　一開始呢，只是覺得來了個很有個性的工讀生，整個春假和她一起值了幾個班，稍微習慣了以後，忽然發現她是自己的學妹，在她身上感到的親切感又多了幾分。
　　我和任何人都是想著要好好相處的，沒有過於親近、也不會過於疏遠，只是確實有人在我的心裡比較特別，那有什麼辦法呢？我覺得和一個人認識的時間長短，是無法被忽視的。
　　也不只是這一點點原因吧？
　　友希那本來就是我小時候最好的朋友，因為就住在隔壁，上的幼稚園、小學、國中高中也都一模一樣，就是因為有了這些相處時間，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就是個筆直看著眼前目標、不會去放眼在周圍瑣碎小事的人，我很尊敬為了目標不斷提升自己的她，因為我就算對一件事情有興趣，也不會賭上一切去努力呀……
　　也是因為友希那只看著目標前進吧？身為好朋友當然想要好好支持她，才接著發現她有許多生活上的「小事」都做不好，所以就想著要幫助她，反正我也很喜歡照顧人，而且我有這個能力的話，不做就太浪費啦，還可以在離友希那最近的地方看著她達成目標。
　　但是呢，友希那不管怎麼樣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像家人一樣的存在，確實她的地位在我心裡不會有任何「朋友」可以動搖，如果有人問我最好的朋友是誰，我可以保證，就算出了社會，過了五年、十年，她又再次疏遠我、或是我在大學交到了形影不離的摯友，我也還是會回答「友希那」的。
　　可能因為是這樣吧。
　　總是在樂團的問題上被紗夜認為我在包庇友希那，那是因為我知道她不太會說話，也不喜歡說明，但是她就算做錯了，也會彌補回來的。
　　又或是被其他朋友誤認為我只是在追著友希那不放，那是她們不了解友希那，也沒有好好看著我們，我跟她是並肩行走的，她沒有把我對她的幫助當作理所當然。
　　再來是被新認識的人以為我無法再跟其他人成為好朋友，所以對我也只有最淺的交集，並不是那樣的，因為就只是發現了這個人沒有想和我深入交流，所以我也這麼回應了而已。
　　因此當我發現有人也會在見到我以外的時間思考我的事情的時候，我是很開心的。
　　但她卻是想著我為什麼不把煩惱告訴她……怎麼就被發現了我當時也有煩惱呢？
　　不過說得也是呀，事後發現的話，肯定很在意的吧。
　　明明人家都告訴我她的煩惱了，我卻沒有像她對我一樣對待她，大概就是習慣了吧，不去麻煩別人。
　　而且摩卡，還是笑著比較好看呢，睡著毫無防備的臉我也很喜歡。
　　因為煩惱所以稍微變得沒表情的模樣，讓人很容易就想到了失去笑容的友希那。
　　我喜歡她們的笑容，所以，我就只是想讓她們露出笑容而已。
　　就只是這麼簡單而已，沒有太複雜的原因，所以我當然也不願意把自己的煩惱帶給她們。
　　但怎麼樣都沒想到，這麼做才是讓她最煩惱的。

03

　　摩卡扶著我的腳幫我冰敷，就像是在幫灰姑娘穿上玻璃鞋的王子一樣，只可惜她的眼角有一點紅紅的，與其說是讓人心動、不如說是讓人心疼。
　　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那種話，也沒想過會有人對我說那種話，所以被說了的話，倒是想問問她。

　　「妳想在我心裡成為什麼樣的特別呢？」

　　摩卡瞪大眼睛看著我但卻回答不出來──明明是她提出來的。
　　只是她的手還握著我的腳，我才發現她好像在顫抖，所以我去把冰袋拿到了旁邊，握住了她剛剛拿著冰袋的手，這不是都要凍傷了嗎？
　　好冰的手，所以我就搓揉了一下，但是摩卡這就又垂下了頭。

　　「吼，摩卡……」

　　明明也不是問什麼奇怪的問題，想去回應她的期待，她卻不告訴我。

　　「想成為莉莎姊的摩卡咖啡──」
　　「……」

　　結果她最後低著頭回答了我這個胡鬧的答案，我不禁就用力地捏了她的手掌。

　　「痛、痛痛，莉莎姊，就算是小摩卡也會痛的哦。」
　　「知道就好！」

　　也不是真的因為這種答案所以不開心，就是有點不愉快地放開了摩卡的手，但是臉頰卻熱得讓我也不好意思看向摩卡了。
　　摩卡剛剛的意思不就是成為我的摩卡嗎……什麼啦？她在說什麼啦……

　　「莉莎姊，我今天真的要住下來嗎？」

　　所以聽見摩卡又開口、甚至還是問這種問題的時候，我的心情又冷了，雖然這個問題，背後其實沒有太多的小心思。
　　因為摩卡今天只是來探望我，本來就不會想到我會叫她住下來，她什麼都沒準備，睡衣還得穿我的──尺寸應該是很合的，說不定她今晚其實還有其他安排，所以，就只是個很普通的問題而已。

　　「……我想要摩卡住下來，不過不方便的話就再找時間吧？」

　　今天不行，還有其他日子可以，例如明天、例如後天，或是假日來住兩天……
　　啊哈哈，明明很想要摩卡今天住下來的，卻沒辦法好好堅持，難為情地再次別過頭，卻在下一秒，被站起來的摩卡闖進了我的視線。

　　「可以唷，今日事今日畢。」
　　「欸？」

　　得到了理想的回答卻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訝異地抬起了頭，發現還是摩卡那張微笑的臉，雖然臉頰有臉燙，但還是跟著笑了出來。

　　「莉莎姊要借我睡衣唷。」
　　「嘿嘿，給摩卡挑一件最可愛的。」
　　「那還真是期待呢。」

　　不知道會不會願意穿上動物裝呢，摩卡。

　　「有機可趁──」
　　「唔！摩、摩卡！」

　　在我幻想著摩卡穿動物裝睡衣的時候，她又把旁邊的冰袋拿了起來往我的腳上敷，嚇了我一跳。
　　剛剛說摩卡像是拿著玻璃鞋要幫灰姑娘套上去的王子一樣，或許剛剛那還不是吧。
　　像現在這樣溫柔地捧著我的腳，一心一意地盯著我受傷的地方的摩卡，才真的讓人覺得心動了。

　　「那個啊，摩卡。」
　　「嗯哼？」

　　只是只有我一個人害羞就太不公平了，所以也想耍耍摩卡呢。

　　「要一起洗澡嗎？」

　　剛剛扶著我的腳的手絕對抖了一下，絕對抖了一下！

　　「好哇。」

　　果然不會答應的嘛。
　　……欸？

　　「……嘿！？」

04

　　『噗嚕噗嚕噗嚕』

　　明知道這樣對下一個要泡澡的人很不好，還是把半張臉埋進了水裡吐出了泡泡，把整個身體浸在熱水裡就不會覺得是自己身體主動發燙的了，不過泡太久的話我的腳和手扭到的地方又要更腫了，只是稍微讓其他地方放鬆一下而已。

　　『噗嚕噗嚕噗嚕』

　　什麼嘛。
　　雖然是開玩笑問的，想說如果真的成了就成了，沒有的話也只是個玩笑，卻還是被摩卡反過來惡作劇了，答應我之後才說開玩笑的……那句話是我想說的。
　　其實兩個女孩子一起洗澡也沒什麼的呀。
　　還可以節省一些時間……又沒有什麼好害羞的。
　　要是現在的我說出這句話，那還真是沒有說服力呢。
　　我可能是有一點私心的吧。
　　想看看摩卡的身材……之類的，嗯，純粹就只是以時尚的角度去看而已，摩卡的體型好像一直都保持得不錯，雖然在便利商店換制服的時候也不是沒看過，但是我們都是先穿上褲子再脫下裙子，穿回裙子的時候也是一樣，上衣的話才沒有人會只穿一件內衣在裡面呢……
　　所以平常換衣服頂多就只能看見前面跟後面的曲線而已，雖然要是抱上去的話也能用摸的明白吧？但我實在是沒有那種嗜好呢，又不是做衣服的人。
　　說是這麼說，摩卡的話，好像有點想抱抱看呢。
　　啊啊啊──真是的，我都在想些什麼啦！
　　都是摩卡害的啦……突然說什麼成為不了在我心裡特別的人……到底是怎麼樣的特別？如果只是吃友希那的醋，只能說確實也不會變得跟友希那一樣特別……不過友希那並非什麼「最特別」，而是她的存在對我來說理所當然，所以不管跟誰比都是比較特別的。
　　每個人在我心裡的地位都不一樣，不能這樣去衡量的。
　　像是如果想要討論衣服，在腦海裡先冒出來的就是燐子或是緋瑪麗，還有比較難見到面的彩，不過果然還是有一個人獨占吧？燐子在這一方面就成為了我的特別呢。
　　摩卡……因為知道是摩卡的名字，從來不會想著要去開玩笑的，不過果然還是會讓人聯想到咖啡吧……
　　所以她說的那句──想成為莉莎姊的摩卡咖啡……
　　如果把她當作咖啡，然後是我的……那就真的……是在說我一個人的摩卡吧？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還是就只是摩卡在開玩笑，我自己又想太多了？
　　不過摩卡可是躲了我躲了一個星期，原因是因為無法成為自己特別的人而感到難過，所以就想避開我……等等……這個……這──這種行為模式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呢？

　　「莉莎姊──？」
　　「呀！？」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浴室外突然傳出了摩卡的聲音，嚇得我在浴缸裡摀住了自己的胸口，即使摩卡根本沒有打算進來。

　　「莉莎姊媽媽說妳平常沒洗這麼久所以讓小摩卡來關心一下，莉莎姊的手腳沒有因為碰熱水更痛了吧？」

　　我就聽著她可愛又悠長的聲音在浴室門外詢問我，完全不敢亂動來製造任何水聲，明明摩卡沒有進來，我還一直抱胸壓低身體在浴缸裡。

　　「沒、沒有，沒事，我這就出去了！」

　　然後對著水面倒影裡的自己大喊。

　　「那小摩卡就在外面等啦。」
　　「欸！？」

　　為什麼要在外面等我啦？那豈不是會先看見裹著浴巾的我嗎！

　　「開玩笑的。」
　　「摩卡！真是……」

　　總覺得從剛剛接完電話之後，就一直被摩卡耍得團團轉呢。
　　接著我就聽見了離開的腳步聲，不過剛剛真的是完全沒有聽見來的腳步聲，看來我真的很專注在思考上吧，都不知道過了多久。

　　「唉……」

　　一邊嘆氣一邊扶著浴缸的邊緣要從浴缸裡爬出去，大概是保持同一個姿勢太久了，一瞬間動起來，腳踝痛得要命，差點就叫了出來，還好我忍住了，不然我都能想像有人開門衝進來了，哈哈哈……
　　不過，真的是很痛呢，久站是不行的吧？打工都要排掉了，要是今天不把摩卡留下來，還真不知道下一次和她獨處是什麼時候了。
　　也不是說非得今天晚上談出什麼結論，我可能就只是──因為很久……也只是一個星期而已，一個星期沒跟摩卡說話，所以想聽聽她的聲音，看見她的人，才把她留下來。
　　不知道摩卡究竟會想跟我說什麼呢。

05

　　裹著浴巾走出浴室在外面也關著門的洗衣間換上了睡衣後，我就包著頭髮緩緩走回了房間，這時候就會有點想抱怨為什麼浴室是在一樓呢。
　　走回房間之後，發現摩卡拿著一本東西坐在我的書桌前很認真地翻閱，我稍微靠近發現她在看什麼之後，也不顧腳痛，立刻就衝了過去。

　　「摩卡……！」

　　然後搶走了她在看的那本……相簿！
　　雖然去洗澡的時候確實沒有規定她不准亂看我的房間──不如說我以為沒有什麼被看到會很在意的東西，沒想到她居然找到了相簿！

　　「……對不起。」

　　然而摩卡卻有點認真地向我道歉了，發現她是看著我的腳道歉的之後，連自己也有了點罪惡感。

　　「莉莎姊。」
　　「欸！？」

　　一把相簿放回桌上，摩卡忽然就往我身上抱了過來，但她並不是往我懷裡鑽，稍微冷靜一點後發現她就只像是在支撐我一樣扶住我而已。
　　也因為這樣，我就稍微向前傾靠住了摩卡，放鬆了受傷的那隻腳。
　　我發現她刻意避開了我的胸口，特意低頭往我的肚子埋，就這麼抱緊了我。
　　才想說原來摩卡也會害羞──

　　「莉莎姊真好聞的說。」
　　「……待會摩卡也會是這個味道喔。」

　　就又先被將了一軍。

　　「好啦，快點去洗澡啦。」

　　不過我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害羞到腦袋當機呢，摩卡又不是第一個說我身上味道很好聞的人。

　　「是──」

　　接著她才放開我的身體，從椅子上站起來之後就一副讓我坐下去的表情，反正本來就是要坐在這裡護理一下的，我就坐下來了。

　　「小摩卡很快就洗好了，回來幫莉莎姊吹頭髮喔。」
　　「欸？不、不用啦，慢慢洗就好了……」
　　「不行，莉莎姊要等我唷。」
　　「……好啦。」

　　大概是顧慮到了我有一隻手扭傷，不太好一直舉著手或是用頭髮，摩卡才會這樣說的，卻也覺得她今天比平常都還要強硬了一點，不自覺就都順著她了。
　　目送摩卡拿著睡衣離開房間後，我就轉了回來看著書桌，因為相簿就擺在那，我也忍不住翻開了隨便一頁。
　　這些都是我小時候的相片，也因為是小時候的，難免……也都會有友希那的身影。
　　摩卡她剛剛是用什麼心情在看這些相片的？說起來也可能間接在友希那不知道的時候把她小時候的情報賣掉了……小時候的友希那跟現在的友希那差很多吧？不曉得摩卡看見之後是什麼感想呢。
　　如果她有發現就是因為友希那變成了讓人擔心的模樣，而我只是想讓友希那能夠和以前一樣無憂無慮地綻放笑容就好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相簿果然還是藏起來好了，太害羞了吧！我也不是這麼想把友希那賣掉呀！
　　要是哪天她發現自己的情報外流而且是從蘭口中聽見的，那她就會想到我……可能就會變成友希那不理我了吧？那還真是可怕……快點把相簿藏起來吧。
　　把相簿塞回去之後，才發現好像有點不公平呢，我是不是也要跟摩卡要一些她小時候的照片呢？
　　那我是不是……也要去住一下摩卡的家，偷偷把相簿翻出來呢？
　　不過我想，恐怕也會看見一堆蘭她們的照片吧？
　　說起來──
　　那蘭對摩卡來說又是什麼呢？平常跟她聊友希那的時候，摩卡不也是跟我聊蘭的事情嗎？
　　想要在我心裡成為特別的摩卡，對我又是……怎麼想的呢？

06

　　摩卡就如她說的，洗澡洗得很快，立刻就回來了，看見她拿著毛巾在頭上一邊搓揉自己的頭髮一邊走進房間，還有那套非常合身的動物睡衣，難得又有了那種「想要抱、親嬰兒」的衝動了。

　　「摩卡，真合身呢？」

　　盯著她慢慢往我這裡走過來，一半是真心誇獎、另一半是想要逗逗她，不過摩卡卻對我露出了同樣是惡作劇的笑容。

　　「莉莎姊有這種衣服就代表平常也會穿呢。」
　　「啊……」

　　不過很可愛，穿了又沒什麼！

　　「小摩卡今天就當莉莎姊的白熊熊……唔，莉、莉莎姊……」

　　忍不住在她又要開玩笑之前先伸手去搶過她頭上的毛巾幫她擦頭髮讓她好好記取一下教訓，只是沒記取教訓的好像是我。

　　「嘶……」

　　想弄摩卡就忘記了我的手還在痛，她一聽見我嘶了這麼一聲後就又搶回了毛巾，頭髮是還沒全乾又凌亂的模樣，她就用一隻手抓著毛巾並撐在桌面上盯著我，另一隻手抓住了我受傷的手。
　　明明是美少女……為什麼會讓人不敢盯著她看呢。

　　「……摩卡？」

　　所以我有點難為情地別過了頭，摩卡卻什麼也沒說，把我的手放開了之後，就只是去拿掉了我包著頭髮的毛巾，站在我面前就開始幫我擦了起來。
　　視線的正前方就是摩卡的胸口和腹部之間，稍微再往前一點就能躺進去了，卻讓人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她一直沒說話，就是幫我擦頭髮，力度拿捏得剛剛好，讓人不自覺就放鬆了，但是遮住眼睛的髮絲時而往旁邊退開的時候，看見摩卡的身體，就讓人又緊繃了起來。
　　終於記得要呼吸的時候，真的是……很好聞呢，原來自己用的東西被別人聞到是這種感覺呀……

　　「……！？」

　　不知道摩卡是不是故意的，她的身體直接往我的臉貼了上來，在我背後幫我細細搓到了髮尾，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被她放開了，我就看著她把那條毛巾放到了她肩上。

　　「莉莎姊的吹風機在……嘿嘿，看到了。」

　　我只顧著想讓臉頰上麻痺的感覺停下來，摩卡剛剛就算真的在問我，我也回答不出來，就盯著她去把吹風機拿過來並插上插頭。
　　本來以為要先幫我吹頭髮的，沒想到是先粗暴地隨便吹了吹她的短髮，吹完卻沒有想像中的那樣狂亂，她用單手稍微整理了一下後就又靠近了我開始幫我吹頭髮。
　　和剛剛一樣，摩卡的動作很溫柔，明明讓我看到了她是怎麼對待自己的，卻像是怕把我頭皮吹痛，她的手掌覆在我的頭皮上吹著髮絲，就像被她輕輕撫摸著頭，我果然還是忍不住了。
　　稍微抬起手抱住了摩卡的身體，就這麼把臉埋進她的胸口，身體感受得到心臟比平常還快的躍動，還好吹風機的聲音蓋過了一切。
　　話說……說的也是呀……摩卡的衣服剛剛肯定都拿去洗了，畢竟她又沒有帶換洗衣物來我家，所以說……那個……睡衣底下就什麼都沒穿了嗎？
　　家裡怎麼就沒有準備免洗的呢……

　　「莉莎姊？」

　　沒過太久，吹風機的聲音消失了，可是我完全沒有想放開手的意思。

　　「莉莎姊，變態。」
　　「欸！？才不是！？」

　　結果聽到摩卡這麼說，我還真是嚇得放開了手，立刻和她拉開了距離，把雙手舉在空中表示清白，剛剛明明就只是抱著她而已。
　　誰知道摩卡又是那張惡作劇的臉，不過好像有點粉紅色，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剛洗好澡所以還粉嫩粉嫩的──

　　「可以的唷。」
　　「……什麼東西可以啦！」

　　我想我大概比摩卡還紅吧。
　　到底什麼東西可以啦！吼！摩卡！真是……

　　「可以吃麵包嘛？」
　　「……可以啦！」

　　真是完全不想再看向摩卡的臉，聽到她偷偷笑的聲音，我就有點難為情地站起來去抽回她肩上和桌上的毛巾並掛了起來。
　　等我掛好的時候，她已經從書包拿出麵包拆開包裝像個小動物躺在我的懶人沙發上吃了，明明穿著白熊裝的說。
　　背著摩卡，我輕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發燙的臉頰，剛剛抱著的觸感都還留在臉上，又不是沒抱過人……為什麼會有點不捨呢？

　　「真像個笨蛋……」

　　下意識就脫口而出了，聽見自己的聲音時嚇得伸手摀住了嘴，好險後面並沒有傳來吃麵包以外的聲音。
　　最後我稍微看了摩卡一眼就走出了房間，出去給她拿了一組爸媽出去旅行帶回來的牙刷組，回來放到了我的桌上後，我就躺上了床。
　　整個房間裡就剩下塑膠袋微微折到的聲音，發出更大的聲音時我就知道是摩卡吃完了，她把塑膠袋丟到了垃圾桶後，和我說了一聲她去刷牙就離開了房間。
　　在她離開的時候我稍微閉上眼睛休息了一下，空氣忽然都變得那麼寂寞，好像這間房間本來就該是兩個人一樣，不敢把眼睛睜開，睜開就會發現是一個人了。
　　但是聽見她回來的腳步聲，卻是害羞得不敢睜開眼，直到我發現她的腳步聲就停在我床邊，我才緩緩睜開了眼，迎面而來的就是摩卡由上往下俯視著我的疑惑表情。
　　我也正在想她為什麼看起來有點困惑，她才緩緩開口。

　　「莉莎姊，我睡哪裡呢？」
　　「睡……欸？」

　　直到現在才發現我沒有去拿來客用的床鋪，好像從頭到尾都認為摩卡要跟我一起睡一樣，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然後我自己還躺在床的正中央，感覺隨時都能睡著，也不打算留一個位置給人。
　　所以我稍微往牆壁那邊挪了一下身體，把棉被掀開來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本來以為會聽到她說「那小摩卡就恭敬不如從命啦」一邊爬上床然後硬要擠過來，沒想到只是看見在床邊彎著腰的摩卡慢慢臉紅。

　　「莉莎姊不可以偷襲我哦。」

　　像是要緩解自己的害羞一樣，摩卡又開了玩笑，我就看著她鑽進了棉被裡，不過這句話確實當玩笑就好了呢。

　　「那倒是還滿想的哦。」

　　然後就伸手按掉了牆上的電燈開關，假裝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好好平躺看著慢慢出現形狀的天花板。
　　所以──要不要偷襲好呢？

07

　　結果和摩卡度過了一個非常平靜的夜晚，明明是把人家留下來說話的，我們卻沒說什麼話。
　　而且我們躺上床的時間很早，反正預定都因為自己突然受傷所以取消了，回家之後當然是寫了作業並複習明天要考的範圍，我早就沒事做了，本來以為摩卡會讀書之類的，也沒想到她是直接來問我要睡哪裡，就爬上床了。
　　她剛上床的時候我們就只是靜靜地躺在一起，呼吸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同調了，因為也不是雙人床，平放著的手稍微動一下小拇指就能夠勾到摩卡的手指，我輕輕碰了一下她，她也沒有避開，那我就再用無名指靠了過去，她的手就翻了過來，在已經足夠溫暖的棉被裡把手疊在了一起。
　　摩卡的頭稍微靠過來的瞬間，自己又忘記了呼吸，想到這點小動靜絕對會被發現，我就又大口吸起了氣。
　　有那麼一瞬間，想著既然都牽手了，也不用屈就自己一定要擠在邊邊給摩卡留一個大空位吧──便稍微伸腳往她的腳靠了過去，卻是她的腳趾輕輕擦過了我的腳背，彷彿電流一般的感覺就這麼從腳竄到了頭頂。
　　啊哈哈……忍不住了啦，旁邊有這麼可愛的白熊，還不抱下去嗎？
　　所以我最後就轉身抱住了摩卡，不會顯得床很擠，她也沒有任何抗議，靠過去的臉稍微被她的髮絲弄得發癢，所以我就往她的肩上埋。
　　有一種暖暖的情緒從胸口往全身擴散開來，我把它稱作了「安心」，明明是安心，自己的心跳卻比平時還快，但也覺得好像就能這樣入眠。
　　摩卡一動也不動，就只是任憑我這樣抱著她、握著她的手，靠在她肩上。
　　好像都是那麼理所當然一樣。
　　吶，摩卡，「特別」是什麼呢？
　　是一定去定義的事情嗎？
　　摩卡究竟想要我對她怎麼樣、又是怎麼看我的，都在漸漸變得恍惚的意識中，忘記了詢問。
　　好像夢裡問了很多次，醒來卻發現原來剛剛那是夢，唯一不是夢便是被我抱著的體溫，一整個夜晚，摩卡都沒有翻身，就這樣成為了我的抱枕。
　　如果說我還會對誰這樣……那可真沒有囉？
　　這個答案就留在心底，因為她也沒有再問我了。
　　我想摩卡也已經知道答案了吧。
　　沉默地、平穩地度過了一個夜晚，早上聽見鬧鐘響的時候，彷彿我們同居了很久一樣，我推了推摩卡的身體讓她先起床，她就一臉不情願又很想睡的臉，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軟綿綿地和我說了句「莉莎姊早安」。

　　「早安，摩卡。」

　　明明只是一句早安，才發現說出口也能那麼開心。
　　看著她整晚都保持同一個姿勢卻亂翹的頭髮，看不過去的我也爬了起來，就伸手幫她抓了抓頭髮，觸感好到連弄整齊之後都忘記停手了。
　　大概是頭腦這時候才清醒過來，摩卡忽然抓住了我受傷的那隻手，瞪大眼睛看著我，我也忽然有點尷尬就想別過視線，不過摩卡卻只是把我的手溫柔地放回了棉被上，然後又對我笑了出來，不過這個笑跟惡作劇有點不一樣。

　　「莉莎姊的頭髮也很亂哦。」
　　「吼……摩卡！」

　　就只是很好笑的笑而已，真是的，所以我又伸手去把她的頭髮弄亂了，她就趕緊爬下了床躲開我，我看著她拿牙刷離開了房間後，我才慢慢下床。
　　昨天有擦藥也有包著，腳還是會痛，一樣不能久站，今天也不能去打工了呢。
　　看著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房間，沒有拉開窗簾所以光線有點昏暗，昨晚的寂寞又跑回來了。
　　啊……今天出門去上課，下午回來，又只剩自己一個人了呢。
　　什麼啊，明明摩卡就只是來住一晚而已，就只是這樣而已……卻已經開始懷念抱著她睡的感覺了。
　　伸手摸了摸還有溫度的床單，看著自己的手和稍微調在枕頭上的銀色頭髮。
　　明明是單人床。

　　「哈哈……」

　　明明就近在咫尺。
　　也因為近在咫尺，我們……還需要改變什麼嗎？

08

　　我沒有去上班的那幾天，也被友希那和紗夜勒令不准在手還痛的時候碰貝斯，放學後我就一直窩在房間裡讀書或是想個歌詞，摩卡則是會在上班時間傳訊息跟我聊天，雖然很想責備她一下卻又捨不得，而且我還一直等著她有空的時間回覆我。
　　不超過一個禮拜，我的狀況就好了很多，恢復了原本的班表，也可以去參加樂團的練習了，只是我一出現，大家好像都用看到救星一樣的表情凝視著我，真讓人難為情呢。
　　我不在的時候，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啦……友希那又不會跟我分享，紗夜肯定也是不想讓我擔心所以都沒說什麼，反正我回來之後，大家的士氣好像更高了。
　　至於摩卡嗎……
　　真的是好不容易又見到面了。
　　那天離開我家之後，因為我不能隨便亂走，去到學校除了吃飯和上廁所，幾乎都待在教室裡，放學也慢慢走，都沒有碰到摩卡，就只有在聊天軟體上一直跟她聊天而已。
　　所以當我恢復班表的第一天，和她一起放學的時候，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看見摩卡就想笑呢。

　　「因為莉莎姊沒來，又沒有每個班都有人代替，小摩卡學會影分身了喔。」
　　「哈哈，什麼啦，妳明明還有時間跟我傳訊息？」
　　「那是希望莉莎姊早日回歸戰場的打氣哦。」
　　「我們的便利商店也沒有那麼忙吧！」
　　「莉莎姊不在就好多人跑來問我，莉莎姊呢──？」
　　「才沒有這樣的事情吧？」
　　「唔，是同事問的。」
　　「吼，摩卡。」

　　前往便利商店的途中，就像平常的我們，摩卡每說幾句話就逗得我想笑，她看見我笑就會跟著笑，好像在去打工之前就已經用盡體力了呢。
　　不過開始上班後，才發現摩卡其實並不是開玩笑，我不在的一個星期，確實有幾個班沒辦法臨時排人進來，就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特別是假日。
　　真是的，我不在的這幾天，摩卡怎麼變得這麼幹練啦？雖然之前就已經有模有樣了，現在居然不用我叫她去做什麼她就直接去做什麼了。
　　啊哈哈……雖然不太習慣，但是這樣的摩卡我也很喜歡呢。
　　大概也是因為摩卡比平時都還要賣力工作，認識她以後，三個季節過去了，上一次可是多久之前了──難得再次遇到了休息時間結束後她沒有從休息室出來。
　　和那天一樣，趁著最後一個客人離開之後，我開著休息室的門慢慢走了進去，又是側著頭趴在桌上睡覺的摩卡，唯一不一樣的就是──她的手機在旁邊震動，她卻毫無反應，所以我立刻走了過去關掉了鬧鈴。
　　是真的……沒醒來嗎？
　　已經不像第一次一樣，掀起她稍微蓋住臉的頭髮，一點也不需要猶豫，我摸著柔嫩的髮絲，將它們輕輕放到了摩卡的耳後。
　　只是心跳卻還是震得自己的耳朵都有點熱了起來。
　　看著那可愛的臉蛋，我緩緩把我的嘴唇貼了上去。

　　「唔……」

　　像是真的剛睡醒一樣的摩卡對我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了自己的臉頰，好像對臉頰上的觸感很訝異一樣。

　　「摩卡，休息時間過啦。」
　　「這樣啊……對不起。」
　　「不會啦……」

　　結果對於工作的愧疚感大於我親她的害羞嗎？摩卡就這樣有點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然後立刻去打卡回到店裡，我又像那次一樣換我在打卡機器上按了休息待在休息室了。
　　其實摩卡是很認真盡責的呢，我知道的呀，但為什麼有點失望呢？
　　就不會對我的吻來一點點……感想嗎？
　　像平常一樣的口吻對我說「莉莎姊怎麼可以偷親全世界最可愛的小摩卡，這樣要罰錢哦，也可以用麵包代替，我很好心吧」什麼的，結果只是一聲對不起……
　　啊咧？我到底在期待什麼呢？

　　「哈哈……」

　　只是休息一個星期，腦袋都不對勁了。
　　覺得自己變得有點愚蠢，就不自覺地趴在桌上左右晃著頭，突然發現桌上有一台手機，是摩卡的，她沒有拿走，也是這個時候，摩卡又開門走了進來，大概是來拿手機的，所以我就很順手地在桌上伸長手臂幫她拿了過來。
　　稍微從桌上爬起來並對著她伸出來的手交出手機後，就要趴回去的我忽然被摩卡搭上了肩膀。

　　「……」

　　屬於摩卡身上的香味一瞬間佔據了我的鼻腔，我的視線裡也只剩下她的臉，比臉頰還柔軟的觸感貼上了我的嘴唇。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休息室的門已經關上了，又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欸……！？」

　　整個臉頰後知後覺發燙了起來，我伸手捧住了自己的臉頰，下意識想要用手掌降溫卻只是更熱而已。
　　我就這麼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卻在手要碰到門把的瞬間又縮了回來，摀著臉轉過身靠在門上，最後慢慢坐了下來。

　　「什麼啦……」

　　摩卡這個笨蛋……
　　喜歡我的話，就好好說一次「喜歡」啦！

09

　　我的休息時間過了，我也沒有走出休息室，摩卡也沒有打算來叫我的感覺，我從剛剛就一直站在門口動也沒動。
　　雖然早就發現那個所謂的特別究竟是什麼了，但是事到如今……事到如今才再次被強調摩卡對我的想法。
　　僅僅只是來住了一個晚上而已，她離開房間之後我就很寂寞，她從我的床上起來我就很寂寞，回到家發現今天又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房間，我就很寂寞。
　　明明從以前到現在，都是我自己一個人住的房間。
　　所以一直等著摩卡的訊息，從那天起沒有中斷過我們的話題，想時時刻刻都和她保持聯絡、想知道她在做什麼，也想讓她知道我在做什麼。
　　有機會的話還想再抱著她、摸摸她的頭髮、戳戳她的臉頰，甚至親她的臉頰，卻沒有想過……會被親嘴。
　　但是……不討厭呢。
　　當然……不會討厭的呀。
　　想著要打開門走出去，心跳又漸漸加快了起來，我忍不住伸手按住了胸口，看著旁邊的打卡機器，發現自己的手都顫抖了起來，即使還是好好打了卡並伸手握住了手把。
　　打開門看見的就是正好看向這裡的摩卡。

　　「……」
　　「……」

　　好不容易恢復平常的臉頰又麻了起來，我稍微別過頭走出來關上了門，安安靜靜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偏偏這時候店裡一個客人都沒有，氣氛越來越奇怪了，總覺得摩卡站著的那一邊，身體都熱了起來，好像被熾熱的視線盯著一樣，但是偷偷瞄過去，她卻是看著前方的。
　　說點什麼呀，不說的話會被誤會討厭摩卡的。

　　「……莉莎姊。」
　　「欸、嘿！？」

　　沒想到摩卡會先開口，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的我不小心發出了奇怪的聲音，只是看見她拿著刷條碼機對著我，我就因為困惑而冷靜了下來。

　　「嗶──」
　　「摩、摩卡？」

　　明明在我身上按下刷條碼機也不可能刷出聲音的，摩卡卻特地自己發出了音效，覺得摩卡這個緩和氣氛的方式也太牽強，但還是因為她的努力所以稍微想笑。
　　卻在我差點笑出來之前──

　　「小摩卡喜歡的人怎麼刷不出價錢呢？」
　　「……」
　　『叮咚叮咚──』
　　「……！」
　　「歡臨──」

　　客人走進來的瞬間我下意識就蹲下躲在了櫃台裡面，摩卡卻還是好好地發出了招呼聲，雖然沒有說好。
　　啊啊，真是的……真是的。
　　我蹲在櫃台裡擺出一張埋怨的臉向上仰頭盯著摩卡，她只是有點含蓄地對我笑了一下，然後又別過頭把刷條碼機伸過來對著我的頭按了一下，在我要抓住她之前她又收了回去，因為客人來結帳了。
　　我就這樣蹲在櫃台後面等到客人走出去、便利商店的門又關上後才緩緩站了起來。

　　「摩卡。」

　　雖然心跳有點大聲，我都快聽不見自己有沒有說清楚了。

　　「嗯？」

　　我把裝出一臉游刃有餘的摩卡的手抓了過來，放到了前面結帳用的卡片感應機上。

　　「用摩卡支付就買得到了哦。」

　　然後──
　　禁止退貨哦。

END.

姑且是打算就這樣完結了
到最後才出現了喜歡這個詞….
想說我寫她們就是理所當然自然而然，用不著在那邊掙扎我喜歡他他喜不喜歡我ry

還有其實莉莎視角反而是沒有覺得自己讀懂摩卡啦www
就只是覺得她應該是那樣，但究竟是不是真的那樣，除非摩卡回答，不然莉莎自己也不知道答案XDD 造成了摩卡有被看穿的錯覺(X

然後我趕著寫其他東西所以寫得有點潦草真抱歉，只是這篇過後就是可以開始有甜甜的日常了的意思嗎，有空再寫別的路線(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