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友希】夢中情人【蘭生賀】

01

　　美竹さん就坐在我旁邊認真寫著歌詞，自然而然就讓人想抱上去，所以我湊過去抱住了她，她只是稍微側過頭對我露出了害羞的表情又繼續看著她的筆記本。
　　我把下顎放到了她的肩上，彼此都還穿著制服外套卻能感受到她的體溫，讓人有種安心的感覺，又不自覺抱緊了一點。
　　加上我的衣服，我們總共隔了四層以上的布料，還是可以明白是一副沒有贅肉的身體，也不至於太瘦，摸起來剛剛好，再往上一點就是她發育比我還要好的胸部，我便有點故意地往上抬了一點點，稍微碰到了她的下緣，這裡大概是布料最厚的地方卻還是能感受到她的柔軟。
　　美竹さん好像完全不在意我的這種舉動，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的吸引力輸給了她的筆記本，忽然覺得有點不開心，所以我就稍微轉頭吻了她的臉頰，她這才有了點反應。
　　她盯著我的眼睛，接著就有柔軟的觸感貼上了我的嘴唇，下意識就吐出了舌頭往她的嘴裡伸了進去，她終於放下了筆記本，身體轉過來抱住了我，我便開始和她擁吻了起來。

　　「……」

　　我睜開了眼睛。
　　看見的是熟悉的天花板，根據顏色好像還是清晨六點左右。
　　一清醒就又感受到了疲累，眼睛又立刻閉了起來，我往旁邊轉過身在棉被裡縮了縮身體。
　　忽然有一些畫面在腦裡播放了起來，我又轉過身平躺在床上，緩緩睜開了眼睛繼續盯著天花板。

　　「夢……」

　　剛剛做了個夢。
　　夢到了我和美竹さん在不知道的地方擁抱並接吻的樣子。
　　那個是美竹さん吧，應該沒錯的吧。
　　但是……怎麼會是美竹さん？
　　我又閉上了眼睛，又往另外一邊轉身再次縮起身體，夢裡那份甜甜的感覺忽然侵略的我的全身上下，讓人有點不知所措。
　　我並沒有……對美竹さん抱有那種想法，我和她也不是那種關係，在夢裡卻像交往很久的情侶一樣，隨便抱都可以。
　　發現那是一場夢也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總覺得那樣的夢讓人有點捨不得。
　　……談戀愛的感覺是那樣嗎？
　　接吻的感覺也好真實，明明沒有和任何人接吻過。
　　唯一有點奇怪的就是接吻的時候也能看見她的臉，我記不得她是閉著眼還是睜開眼的了，只知道我在和她接吻然後她在我面前，讓人明白這是夢。
　　但是夢裡的我和她是戀愛了嗎……
　　難道我比較喜歡女生嗎？
　　還偏偏是夢到了美竹さん？
　　而且那個美竹さん的感覺也好真實，好像她確實就會那樣反應。
　　不管怎麼說，夢裡抱著她的感覺好安心，彷彿真的抱過一樣，只要閉上眼就又能回憶那份感受。
　　只是這個夢好像該算在糟糕的範疇了吧？我夢到了只是普通後輩的美竹さん，還是個女性，我卻在夢裡和她交往又接吻，一切都那麼自然而然。
　　我對她應該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才對……應該，但我也不是很明白，要是有人要我說出和我比較熟絡的後輩的名字，也只有她一個人了。
　　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她就好了吧？
　　只不過就是做了一場夢，稍微體驗了戀愛的感覺，再睡一覺就會忘記了。

02

　　清晨醒來又睡回去之後，早上醒來和平常一樣打理，和莉莎一起出門去上學，途中聊著無聊的事情，進到教學大樓之前她說要去一趟社團就分開了，於是就一個人在換鞋子的地方遇到了美竹さん，看見她的瞬間忽然想起了清晨的夢。
　　我自己有點動搖了，和她對上眼的同時眼神游移了一下，才又看了回去。

　　「美竹さん，早安。」
　　「……早安。」

　　大概是因為我剛剛一瞬間的眼神游移，美竹さん看起來有點疑惑，不過她和我道完早安之後就離開了，畢竟我也沒什麼話跟她說，我緩緩換上了室內鞋，刻意和她拉開了一點時間才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果然，還是覺得那場夢有點讓人淪陷。
　　人的身體碰起來是那樣舒服的嗎？但是我並不是沒有碰過……
　　想知道真正的美竹さん抱起來的感覺了──想想而已。
　　當天就只有早上到校的時候遇到美竹さん，整天過了之後，其實我又忘記了那件事，直到晚上躺上床為止。

　　「啊……」

　　關掉電燈看不見天花板的輪廓的瞬間，我才想起了清晨的夢，那份溫暖的感覺在腦內擴散，身體卻有點空虛。
　　不禁在閉上眼之前，難得不像我自己，稍微期待了一下還能再做一樣的夢。
　　不過記得夢的內容，對我來說也是挺稀奇的，通常一覺到天亮，也不太會淺眠……既然是清晨醒來的也算是一覺到天亮，天亮前做了個夢吧。
　　那種現實體會不到的觸感，只在夢裡體驗也好，如果記得的話，也能運用那份感情來提升自己的歌，只要我還分得清現實和夢境。
　　……想太多了吧。
　　不過就是做了一場對我來說還算有趣的夢，總不會又夢到一樣的了。
　　所以我又閉上眼，安心進入了夢鄉──

　　「……湊さん。」
　　「美竹さん？」

　　我和美竹さん手牽著手走在路上，她轉過頭來害羞地叫了我的名字，不知道她想做什麼，所以我只是稍微呼喚了回去。

　　「……喜歡妳。」
　　「……！」

　　沒想到她會這麼對我說，我又驚又喜，平常的她應該是有話也不直說的，所以我忍不住握緊了她的手。
　　覺得旁邊的一切都無所謂了，握緊了之後又把她往自己這邊稍微拉了過來，直接吻上了她的臉頰，換來了她一直以來的反應──害羞得立刻別過了頭。
　　真可愛。

　　「美竹さん。」

　　有點忍不住，就這麼在大庭廣眾下──好像也沒怎麼樣──伸出另一隻手捧住了她的臉讓她轉過來，然後我就往她的嘴唇貼了上去。
　　柔柔嫩嫩的，她身上還有一種我喜歡的香味，像是完全不意外這個吻一樣她也抱了過來，舌頭開始和我纏在了一起。
　　我也有點情不自禁地抱緊了她，下一秒就將她推到了床上，剝掉她的衣服，伸手碰到了她柔軟的部分，聽見她發出了微弱的呻吟──

　　「……」

　　睜開眼睛卻是一片虛無的天花板。
　　醒來的瞬間想著明明前一刻還在大街上為什麼就突然躺到了床上……後兩秒才去想到我又夢到了美竹さん。
　　手掌的觸感還栩栩如生……原來胸部大一點摸起來是那種感覺嗎？
　　……我在回憶什麼？
　　夢裡覺得聞到了美竹さん身上特有的香味，醒來卻不記得是什麼味道了。
　　怎麼會做這些夢呢？
　　我真的沒有對美竹さん抱有什麼……特殊的情感，但是──在夢裡的感覺，真讓人沉迷。

03

　　我和湊さん牽著手去了一間咖啡廳，但是不是鶇家開的咖啡廳，雖然格局挺像的，這裡沒有鶇。
　　我們都點了一杯黑咖啡，然後再一起點了個甜點，等待餐點來的時候就面對面盯著彼此，好像在比誰先別過頭或是先笑一樣，可能也只有我這麼覺得，因為湊さん對我笑了。
　　她笑完就往我伸手摸了我的挑染，好像也不管這裡是哪裡，摸完我的頭髮就往我的臉頰摸，她的手指輕輕貼上我的皮膚，溫暖的感覺令我下意識就去抓住了她的手不想放開。
　　好想一直摸著她的手。
　　我愛的人的手。

　　「美竹さん。」

　　不過湊さん卻緩緩抽了回去，但也沒有離開我的臉邊，她伸出了食指輕輕按住了我的嘴唇。
　　只是可能因為我們點的是黑咖啡，很快就送來了，湊さん也被服務生嚇到了一樣立刻鬆開了手，而我卻只敢害羞地低頭看桌面，不想看見服務生的表情。
　　等到服務生離開之後，我才又緩緩看向湊さん，嘴唇上還纏留著她手指的觸感，讓人想摸但是忍住了。
　　湊さん倒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拿起了旁邊的砂糖往自己的咖啡加了很多。

　　「怎麼喝這麼甜啊……」

　　也沒有想笑她，就只是覺得糖加太多對身體不太好而已。

　　「不加這麼多我喝不下去。」

　　雖然還滿意外的，我就沒多說什麼了，在她攪拌的時候我就開始喝起自己的無糖黑咖啡了。

　　「還有就是……」
　　「唔？」

　　她在我喝的時候對我開口，所以我只能有點沒禮貌地應了一聲。
　　她說下一句話之前對我笑了一下，總感覺再喝一口有點危險，所以我放下了我的咖啡。
　　我就看著她用食指貼上了她自己的嘴唇然後張開嘴。

　　「因為美竹さん不夠甜。」
　　「哈……！？」

　　臉頰真是瞬間就熱了起來，湊さん卻又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攪拌她的咖啡，然後喝了一口，還順便拉著椅子坐過來我旁邊。
　　正因為她的行為感到困惑的時候，她的臉直接貼了過來，而我瞪大了眼睛。
　　和自己剛剛喝的一樣的咖啡香透過嘴唇的縫隙傳了過來，只是大量的甜味也滲透了進來，嘴唇上的觸感消失了之後我才皺起了眉頭。

　　「……太甜了。」

　　小小聲抱怨了一句，又想貼上去的時候，我面前的湊さん忽然就消失了。
　　──變成了我房間的天花板。
　　……是夢啊。
　　就算是夢，發現自己究竟都做了什麼夢之後，就把棉被往上拉蓋住了臉，用雙手壓了上來。
　　怎麼會做這種夢啊！
　　而且我好像跟湊さん是戀人一樣，這些都什麼跟什麼啊……還被她親……我還想親回去……天啊……
　　剛剛只是一場夢，那豈不是讓人很失望嗎！？
　　啊啊啊……我在想什麼啊。
　　那個湊さん怎麼可能是那樣的，只是一場夢罷了，就只是夢到接吻而已，沒有做什麼更不該做的事情，一定都是緋瑪麗逼著我們看的愛情電影害的，一定都是這樣。
　　我對湊さん才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啊！
　　就算……我喜歡她。

04

　　我大概是隔了三天才又遇到真實的美竹さん，在CiRCLE的休息區，明明也沒有注意是誰從錄音室走了出來，卻在那時候恰巧抬頭，直接和美竹さん對上了眼，是不是也代表她一走出來就是在看著我的？
　　我們就只是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但就是因為看見她我才想起了這幾天做的夢。
　　已經不是一兩次了，這三天每天也都夢到了我和美竹さん在夢裡談戀愛，不過終究是夢，終究會在我活在現實的時候漸漸遺忘，直到我看見她。
　　雖然天天在夢裡遇到她，但我並沒有在現實遇到她並跟她說話，所以在這期她我們應該是毫無交集的，不曉得為什麼對上眼的瞬間她就很慌張地避開了視線，只是她也有意識到這樣很奇怪吧？又看了回來。
　　這種舉動讓人太過在意，所以我就繼續盯著她，也不是真的那麼想要她走過來，不過她走過來了。

　　「美竹さん。」

　　在她說話之前，我下意識先和她打了招呼。

　　「……湊さん。」

　　於是她稍微停頓了一下腳步才叫了我的名字，接著就露出有點不情願的臉。

　　「所以湊さん，有事嗎？」
　　「欸？」

　　明明是她避開我的視線又看回來，然後再走過來的，為什麼這麼問我？

　　「一直盯著我……」

　　她聽起來應該是要很不情願的，但是她的臉看起來只有害羞，好像其實很高興被我盯著一樣。

　　「是因為妳看見我就避開，所以有點困惑我是不是做了什麼。」

　　盯著她確實是有理由的，提出來之後其實心裡也有數的，在她見不到的地方我真的做了些什麼，不過她應該是不會知道的。

　　「……沒什麼，下意識。」
　　「這樣啊。」

　　有事找美竹さん的時候她也都是很訝異一樣，感覺見到了怪物似的，說實話，有點不開心，只是我知道她並不是真的覺得見到了怪物，是單純感到很意外，所以我只能接受她的這種行為。

　　「沒事的話……湊さん，再見。」
　　「再見，美竹さん。」

　　她看起來也沒什麼話要跟我說，我也是沒什麼話要跟她說，就這麼和她道別了。
　　我看著她和她的朋友們離開了CiRCLE，一直盯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我才看向了別處。
　　彷彿她還站在我旁邊跟我說再見一樣，我不禁回想了剛剛和她說話的場面。
　　明明也沒說什麼，只和她說上這麼一兩句毫無意義的話，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種開心的感覺。
　　和她說上話，很開心吧。
　　不是在夢裡的美竹さん。

05

　　湊さん就走在我旁邊，我們一直往前走，其實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可是這都不重要，我只怕她突然和我走了不同路。
　　她的手背不斷擦過我的手背，有一瞬間都覺得可以趁機牽起來了卻做不到，那麼短暫的摩擦甚至留下了她的體溫，使人更想故意製造機會碰到她。
　　不過最後卻是我被牽起來了。

　　「美竹さん。」

　　牽起我的時候，她也轉頭看了過來，面對她那溫柔的微笑，我不禁就別過了視線。
　　她的溫度從手心一直往上傳到了全身，從裡到外都暖暖的，就是這種感覺讓人不敢好好看著她，只敢讓人把她的手握得更緊。
　　湊さん的手很好摸，她沒有玩樂器，也沒有做什麼粗重的工作，皮膚很細膩，明明想多摸摸看其他地方，也因為被她搶了先機用拇指不斷輕輕撫摸我，我又完全不敢動了。
　　因為很害羞，也沒發現是什麼時候，我們的腳步已經停了下來，走進了我的房間，她拉著我去坐上了床，但是她刻意拉得很用力，我被拉上去之後是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
　　湊さん放開了我的手，雙手就這樣往我脖子纏了過來再把我壓下，接吻的瞬間讓人整身發麻又上癮，她身上的香味都傳了過來，我在床上抱緊了她，她的手卻不安分地縮了回去，我感受到我的衣服被掀了起來，她的手直接貼上了我的腰，又慢慢往上解開了我的扣環，胸口瞬間變得輕鬆了起來，而我還繼續在口中和她交纏。

　　「嗯……」

　　湊さん的呻吟讓人著迷，我很快就失去了自主權，反而被她壓在了下面，回過神來我們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脫掉了，沉迷在她的熱吻裡卻也期待著她細膩的手往那裡伸過去。
　　好想要她。
　　好想──

　　「……」

　　我睜開了眼睛，我確實在自己的房間也躺在床上，唯一不同的是這裡才是現實。
　　我又做夢了。
　　夢到了和湊さん纏綿在一起的夢……
　　夢裡的觸感還停留在皮膚上，特別是被激發了的那裡。

　　「哈哈……」

　　我又閉上了眼睛在床上轉過身，將手伸進了我的大腿之間，輕輕搔著已經很有感覺的那裡。
　　這種事情早就習以為常，但是我還是有點罪惡感──對於湊さん。
　　腦海裡都是慢慢脫掉衣服的她，我想的也不是觸碰我身體的她，而是被我觸碰所以發出那種聲音的她。
　　想看看那個不苟言笑的湊さん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想知道她是不是也會做這種事情，更想知道她摸起來的感覺是不是和夢裡一樣。
　　……怎麼可能啊。
　　都只是我的夢。
　　也只能是夢啊。
　　湊さん怎麼可能會對我抱有那種意思。
　　青春期少女擁有一些性幻想也很正常的吧……對喜歡的人。
　　但是不要總是讓我夢到……醒來就變成惡夢的美夢啊。
　　再怎麼樣都不可能發生啊。
　　為什麼要夢到啊……
　　這樣我到底要怎麼面對湊さん啊……

06

　　已經持續多久了，每天都夢到和美竹さん相親相愛，跟現實相差甚遠。
　　我開始覺得是不是大腦哪裡出了問題，再怎麼說做同樣的夢應該是很奇怪的一件事，網路上也是這麼說的──雖然夢的內容其實不一樣，沒有重覆的場景，就只是夢到和她像個戀人經歷了許多甜蜜的事情。
　　難道我渴望和美竹さん成為戀人嗎？
　　……說實話，我已經不太明白了。
　　在夢裡的那些接觸令人覺得相當美好，甚至入睡前都開始期待今晚又會夢到和她在做什麼，成為了我的一種慰藉。
　　因為我明白現實裡我是不可能體驗那些事情的，我並不想談愚蠢的戀愛……在夢裡經歷過後也仍然覺得挺愚蠢的，果然是需要額外花時間去經營的事情呢。
　　所以會做這種夢，我覺得剛剛好符合了我的需求。
　　我並不希望浪費時間去談戀愛，而夢裡的我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已經是戀人了，沒有任何前置過程，沒有任何現實的煩惱，只顧著享受戀愛帶來的美好。
　　或許這種夢持久了，就想去觸碰真正的美竹さん吧……總有一天，說不定會搞混的，忘記我們如此黏膩的感情只在夢裡，現實被她冷淡對待就受傷了。
　　然而──確實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美……」

　　偶然在街上遇到美竹さん，明明是滿近的距離，所以自然而然地和她打招呼，卻連她的名字都還沒說完就被避開了。
　　這也未免太明顯了，看見我就直接轉身往後走，她不是本來要往我這個方向走的嗎？
　　也是因為太過明顯，雖然是不打算追上去地，但她來的方向就是我要去的地方，看她多走了幾步之後我才又繼續走，正覺得尷尬的時候她就隨便走進了一間商店，我只好趁這個時候快點路過那間商店。
　　說實話，胸口有點悶。
　　之前她就已經有點想避開我的感覺了，現在倒是真的避開我了。
　　我忽然覺得，夢裡那樣和她交好，是不是正是因為現實的我們根本沒有什麼良好的交集，而我潛意識想要和她變好？
　　如果是那樣，這時候才察覺到的話又覺得更傷心了。
　　原來我打算跟美竹さん關係變好，卻沒有任何實際作為，還滿足於做到那樣的夢，可能還被察覺了我對她抱持的想法，所以被遠離了。
　　明明我應該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的，果然還是會讓人察覺到吧……夢到和她在床上翻雲覆雨，這基本上就是……春夢吧……而且我還挺喜歡的。
　　只是要做什麼夢並不是我自己能夠決定的，就連最開始夢到的時候，我也沒有意識到我是想跟美竹さん變好，我甚至有點不理解為什麼稍微想著還能繼續做到這種夢就好了，就能繼續做一樣的夢。

　　「美竹さん……」

　　走遠之前我又回頭看了一下街道，美竹さん已經走出商店並且朝著她原本想走的方向走了，我只看見了她的背影。
　　可能是我的錯覺，也可能是我把目前的想法強加在她的背影上了，她看起來有點落寞。
　　就像一隻寂寞的貓咪。

07

　　「湊さん，幫我寫作業……」
　　「作業？」
　　「妳不是大我一個年級嗎？應該要會的啊。」
　　「……」

　　美竹さん的作業被擺在眼前，明明她要是不會的話應該也會感到很羞恥，卻一副一定要我幫她做的表情，把作業推了過來。
　　幫戀人做作業並不是我理想的互動，我更希望有人幫我做作業……這樣能省去一些時間，所以美竹さん把她的作業擺在我面前，我有點無奈。

　　「妳什麼時候變成了需要別人幫妳寫作業的人？」

　　而且我也不打算幫忙，又把她的作業推了回去，說實話其實我也有很大的機率寫不出答案。

　　「妳看一下啦。」
　　「……看一下？」

　　但是作業又被她推了回來，她不是叫我寫而是叫我看，所以我只好真的看一下。
　　這是數學作業，美竹さん打開的這一頁，除了題目以外，答題欄幾乎是空白的，不過也只是「幾乎」，有個答題欄有她的筆跡，直覺認為她大概是要我看這個，所以我就多瞄了幾眼。

　　「……」

　　我愣了一下之後，嘴角不自覺地抬了起來，內心也覺得暖暖的，但是忍住了想要靠過去偷親她的衝動。
　　她只寫了一行字──今天可以去妳家嗎？
　　我抬頭看了一下她，她一臉期待我答覆的樣子，扭扭捏捏的。

　　「來我家做什麼？」

　　不過我還想看見更可愛的她，所以不直接回答她，於是她就露出了難為情的模樣，雖然之後說出來的話沒那麼可愛。

　　「去……寫數學作業啊。」

　　她很努力要壓制住那張害羞的表情，裝出了正經的模樣回答我。

　　「這樣啊。」

　　我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不過也算是明白了她的認真──今天很想來我家。
　　我當然也想要她今天來我家、甚至是過夜，最好能夠和她相擁入眠，明天早上再一起去上學，那是多麼幸福。

　　「我也不會寫，妳可能要待到明天。」

　　所以我只好也委婉回應她，但她看起來很滿意。
　　我的戀人明明交往前交往後，都對我有點強勢，在舞台上的時候也是，有一種隨時都想著要贏過我的感覺，私下卻會這樣害羞，這種反差令人明白自己也是很喜歡她的，因為想一直看見這樣的她，又不想被別人看見。
　　只是我最後還是把她的作業推回去給她，她當然沒有再推回來，有點不情願地開始寫了起來，但我剛剛明明說了要在我家寫到明天，所以我就伸手去握住了她拿筆的手。
　　摸起來是那麼溫暖。
　　還有她靦腆的笑容也是那麼令人感到幸福。
　　真的忍不住想要湊過去吻她的時候，我卻只看見了房間的天花板。

　　「……」

　　這什麼意義不明的夢。
　　為什麼不是直接開始相親相愛而是在那邊寫作業，而且我潛意識裡的美竹さん，真的完全就是美竹さん，感覺她真的會那樣。
　　我在棉被裡握緊了自己的手，每一次都像這樣，回憶夢裡的觸感，覺得好像真實發生過一樣。
　　即使是這樣意義不明的夢也挺有趣的，能感覺到在夢裡真的有個人很喜歡自己，自己也很喜歡對方，那種無法好好形容的的感覺，真的很幸福。
　　但也就只是夢罷了。
　　現實的美竹さん可不是這樣的。

08

　　第幾次了，已經是第幾次了，少說也過了一個月了，每天晚上都夢到湊さん……
　　她到最後總是會脫光衣服，我也沒穿衣服，就和她在自己的房間、沒見過的房間、不知道的床上纏綿，每一次醒來，總有做到一半無法滿足的感覺。
　　然後我就會……繼續想著湊さん延續夢裡的那件事。
　　雖然自己也能夠滿足自己，但是因為那樣的夢，果然還是……更想碰到湊さん啊。
　　只是總會在見到湊さん的時候，因為滿滿的罪惡感而躲開她啊。
　　為什麼總是要夢到那種東西啊……好煩啊，我內心到底有多渴望湊さん啊？
　　我曾經想過乾脆就直接告訴湊さん讓她狠狠打擊我，但就算那麼做，我覺得我還是不會放棄吧……想想又怎麼樣，反正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嗚哇！」

　　然而就只是個普通女高中生的我，在學校遇到同樣是普通女高中生學姊的機率，很大。

　　「真失禮啊，美竹さん。」

　　我因為作賊心虛，才會在轉巧遇見湊さん的時候不小心叫了出來，理所當然給了人一種我看見怪物的感覺，但是我卻還做出了更失禮的事情。
　　我拔腿就跑了。

　　「美……」

　　湊さん並不是會大叫的人，所以我跑走的瞬間只聽見她錯愕的聲音，而我忍著逐漸湧出來的罪惡感一直向前跑，遇到轉角才終於停了下來。
　　停下腳步後我才覺得，從湊さん面前像是看見怪物一樣跑走的罪惡感應該更大啊。
　　我都做了些什麼啊……
　　雖然也不是第一次躲開湊さん了，但是這樣越來越沒臉見她了啊，我該怎麼跟她解釋才好啊？她一定受傷了或是因為這樣討厭我了啊。
　　我是想好好面對湊さん的，裝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我覺得如果是湊さん的話，肯定也能夠跟平常一樣面對我……然而我再怎麼做好心理準備，都還是會在見到她的時候不小心避開。
　　已經第幾次了啊，就算一定比我夢到湊さん的次數還少……卻是讓人最難受的啊，好像見到她就只能一直逃跑了。
　　就連最近做夢的內容都變了。

　　「湊、湊さん……」

　　看見她的時候，終於有勇氣叫住她，我看見她停下了腳步，所以我準備上前，她卻只是稍微轉過頭瞥了我一眼又轉了回去，然後繼續向前邁步。
　　我被無視了。
　　刺痛就這麼從胸口擴散開來，忽然就失去了聲音，沒辦法再叫一次湊さん，只能看著她越走越遠，很快就從我面前消失了。
　　這份疼痛不止是她無視我那麼單純，我就像是被甩了一樣，痛苦至極。
　　是啊，湊さん，在我的夢裡是我的戀人──

　　「嗚……」

　　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看見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模糊的視線，溫熱的淚水就無法抑制地從臉頰兩側流了下來。
　　會哭出來只是因為從夢裡帶出來的感覺太真實了。
　　僅僅被湊さん無視了一次，我就這麼難過了……我那麼多次從湊さん的面前逃開，那到底多麼失禮啊……
　　我都不敢想像湊さん的心情了啊。
　　果然還是好好去道歉吧……要怎麼道歉啊……
　　平常遇到湊さん都是巧遇的，所以才會下意識逃開，那是不是只要……主動去找她，就能夠好好說上話了？
　　但是她要是已經不想跟我說話了呢？那我還怎麼敢去試啊。

　　「哈啊……」

　　用棉被擦去眼淚，閉上眼卻又忍不住繼續流淚，明明就只是一場夢，為什麼可以讓人這麼難過啊。
　　湊さん從來就不是我的戀人，不過就是場夢，入戲太深了啊。

09

　　夜晚在夢裡和美竹さん相戀，白天遇到美竹さん卻總是被躲開，確實給我的精神造成了一點傷害。
　　彷彿在告訴我，夜晚做的也不是什麼美夢，而是讓我看清現實的惡夢罷了，或許就是那麼一回事吧，因為我自己都認為會做那種夢不過就是我想和美竹さん加深關係罷了。
　　現實真的是相反的，美竹さん並不那麼想，還是見到我就躲的情況，怎麼想都是不喜歡我吧。
　　然而我卻還在做和她相戀的夢，真是讓人笑不出來。
　　──明明這麼想了。
　　收到美竹さん的訊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湊さん，之前的事情很抱歉，我想和妳談談……』

　　就這麼一句帶過了之前躲我的事情，如果是真的感到抱歉，我還以為美竹さん會鄭重道歉的，看來是真的討厭我吧。
　　只是她願意主動提出來說要和我談談，我是很高興的。
　　我多次渴望能夠在現實裡也和她非常普通、普通地說上話，就像上次一樣，講些我覺得沒意義的話也可以──明明最不喜歡浪費時間了。
　　不管怎麼樣，我答應了美竹さ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會說多久，也有可能是跟我說「因為我有點不喜歡湊さん，但是這樣逃跑很沒禮貌，還是決定好好告訴妳」什麼的，聽起來有點傷心。
　　結果我們約在了羽澤家的咖啡廳，看來她是打算跟我講超過一杯咖啡的時間吧。
　　當然也不是現在立刻去見她，我們約的時間是兩天後，也就代表見到她之前，我仍然又做了兩場和她相愛的夢。
　　即使現實是那麼想的，覺得美竹さん可能是討厭我，夢裡卻沒有顯現出我的潛意識，而是繼續做著美好的內容，或許，就像我後來認為的一樣，這果然還是一種惡夢吧。
　　兩天後，在約定的時間來到了羽澤咖啡廳，在門口見到了同樣時間到來的美竹さん，沒有被她躲開的感覺，已經開始有點奇妙了。

　　「……湊さん。」
　　「……美竹さん。」

　　被她終於有點禮貌地點頭打招呼，都讓我覺得不自然了，明明這樣才是最原本的模樣。
　　我們走進去之後找了個附近沒人的位置坐了下來，我才意識到美竹さん為什麼約了這個時間──因為羽澤さん今天沒有在店裡幫忙，不知道去了哪裡，取而代之的是若宮さん。
　　她來幫我們點餐之後，美竹さん就有點扭扭捏捏了起來，忽然很像在夢裡的她，所以我突然明白了，她並不是討厭我。

　　「湊さん……那個……」

　　只是她完全不敢看我的眼睛，我覺得沒什麼，只要她在我面前沒逃跑就好了。

　　「之前總是避開妳……對、對不起……」

　　這次倒是提到了為什麼而道歉，反正接下來就能知道原因了，所以我只是對她點了點頭，表示我沒有太在意。
　　不過她道歉完之後，我們之間沉默了一段時間，我以為她要自己說下去，看來我不問的話，她好像就開不了口。

　　「所以，為什麼？」

　　美竹さん又低下了頭，躲著我究竟還能是什麼原因？

　　「因為……妳討厭我嗎？」

　　我實在是想不到想避開一個人的話還能是什麼理由了，果然還是最壞的那個猜想吧。
　　然而美竹さん猛然抬起頭來對我搖頭，就像是被誤會的人會有的反應一樣，我也忽然鬆了一口氣，好險不是被她討厭了。
　　所以……還能是什麼理由？
　　總不可能是……討厭的相反吧？

　　「難道是因為喜歡我？」

　　於是我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唔……！？」

　　我沒想過會換來美竹さん這麼大的反應，她在桌下的雙腳好像直接彈起來敲到了桌子，好險我們點的東西都還沒上來，不過她更誇張的是那張感覺快要抽搐的臉，像是在忍耐什麼──大概只是在忍耐害羞。
　　其實我也有點嚇到了，因為她這樣的反應就好像是在說真的是因為喜歡我才躲開我的，如果是平常的她，難道不是該回答我說「誰、誰喜歡湊さん了啊！」嗎？
　　回想起那些夢，我也一時說不出話來，就只是錯愕地盯著美竹さん。
　　或許我不該感到錯愕的，因為會讓人誤會，我就看著美竹さん的表情漸漸變成了難過的模樣又一次低下頭，我雖然看不見她的手，但給人感覺她恐怕是縮在腿上不斷旋轉大拇指。

　　「給妳……添麻煩了……」

　　聽見她真的感到很抱歉的嗓音，我的胸口微微痛了起來。
　　說實話我也不曉得我究竟是怎麼看待美竹さん的，在我的夢裡她已經當了很久的戀人，只是我還是能分清夢與現實，只覺得那樣的夢很美好，現實只是能跟她說上幾句話就很開心了。
　　但是怎麼樣都不想要她面對我是這副模樣呢。

　　「美竹さん。」
　　「……」

　　被我呼喚了名字後，她便默默抬起了頭，一臉有話想說卻沒打算說的感覺。
　　真的要說的話剛剛就像是我害她對我告白了，肯定是有很多話想跟我說的，只差在她不知道我會不會拒絕她而已──如果她真的是那個意思。
　　夢畢竟是夢，我們在夢裡沒有經歷任何摩擦就是戀人關係，透過那些夢，我是想觸碰看看真實的美竹さん的，在那之前我想我們得做好一件事。
　　就是好好去理解彼此。
　　不過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只好借用潛意識產生的想法了。

　　「妳有不會寫的作業嗎？」
　　「欸？」

　　我也知道我問得很突然，美竹さん感到驚訝也是理所當然。

　　「數學之類的。」
　　「問這個做什麼啊……還不至於到需要湊さん教我的程度。」

　　她好像不太喜歡這種問題，而且我明明沒那麼說，為什麼倒是先假設了我想教她……

　　「妳可能誤會了。」
　　「哈？」
　　「我是不可能教妳的。」
　　「……什麼？」

　　就算她的作業，我可能曾經都看過也寫過，但不代表我記得，同樣也不代表我之前的答案是對的，我可沒有自大到想要教她。

　　「因為我不會寫。」
　　「那妳問這個做什麼啊……」

　　誠實地告訴了她之後，她倒是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正好我們點的飲料在這時候送了過來，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我看著我的咖啡，忽然想起了以前在學校被她問過是不是吃不了苦的，我還記得我說謊了，砂糖就擺在旁邊，我卻有點動不了手，她倒是把表面吹涼之後就直接喝了一口，她點的是黑咖啡。

　　「……剛剛，就只是覺得我們可以一起寫作業。」
　　「是喔。」

　　還是偷瞄了一眼旁邊的砂糖罐，不曉得為什麼偏偏在這件事上還要抱著無聊的自尊心，接回了剛剛的話題之後，我就端起了我的咖啡小啜了一口。
　　果然很苦，眉頭都無法克制地揪起來了，希望美竹さん沒有看著我──她看著我。

　　「我還以為湊さん沒加糖就喝不下去……」

　　她說著就把砂糖罐推了過來，也不是嘲笑我的感覺，我不禁瞪大雙眼看著她。

　　「妳……聽誰說的？」

　　結果我也就這麼承認了，伸手接過了砂糖罐，但是很想知道是誰把我的情報賣掉的。

　　「啊。」
　　「什麼……？」

　　我問了之後，她就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但是又閉上了嘴，因為她是看著我的臉，我就很大方地往自己的咖啡加了很多砂糖。
　　等到我加完糖，她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一副很難為情的模樣緩緩開口。

　　「那個……我夢到的，所以是真的啊？」
　　「……」

　　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如果她是要嘲笑我的話，我還是否定好了，不過她完全沒有那個意思，這反而讓我更錯愕。
　　我也有做一場夢。
　　我們兩人去了一間咖啡廳，我就像剛剛那樣在她面前加砂糖，她說之前我還沒想起來，畢竟是夢。
　　但是她怎麼會夢到呢？

　　「美竹さん，說真的，妳為什麼躲我呢？」

　　端起加糖的咖啡喝了一口，這才是我喜歡的味道，心情都跟著好了起來。

　　「沒、沒什麼啊……湊さん自己也說了……就……就是妳說的那樣……」

　　她別過了視線，感覺有一半在說謊，而我卻感到有點奇妙，她這是又承認自己喜歡我了，在夢裡和我是戀人的人現在就在我面前承認喜歡我，好像我們待會就要交往了一樣。

　　「美竹さん，妳不來我家寫數學作業嗎？」

　　只是我還是偏向先和她更加認識。

　　「……湊さん？」

　　不過她卻一臉很驚奇一樣盯著我看，叫我名字的語氣也是充滿了困惑。
　　難道她是覺得我在開玩笑還而且很愚蠢嗎？雖然確實算得上是開玩笑，但我是很認真在邀請她來我家的。
　　只是她的下一句話換我一臉驚奇了。

　　「……妳該不會是要我寫到隔天吧？」

　　她說完的時候嘴角抽了一下，給人一種她在自嘲的感覺，還有點無奈，但是我看見更多的是，她眼神裡的空虛。
　　就好像是在期待什麼，而那件事卻不會實現一樣。
　　然而我的身體有一種比那杯咖啡還熱的感覺，想要現在就告訴她，和她確認。
　　所以我朝她的臉伸出了食指，起初她還有點訝異地稍微往後退，我還是成功地貼上了她的嘴唇，她的雙眼瞬間瞪得很大，卻沒有打算避開我的手。

　　「我們恐怕要做的不是算數學了，美竹さん？」

　　想和她坦承卻也沒有說出口，只能說出這種有點模糊的話，畢竟是真的挺愚蠢的。
　　告訴她我做了和她是戀人的夢？我們說的話還曾經在夢裡發生過？
　　我不曉得怎麼開口，所以只能這麼說。
　　我就看著美竹さん的雙眼還瞪得很大，只是她緩緩抬起了她的手握住了我還舉在她面前的手掌，她的手在顫抖，彷彿還看見她吞了口口水。

　　「真的……可以去湊さん的家嗎？」

　　就只是一個單純的疑問，體內卻有什麼好像燒了起來一樣，我抽回了我的手拿起面前的咖啡杯，看著其他地方吹涼咖啡的表面。
　　咖啡還很燙，可是我努力喝了幾口，但果然還是沒辦法這麼喝，舌尖都感到了麻痺。

　　「……水。」

　　美竹さん大概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把我們最開始坐下來後被遞上來的冰水往我這裡推，我就盯著她往熱咖啡裡加白開水，那肯定是很難喝的，但是她一口喝完了她的黑咖啡。
　　我只好妥協往咖啡裡加冷水，喝了幾口清空了杯子，從背包裡掏出了錢包又拿出了零錢，坐下來不過十分鐘的時間，我和美竹さん又離開了羽澤咖啡廳。

10

　　我被湊さん帶回家了。
　　好像我又在做夢一樣，還以為發現我喜歡她，湊さん會很反感，甚至罵我無聊又愚蠢，結果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反應，彷彿我們真的有機會似的。
　　然而，她對我說了我夢到的話……對我做了夢裡的動作，彷彿她也曾經夢到過一樣。
　　我不知道有沒有這麼神奇的事情，最神奇的還是我被她帶回家了啊。
　　一進到湊さん的房間，她就鎖上了門，還去把窗簾拉了起來，接著就站在床邊盯著我，我才緩緩走了過去和她面對面，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湊さん試探性地抬起手圈住了我的脖子，她的臉就近在眼前，我的呼吸已經亂掉了，特別是聞到從她嘴唇傳來的咖啡香，是甜的。
　　我克制不了自己的顫抖，還是伸手緩緩在她的腰邊拉住了衣服，屏住呼吸的時候她就吻了上來。
　　閉上眼之後，唯一剩下的知覺好像就是嘴唇上的觸感了，她輕輕和我的唇瓣摩擦了起來，原本環抱著我脖子的雙手又纏得更緊了，她幾乎是整個人都貼了上來，我也終於抱住了她的腰。
　　往她的嘴內探進去的時候，果然是那股甜味，但是她的身體也跟著退開，以為我們要分開的時候，卻被一個用力往床上拉，我就這麼將她壓在了床上。
　　我根本就停不下來，不斷吻著她，手也開始不安分地想要掀起她的衣服了。
　　湊さん卻更快速地收回手往下幫我解開了褲子的拉鍊，讓人訝異地放開了她。

　　「美竹さん。」

　　被我壓在下面的是稍微紅著臉的湊さん，她的語氣有點邀請的感覺，我下意識嚥了口水。

　　「妳是不是……已經模擬了很多次？」

　　她把我的頭壓了下來，就靠在我的耳邊用氣音這麼問我，全身上下幾乎都抖了一下。

　　「湊さん……就沒有嗎？」

　　她不應該是聽見我喜歡她就會把我帶回房間做這種事情的人啊。
　　所以──

　　「我很期待，實際操作。」

　　耳垂被咬住的感覺又讓人半張臉都熱了，所以我就直接把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裡面。
　　我在內心喊了好幾次「不可以」，只是怎麼樣都停不下手，不斷摸索著湊さん的身體，什麼都還沒開始卻喘了起來，想著要強吻她，也終於明白是哪裡不對勁了。

　　「湊さん……妳喜歡我嗎？」

　　一邊摸著她沒有任何衣物阻擋的肌膚，一邊這麼問她好像很奇怪，可我還是忍不住伸進了她的內衣裡，直接裹住了她的豐滿，她沒有回答我，就只是身體扭了一下。
　　輕輕搓揉著她就感受到了漸漸突起的感覺，更讓人愛不釋手，但是她忽然又把我的頭壓了下來，這次狠狠咬了我的耳垂。

　　「唔、」

　　她溫熱的呼吸就在我耳邊，想要別過頭她卻用雙手箝制住了我的頭。

　　「我想……我在夢裡說了很多次。」

　　她的呢喃讓人再也忍不下去了，我猛然起身脫掉了她的衣服，拉掉了她的裙子，把她脫得一絲不掛，她也這麼對我，我們就躺在棉被上用身體摩擦著身體。
　　這不是夢，是真的湊さん啊。
　　我們在夢裡做了好幾次，所以我知道怎麼做。
　　我吻著她的臉頰，再吻著她的脖子緩緩向下，手指繼續搓揉著已經突起來的小點，臉頰碰到柔軟的觸感後，閉上眼含了上去。

　　「嗯、」

　　用舌尖挑弄著堅挺的尖端，她就發出了讓人更興奮的聲音，我已經迫不及待往那裡伸手，卻被她用雙腿夾了起來。
　　明明在夢裡從來沒有抵抗過的，我自己也是……果然因為是夢吧，所以，這裡是現實。
　　夢裡……一次都沒有做完啊，總是醒來之後自己再來一次……

　　「湊さん……」

　　抬起身體往下盯著她可愛的身體，還有夾緊的雙腿，雙頰泛紅的湊さん我恐怕是第一次見到，滿滿的喜歡都快從胸口湧出來了。

　　「我喜歡妳啊。」

　　所以我就直接告訴了她。
　　她的手又一次抬起來環住了我的肩膀，再次把我壓下，堵住了我的嘴唇，感受到她的雙腿稍微鬆開的瞬間就往那裡偷襲了過去。

　　「嗯……」

　　碰到的瞬間她只是發出了有點舒服的聲音，讓人的耳朵都麻痺了。
　　其實夢裡沒有那麼真實，只知道彼此在做那種事情，手指卻不是真的有感覺，所以指尖沾上她流出來的液體，我又興奮了起來。
　　被我觸碰的她漸漸沒了餘力，放開了我的嘴唇就緊緊抱住了我，不讓我有機會再吻她，她的臉埋進了我的肩膀，好像已經做好了準備讓我進去。

　　「美竹さん……」

　　聽見她呼喚我的聲音，我已經快要什麼都不能思考了──

　　「……我也喜歡妳。」

　　腦袋空白的瞬間，我的手指伸進了和自己觸感完全不同的洞裡，熾熱的感覺卻是一樣的，她可能還更熱了一點。
　　直到她收縮為止，只覺得自己的肩膀有點痛，她一直咬著我，像是要忍住不要發出聲音一樣，因為湊さん家裡有人。
　　手指被夾緊了幾次之後，我也得到了滿足感，她又和我吻了一次，抽出來的時候又聽見了她含蓄的聲音，明明應該滿足的，卻又熱了起來。

　　「美竹さん。」

　　她抱著我的雙手在我背後亂摸，最後又按回了我的肩頭，輕吻我的臉頰又去貼到了我的耳邊。
　　總是一邊幻想著帶有一點色氣的湊さん一邊繼續夢裡沒完成的那件事，但是真的沒想過湊さん能夠發出這麼嫵媚的聲音。

　　「終於做完了一次呢。」
　　「……！」

　　還有這種挑逗般的話。
　　好像我們已經交往了很久一樣。
　　不知道手要擺哪裡才好，只好繼續輕輕撥弄著湊さん的入口，越是多摸幾下感受到那裡多麼濕潤，臉頰就越來越緊繃，我也把臉埋到了她的肩上，想要緩和這份羞澀。
　　湊さん的手就在我背後輕撫，她的雙腿又一次夾緊了我不讓我的手亂動，自己倒是把手伸了過來，我下意識也夾緊了她，臉頰更是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溫。

　　「所以……換我了。」

　　啊啊，怎麼還不快從夢裡醒來呢？
　　但如果是夢的話，還是永遠不要醒來了吧。

　　「不是夢喔，美竹さん。」

　　那我就姑且相信一下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