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irth day（五）

15

　　兩人已經決議要用高處逃生裝置沿著大樓牆壁下去了，卻在從盒子裡拿出繩索和裝備的時候，美竹同學就一直猶豫不決。
　　明明也說了兩人要一起下去，她看起來有話想跟說我卻又不說。

　　「美竹同學？」
　　「那個……」

　　殭屍就在門後不斷敲門，她真是越來越從容了──只有她拿著繩索的手而已，她整個人看起來很緊張又害羞。
　　還好她沒有猶豫太久就看向我並對我開口了。

　　「雖、雖然誰在前誰在後都可以……只要能夠抓住繩子就好了，但、但是……」
　　「啊……是這種問題嗎？」

　　因為只想著要逃生，完全沒有去想到美竹同學會想到的問題，更何況剛剛都抱了幾次了，沒想到她還會在意這個。
　　然而我覺得她只是……有點太過在意了，因為如果要兩人平安下去的話，應該是不需要思考這種問題的。

　　「不是面對面抱著嗎？這樣前後左右都能看見。」
　　「欸！？」

　　提出來之後她還一副驚訝的模樣，看來是真的沒有想到過，不過我很快就知道她為什麼沒有想到這件事了。

　　「湊、湊學姊，這個背帶可是只有一面可以套腳啊。」
　　「原來是這樣……」

　　代表我們兩人必續面向同一個方向，但我還是覺得我提出來的方法比較安全一點，即使這樣代表會有一個人完全沒有受到背帶的支撐，就只是抱著穿著裝備的那個人，要是不小心鬆開了就很危險。

　　「我還是覺得能夠前後都看見比較能夠安心。」

　　所以美竹同學一個人穿上背帶也可以，不如就讓她穿上吧，我會好好抱緊她的。

　　「話是那麼說……」
　　『咚咚！』
　　「哇！」
　　「快點吧。」

　　不曉得為什麼殭屍的敲門忽然變得激烈了，數量增加了嗎？反正也代表我們不能再拖拖拉拉了，莉莎她們也絕對不會想突破那扇門了。

　　「美竹同學，妳穿著吧，然後我抱著妳。」
　　「……話說得好聽啊，湊學姊。」
　　「什麼意思？」
　　「妳等一下就知道了……」

　　美竹同學看起來還是很緊張，但多了一點無奈，我就看著她穿上背帶，弄到裙子的時候還特地多看了我一眼，我只好往旁邊轉過去。
　　她穿好之後，又用那條長長的繩索扣上了背帶，再去安裝上了逃生裝置，把另一頭放了下去。
　　到這裡，我終於明白她為什麼說我話說得好聽了。
　　她先例落地翻過了欄杆站在稍微延伸出去的地板後，雙手就搭在欄杆上，並不是因為下面的情況很可怕她才盯著我的。

　　「怎麼辦，湊學姊？」
　　「那我……先爬過去再說吧。」

　　我要怎麼抱著和美竹同學離開屋頂的地面？
　　如果照著原先兩人一起穿的主意，兩人也需要很有默契，一起向後跳並踩住牆面，現在大概就是要先像隻無尾熊一樣抱住美竹同學，讓她一個人負擔我們的重量向後跳……
　　聽著不斷的敲門聲，美竹同學回頭看了一眼後就對我點了點頭，然後試著先跳下去了一次，我嚇了一跳，看來是因為身上已經有東西綁著，才不害怕的。
　　她立刻就又爬回了屋頂，看來是在測試怎麼往下跳，爬回來並抓著欄杆之後她的眼睛卻還是很緊張地盯著我。
　　事到如今，我終於對高處有點害怕了。
　　我吞了吞口水，往前靠近欄杆，雖然沒有像美竹同學那樣俐落地翻過去，就是先跨過一隻腳再跨過另一隻腳，身上完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我忽然覺得屋頂的風無比寒冷，即使欄杆之外的地面也還是很能夠讓人立足，我仍然害怕得用一隻手握著欄杆，也不敢往下看，就盯著旁邊的美竹同學。

　　「……湊學姊，怕了嗎？」
　　「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美竹同學一如往常的激將法在這時候可起不了作用，我要是一個手滑或是被風吹掉，感覺會死得比被殭屍咬還難看吧。

　　「……湊學姊。」

　　不過我才知道她並不是想跟我開玩笑，就是想問問我怕不怕，所以她的兩隻手都放開並向我張開。

　　「有點可怕呢，美竹同學。」

　　我說的是實話，卻忍不住對她露出了微笑，然後放開一隻手搭上了她的手，確認我們緊握彼此以後，我深呼吸了一口氣。

　　「妳可要……好好保護我？」
　　「……湊學姊，妳還是安靜一點好了。」

　　她的手傳來了令人安心的溫度，於是我就毫不猶豫地抱住了她，接著她放開了我的手，我雙手抱緊了她的身體後直接跳了起來，美竹同學抓住時機握住了我的大腿。
　　被抓住的瞬間，美竹同學也因為支撐不了所以雙腳離開了高台，逃生裝置發出了金屬的摩擦聲，像是在跳樓的感覺令我下意識用雙腳夾緊了她，不過我很快就輕輕撞上了牆，是她用手稍微抵擋住了，剛剛懸空的感覺真是讓人心跳加速。
　　因為背帶的關係她也看起來像是坐著的，等我睜開眼發現她不用刻意握著我的大腿，也能像是坐在她身上一樣之後我就安心了許多。
　　只是我不敢亂動也不敢說話了，畢竟她叫我安靜一點，我就緊緊環抱住她的身體靠在她肩上看著她看不見的方向，美竹同學的身體有點顫抖的感覺，她雖然沒有抱著我，但是能感受到她的雙手很努力地在操控繩索讓我們慢慢往下。
　　大概再三分鐘我們就能到達地面，然而，那之後呢？

16

　　「小、小千聖……」
　　「噓……」

　　我和小彩躲進了一間比較小的教室後反鎖，就一直待在教室的窗邊蹲在窗台下，偶爾才抬頭往外看一下。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也覺得還好因為不想被曬黑所以和小彩一起在她們的教室裡吃午餐，才沒有直接在外面遇到，但是裡面也差不多很混亂。
　　從窗戶外面傳來第一次的尖叫，小彩就丟下午餐跑去看了，因為不是自己的班級，其實有點尷尬，確認沒有人在注意我之後才緩緩靠近小彩。
　　等我拍拍她的肩膀的時候，發現她整個人都很僵硬，硬是把她轉過來之後就看見了毫無血色的臉，最後甚至抱著頭緩緩蹲在了窗台後面，感覺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不只是她，教室裡也有人在尖叫了。
　　這讓人感到非常困惑，所以我只好用自己的眼睛朝窗外看出去，職業病首先讓我覺得是在演戲，正要誇獎技術太好的時候才發現它們實在是過於逼真了，加上空氣中緩緩飄過來的味道並不是假血漿的味道。

　　「真的……？」

　　根據多年在片場的經驗，受傷效果可是需要技巧的，而外面的人……就是真的受傷了吧……如果是真的……

　　「唔、」

　　有種感覺差點就從胃裡湧了出來，甚至頭昏眼花，我最後和小彩做了一樣的動作，就這麼蹲在窗台下抱著自己的頭。
　　欸？外面發生了什麼……？
　　學生在攻擊學生？還是很認真的那種？大範圍無差別殺傷……？欸？為什麼？

　　「小彩，我們走……」

　　我蹲著拉住了小彩的手，先回到座位上拿了我們還沒吃完的便當，也幫她把她的蓋上蓋子並交給她，離開教室之前我再回頭看了一下窗外……什麼都看不到，因為這裡不是一樓。
　　然而小彩的同班同學不是跑出了教室就是還繼續在窗邊往下看，沒有一個真正很冷靜的人，所以這件事不會這麼快平息的。
　　如果外面的人是在廝殺，我想我們得做的是找個不會被其他人遇到的地方躲起來，減少和別人接觸的機會──趁著教室大樓裡的同學都還沒被波及。

　　「小、小千聖，妳看到了嗎……？」

　　被我拉著走的小彩像是瞬間增重了兩倍一樣，有點難帶著走，再回頭看看她果然還是毫無血色的臉，在這種狀況下跟我用同樣的速度快走好像非常痛苦。

　　「欸、嗯，所以，想去躲起來。」

　　外面鬧出了那種騷動，教師們一定會出動的吧，等到事情都解決了他們一定會廣播的，所以我們先去哪裡躲起來。
　　小花音今天是在外面跟樂團的人一起吃飯吧？不曉得怎麼樣了……小紗夜和小燐子在學生會辦公室，知道發生了這種事情的話會做什麼？
　　總之，在還能移動的時候躲起來吧。
　　我帶著小彩往上走了一層樓，這裡都是一些多功能教室，我隨便找了間最小的走了進去，立刻鎖上了門並拉起窗簾，雖然看起來像是要做壞事一樣，我自己也很不敢相信是為了逃離危險。
　　也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已經完全喪失了食慾，小彩用看的都知道她真的很害怕，被我帶進來之後就一個人窩在窗邊不斷搓著自己的手臂。
　　本來是要去安撫她的，因為有點好奇，還是在靠近窗戶的時候稍微拉開了一點點從縫隙往下看。

　　「……！？」

　　太天真了呢。
　　我沒有掌握好事情的面貌就過早下了定論。
　　原來不是什麼大範圍無差別傷害事件……是更無法令人置信的……以為只會在螢幕上看見的……這種話由演員的自己來說究竟是多麼諷刺呢？
　　殭屍……？
　　不曉得帶著小彩來這裡究竟是不是正確的，但是掏出手機想要確認消息的時候，覺得我們大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小彩……直到老師們廣播事情結束以前，都別讓人發現我們在這裡呢。」
　　「有小千聖在……真讓人安心呢。」

　　小彩勉強擠出了她的最後一個笑容給我看，雖然平常是那樣子的，原來她在最一開始就看清楚發生了什麼嗎？
　　其他人……怎麼樣了呢？
　　小花音、小伊芙，都在外面吃飯的吧？
　　希望大家都沒事。

17

　　在日菜同學的帶領下，我們順利來到了學校的廣播室，真是滿心佩服啊……肯定只有日菜同學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做出這種判斷還正確執行的吧，她就像是完美的偶像呢。

　　「小麻彌，妳會操作吧？」
　　「包在我身上！」

　　不是佩服的時候了，好險平時和薰同學就有接觸廣播室，我立刻就開始播放了這裡存放的音樂──真的也好險日菜同學之前推出的計畫讓學校中午播放樂團的音樂，現在想來日菜同學真是未卜先知！太厲害了！
　　而且這裡比教職員辦公室專門用來呼叫人的廣播還要好上許多，可以用各種能想像到的方式播放音樂，為了廣播的環境，關上門的話就能直接阻隔外面的噪音。
　　然而我們不能都待在這裡，確認音樂開始播放了以後，日菜同學就又打開了廣播室的門，她打先鋒確認了走廊上的情況還是跟剛剛一樣沒有變化後，就讓我們安安靜靜走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莉莎同學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很心浮氣躁，已經趕著想從廣播室裡出去，倒是青葉同學一直在制止她一樣。
　　沒記錯的話，她們會跟我們出來好像是因為湊同學和美竹同學在屋頂……嗚哇，那可上不去哇。
　　我們離開廣播室後，又回到了剛剛的樓梯，因為屋頂的門口也有一個擴音器，本來就在那裡的殭屍們依然卡在那裡，沒有一隻跑下來。

　　「……莉莎親，不行。」

　　擋在莉莎同學面前的是日菜同學，她果然還想是想上去！？
　　為了不讓我們說話的聲音吸引上面的殭屍，日菜同學也把莉莎同學拉到了對面。

　　「但是友希那跟蘭……」

　　莉莎同學真的很焦急，不過說到美竹同學的話，青葉同學也應該是一樣的立場，她卻還是站在阻止莉莎同學的那一邊。

　　「把校內完全封鎖，再來清除這些也不用花上半天，如果妳們真的想打開那扇門……我們手上這些東西是不夠的！」

　　日菜同學說得很小聲，卻連我都難得感到了她嚴肅的氣勢，日菜同學平常可不會這樣子的，所以莉莎同學也露出了非常為難的表情。

　　「妳們是不可能在完全不會引起殭屍的注意打開那扇門的……！」
　　「就是說……莉莎姊，湊學姊跟蘭現在還算安全，但是連小摩卡都知道我們沒辦法平安無事打開那扇門的喔……」

　　青葉同學也加入了口頭勸說的行列，她明明看起來也很擔心美竹同學的樣子，不過更擔心的好像是不打算放棄的莉莎同學。
　　真是沒辦法啊。

　　「莉莎同學，妳聽我說……我們先回去一次，也不確定要怎麼讓殭屍停下來，不過如果都跟電影演的一樣，肯定是攻擊它們的頭部……我不確定這裡有沒有人能夠傷害原本是同校學生的殭屍……但是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去找能夠這麼做的武器再過來……」

　　我開口勸說了之後，莉莎同學想往上的衝動似乎減少了很多，她咬住了嘴唇，終於明白我們的立場了吧……

　　「哦呀……麻彌，妳在說的，難道是那種事情嗎？」

　　薰同學的臉色總算也看起來好了一點，但是她感覺又流下了冷汗，是啊，就是那種事情，薰同學也明白的吧。

　　「啊哈哈……殺人，的事情嗎？」
　　「莎士比亞說過，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問題──」
　　「薰同學，妳還是先安靜一下好了，這裡妳的聲音最大了說。」

　　薰同學大概是想緩和氣氛，不過我還是建議她先安靜比較好，總是在舞台中央帶來閃光的薰同學，可不適合小聲說話呢。

　　「莉莎同學，找到可用的武器之後，我、我再陪妳上來吧。」
　　「……好吧，謝謝妳們。」

　　莉莎同學總算放棄了現在上去的念頭，不如說是送死的念頭……我們一群人又照著剛剛的隊形下樓，一路下來能夠確認殭屍們都順利被日菜同學的計劃給吸引住了，能見的校內同學也都明白不能發出聲音的樣子，都小心翼翼地在移動。
　　但是難免還是會有意外發生，例如不小心碰到什麼發出了聲音，正好那時候的音樂是間奏所以變小聲，殭屍立刻發現了她，然後人就會克制不住地大叫──啊啊，果然是人間地獄啊。
　　我們所有人都手無寸鐵，如果殭屍攻擊過來，真的除了逃跑就別無他法了。
　　日菜同學在我剛剛說找武器的時候沒有說什麼，不曉得她是怎麼想的。
　　雖然校內有些殭屍很奇怪，完全停下了動作一動也不動，碰到也沒有反應，但終究是少數，看見了成功逮住人的好幾個殭屍，有些會繼續找下一個目標，真的只有少數──停了下來，像一棵樹。
　　至少殭屍是有可能停下來的，現在知道了這一點，日菜同學說不定已經發現其中的秘密了，不過她沒有說什麼耶……
　　如果等一下找到了武器，再和莉莎同學回到上面，那些殭屍們依然活蹦亂跳的話……我們真的……要傷害和我們穿著一樣制服的「人」嗎？
　　希望日菜同學指點我們的我，真是又懦弱了起來呢。

18

　　已經知道殭屍的行動方式是依著聽覺的話……我還滿好奇的，其他殭屍也會發出聲音啊？難道它們不會自相殘殺嗎？
　　一邊操控著繩索和湊學姊慢慢往下，習慣了之後就開始想這些問題了。
　　其他動物也會發出聲音啊，聽起來像是所有的聲音都能吸引它們，但是它們要怎麼知道發出聲音的人是不是可以攻擊的對象啊……
　　我伸出一隻腳輕輕觸碰牆壁，然後在空中轉了個方向，換我看向校園裡，雖然不是很想看，還是往在移動的物體看了過去。

　　「嗚……」

　　好巧不巧就看見了正在徒手撕……人肉的殭屍，不斷有血往它臉上、身上濺，被它殺害的人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了，就是一直在噴血……
　　我一點都不喜歡看這種東西，但是為了觀察還是忍著胃痛看了下去，湊學姊就像是感受到我的心情一樣，雙手不斷在我背後安撫我，好想就這麼把臉埋進她的肩膀裡。
　　殭屍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判斷的，殺害了那個同學後我看它也不是吃人……把不堪入目的屍體丟在那裡之後，它又緩緩朝著其他地方移動。
　　而那個屍體……並沒有變成殭屍爬起來，要是爬起來的話我現在會吐出來吧。

　　「湊學姊……」
　　「什麼？」
　　「那些殭屍真的只靠聲音辨認嗎？」
　　「……」

　　問之前我就想過了，湊學姊不可能知道答案的，她跟我看見、聽見的東西都是一樣的。

　　「我也挺好奇的……它們看起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殺人，不是嗎？」
　　「感覺是那樣沒錯……」

　　不過湊學姊也有好好在思考，對這件事也很在意的樣子，至少聽她的聲音讓我的心情又緩和了一點，因為我好害怕屋頂的門最後被破壞，然後上面的裝置不斷發出聲音，是殭屍們的第一個目標……

　　「最開始來到學校的殭屍，它就是一直沿著路走，最後被警衛叫住才攻擊了警衛，但是在那之前感覺沒有被其他聲音吸引呢。」
　　「欸？真的假的……」

　　聽到這個我又不好了，剛剛緩和下來的心跳又用力震了起來，誰知道湊學姊會說出這麼驚人的事實啊。

　　「總之，不要想得太簡單，應該還是有別的因素吧……」
　　「話說，湊學姊。」
　　「什麼？」

　　我也知道不要想得太簡單，所以還有一件事我挺在意的，要說之前心跳又加快了些許，都是因為罪惡感。

　　「殭屍襲過來又逃不了的時候，難道我們要……攻擊回去嗎？」
　　「……」

　　她沉默了，我覺得湊學姊應該不是沒有想到這個問題，而是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吧。
　　至少校內的殭屍，原先都是同一個學校的學生啊……
　　但是我們為了要活下去，在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是只能──攻擊回去啊？怎麼樣的攻擊會奏效？是不是也是……把它殺了？可是它看起來就已經……是死人了啊？

　　「我們下去後，除了找水，順便也找些堅硬的東西吧……」
　　「……好。」

　　看來湊學姊是下定決心要攻擊回去了啊。
　　我們，真的做得到嗎？
　　堅硬的東西又要什麼才好？做為一個道德倫理觀念都正確的人，我可從來沒想過傷害人啊，雖然平常知道要避開什麼才不會受傷，但是去傷害人什麼的──誰會想啊。
　　學校裡有的，我們下去後又很容易得手的堅硬東西……盆栽？假設是盆栽好了，要拿盆栽砸殭屍的哪裡啊？就算再怎麼害怕，我好歹也是聽說過殭屍電影或是連續劇的內容的……它們不都是咬人嗎？
　　只是我剛剛看見的明明就是用雙手在撕碎屍體啊……！那是什麼怪力啊！

　　「美竹同學？」
　　「湊學姊……」
　　「又怎麼了？」

　　我實在是動不了，也就停下了拉繩索的動作，我們兩人就停在半空中，她又把我抓緊了一點。

　　「我們真的要下去嗎？」

　　事到如今，除了日菜學姊的自救，還真是一個救援都沒看見啊。

　　「不前進，是不會知道結果的，美竹同學，只是妳要是擔心，我們就多觀察一點……魯莽的前進也不是好事。」
　　「……嗯。」
　　「所以換我看著吧。」

　　明明就是個只在音樂上特別突出的學姊。
　　為什麼在這種時候真的……看起來很可靠啊。
　　感受到湊學姊輕輕踢了牆壁，我們又一次旋轉，在轉到我面對牆壁的時候，我的腳就踩上了牆，讓湊學姊看著校園裡。
　　待會下去之後，她就不會這樣抱著我了。
　　所以趁她還抱著我的時候，趕快冷靜下來吧……真的能夠冷靜下來就好了。
　　如果能夠恢復到平靜的日子，也想在緊急情況以外，被湊學姊這樣……抱抱看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