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蘭和狗狗紗夜（五）

　　蘭七歲了，又長高了一點，果然在體型上也跟人類一樣嗎？這個時期女孩子會長得比較快。
　　她應該不會到時候長得比我還高吧……不過她就算是人形也跟貓一樣像液體狀的，被我抱起來的時候就有點被拉長的感覺，好像到時候比我高也並不奇怪。
　　大概是因為四肢都已經算發育完全，走路不會跌來跌去，而且非常有精神，她也就沒有一天到晚都待在床上了。
　　聽說，我去上學的時候，蘭開始會跑出房間，跟著母親看母親做家事──只是看而已──想像了一下就是隻小貓咪一直跟在腳邊，也完全不會打擾，真令人羨慕，我也可以一直待在家看看這幕嗎？
　　只是我不會做家事就是了……
　　啊。
　　原來是像我啊。
　　好巧不巧，在她七歲週期裡的假日，父母有事外出，剩下了我和她，完全不會做家事的我們，只能尋求別人的幫助了。
　　不過如果只是買飯的話，我也會的，就只是不想讓她吃有很多添加物的便利商店食品，畢竟不是真的人類、而且年紀也還很小。

　　「友希那──蘭──我來啦。」

　　而我能尋求的幫助，也就只有隔壁的莉莎了。
　　我來開門的時候，蘭也跟在我身邊，只是看見開門後，莉莎還帶了紗夜來，她就整個人躲到了我背後。

　　「打擾了。」

　　紗夜的禮貌，讓我的心情複雜了起來，不過複雜的原因都是因為我拿去跟蘭做比較了，只要不比較，就沒事的。

　　「請進。」

　　讓她們進到了屋子裡，因為紗夜其實沒怎麼來過，而且是別人家，她進來之後就很乖巧地一直跟在莉莎的身邊。
　　莉莎對這棟房子是很熟悉，也深知自己來的目的，所以她直接就走進了廚房，我稍微跟在了後面，蘭也跟在我腳邊。
　　莉莎帶了一點食材來，不過還是先去開了冰箱，再來是確認廚具跟調味料等，把要使用的食材都拿出來了以後，她就看向了一旁的紗夜、再看向我和蘭。

　　「紗夜今天就不用幫忙啦，難得來到友希那家裡，去認識認識友希那跟蘭吧，要跟人家增進感情哦？」
　　「唔……好。」

　　我就站在一邊，莉莎說什麼我都有聽到，只是紗夜好像有點不滿，聽到自己不能幫忙，尾巴都垂了下來。
　　……心情真是複雜。
　　我不奢求蘭會幫忙什麼，只要別在我寫作業或是作詞的時候打擾就好了……。
　　因為來到了不熟悉的地盤，紗夜看起來比在莉莎家裡還要怕生，所以我就伸手準備牽她的手帶她離開廚房。

　　「喵……！」
　　「……」

　　紗夜的手要搭上來的瞬間，蘭從後面跳了出來並把我的手打掉，接著就抱住了我的整個手臂。
　　明明會說話還喵什麼喵？而且這是怎樣？

　　「妳都要把紗夜弄哭了，在做什麼？」

　　紗夜看起來很錯愕，連耳朵都縮了起來，再下一秒感覺就要淚眼汪汪了。
　　就算是我，要跟人握手的時候，對方的手要是被第三者拍掉而且那個第三者瞪著我，也會受傷的，明明沒有特別的意思。

　　「友希那是我的……！」
　　「……」

　　好想嘆氣，我又不是牽個手就會變成紗夜的。
　　無可奈何之下，又把這位七歲小孩抱了起來，不給她任何可以搗蛋的機會，然後我就看著紗夜。

　　「紗夜，跟我們來客廳吧。」

　　稍微讓語氣溫柔了一點，紗夜這才微微搖晃著尾巴，跟在了我後頭。
　　為了不讓被我抱著的蘭趁機靠在肩上對背後的紗夜做鬼臉之類的，我是直接扣著她的胸前，讓她面對前方而不是窩在我懷裡，只是她也有點鬧脾氣，尾巴一直伸上來掃我的臉。
　　雖然說她們是一貓一狗，讓她們互相認識很不合理，但有可能是這世界上唯一的「同類」了，以後如果有我和莉莎沒辦法幫忙的事情，希望她們互相幫助。
　　把蘭放到了沙發上，紗夜也乖乖地自己坐了上來，而我坐在她們兩人的中間。
　　蘭就是一副很想表現什麼給紗夜看一樣，硬要爬到我身上，抱住我的身體就轉頭盯著紗夜，那細長的黑色尾巴不斷地S型晃動，完全就是在對紗夜宣示她的主權。
　　真想告訴她，紗夜也只喜歡莉莎的。

　　「唉……是要讓妳認識她，跟我沒關係的。」
　　「已經認識了啊！」
　　「欸……我……」

　　面對蘭迅速的回應，紗夜倒是有點不知所措，雖然很想伸手去摸摸她的頭，但是蘭一定會咬住我的。
　　明明她們就只是「稍微」握過手，講了兩句話左右的認識而已。

　　「唉……」

　　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只能一直嘆氣，下意識看向了廚房的方向想找莉莎求救，莉莎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視線，立刻看了過來。

　　「友希那──要不要來幫忙？」
　　「我這就過去。」

　　非常想把蘭跟紗夜兩個人丟在這裡讓她們自己相處，我不在應該就不會一直想要宣示主權，所以我就把蘭從我的身上抱了下來，起身離開沙發──

　　「……」

　　結果蘭還是跟著我走了過來，就連紗夜都一起過來，各自搖著尾巴，我們三人就像是母雞帶小雞一樣，一起到了廚房，不過紗夜很快就跑到了莉莎旁邊。

　　「啊哈哈……」

　　大概莉莎也沒有料到會變成這樣，但也只能無奈地笑笑了。
　　讓這隻貓跟脾氣再好的狗相處，都是天方夜譚了吧。

　　紗夜八歲，會做的事情越來越多了，我去上學的時候，媽媽說幾乎所有的家事，她都會搶著做了。
　　紗夜，是不是忘記了自己原本是要被人養的寵物呀……
　　所以等到假日，家事變成我來做的時候，我就想準備告訴紗夜不需要這麼勤奮，雖然家裡多了一個可以幫忙的人很開心，可是她畢竟還只是八歲小孩呀，要也等到長大再說吧？

　　「莉莎，我也要幫忙！」

　　於是開始第一件家事──洗衣服──的時候，紗夜就站上了小板凳，雙手撐在洗衣機上，背後的尾巴很興奮地搖著，而我只是對她笑了一下。
　　又不是手洗衣服，只是把衣服分裝丟進洗衣機裡，點一下螢幕按開始，倒個洗衣精就結束了，更何況紗夜的身高還不及洗衣機，母親平常都讓紗夜幫忙什麼？

　　「紗夜，等妳再長大一點，想幫忙什麼我都給妳幫忙，妳現在的年紀，只要當個愛玩的小孩就好了，所以現在還不能搶走我的工作哦？」

　　結果這麼說了以後，紗夜突然鼓起了臉頰，尾巴也不搖了，有點埋怨地看著我。

　　「我也想做家事……」

　　明明要從地上的洗衣籃拿起衣服再丟進洗衣機裡，以她這個嬌小的身軀，會非常麻煩，紗夜卻還是擺出了她非做不可的表情。

　　「唔……紗夜，妳可以等一下幫忙掃地或是擦樓梯之類的呀……」

　　再怎麼說讓她幫忙洗衣服我都覺得太過分了，明明是這麼簡單的家事，所以我只好說了比較簡單的家事，掃地是連幼稚園的小朋友都會的。

　　「那我現在就去掃地……！」

　　結果她還真的就這樣跳下了板凳，把板凳放回了原位，立刻跑去拿了掃把。
　　真是的，她到底有多喜歡做家事？
　　趕快把衣服都丟進洗衣機，設定好了以後，我就趕緊去拿了拖把跟在她後面，不想連這件事都被紗夜搶去做。
　　紗夜看了我一眼，接著用力地搖起了尾巴，甚至加快了打掃的速度，我跟在她後面，還是忍不住開口。

　　「紗夜，為什麼那麼愛做家事呀？」

　　這種年紀的小孩子應該都很愛玩的，雖然根據友希那的理論，她們並不是孩子就是了……

　　「想幫莉莎的忙！」
　　「嘿──？」

　　她一臉高興地立刻回答我，可是我並不是很滿意這個回答，因為平常我不在家的時候，又是誰在做家事、而紗夜在幫忙誰呢？

　　「我去上學的時候，是幫我的忙──？」
　　「唔……平常幫媽媽做家事，她會給我好吃的！」
　　「……」

　　原來是這樣子啊。
　　所以紗夜的意思是平日在家，她並不是想幫母親的忙，而是想要那份獎勵？母親可沒有跟我提到這點，真是的，應該不是亂餵吧？難怪紗夜長大的速度還滿快的……

　　「但是我不會給紗夜好吃的呀？紗夜為什麼要幫我的忙呢？」

　　即使我會誇獎她、摸摸她的頭，但好像也不會構成多大的誘因，因為就算紗夜沒幫忙做什麼，我也都會把紗夜抱來抱去、摸摸她，跟她黏在一起呀？所以我還滿好奇的。
　　紗夜盯著我的臉露出了稚嫩的笑容，尾巴猛烈左右搖晃的模樣讓人明白她很開心，接著她便開口──

　　「因為這樣莉莎就有更多時間可以陪我了！」
　　「……！」

　　下意識放掉了拖把，上前走兩步就把紗夜整個人抱了起來。

　　「吼……紗夜。」

　　忍不住一直磨蹭她的臉頰，怎麼可以這麼可愛、這麼好摸？真是的。

　　「莉、莉莎，我要做家事。」
　　「嗯哼？不是想要我陪的嗎？」
　　「唔……」

　　她為難的樣子也好可愛，怎麼這麼可愛！
　　……不過家事還是早點做完吧。

　　蘭九歲了，真的是直到了九歲，她才開始對其他事情抱有一點興趣，不然平常就是能多懶就有多懶，我坐在書桌前的時候，也不管我到底是在幹嘛，就會直接推開我的滾輪椅，從前面爬上我的身體然後阻止我做其他事情，真是搗蛋的貓咪。
　　完全不想過問我到底在幹嘛的她，現在倒是會問了。

　　「友希那在幹嘛？」
　　「作曲喔。」

　　大概也是因為她長高了，不用跑到我身上就能看見桌面上擺了什麼，才開始感到好奇的吧。

　　「友希那會樂器？」

　　也不知道她看不看得懂我究竟在寫什麼部分的譜，就只是稍微歪頭看向我，耳朵還抖了幾下，真可愛。

　　「不會。」
　　「……那妳是幹嘛的？」
　　「……」

　　突然就變得不可愛了。

　　「……我一個人唱歌，所以詞曲都是我自己做的。」
　　「友希那沒朋友？」

　　為什麼可以變得這麼不可愛？

　　「我有。」

　　大概就是隔壁的莉莎。

　　「友希那沒朋友，我也可以跟友希那一起唱歌喔。」
　　「……」

　　嘴角跟眉角都不禁抽了一下，這孩子有沒有在聽人說話？只是看著她的尾巴緩緩晃動，看樣子真的只是單純地說了出來，並沒有其他特別的意思。
　　而且她圓滾滾的眼睛盯著我，好像真的很想要我同意一樣。

　　「妳還不如玩樂器吧。」

　　就怕她唱歌是用喵的，所以乾脆給了她一個難題，要是她能夠會樂器，「在家」跟她一起唱也沒什麼問題。

　　「那我要彈爸爸的那把吉他！」
　　「妳會嗎？」

　　說起來父親的吉他一直擺在客廳，說不定我不在家的時候，他可能在蘭的面前彈過，只是蘭在這之前應該完全沒有興趣的吧？

　　「友希那不會我就會啊！」
　　「哈……」

　　這隻貓的個性怎麼變成這樣了？我哪裡教育失敗了嗎？說到底，我好像從來就沒有教過她什麼，跟她待在一起的時候都只是在抱她摸她安撫她而已吧？

　　「從明天就開始學──！」
　　「那妳就加油吧……」

　　完全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有幹勁，不過培養一個興趣也不錯吧？整天看見她賴在床上，在家裡走來走去，難得是有人形的貓，一直浪費生命也不好。

　　「我要聽友希那唱歌！」

　　樂器的事情講完，才終於發現我會唱歌嗎？只是我看了一眼她抖了一下的毛茸茸耳朵。
　　沒辦法給她戴耳機的吧。

　　「哈……上來。」

　　最後還是往後退了一點，讓她坐上我的大腿向後躺進我的懷抱，再過不久，她就要長得更大了，大概就沒辦法讓她繼續這樣了，想想忽然覺得真不捨。

　　「耳機，自己拿著聽，我要繼續作曲。」

　　把耳塞式的耳機遞給了懷裡的她，打算讓她自己靠在耳邊聽，接著我播了我的歌。
　　意料之外的是，她就這樣乖乖地聽著我唱歌的音檔，整個人像是定格一樣坐在我大腿上，雙手舉著拿耳機也不會痠一樣，唯一讓人確認她並沒有真的在發呆的，就是她高舉著所以偶爾還是會掃到我臉頰的尾巴。
　　真的從來沒有看過她這麼乖巧的時候，可愛得令人不禁停下了作曲，就這樣輕輕抱住了她。
　　蘭要長大了……
　　長大了之後，就能變回貓的吧？

　　「欸、」

　　被咬了。

　　聽說隔壁家的蘭在學吉他，我跟友希那去上學的時候，紗夜都能聽到吉他的聲音，本來還以為是友希那的父親在家彈琴，一問之下是蘭，所以就連紗夜都對吉他有了興趣。
　　不過家裡只有我很久以前用的貝斯，給她試彈了一下後，她說她還是要彈吉他，當下我是有點傷心的。
　　雖然很久沒碰貝斯了，可是我至少還是帶著自信表演了一首曲子給紗夜聽，沒想到她還是比較想彈吉他。

　　「紗夜比較喜歡吉他嗎？」

　　壓抑住自己的表情，我裝作跟平常一樣，帶著笑臉詢問了紗夜。

　　「不是……」
　　「欸？」

　　聽到紗夜的否定，還以為她又為了討我的開心說謊，所以愣了一下。
　　正想跟平常一樣跟紗夜說不可以說謊──不過我知道她根本就沒有說過謊，每次都表現得像是不信任她，我也真是該檢討了──她就在我說出這句話之前，先開口了。

　　「因為貝斯跟吉他是一組的吧？」
　　「……！」
　　「這樣以後就可以跟莉莎演奏了！」
　　「紗、紗夜……」

　　完全沒想到紗夜是這麼想的，還以為她是不喜歡貝斯，只是聽到她這麼說，我的心情也有點複雜……
　　我的程度也沒有多好，要能跟紗夜合奏的話，啊哈哈……我去上學的時候她可以一直練習，說不定沒幾天就超越我了，看來我回家也要好好練習了呢。

　　「真是的，那我們去隔壁家借吉他看看妳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們再說，好嗎？」
　　「嗯！」

　　擁有尾巴的紗夜真的是很好懂，看她高興地搖晃著尾巴，就連我都感到了幸福。
　　一邊摸著她的頭，我一邊打電話給了友希那，稍微跟她說了這件事後，給紗夜戴了頂帽子避開路人的視線，就立刻帶著她來到了隔壁家。
　　這次來到湊家，讓人訝異的是，蘭並沒有一開始就跟在友希那身邊。

　　「打擾了。」

　　我家的紗夜一如既往的非常有禮貌，甚至主動拿下了帽子稍微鞠躬，怎麼可以這麼乖？

　　「歡迎。」

　　等到友希那開口之後，才看見抱著吉他的蘭小跑步到了友希那背後，接著緩緩探出頭來。

　　「哈囉，蘭？」
　　「……妳好。」

　　居然不用友希那催促就會自己打招呼了，只是蘭還是躲在友希那背後，而且用一種非常困惑的眼神看著我和紗夜。

　　「去客廳吧。」

　　友希那也沒多說什麼，轉過身就搭上了蘭的肩膀，兩人像在搭火車一樣看起來很可愛地一起走回了客廳。
　　而我牽著紗夜的手跟在後面，一到客廳，抱著吉他的蘭就直接跳上了沙發，好像很寶貝那把吉他一樣一直抱在懷裡，不過沒記錯的話，那把應該就是友希那父親的，並沒有為了蘭多買了一隻新吉他。

　　「蘭，把吉他借莉莎一下。」
　　「唔……」

　　我和紗夜坐在另一邊，就盯著蘭有點不情願地放開吉他，尾巴都表現出她的心情了，不過她還是把吉他交給了友希那。
　　於是我接過吉他，先看著友希那把蘭抱到了大腿上，然後默默地抱緊她限制了她的行動，我才緩緩交給了旁邊的紗夜。

　　「喵……！」

　　蘭大概沒想到吉他最後會交給紗夜，也幸虧友希那先抱住了她，她整個人掙扎了起來，好像很不能諒解吉他最後交到了紗夜手上。

　　「蘭，不要動，等一下，一下下而已。」
　　「要做什麼……！」

　　先不管旁邊的友希那和蘭，趁著這時候，我趕緊讓紗夜拿好吉他，雖然剛剛就教過她怎麼彈貝斯，我還是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教她要怎麼按。
　　紗夜似乎也很在意蘭的模樣，手放上吉他的時候都在抖，所以我乾脆稍微側過身，讓她也側過身靠在我身上，背對著她們就不會分心了，接著隨便教她按了幾個和弦。

　　「怎麼樣，紗夜？」
　　「……嗯！」

　　撥了幾個和弦後，紗夜很高興地向後仰，抬頭看著我的臉，她的尾巴卡在我們身體之間，想要晃動的感覺弄得我的腰癢得忍不住彈了起來。

　　「那、那就好，把吉他還給蘭吧，我會想辦法弄一把吉他給妳的。」

　　於是我把吉他從紗夜的手中抽回，轉回去就要把吉他還給友希那。

　　「友、友希那！？沒事吧！？」

　　看見了蘭正狠狠地咬著友希那的肩膀，尾巴搖得很用力，肯定是相當生氣，而友希那只是很冷靜地摸著她的背。

　　「就只是……有點痛。」

　　說著有點痛，友希那的眉間都皺了起來，我趕緊把吉他還了回去，結果蘭卻瞪了我一眼。

　　「我不要碰了，不要那把吉他──！」
　　「……」
　　「唔……」

　　我是很錯愕，友希那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樣似的，面無表情，但是害得蘭說出這句話的紗夜，有點受傷地縮起了耳朵，剛剛能夠彈到吉他所以搖擺的尾巴也完全不擺了，兩隻手無助地揪著我的衣服。
　　友希那揉了揉自己被蘭狠狠咬住的肩膀，還是將她緊緊壓在懷裡，轉過頭面對我，尤其是看著紗夜，露出了一臉溫柔的微笑。

　　「沒關係，爸爸本來就要給蘭買一把新的了，可以先借紗夜喔。」
　　「欸！？真的嗎？紗夜，太好了呢！」

　　完全沒料到會有這樣的大驚喜，本來委屈地縮在我背後的紗夜，耳朵又立了起來，一副很驚訝的模樣和我對視，抓著我衣服的手又更用力了。

　　「要跟人家道謝哦。」

　　我摸了摸紗夜的頭，刻意向後靠上了沙發，讓她的身體露出來。
　　只是露出來的紗夜立刻就和正在瞪著我們的蘭對上了眼睛，不禁又往我的身體縮了過來，就像剛剛躲在友希那背後的蘭一樣。

　　「謝、謝謝友希那跟友希那爸爸！」

　　雖然友希那爸爸不在場就是了。

　　「……也謝謝蘭。」
　　「哈哈，紗夜好乖。」

　　沒想到她還會順便跟蘭道謝，我又開心地把她抱了起來。

　　「哼。」

　　在我們都很高興的時候，友希那懷裡的蘭到是哼了一聲，不過她聽起來很像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突然有點明白友希那平常的無奈了。

　　「快點拿走！」

　　表面上很兇，但在友希那懷裡的模樣真的很可愛，我不禁笑了出來。

　　「是是，蘭，謝謝妳哦，以後就可以跟紗夜一起練吉他囉。」

　　甚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接著就看到她瞬間臉紅，然後慢慢往後縮到了友希那的另一個肩上。
　　忽然覺得，真虧友希那可以完全制伏她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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