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まふえな】在說愛之前（三）

15

　　鬧鈴響了以後，我和繪名慢慢從床上坐起，我設的時間很有餘裕，足以讓我們再去沖一次澡，不過沒人這麼做。
　　我和繪名只能光著身體走下床，去拿了我們洗澡前脫下的衣服，站在一起先穿上內衣褲後，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想這麼做──

　　「做什麼……？」

　　伸手把繪名剛穿上的內衣又解開了扣子，繪名不耐煩的表情，反而讓我心情有點好……

　　「沒什麼。」
　　「妳這傢伙……」

　　隨後就換繪名伸手過來把我的內衣解開了，不過我也沒有繼續回擊，我們接著把衣服穿好，我去床上找了我的髮飾，坐在床上重新綁了頭髮，繪名就坐在我旁邊。
　　我綁好頭髮之後她又抱住了我，我向後倒在床上，又開始和繪名接吻。
　　繪名說得對，今天之後我大概沉迷了，至少跟繪名做的時候身體感到很舒服，而且應該沒有任何副作用，單純就是舒服而已。
　　這兩次我和繪名上床，都是已經洗完澡，正要脫下浴袍或是已經脫完了，沒有像這樣穿著衣服一起躺在床上，這樣又有另一種不會形容的感覺，但是，暖暖的。
　　穿著衣服的繪名，也軟軟的。

　　「……真冬，不可以幾次之後就膩了喔？」
　　「如果繪名有這種擔憂，那我也可以把這句話送給繪名。」
　　「嘛……」

　　雖然我不知道她說的是膩了彼此還是這種行為，最好不要是前者。
　　背著所有人和繪名開房間，做一些激烈的事情，好像在逃避什麼，也確實在逃避什麼，不過該起來了，我們又再次起身，站在床邊替彼此整理沒有鏡子能照的衣服，確認沒有因為剛剛躺床就有許多皺褶。
　　不能在這裡久留了，我和繪名拿起了隨身物品和鑰匙就要離開，正要踏出一步的時候被繪名握住了手。

　　「……？」

　　我回過頭看她，她只是笑了一下就放開我了。
　　我們離開旅館後，跟上次一樣立刻就道別分開了，我在走回奏家的路上，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在看著抬起來的手掌。
　　那不是牽手嗎？

　　「……」

　　跟繪名碰在一起的話，不管是碰哪裡、不管是什麼時候都覺得很溫暖，不是說了只要不是接吻，在外面想跟我做什麼都能做嗎？
　　明明只是因為要離開房間了，繪名停在原地握住我的手，我才感到了疑惑，還以為她沒要走，現在才發現繪名可能是要跟我牽手，怎麼不牽了？
　　也可能是我的誤會，我不知道，繪名也只是笑了一下而已。
　　跟繪名的肌膚之親，讓人很安心，一星期能做的時間也就這樣，所以如果見到面能碰碰繪名就更好了。

　　「繪名嗎……」

　　但是不會因此就想著要換去繪名家住，那會給他們家添麻煩，不如說我並不該有想去誰家住的想法，先撇開這點……也可能，如果我和繪名那樣長時間相處、長時間親密行為，就真的會膩了吧。
　　繪名當初說的不是壓力發洩方法嗎？也沒有到隨時都要……
　　不過，說好了下次要去繪名房間，我可能真的在期待吧。

16

　　我想跟繪名做會讓身體覺得很舒服的事情，為此甚至想著要翹掉跟大家的作業時間嗎？
　　最初我們會成為「25」不就是因為……媽媽的關係……所以，才選了這樣的時間。
　　現在的我們已經不需要25點才上線，只要我能坐在電腦前，那麼就能作業，這對現在的我來說很好……不過，我們不需要每一天都花大量時間在集體作業上。
　　正常不是該有休息時間嗎？
　　就像繪名或瑞希在假日會把大家找出去一樣，這樣的時間就沒有在作曲、作詞，畫圖和製作MV，沒有必要每一天都做一樣的事情……事到如今才這麼說，或許有點矛盾吧。
　　即使不能說只有一個因素，當初的其中一個理由，確實是為了想和大家一起做音樂才逃跑的，現在我又意識到空閒時間如果都只拿去做音樂，那麼，我真正想找回的我，就能找到嗎？一直都在做一樣的事情……我不該去體驗更多事情嗎？明明已經有更多能自己掌握的時間了。
　　繪名找我做的這件事，算是「改變」了吧。
　　我現在有了很多想法。
　　這都是因為繪名帶我做了不一樣的事情，又衍生出來的想法──例如我不想要一直都在這些旅館做，或是我不想要只是跟繪名待三小時，那麼就很花錢，所以我自己想到了，想去繪名的房間。
　　去繪名的房間，我又覺得不能平日去。
　　繪名讀的是夜間部，我在她放學後才過去的話，一般來說有點奇怪，因為我們不同校，隔天早上我還要去上課，我和繪名就算住在一起，時間也會錯開。
　　那麼，假日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也可以是星期五……並不是我想跟繪名做很久的意思，而是如果做完那種事情真的都會想睡覺的話，不如睡在正常時間，即使我們的正常時間有點難定義……
　　至少我希望，做了之後就是剛好在我們要睡覺的時間點睡覺，而不是一天又額外抽出了時間，什麼都不做就只有睡覺。
　　所以，我想那晚住在繪名房間，醒來的時候也有繪名，也沒有需要立刻離開那個空間，那麼，證明一下，我究竟有沒有沉迷在性事之中。

　　「……我星期五要去繪名家。」
　　「欸？」
　　『欸？』
　　『啊……』

　　在大家都在聊天室的時候，我想我還是早點說，不過沒能想出什麼具體的理由，所以只有繪名傳來的聲音不一樣。

　　「有一些事要找繪名討論，當面比較好……因為不知道會花多少時間，所以打算過去住一晚。」
　　『嘛……是這樣沒錯，有點不大好被第三個人知道的事情……』

　　雖然沒說是什麼事情，繪名幫我補充了，我不曉得這種補充好不好。

　　「這樣……這裡沒關係的喔。」
　　「嗯。」
　　『欸──是什麼事情啊，雖然有點好奇，但都這麼說了我就不問了！』
　　『就是說啊，這種時候還是別問了，不然也沒必要這麼鄭重說了呢……』

　　奏和瑞希都沒有繼續追問，也沒有提到我們那天需不需要上線，我想應該已經默認我和繪名不會出現了吧。
　　我去繪名家的理由就這樣簡單蒙混過去了。
　　但我想，這只能在第一次能用這種藉口……如果還有下一次，我又有什麼要跟繪名私下談，還需要用到一整晚的話，這麼大的事情，我只找繪名一個人幫我，那不是很奇怪嗎……？
　　我已經是暫時借住在奏家的立場了……卻有什麼要瞞著奏，只能和繪名說的事情是什麼？不能讓其他人有這樣的懷疑，所以，這種藉口只能用一次吧。
　　下一次……還是先等這次結束了，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

17

　　星期五的晚上，我在繪名的放學時間來了神山高中，帶著一晚的行李在門口和她見了面。

　　「真冬這時間出現在這裡，還真是讓人不適應呢……」

　　剛和走出校門的繪名走了幾步路，繪名就開始嫌棄我了。

　　「我應該直接去繪名家門口等嗎？」
　　「……不是，才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就有點……像別的情況。」

　　繪名說著就別過了頭，我轉過去也沒辦法看著她的眼睛，她也沒有繼續說，我就也沒有問了。
　　不知道繪名這樣是心情好還是心情不好。

　　「……真冬吃飯了嗎？」
　　「嗯，吃了。」

　　但是繪名又跟我說話了，我覺得我的心情很好。
　　說起來上次……離開旅館的時候，繪名想做的事情，現在就不想做了嗎？
　　我看著繪名的側臉，她有發現我在看她所以會轉過來看我一眼，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會看見繪名疑惑的神情，所以我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欸？」

　　不過繪名更困惑了的樣子。

　　「繪名上次，不是想牽手嗎？」
　　「……」

　　問了之後，繪名停下了腳步，所以我也停了下來，我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壞事。

　　「……嗯，想牽手……」

　　繪名明明是這麼說的，臉卻垂了下來，最後也說得很小聲，我不知道怎麼了，至少她沒有放開我，把我握緊了。
　　我和繪名一路沉默，如果非得有什麼要說，確實也不必在這段路說，我們待會還有好長的時間可以獨處，在真的不會有其他人聽見的地方……
　　晚上的風還算涼，牽著繪名的手很溫暖，我偶爾側頭偷看她一眼，繪名只是一直微微垂著頭凝視前方，但是和我牽在一起的手，會隨著步伐擺動，如果真的是心情不好，晚一點，也能讓繪名心情好的吧？

　　「……真冬。」
　　「嗯？」

　　不過繪名終於開口了。

　　「如果跟家人談好了……真冬還是要上大學的吧？」
　　「……」

　　這些日子以來我逃避的話題，沒想到是從繪名這裡被拉回來，她轉過頭看我，我不禁停下了腳步，所以她也停下來了。
　　但是，說實話，現在和繪名牽著手，走在夜晚的街道──之前不曾這麼晚還在路上，完全不是那些環境，我……好像可以跟繪名聊這些話題。
　　不會覺得討厭，可以去思考那些事情……

　　「嗯。」

　　現在能說出口，不想去讀醫大，有其他想讀的學校……

　　「什麼時候，去談呢？」
　　「……」

　　頭痛了，果然還是不想去想到這些事情，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把繪名的手握緊了，而她也沒有追著問，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提到。
　　所以我們又沉默了，不過已經到了繪名的家，進來後我和繪名媽媽打了招呼，我洗完澡才過來的，就只有繪名要去洗澡了。
　　繪名因為事先和媽媽說過，我去繪名房間的時候，地上已經多鋪了一張床，我把我的行李放在上面，坐在繪名的床上等她，我就盯著那張我應該不會用到的床，想起來上次也沒有用到……該不該，弄亂？要是沒用的話，我走之後，繪名會製造證據的吧。
　　想了想我應該換成睡衣的，又起身換下了身上的衣服，不過我沒有再坐回床上，不禁想看看曲繪以外的畫，所以擅自拿起了繪名的素描本。
　　這個素描本是繪名練習畫畫的時候用的，因為基本上都很潦草，絕對不是能拿去畫室交的作業吧？大概是速寫……什麼的……

　　「……」

　　翻到某一頁的時候，我終於停了下來，有些錯愕地再把素描本蓋上，然後放回原本的位置。
　　是啊……我也沒有說不行。
　　甚至，繪名畫我的話，可以讓我知道在她眼裡的我……但是，繪名畫的是我的裸體，在床上的模樣，即使不是那時候畫的，是用記憶畫出來的……？

　　「……」

　　想再去確認一下，說不定那也不是我，卻又因為莫名襲來的羞恥感，我沒有再去打開繪名的素描簿。
　　……只是看了幾秒而已，繪名畫得真好啊。
　　這樣啊，就連做那種事，都能在繪畫上幫到繪名的忙……嗎？

　　「我回來了──嗯？真冬？」
　　「……」

　　我坐在床上用一隻手準備摀住臉的時候，繪名洗好澡回來了，想把手放下又不是很想放下，那份羞恥心到現在還未消失。

　　「真冬……表情，有點奇怪喔？」

　　繪名一邊擦著頭髮一邊靠近我，最後甚至彎腰讓我們的臉靠近到可以接吻的距離，我為了掩飾害羞，乾脆就這麼抬起手抱住繪名的頭跟她接吻。

　　「唔唔！」

　　不過繪名把我推開了，她退開後換她一臉難為情，我覺得我的心情好多了。

　　「……真是的，真冬再等我一下，我還要去吃個晚餐。」
　　「嗯。」

　　繪名又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出了房間，又剩我自己一個人在她房間了，但是我決定我不會再去翻她的素描本了。
　　不喜歡那種羞恥的感覺。
　　繪名要畫、要拿來練習沒關係，只是我可能不想看見而已。

18

　　不想讓真冬自己一個人在我房間等太久，所以我也沒有吃太多，稍微填飽肚子就回來房間吹頭髮了。
　　真冬明明看起來很無聊，卻意外地沒去作詞，我回來的時候她就躺在我床上發呆，跟我約要上床，就真的，只是來上床的？

　　「……真冬沒有別的事要做嗎？」

　　有點怕我是不是佔用了她太多時間，當然……我內心絕對是希望真冬的時間都屬於我，只是我不能正大光明地這麼想。

　　「在繪名放學之前都做完了。」
　　「是喔……」

　　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我也坐上了床，真冬依舊躺著沒有坐起來，其實我並不想瞬間就開始，畢竟我剛吃完東西……很顯肚子呢。
　　所以我就坐在她旁邊，伸手去摸了她的臉，她看起來有點呆，看著我好像也什麼都沒想。

　　「真冬應該……不想住在我這裡吧。」
　　「……」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問她，有點心虛地不看真冬的眼睛，又想說要好好面對，倒是看見了真冬動搖的眼神。
　　難道答案還能有別的嗎？

　　「我……也不是想住在奏家才……」
　　「啊……抱歉，我知道，當我沒問吧。」

　　沒有想換到我這裡住，但也不是說想住在奏家，那就……扯平。
　　是啊，真冬只是不得已離開了家，才不是說想去住誰的家才離開了家……就這樣安慰自己，真可笑。
　　我好像變得比上床之前更喜歡真冬了，有想跟她說的話，然而我不能說。
　　好像跟她說「喜歡」會比我騙她跟我上床還要狡猾一樣，更何況是真冬還沒有把事情解決的時候，我究竟想要她回答我什麼？

　　「……真冬。」

　　我俯身一起躺了床，半趴在真冬身上，她抱住了我。
　　即使不是戀人，不也是能這麼做嗎？她還會主動抱住我呢，還讓我躺在她的胸口。
　　只有我，可以跟真冬靠這麼近、做這些被別人看到肯定會誤會的事情，只有我們兩人不會誤會，不會把彼此當戀人。

　　「……繪名，今天心情不好嗎？」

　　真冬甚至會摸摸我的頭和背，說著像關心我一樣的話，我不禁就躺在她身上冷笑了一聲。

　　「心情很好哦。」
　　「……這樣。」

　　真冬沒有因為我說心情好就停下手，她繼續摸我的頭和背，我就差問她這到底是什麼行為，可是又不想得到預期之外的答案，所以我沒有問。
　　我現在也無法想像，我如果說喜歡真冬，真冬也接受了，那我們交往了……她會有什麼樣的改變。
　　先假設真冬只是因為是「我」才接受的，那麼，就是她並沒有戀愛的情感，只是因為是我……也就不可能，對我的行為都是因為「愛」，而是一種交往後的義務，覺得自己該這麼做。
　　就像她會和我做愛一樣。
　　只是因為答應我了。
　　我可能想要被愛吧。

　　「……今天真冬先？」
　　「所以是繪名已經沒有要教我的東西了嗎？」
　　「……真冬知道我在教妳呀。」
　　「嗯。」

　　能做的事情我在真冬身上都做過了，唯獨沒有留下吻痕吧？我可以留嗎？在穿衣服也看不見的地方，可以留的吧……就算不是戀人也可以的吧。

　　「雖然還有能做的事，但是真冬自己去思考吧？想想做什麼會舒服……」
　　「……好。」

　　不管肚子明不明顯了，真冬在我說完之後起身，剛剛進來的時候就鎖門了，所以換我躺著，我笑著伸手要她抱我，她趴下之後卻是很流利地順便把我的衣服掀起來了。

　　「……繪名，那天之後，覺得被繪名摸胸部很舒服，繪名呢？」
　　「欸、」

　　她說著就摸上了我的胸部，溫熱的手掌覆蓋在上面的感覺非常鮮明，不管是真冬說的話，還是喜歡的人沒有看著我的臉而是胸部在輕揉的模樣，都讓我有點難以思考。
　　喜歡，我當然是，很喜歡……就只是這樣輕輕被真冬碰著，身體都熱了起來，好想要她也快點來摸我的下面。
　　想要真冬把我佔有，希望她有這樣的心情，她都不如摸得更不知所措一點。

　　「繪名？」
　　「……我也很舒服，所以……真冬想摸……就摸。」

　　握住了真冬的手掌讓她更用力一點，說出這種話之後才有點害羞地看向了旁邊。
　　真冬，我要妳對我的身體更有欲望一點……

　　「……繪名。」

　　真冬叫了我的名字後笑了，我漸漸看不見她的臉，她垂頭就含住了我，我不禁抓住了床單又假裝沒那麼緊張一樣鬆開。

　　「啊、」

　　討厭。
　　討厭，好討厭這樣的自己，但是好喜歡真冬，喜歡她親我、吸我，咬我，那個還未被我訴說喜歡的人，因為我的使詐，她正在愛撫我的身體……

　　「嗯、真冬……」

　　好想要她也是真心要我。

　　「真冬……哈……」

　　我把真冬掀起來的衣服再往上拉，直接遮住了自己的臉，現在顧著吸吮我的真冬不會注意到的，而我不要再多想，享受真冬帶給我的就好了。
　　明明這樣就好了。

19

　　繪名讓我先來，沒有她的示範，我也知道要怎麼做──應該是這樣的，我應該還沒有做出跟上次不一樣的事情，難道是我少做了嗎？
　　我掀開了繪名的衣服，開始撫摸她的身體，舔她的胸部，玩弄她翹起來的小圓柱，上次明明都是這麼來的，然後接著往下拉掉了繪名的睡褲和內褲，從她陰毛長出來的地方往下親吻，舔她已經積水的縫隙，我想了想，是不是能用吸的，吸出了就像沒含好吸管的聲音，應該是我要難為情，抬頭看發現看不見繪名的臉，我以為她是因為害羞才用衣服遮著臉，所以我沒有再把她的衣服脫掉。
　　她也一直發出我在旅館聽過的呻吟，我以為她很舒服，但是當我覺得差不多的時候，要放入手指的同時想跟繪名接吻，手指已經進去後，我要拉下繪名拿來遮住臉的睡衣，卻看見了我沒想到的畫面。

　　「……繪名？」

　　即使並不到「哭臉」的模樣，繪名在流眼淚……

　　「……什麼？」

　　然而她對我的疑問，也回以了疑問，我有點不確定手指是不是該繼續動，但我沒有抽出來，我只是用另一隻手幫繪名擦去了眼淚。

　　「繪名，在哭……」
　　「……啊，這個……啊、」

　　繪名的語氣不像在哭，我立刻就放心了，動了動手指還能聽見她被我弄出的呻吟，然後她似乎有點不服氣地咬住了嘴唇，瞪了我一眼。
　　繪名，不是真的哭了，那就沒事了，不過是為什麼？

　　「……這只是很舒服……所以擅自流眼淚了。」
　　「原來是這樣。」

　　那前兩次沒那麼舒服嗎？我想也是有可能的……畢竟我只是剛知道該怎麼做而已。
　　這次和之前不一樣的，也只是我吸了很久……？
　　那很舒服嗎？我不知道，但是稍微想像繪名那麼對我，身體就擅自有反應了，所以我決定不再去想。
　　我俯身和繪名接吻，開始和之前一樣加快動起我的手，想確認我做得到底好不好，所以另一隻手依舊摸著她的臉頰確認眼淚，剛碰到手指的時候是溫熱的，繪名又流了些眼淚。
　　她就在各種壓抑又被我堵住嘴的呻吟下，體內體外都抱緊了我，在我還沒抽出來之前扭著雙腿又在尋找刺激，她一邊發出「嗯嗯」的微弱高音，一邊向我索吻，我想起來我們一直都只是高潮了一次後就結束。
　　那麼還能來第二次嗎？
　　所以我又開始了。

　　「哈、真、真冬……！怎、怎麼……唔……！」

　　因為我們都沒有第二次過，我想繪名想問我怎麼又開始了，所以我再次堵上了她的嘴，我想知道，究竟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再來第二次。
　　如果短時間內能體驗到那樣的快感兩次，繪名不會比現在更舒服嗎？

　　「唔、唔呼……！嗯……！」
　　「呼、唔……」

　　為了和繪名接吻，用力的同時我也不能好好呼吸，但是除了我有點喘，繪名的反應也比之前都還要激烈，她的手不斷在我身上出力，好像想用暴力讓我停下來，不過也就只有手了。
　　繪名完全可以用推的，而不是在我身上留下痕跡，所以她並不是真的想要我停下。

　　「唔……！」
　　「呼、」

　　手指再次被吸吮一般夾了幾次，我立刻放開繪名讓我們能好好呼吸，而她眼角累積的淚水更多了，在我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她就立刻把衣服拉起來再次遮住臉。

　　「為、為什麼……」
　　「什麼？」

　　繪名的體內還在微弱收縮，我不知道要不要嘗試能不能第三次，但我還是緩緩抽出了手指，在繪名不看我的時候，不想離她太遠所以就只能自己吃掉了手指上的東西。

　　「我、我不是都去了嗎……！怎麼還、真是、真是的……笨蛋，怎麼這樣……」

　　繪名用掀起來的衣服遮住臉的模樣，其實有點滑稽，從衣服底下傳出來的抱怨聲，我覺得她並沒有生氣，所以我輕而易舉地拉下了她的衣服，看見了她的表情。

　　「……繪名剛剛明明讓我自己去思考，我才想知道能不能這樣，會討厭嗎……？」
　　「真是的、笨蛋……！」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轉身縮了起來，我想就跟繪名和我說的一樣，都沒有直接說討厭的話，那就是不討厭。
　　不過繪名看起來沒有要立刻和我交換位置的打算，所以我就躺下來從她背後抱住了她，用腳拉了繪名的棉被，不然只有她身體一半沒有遮蔽物。
　　繪名在喘氣，我想應該要等到她的呼吸平穩了之後再來做些什麼，但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繪名，體力不是很不好嗎？」
　　「……也沒有真的很差吧！」

　　她稍微大聲一點回答了我，根據大家平常一起出門，確實是比奏好很多，然而如果拿奏來當基準，那繪名也沒有太好。

　　「所以繪名現在不累嗎？」
　　「……」

　　我們前兩次做完後就睡覺，是因為繪名也沒有別的指示，其實我也沒多累，只是繪名都很快就睡著了。
　　她沒有回答我，我在棉被裡繼續摸著她的身體，側躺時候的胸部又是不同形狀了，總覺得繪名還沒脫下的衣服有些礙事，我就也幫她拉掉了上衣。

　　「……真冬，想做嗎？」

　　繪名沒有直接回答，意思是就算累了的話，我想做，她還是會起身做，但因為她問了，我才好好想想。
　　想做也不是特別想做，不想做也不是說真的不想做……我心裡已經有一種微妙的滿足感，為什麼？

　　「……想脫衣服。」
　　「嗯。」

　　對自己折衷之下，覺得那麼先脫衣服，繪名就轉過來幫我脫掉了我不久前才剛換上的睡衣。

　　「啊……」

　　這樣一裸身和繪名相擁，剛剛，沒有特別想做的心情，瞬間就變得想做了。
　　身體不再有任何遮蔽，所有的重要部位都和繪名貼著，她的腿慢慢往上蹭著我的陰部，我想，我還是想要繪名碰我的。

　　「繪名……想做。」
　　「……嗯。」

　　然後繪名抱住我的頭和我再次接吻。

20

　　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我到去的時間意外地久，繪名並沒有體力給我試試第二次，但是整個過程，我都能說是舒服的，即使也有過想要快點高潮的心情，不過也想要繪名就這樣一直在我體內搔弄。
　　繪名不用為了讓我不發出聲音而堵住我的嘴，我自己能壓抑得很好，她也沒有那個力氣趴下後和我吻到無法呼吸，所以我有一段時間都能好好看到她的臉。
　　一直到開始做之前，我都以為繪名今天不開心，即使她說沒有，甚至是被我弄到流眼淚了，但是在我思緒不太好整理的時候，繪名由上往下看著我的笑容好像很幸福一樣，我就放心並且不去想那麼多了。
　　在我高潮過後抱緊繪名，稍微緩和後放開繪名，是繪名去拿了濕紙巾來替我們清潔，在她去丟垃圾的短暫時間我就坐了起來，在她回到床上後抱住了她。
　　現在想和繪名說，答應了繪名的提議似乎是一件好事，這樣索取另一個人的體溫，讓我覺得可以睡得很安穩。

　　「……雖然真冬可能還是不知道，但是，真冬應該是喜歡這種肌膚之親的吧？不是什麼不討厭，就是喜歡……吧？」
　　「喜歡……嗎？」

　　我還是不知道喜歡是什麼，因為繪名表現給我看的「喜歡」畫畫，不只是正面情緒，也有讓她痛苦到不想畫的時候，還有「喜歡」吃甜食，也會因為甜食讓自己胖了而困擾，就會不去吃甜食，可是她不是喜歡嗎？
　　繪名表現給我看的喜歡，痛苦也占了一半，所以我覺得她那是執著，她又說不是。
　　那麼沒有給我帶來痛苦的這些事情，是我喜歡的嗎？如果有些事物只會帶來美好的感覺，那麼一般人也都會覺得「喜歡」吧……
　　我確實能明確說出我不討厭，那麼就是喜歡嗎？如果繪名說不要跟我做了，我可以接受這之後立刻就不再跟繪名有肌膚之親了，只是會擔心她之後找了些危險的人做，就只是，會擔心而已。
　　可以接受自己之後就不再這麼碰繪名，如果是喜歡的話，那就會有繪名對畫畫或是喜歡的食物那樣的「痛苦」吧。

　　「真的只是不討厭吧……繪名如果明天之後就不再跟我做了，那我，也不會因為喜歡而難過的。」
　　「……不是，不只是跟我，真冬如果在這之後也能接受有個床伴，跟自己這樣接觸……妳又不討厭，那就是喜歡。所以要是假設還能跟別人這樣，現在開始不跟我做當然對妳也沒有影響。」
　　「……」

　　我想了想，我不知道，我不會去假設還有其他人跟我做，但是如果，繪名以外的人，用繪名當初跟我說的理由邀請我……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也擔心對方之後去找了危險的人而答應。

　　「……繪名不能一直跟我做下去嗎？我不想去假設有其他人。」
　　「欸……」

　　當我假設我去跟別人做的時候，就是繪名不跟我做的時候，那時候的繪名，肯定也只是有了一個新的床伴……不是嗎？我不想，做這個假設。

　　「……繪名。」
　　「什、什麼？」

　　明明之前是繪名讓我不能跟別人這麼做，現在我想要她再次跟我說她不會和別人，我蹭了蹭她的肩膀，把她按倒後埋進了她的胸口。

　　「就跟我……不要跟別人……」
　　「……」

　　喜不喜歡，我還是不知道，但是，繪名從在我們變成這樣之前就能讓我感到安心，所以她不管做什麼，我都能接受，我暫時還不覺得有第二個這樣的人。

　　「嗯。」

　　得到繪名肯定的回應，胸口像是什麼石頭都沒有了，人很放鬆，想要就這樣抱著繪名入睡，臉頰貼在她柔軟的胸部上，才剛閉眼，卻又睜開了眼。

　　「繪名。」
　　「嗯？」

　　剛剛的話題，暗示了我們有下次，那我們就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得談。

　　「下次再來繪名的房間，還能用什麼藉口……」
　　「這個啊……」

　　繪名的語氣沒有給我她也因此苦惱的感覺，但如果繪名要說再回去旅館就好了，我也只能接受──

　　「……真冬，回家不就好了。」
　　「欸……？」

　　語氣突然變成了好像埋怨我一樣，我愣了一下，想抬頭看繪名的臉，她卻正好把我的頭抱住了。

　　「真冬只要住在自己家，就……有很多理由能用，我當初邀請真冬上床，不也是為了讓真冬釋放壓力嗎？如果……這樣做下去都沒有用，那我們，還做什麼呢？」
　　「……」

　　我知道我在逃避，突然被繪名拉回現實，抱著她卻還是感受到了涼意，心跳像是害怕一樣加快，回家……

　　「我跟真冬做的這些事，最後有幫上真冬的忙嗎？」
　　「繪……」
　　「真冬之前說如果覺得不行就不再做了，那，要繼續做，是我幫上忙了嗎？」
　　「……」

　　繪名在連續發問的同時也一直把我的頭按著不讓我抬起頭看她，就像是沒有要我回答的感覺，但我確實也沒能立刻就說出什麼。
　　我只能先抱緊繪名，希望她不要就這麼放開我。

　　「我有……幫上忙嗎？」

　　繪名問了第三次，我的身體不自覺抖了一下，感覺喉嚨突然發不出聲音，我就在她懷裡點了點頭。
　　然後我想到了，繪名不是單方面幫我，她說我也能幫她。

　　「繪名……那我呢？」
　　「幫上忙了哦……很大的忙……真的。」
　　「……這樣。」

　　繪名也沒對我撒過什麼謊，所以我自然不用去懷疑她說的是不是真的，而是繼續想她剛剛說的。
　　如果我只是在考慮跟繪名上床的地點和開銷，還有怎麼瞞過其他人，我是真的沉迷了吧。
　　繪名不是為了讓我沉迷才跟我做的，是為了釋放壓力……現在，才想起來這個重點。
　　結果我現在是要為了想跟繪名繼續做，才去面對那些問題嗎？
　　如果，回家……那麼，也不會再有爸爸媽媽以外的人，知道我什麼時候在家跟不在家，不用解釋我出門做什麼，就像當初騙媽媽一樣，說我去補習，但其實去見了大家……
　　繪名要我做一樣的事情，不過，不是騙家人……

　　「繪名只是要我騙奏跟瑞希嗎？」
　　「……這樣好像又把我當壞人，但是確實是這樣呢……真冬要是現在回家了，肯定也能跟媽媽說出，要來我家吧？畢竟真冬都已經……在別人家待了那麼久……」

　　就跟繪名說的一樣，要是我真的能和媽媽說清楚了，而且我……現在就像是討厭才不回去的，到了現在終於願意回去的話，那麼媽媽……會接受偶爾我去一下朋友家吧。
　　但是，繪名說的卻不是「奏」，而是「別人」，我不太清楚這之間有沒有區別，奏的家，對我來說確實是別人的家，就是從繪名口中說出來，有一種異樣感。

　　「……那我試試。」
　　「真的？就為了要繼續跟我做愛？」
　　「……」

　　總覺得繪名的問題好像有其他意思，我們的話題可能是這樣進行下來的，但是繪名不是問有沒有幫上我的忙嗎？
　　因為有，所以要證明給她看，她幫上我了……幫上我了，解決了問題，那如果沒有問題了，怎麼還會繼續做……

　　「……嗯，為了要跟繪名做愛。」
　　「欸、」

　　繪名終於鬆懈了，我趁機抬頭，我那是想跟她開玩笑，但是繪名的表情讓我沒能補上「我是開玩笑的」這句話。
　　明明是繪名自己說的，臉都紅了起來，好像真的把我想成整天都在想著跟她做愛的人一樣，不過，繪名好像很開心。

　　「……繪名。」

　　不想要繪名再接著說什麼了，我往上挪吻了她，她拉著我的手往下又碰上了剛剛才擦乾淨的地方。
　　今晚是要一直做下去嗎？有一瞬間有了不參與25作業的罪惡感，卻又不想為此做什麼彌補，今天之後，我還會有很多次一樣的感受吧。
　　是啊，繪名，我可能真的是為了想跟妳做愛才改變了。

21

　　真冬第二次來我房間的那一天，真是……美好的夜晚。
　　我們一直做、一直做，即使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音，過程中總要壓一些什麼，但是，那是我的房間、我的床，在屬於我而且讓我最安心的地方，有我喜歡的人願意跟我纏綿。
　　即使那樣誘導真冬說出「喜歡」，她卻也沒有說出口，果然，是不會那麼輕易找回喜歡、又或是因為這樣就喜歡我的嗎？
　　明明就很喜歡跟我摸來摸去，討厭的話會做嗎？不過對於真冬來說，不討厭就是能做的事情吧。
　　所以我逼真冬了。
　　明明知道這不是需要嫉妒的對象，也不可能發生那種事情，甚至，我有嫉妒的資格嗎？每天都能看到真冬的人不是我，但我有資格嫉妒嗎？
　　因為這樣，就要真冬趕快回自己家，別繼續住在奏家了……畢竟，畢竟再怎麼說，真冬應該……也不喜歡就這樣一直叨擾任何一個人吧？
　　雖然也就是我擅自這麼認為而已，要是真冬其實很喜歡住在奏家……之前的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為什麼偏偏，現在會感到不舒服？
　　我……

　　「喜歡……」

　　喜歡啊……好喜歡真冬，變得比之前都更喜歡真冬了，我們都那樣過分親密了，我卻還是沒有資格嫉妒嗎？
　　坐在床上抱著膝蓋，真冬已經回去了，明明只是在這裡睡了一晚，看著只有電腦螢幕發光的房間，就算稍微低頭掀開衣服能看見身上的紅印，也覺得好空虛。
　　假裝在認真作業，結果靜音後跑來床上發呆了，不想聽到大家的聲音，所以也沒有把耳機拔掉。
　　只是隔天而已，真冬理所當然還在奏家……「理所當然」嗎？我也知道真冬都這麼久沒有去面對了，又怎麼能立刻去面對呢？
　　說不定答應我之後，是過了兩個星期、一個月，甚至更久才去面對，只是變成了這期間我們不上床，既然不用做了，那麼，她也不用去面對了是吧？

　　「哈哈……」

　　本來就是這樣的兩種情況。
　　不想花錢去旅館，想在我房間的話那就回家，因為繼續住在奏家卻每星期有一天來我家，還不參與作業，這很奇怪。
　　那麼如果沒辦法達成「回家」這件事，為了不讓大家覺得奇怪，那麼自然就不做這件事了。
　　肯定是第二個情況更簡單吧？而且說不定哪天就想到了可以蒙混過去的理由，所以又能來我房間過一晚，還不參加作業。

　　「……討厭妳。」

　　明明之前都還可以撐過去的，現在真冬卻開始牽動我的心情，讓我連絕對、絕對不會去嫉妒的人，都開始嫉妒了。
　　心裡有一種虧欠，又想合理化成如果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會這樣……但問題就是，真冬跟我又沒那種關係，如果所有人都是床伴關係，那才能因為誰跟誰更好而吃醋吧？
　　真冬跟奏又不是……

　　「討厭……討厭、唉……」

　　拿起了上床後就放在旁邊的手機，因為電腦就開著聊天室，我沒有用手機上去看，反正大家語音開著也沒有文字訊息。
　　我只是漫無目的地瀏覽網頁，看到可愛的東西也不會心動、看到喜歡的衣服也沒有想買的慾望，最後關掉了瀏覽器，我打開了手機裡的相簿。

　　「……為什麼啊。」

　　都跟真冬約了三次，我們卻沒有合照，也沒有拍照，沒有留下任何我們在這三次的時間獨處的證據。
　　真冬要是就這麼因為不想去旅館，又不能這麼經常找藉口來我房間，那我們也不會再做了吧。

　　「真的……討厭妳。」

　　她還說要為了跟我做愛呢。
　　大騙子……不也沒有在大家的聊天室提到嗎？回去後，都沒有提到任何她決定去面對什麼的。
　　為什麼我不能直接跟真冬說，我討厭她繼續住在奏家？我討厭……討厭自己這樣的心情。
　　怎麼可能跟她說。

　　「笨蛋……又不喜歡我……！」

　　又把手機往棉被上丟，它彈了兩下，差點掉出去，為了這種畫面心跳漏了兩拍，又覺得自己好蠢，抱住胸部後把臉埋進了膝蓋之間，隔著衣服覺得自己摸到的是不該有觸感的吻痕。
　　教了她之後被種了好多……

　　「哈……到底在做什麼。」

　　然後又覺得這樣不行，我再次爬起來伸長手拿回了手機，打開聊天室就點了和真冬個人的聊天室。

　　『騙子』

　　雖然是衝動，傳出去的瞬間覺得心情都好了，所以又趕緊長按讓它跳出選單，按下了撤回。
　　顯示我撤回訊息後──

　　『我沒有說謊』

　　真冬回了訊息。
　　因為都撤回了，我想當作什麼都沒發生，準備跳出聊天室結束這個對話，真冬卻又傳了訊息來。

　　『我今天在打包行李』
　　「……」

　　這一瞬間反而像我做錯事，我頓了一下，卻沒有對剛剛我說她是騙子道歉，因為我不是撤回了嗎？我都撤回了……
　　但是，真冬在打包行李，奏卻什麼都沒說嗎？那不就等於我和真冬、還有奏，三個人瞞了瑞希？因為昨天是在我家度過的，不知道真冬怎麼跟奏說的，不管怎麼樣都會覺得是因為昨天來過我家，才有這樣的決定吧……可是，不告訴瑞希？這又是什麼打算？還是在我現在不在語音的時候，真冬說了？

　　『跟大家說了？』

　　還沒想現在回去拿起耳機的我，只好跟她傳訊息了，不過真冬，不是在奏旁邊嗎？算了，看到我們傳訊息又怎麼樣……

　　『繪名不進語音的話……』

　　那不是我問了她才要說嗎！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打包行李？不會連這個都在騙我吧。

　　「唉……」

　　我還是不想下床，不想坐回電腦桌前，不過真冬也不知道我並不是在畫圖，我像個沒用的人坐在床上因為真冬不喜歡我而苦惱，明明如果我也進到語音，真冬就不能再騙我，得跟大家說她明天就要去面對──但我沒有說話的心情。
　　真冬也有可能失敗的不是嗎？所以怎麼可能在談妥之前就打包好行李呢？只是想跟我做愛的決心，最好有這麼大……要是真的是因為這樣，我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真冬了。

　　『我不進去，我今天要下線了。』

　　傳了這樣的訊息過去後，我還是只能下床走回電腦前，也一樣在大家的聊天室裡打字說我要先下線了，我就離線了。
　　影響到心情了啊。
　　之前不是這種關係的時候，明明都不會這樣。
　　現在已經比之前貪心太多了，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卻更是欲求不滿了嗎？

　　「唉……」

　　無奈地再次坐到床上抓起了瀏海，不是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但是那個「喜歡」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為什麼會這麼影響我？我跟喜歡的人，不是已經做了一般到戀人關係才會有的行為嗎？我，非得要跟真冬說喜歡，或是讓真冬喜歡我？我究竟是想做什麼？

　　「……笨蛋吧。」

　　只是因為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所以變得很不安而已吧。
　　畢竟，我們還沒有約下一次呢……

22

　　第一次在繪名房間醒來，我和她還光著身體抱在一起，就只是睜開眼睛的這一瞬間，心裡就有點癢癢的，搔不到，讓人覺得有點不知所措。
　　稍微低頭看了自己的身體，胸部上多了一些深紅色的痕跡，不知道這要多久才會消掉，因為吸一吸就會有這種結果，我昨天覺得很有趣，在繪名身上也留下了很多……現在有點後悔了。
　　即使閉眼了，看不見了，也不會立刻就消失，莫名地深深呼了一口氣。
　　想起了說要來繪名房間，跟她過一晚，是想證明我到底有沒有沉迷……棉被裡只要碰到繪名的皮膚，就會覺得熱熱的，我不知道現在是幾點，我蹭了蹭繪名，把她弄醒。
　　繪名有一種不想被吵醒的感覺，發出了抗拒的聲音，但我還是想把她吵醒，所以開始吻她的脖子、鎖骨，再次含住了她沒兩下就被我弄挺的乳頭，她黏糊糊地叫了我的名字。
　　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心裡好像也黏糊糊的，在繪名半睜開眼的時候，我伸手將她弄濕，又跟她做了一次。
　　沉迷是沉迷了，卻沒有弄明白，為什麼不是自己高潮，也會有些許的滿足感，並沒有特別急著想要繪名也幫我弄一次。
　　我難道是覺得這樣很有趣嗎？
　　今天還沒辦法徹底查證，我想還需要下一次……
　　星期六的中午前，我就從繪名家回去奏家了，回去前她又跟我說了一次要「回家」，但我沒有因為跟繪名做了約定就突然不會害怕了。
　　逃避了許久的這件事，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去面對、不知道第一句話該說什麼，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站在媽媽面前。
　　但是我和繪名約定了。
　　我沒有和奏說我打算回去了，說不出口的毛躁心情讓我稍微整理了一些行李，即使沒有弄成看起來是要打包離開的模樣……
　　我得回家了，如果原因真的是想跟繪名做愛，也不是不行……即使我不回去也還是能和繪名做的吧？
　　但是我答應繪名了。
　　明明就在旁邊還有奏，我可以和她說，內心卻有點忐忑，像是在勸我不要跟她說一樣。
　　那我該什麼時候回去？明天，明天就回去嗎？或是下星期……這樣，會不會又像是在逃避？決定好了就應該要去做吧……
　　然而我就繼續逃避到了晚上，我誰也沒有說，到了大家會上線的時間，開始作業後，繪名和瑞希總是會先閒聊一下，我也沒有說。
　　我是想說的，想說出我決定要去做那件事……不過繪名靜音了，繪名不在的話，說了又很奇怪。
　　只要等到繪名回來就可以了──但她卻傳私人訊息給了我。

　　『騙子』

　　心虛和罪惡感讓我內心一愣，不是的，我沒有騙她，想趕緊辯解的時候繪名又把消息撤回了。
　　我今天確實整理了行李，我真的，沒有說謊……想要繪名也回語音，但是她沒有回來，所以我又失去了說的機會。
　　我有點不知所措，繪名今天就這麼下線了，好像我真的做錯了什麼，我知道我從那時起不回家可能就是錯的，即使大家都說不是我的錯，現在就像是我的錯。
　　即使如此，我還是覺得很難和大家開口，因為繪名不在……繪名是不是生氣了？
　　我總是會讓繪名生氣，明明她已經好久沒有生過我的氣了，想到繪名又在生我的氣，反而心情變得比剛剛舒適了一點。
　　繪名那是在意我……
　　莫名地有一種感覺，如果我繼續逃避，那麼，繪名好像也不想見我了。
　　是啊……我總不能逃到高中畢業，就這麼不去決定重要的事情，結果跟媽媽說的有什麼不一樣？我什麼都不面對，那麼，我究竟要找回我的什麼？

　　「奏……明天早上我要出門，所以我也得早點睡了。」
　　「這樣……那晚安，真冬。」
　　「嗯……晚安。」

　　也順便跟瑞希說了，我就和繪名一樣也下線了。
　　繪名的努力一直都沒有白費，在畫畫上我雖然沒辦法替她做什麼，但是，關於我的事情……我想證明給她看。

23

　　我回家了。
　　很久沒和媽媽說話，我無法控制身體的顫抖，還有想立刻轉身逃跑的心情，但是旁邊有偶爾來見我的爸爸，垂頭的話，腦裡浮現了繪名的身影，不只是她對我生氣的模樣，還有她在床上的……那些模樣。
　　一瞬間就因為另一種罪惡感而面對了媽媽。
　　即使有些喘不過氣、不舒服，以及我還是很害怕，但是站在媽媽面前，腦裡放映那些會讓我更有罪惡感的畫面、有了更想要對大家隱瞞的事情了，我好像跟媽媽好好說出口了。
　　彷彿就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在聽見媽媽說的「好」之後，甚至要忘了自己剛剛到底說了什麼，全身癱軟下來趴在了餐桌上，不是難過、也不是害怕，我卻哭了好久。
　　我沒有拿著行李過來，我還得回去奏家一趟，把我的行李拿回家，但是我現在沒有力氣了。
　　一直緊握著手機的我在爸爸媽媽也沒有坐在我對面後，我找到了繪名的名字。
　　從桌上爬了起來，從椅子上向前滑了一點，我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用一直以來不會在家裡做出來的姿勢，傳了訊息給繪名。

　　『繪名，我回家了。』

　　繪名沒有立刻就回覆我，我記得她好像去畫室……我關掉畫面，又坐在椅子上深呼吸了好幾次，媽媽過來拍了拍我的肩，我稍微嚇到了。
　　他們讓我好好調整一下心情和表情，因為還要去拿行李，不想要我表現出好像是他們逼我回來的，因為我哭過了。
　　我點了點頭，還會在家裡吃完午餐才過去，所以我久違地……回到了我的房間。
　　進門就知道沒有灰塵的味道。
　　水族箱的水看起來很乾淨。
　　只是一踏進來，卻覺得寒氣逼人。

　　「……回來了。」

　　我坐在床上，以為自己還要不舒服一段時間，腦裡又擅自播放了繪名昨晚和我交纏的畫面，臉頰一熱起來後，身體也跟著熱了起來。
　　繪名真的是……幫了我很大的忙。
　　在空蕩蕩的房間裡，稍微想了是不是也能邀請繪名來家裡，不要只是她的房間……就覺得有點願意待在這裡了。
　　我現在似乎明白新聞裡偶爾會看見的演藝圈八卦新聞了。
　　出軌的人在一切都暴露之前，隱瞞得非常好，所以，被報出來的時候才會如此震撼人心……新聞是這麼寫的，因為我沒有喜歡的藝人，也不知道他們是誰，並沒有被震撼到。
　　只是沒想到我為了要跟繪名做那些不可見人的事情，好像也在做跟那些人相似的行為，意識到了這對於沉迷性的人來說，真的是很大的動力吧。
　　在房間發呆沒多久之後，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繪名打電話過來了，我立刻就接了起來。

　　「……繪名。」
　　『真、真冬，真的……？』

　　電話那頭傳來了繪名不太相信我但又好像有點高興的聲音。

　　「嗯……我在我的房間了。」
　　『就、就為了跟我做那個……妳真的，回去了？』
　　「嗯……可能，真的很想跟繪名做愛吧。」
　　『……妳居然在電話裡講這種話。』
　　「那麼繪名是要跟我見面說嗎？我還沒拿行李過來……」
　　『今天大家肯定要見上一面的吧？所以，真冬要先跟大家好好說喔……！』
　　「嗯。」

　　就這麼幾句話，我們的通話就結束了。
　　明明就只有這麼幾句話，我的心情徹底放鬆下來了。
　　我有點不明白，我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安心？如果這麼簡單，那麼之前，又為什麼……會過得那麼痛苦？

　　「繪名……」

　　真奇怪啊，繪名。
　　為什麼一想到繪名，胸口莫名感到溫暖的同時，也逐漸癢了起來？

24

　　中午過後去奏家拿了行李，奏並沒有太過驚訝，我跟她說繪名知道，她好像就理解成了昨天我在繪名家是在談這個事情，這樣我也不用解釋太多。
　　晚上就如繪名說的，和大家一起聚在了SEKAI，我和爸爸媽媽有了協議，就是我的房間門會關起來，讓媽媽不要再隨時來看我的房間了。
　　還有好多、好多……跟大家說了很多，結果每個人都跟我說了一句「辛苦了」之後摸了摸我的頭，感覺有點奇怪。
　　事情還沒就這樣結束，我只是回家了，但是我不確定我有沒有找回了什麼，我只是回到了原本會被管束的地方，然後，少了那份管束而已。
　　還沒有……更多進展。
　　後來大家準備離開SEKAI回去作業的時候，因為所有人都以為是繪名前一天和我談了什麼，今天我才會有這個舉動……即使也算是事實，我就藉著大家以為的這樣，跟包含虛擬歌手在內的大家說，我還有想單獨和繪名說的話，所以就我們兩人留了下來，Miku他們也騰出了空間讓我們獨處，我們走到了一個比較隱密的地方，附近也不再有別人。

　　「……那，真冬還有什麼要說的？是要來約我們下一次的時間嗎……？不過也不用特地走到這裡……吧？」

　　我是還沒和繪名約下一次的時間，繪名給我了一個方法，是告訴大家和父母的交換條件裡，有一天是被媽媽規定要做什麼的日子，但實際上沒有這個日子，而這個日子我去找繪名了、或是繪名來找我。
　　所以變得很簡單了，繪名會有這樣的疑惑也理所當然，因為我不是要把她拉到這裡，就只為了和我決定日期。

　　「……繪名。」

　　我和繪名面對面，我再往她靠近了一點，明明和繪名吻過了無數次，閉眼輕碰了一次她的嘴唇後，心跳不知道為什麼加快了。
　　我不只是要和她接吻，我轉身背對她，又轉過頭確認了她手的位置，然後把她的手拉到了我面前，要她抱住我。

　　「這是怎麼了……？真冬不會是在撒嬌吧？」
　　「撒嬌？我沒這麼想……我只是，想要在這裡做。」
　　「啊……欸？什……什麼？」

　　拉緊繪名的手讓她抱著我，我就稍微往下坐，繪名也只能跟著我一起坐下，我就坐在她的懷抱裡。
　　我們都沒有想過，SEKAI能不能當一個地點？

　　「繪名，想要妳摸我……」
　　「真、真冬？」

　　我把繪名本來在我腰上的手，再往上拉到了胸部上，但是這樣不對，我又拉了下來，讓繪名從我的衣襬伸進來，只隔著內衣摸我。

　　「……繪名不能獎勵我嗎？」
　　「我說……妳從哪裡學的這種說法？別害我感覺帶壞妳了……」

　　沒有特別從哪裡學，就是今天想要繪名能對我好一點，只是繪名好像有點困擾。
　　我身體向前傾脫離了繪名的懷抱，我的手也在自己衣服內，伸到後面解開了內衣的扣環，甚至聽見了繪名「呃」了一聲。

　　「繪名……想要繪名摸我。」

　　我又一次跟她說了我的想法，握著她的手觸碰我已經沒有內衣束縛的胸部，確定繪名不會因為我放開就抽回，我才抽出手，隔著衣服按著她的手掌。
　　坐在四周沒有被封閉的空間，不過有一些遮蔽物，至少他們答應了讓我們獨處，應該不會有人過來，但還是很開放的空間……在這種地方，被繪名從背後碰我想要她碰的地方，被捏了乳頭，還被稍微拉了起來，感覺很奇怪，卻也很舒服，就是心情也越來越癢……

　　「……揉一揉，就好了嗎？」
　　「繪名……我想做。」

　　我撫上了繪名因為抱著我而夾住我的大腿，轉頭盯著繪名還是有點困擾的表情，但我不想妥協，所以我又拉了繪名的一隻手下來，伸進了我的褲子裡。

　　「也不是、不行……」

　　繪名答應了以後我就放心了，我往後更貼緊她的懷抱，繪名只剩一隻手能揉我的胸部，所以剩下的另一邊我自己按住了，閉上眼感受她在我內褲裡摸我。

　　「嗯、繪名……」
　　「……真冬今天，有點可愛……」

　　繪名靠在我肩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誇我，說得很小聲，當然我也不知道，可愛究竟適不適合誇我。

　　「繪名……想要，能不能，激烈一點……？」
　　「……還提要求的嗎？」
　　「嗯。」

　　我可能讓繪名有點為難，但是繪名從剛剛就沒有拒絕我，我能感受到她比我體內低溫的手指插了進來，不禁夾住了雙腿往後靠緊她，雙手都緊緊抓著繪名在我胸上的手，在她動起來的時候我自己的下半身也擅自動了起來。

　　「嗯、嗯……繪、繪名……」
　　「哈……真冬……」

　　繪名變成額頭靠著我的肩，不清楚她是嘆氣還是這麼快就開始喘氣了，聲音有點低沉，手指卻按照我的要求，漸漸激烈了起來。

　　「啊、唔……唔、」

　　不小心叫出來的時候意識到了這裡是SEKAI，所以我抿住了嘴唇，努力壓抑我想發出來的聲音。
　　其實想和繪名抱在一起，就像前幾次做的一樣，那樣擁抱對方……現在是我自己選的，只能抓緊繪名的手，我不斷想往後坐，可後面就是繪名，我哪裡也不能逃，我向她渴求的快感，一絲一絲讓我身體逐漸敏感，在快感來臨的前一刻，我都能意識到自己多用力在壓抑聲音，然後──眼角泛出了淚水。

　　「唔……！哈……哈啊、」

　　身體迅速收縮之後，最刺激的瞬間結束了，我才張嘴換了氣，眨一眨眼，眼淚都要掉了下來。
　　那天，繪名也流淚了，我今天終於也流淚了。
　　但是……

　　「真冬，這樣可以了嗎……？」

　　高潮過後心跳變得很快，繪名一直都有把我抱緊，她在我耳邊詢問的語氣，跟她之前關心我的時候好像，耳朵都熱了起來。

　　「繪名……」

　　閉上眼睛就能感受到眼皮下究竟有多少水分，我的呼吸很快就調整好了，我伸手從褲子上按住了繪名的手，讓她不能這麼快抽出來。

　　「……繪名，很舒服……」
　　「……那就好。」

　　張開眼轉過頭和也不是笑臉的繪名互相凝視，然後她靠過來吻了我，在跟她接吻的短暫幾秒內，眼眶內又多了點水。
　　舒服，是很舒服，很舒服……確實是這樣。
　　但是，繪名，好像不只是這樣……

　　「繪名……」
　　「怎麼了？」

　　現在的繪名格外溫柔，她終於笑了，而我不知道我是什麼表情，我頭轉回來看了前方，看著到處充滿障礙物或是鋼筋的SEKAI。
　　繪名還抱著我、還摸著我、還在我體內，這一切我都覺得很舒服，身體是這麼告訴我的。
　　但是，現在、這之後，不管是明天、還是後天，甚至是一整個星期，我也都想和繪名這樣待著，一想到我們待會要分開，呼吸就有點難受，只是還在我能控制的範圍。

　　「繪名，下次，要來我家看看嗎……？」
　　「……真的？真冬要邀請我去嗎？」
　　「嗯。」

　　我慢慢拉開了褲子，讓繪名能夠不把手上的體液沾到其他地方就抽出來，我轉頭看了她，莫名地希望繪名吃掉。

　　「……好、好。」

　　繪名在我面前舔掉了包覆手指的液體，等她舔完，我轉身抱住她，讓她跟我一起躺下來。

　　「繪名要做嗎？」
　　「……下、下次吧。」

　　看來繪名還不太想在SEKAI體驗一次。
　　夾起來的腳中間有黏滑的感覺，我應該回去清理了，奏和瑞希也回去作業了，時間拖太長也不好，但我卻只是抱緊了繪名。
　　為什麼？

　　「真冬，不能睡著喔？我們要回去的，今天晚上還要繼續作業……」
　　「……嗯。」

　　繪名總是會把我拉回現實，然而我睜眼，繪名笑著和我躺在一起，又忽然覺得很不現實。
　　明明能摸到繪名，又覺得繪名好遠……啊……因為，繪名，並不屬於我啊。

　　「我們回去吧？」
　　「……好。」

　　卻在我還沒有搞清楚我剛剛意識到的情況是什麼意思，我們就各自回去了。

TBC.

雖然20號就要來25的新劇情了，但這篇文和那種東西沒關係()

再次p.s.
我在推上開了一個社群，用來告知我文章更新了！用的
https://twitter.com/i/communities/1728315701717524600
就只是更新告知用的，還會搬運一些我在微博發的…有點過於長的腦洞
有需要者可以自行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