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まふえな】擁抱
*時間線在這期奏三箱結束後
凌晨四點,本來就只剩下我和K在線的聊天室,在K也說了要先去睡覺後,想說那我也關機去睡覺,但是開著的圖檔其實沒有到一個滿意的段落,還想繼續畫圖──
『繪名……』
「欸、哇!?」
關掉Nightcord的瞬間,電腦突然閃了一下後浮出了Miku的臉,在這個深夜真的嚇了我一跳,我應該沒有叫得太大聲吧?
「怎、怎麼了,Miku?」
她說的是我的名字,所以奏應該真的關機了,那麼就是只出現在我的電腦,大家都不在的時候來找我一個人,其實我也想不到什麼好事……只會是壞事吧?
『能幫幫真冬嗎?』
Miku在螢幕上的表情看起來有點難過,不過,我早就決定要幫助真冬了,也不用Miku再來確認我的想法,那麼,突然在凌晨四點來跟我說這種話──
「……現在……的意思?」
凌晨四點……能在家裡發生什麼?不是,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這也不是我能幫上忙的時間和地點吧?欸?
『真冬睡在SEKAI裡,但是,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做惡夢……』
「哈!?睡在SEKAI裡!?我、我這就進去看看!」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至少也不是在家裡發生了什麼大事,但還是嚇得我隨手拿了一件外套後立刻進了SEKAI。
真冬睡在SEKAI,睡了多久?Miku現在來找我是因為看起來在做惡夢,感覺應該睡了一段時間了,那裡又沒有床,到底怎麼睡的?很好奇是很好奇,找到她就會知道了……
「Miku!」
進來之後,我沒有先看到Miku或是真冬的身影,她應該是守在真冬附近,所以我忍不住喊了出來,看看她能不能來帶我過去。
沒有過太久,Miku就出現了,我沒有讓她過來而是看到她就往那邊走了過去,剛剛那一聲大喊應該沒有吵醒真冬吧……我盡量不發出聲音往Miku所在的地方走。
Miku在我往她走的時候她也繼續向前方走,直到她停下來,我就看見了不遠處躺在地上的真冬,真是讓人不禁就皺起了眉頭。
「哈……」
雖然我不知道她原先是不是真的打算來睡覺才在這裡睡的,如果是那樣的話,至少該帶個外套或是能墊的東西吧……就這麼,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就算SEKAI裡不冷也不熱,這樣睡不做惡夢才奇怪吧。
我靠近了以後,跟Miku說的一樣,真冬的表情看起來很難受,還斷斷續續發出了痛苦的聲音,很小聲就是了,但她應該是熟睡的狀態,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想立刻叫醒她的想法……應該要讓她回房間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只是,想到發生的那些事,真冬現在不想待在家,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不過她在這裡也沒有多好……
我對Miku比了安靜的手勢後,慢慢蹲在了真冬旁邊,把我帶來的外套蓋在她身上。
我記得有一次通宵後,真冬說著媽媽差不多要起床所以就不睡了,那個應該是六點半左右……?所以,也沒有必要立刻讓真冬回房間睡吧?即使這裡看起來不那麼適合睡覺。
「真冬……」
Miku為什麼也不叫醒看起來在做惡夢的真冬而是來找我幫忙呢?
一方面,希望她多睡一點吧?
另一方面,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覺得真冬只是缺少了那些好眠的東西,所以才請我幫忙呢?
雖然給她一件外套不知道能溫暖多少……
「真是的……」
讓我看了怎麼辦?
睡在這種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就算有枕個瑞希帶來的抱枕,縮成一團又在做惡夢的模樣,看的人心裡也不好受呀。
應該要把她從惡夢中叫醒的,又不想打擾她的睡眠……呢。
「真冬……」
我輕輕握住了真冬的手,其實算是溫的,那麼大概睡著很長一段時間了,不是因為失溫做的惡夢,我乾脆就坐下來慢慢摸她的頭,希望她能好過一點。
「別皺眉頭啦……」
伸出另一隻手用指尖輕碰了她的眉頭,希望她能好好放鬆,不過沒什麼效果……話說讓她從這個惡夢醒來、再繼續睡不就好了?
我轉頭本來想看一下Miku,卻沒有看見人了,突然就剩下了我和真冬……
「……真冬、真冬。」
所以我還是決定叫醒她,搖了搖她的肩膀,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接著又慢慢鬆開,最後睜開了眼。
「欸……」
她睜開眼後抬頭看了我,如我預期地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有自覺……我沒有放開她的手,她就突然握緊了我然後揉著眼睛慢慢坐了起來,也沒有在意蓋在她身上的外套滑落了。
「繪名……為什麼在這裡?」
「那是我要問的吧?妳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
她聽了我的話之後才左右張望,不過應該沒有忘記自己跑到了SEKAI睡覺吧?表情沒有怎麼變,只是她沒有又說什麼,而是垂頭看著我們的手,我也跟著垂頭看了一眼。
「繪名來多久了……」
真意外,她伸了另一隻手過來再握住了我的手。
「剛剛才來的,Miku說妳在做惡夢,所以把我找來了……做惡夢了嗎?」
「這樣……」
明明問了問題,知道我來的原因後她就沉默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想夢的內容,但好像一點都不好奇現在幾點,更沒有想要回房間的感覺,反而還想再躺下來的樣子。
「反正,真冬的媽媽也不會在凌晨四點跑來檢查房間吧?我陪妳在這裡睡到六點……?」
她不問,我就先主動告訴她時間,她好像稍微拉了一下我的手,是真的就這樣躺下來了。
如果到了早上真冬就會回去的話,也沒有阻止她的理由就是了……沒有抽回她握著的手,我用另一隻手再幫她拉起了外套蓋著,但是她躺在枕頭上也沒閉眼睛,而是盯著我。
「繪名不睡嗎?」
「……讓我睡哪裡呢?」
我又不是不喜歡自己的床,非要來這裡躺在空無一物的地板,而且抱枕就那一個,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真是的。
「一人一半?」
「……妳認真的嗎?」
「嗯。」
竟然「嗯」了一聲就給我挪了一半的位置出來還閉上眼睛了?
她知道,如果我真的要跟她一起睡,這樣是睡得多近嗎!?
「……繪名。」
還閉著眼睛掀開了身上的外套,一副要我躺過去一起蓋的模樣……不是吧?真的是認真的?
這種距離只能抱著睡吧……啊,可能也好,真冬,說不定需要擁抱呢。
如果我的擁抱就可以的話……?
「……那我就,躺下來了喔?」
她沒有應聲,握著的手也沒有突然沒力氣,代表還醒著,所以我就只好慢慢挪動身體躺下來,讓頭能躺到她留給我的……非常小的一半的位置,另一隻手試著往她身上放想要抱住她,她也放下了掀著外套的手。
「……」
要不是發現臉也太近了,不然都想開口說出「嗚哇!」了。
但是我已經下意識屏住呼吸,好像呼吸就會吹到真冬臉上一樣,只是沒怎麼感受到她的呼吸──
「……!」
她突然睜開了眼睛,我差點就要往後彈,只是真冬的臉一瞬間就消失了。
「欸……」
她自己往下抱住了我,抱枕也全部讓給我躺了,被她主動的一抱弄得愣住了,才後知後覺真冬是真的需要一個擁抱的。
我越過她身體的手,也因為她抱住了我能好好摸著她的背,不由自主地去回想了上一次和人擁抱是什麼時候呢?意外地很少跟別人有這種接觸吧。
啊啊,給正在痛苦的人一個擁抱,不是很簡單的安慰嗎?因為沒有習慣這麼做,才沒有人想到吧?不管是奏還是瑞希又或是我,身邊都是沒人的呢……
真冬,就算想要被安慰,也沒有自覺、更不會說出口吧。
摸著她的背、她的頭髮,再摸到她的頭,她就在我懷裡發出了像小動物一樣的哼聲,不過,更像忍著不哭的聲音吧。
「……真冬。」
手收了回來放到她肩上,想要稍微和她拉開距離,我想看見她的臉,想確認她是不是真的在哭,但她自己先抬頭了──
「……」
大概是自己也沒有想過,如果看見真冬在哭,自己會是什麼感覺吧?所以,看見她真的紅著眼睛的時候,我有點錯愕。
「這裡只有我們兩人,所以……哭也可以喔?」
真冬哭了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雖然她應該也不是介意這種事,只是想說說看可以讓她放心哭出來的話。
「繪、名……」
啊,聲音,真的是要哭出來一樣顫抖,我就像是瞬間被她感染,覺得眼眶也痛了起來,不過要哭的才不是我呢……
「雖然,我好像沒有可以為真冬做的事情,但是……想要擁抱的話,可以隨時借給妳喔?還有,就算盡情地哭出來,我也不會說什麼的……」
說了要讓真冬知道,「這裡」是她的歸屬,所以,這點程度我還是做得到的。
「嗯……」
但是真冬只是閉緊了眼睛,也沒有看見她流出眼淚,然後又把我抱緊了一點,臉往下埋回了我的懷裡,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了。
即使這麼說可能不太好,這樣的真冬,有點可愛呢。
我又摸了摸她的背,她越是把我抱緊就越不是能睡的狀態吧?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她放鬆一點。
「真冬,放鬆一點睡覺吧,晚安。」
所以只好口頭跟她說。
「……繪名……」
卻也不是跟我回晚安,而是又叫了我的名字。
「……謝謝。」
「真是的,這時候說晚安就好了啦。」
又不是為了讓真冬道謝才這麼做的,再怎麼說,都只是Miku因為覺得真冬在做惡夢才來找我幫忙的,我也單純想讓她好睡一點……
「……晚安,繪名。」
「好好,晚安。」
她的手稍微放鬆了,懷裡傳來了比較安穩的呼吸聲,當然不可能是立刻睡著了,所以我繼續輕撫她的背,躺在抱枕上睜眼看著前方。
希望真冬明天不要再來SEKAI睡覺了,有一個家卻不想待在那裡,甚至無法在自己的房間睡得好,這都算什麼呢……?
真的,希望她能和媽媽說出真正的想法,然後,真冬的媽媽願意聽一下就好了……
我再討厭那個人,也沒有從那個家裡逃出來的,因為,覺得那樣很不爽。
不過這只是我的立場,真冬也絕對不是討厭媽媽,那麼,就更不該逃避對她重要的媽媽吧。
「……真冬,我也只能這樣替妳加油了喔。」
下意識呢喃了出來。
「……嗯。」
「……欸?還醒著?」
還被她應聲了!
「……繪名就抱著我說話,不管是誰都會被吵到的吧。」
「我說妳啊……算了,看起來還有反駁我的餘裕嘛。」
比剛剛,都好一些了吧?
「……謝謝,繪名。」
「是是,不要再講第三次了喔?」
雖然是應該要好好睡著的時間,但是她有稍微打起精神就好了。
希望明天之後,真冬也能好好的,然後,能再一次在25時的Nightcord上看到她參與通話。
說好的,一定要回來啊,真冬。
姑且就不把這句話告訴她了──我才不希望我們以後只能在SEKAI見面,所以,一定要回來喔,真冬。
今天,我就先陪妳好好睡一覺吧。